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第42章 补汝之魂   一张微凉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下一刻, 萧倚鹤的胸口被猛地从前贯穿,磅礴魂魄之力从伤口处涌出,如烟如瀑。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 一张嘴,吐出大口的魂烟。

  紧接着他向前踉跄几步,跌入薛玄微的怀抱。

  他感觉到薛玄微在颤抖,从耳边嘈杂风中分辨出他剧烈的喘息。

  薛玄微低头看了一眼,如此一剑, 魂魄几乎崩散,他望着身周溢散的萤光,迅速定下神来, 以掌心覆在萧倚鹤心口,源源不断白雾般的东西顺着袖口,流进他的胸前,与他融为一体。

  萧倚鹤满脸虚白, 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握住了薛玄微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薛玄微皱眉呵斥:“松手。”

  萧倚鹤不肯, 攥着这只手, 恨恨地咬了一口, 但他实在没什么精神,牙齿已经扣在了皮肉上, 却只是轻轻磨在他掌侧,更像是叼着猎物不舍得咽下,只留下浅浅一圈湿意。

  点点流萤仍从他魂魄中飞出,薛玄微冷声训斥:“容不得你胡闹。”

  但无论怎么说,萧倚鹤都固执地摇头, 不让他继续,只要他往自己胸前伸手,免不了要上手上牙胡搅蛮缠。

  薛玄微沉默了一会。

  倏忽,脸被捉起。

  萧倚鹤腰身的大半重量全靠薛玄微揽着,才不至于跌落到地上,此时微微仰头与他视线相对……十七八岁模样的薛玄微,理应是青涩稚嫩的才对,但那双浓墨一般的眼却暗藏着黝深,令人莫名惶恐。

  “再不松手,就别怪我唐突了。”

  他脑子里有些混乱,没想明白这是什么含义,只是怔怔地看着,直到一张微凉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随即一条软物舔开了他的唇缝。

  萧倚鹤僵住。

  咚,咚,咚……心脏响似惊雷。

  薛玄微的手掌还被他攥着,且攥得更用力了。

  薛玄微不由分说继续为他补魂,只是原本该由心口灌入的魂力,却暗度陈仓,转而从那被他强行舔开的唇缝当中滑入,如一缕缕凉烟,在身体中游-走几许,循着那个伤口而去。

  补魂,即是以己魂,补汝魂。

  所以沈璟才说,薛玄微魂魄有损,而损裂的那部分就在他身上——薛玄微曾经给他补过魂!

  他的顽疾,头痛,是因为魂魄空虚所致。而之所以这宿疾一靠近萧倚鹤便能缓解,正是因为自己体内魂魄中的一部分,原本就是属于薛玄微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萧倚鹤在以口渡魂的震撼中才想明白这些,须臾就双目晕眩,不知东南西北,直惊得透不过气来,慢慢闭上了眼。

  薛玄微将他搂在怀中,按在自己肩头,又熟稔地将散落四周的魂魄萤光收敛进袖中,以一个小型阵法牢牢锁住袖口。

  接着便腾裹起一阵飓风,强行御灵力冲向城门。

  ……

  梦外,沈家村。

  “咚——!”一声巨响。

  两个身影如星流霆击,被锤向村舍院墙,猛地撞碎泥夯的土墙,重重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刹那一道白光迎头掼来,南荣恪啐出一口血沫,半跪而起,一把抓起落在废墟之中的无怨剑,横于身前——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道将他生生向下镇了数寸。

  膝盖传来剧痛,他浑身污泞,眼底发青,此时连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持剑硬扛。

  他抬起头,眼神惊撼。

  只见宋遥身形清绝,手中流光烁烁,剑意蓬勃——竟是寸心不昧!

  他看着面前这个“宋遥”,胸口刺了一箭,右臂也被他跟朝闻道齐力卸下,却依旧如不死战神一般,笔直地挺立着,他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战栗。

  南荣恪甚至来不及想他为何能够挥使薛宗主的灵剑,嗓音沙哑地唤道:“宋遥……醒醒!”

  旁的村民,入夜无非是打糕绣花,宋遥倒好,入夜便要发凶舞剑。

  昨夜他不过是偷了朝闻道的春池,就害得他俩苦鏖半宿,两人费尽办法,好容易才伤了他,卸了右臂关节,用捆仙索绑住才消停。

  结果今夜更好,他竟召出“寸心不昧”。

  旁边一堆废墟哗啦一响,朝闻道翻开乱石,咳了两声:“……南荣兄,你没事罢?”

  南荣恪:“嘘!嘘!”

  然而宋遥已经听见了,他脸庞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转向了朝闻道的方向,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全然不属于傻崽宋遥的冰冷气息。

  再看到他左手中握着的“寸心不昧”,心中更是冰凉凄怆。

  下一瞬,宋遥飞身暴起,剑意一转,直指刚从瓦砾中爬出的朝闻道!

  勃发剑气削着头颅而去,南荣恪离得远,不及细想,当即搭弓,随着“嘣”的一声,本就伤痕累累的无悔弓弦崩断,最后一支金羽箭簇飞射而出。

  然而与此同时,一朵绚烂的牡丹在宋遥胸前绽开,纯粹灵光流溢,将他映得如同下世的神祇。

  “该死!”南荣恪却低骂一声,是薛宗主留在他身上的护身咒。

  这可害苦了他。

  朝闻道头昏眼花地抬起头,只见先后两道寒光闪过——随即他颈侧留下一线血弧,半绺断发。一转头,看到南荣恪虎口崩裂,牙关紧咬,堂堂“无怨剑”在这一击下,竟豁出了一道钝口。

  寸心不昧歪了半寸,宋遥面无表情,低头审视着没入自己身体中的剑尖。

  这一箭南荣恪虽刻意避开了要害方向,但仍是去势凶猛,直接刺进了肺腑中。

  可即便南荣恪想要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宋遥却也得肯让他们近身啊……

  南荣恪咬牙,丢下一张金盾,罩在他面前,随即大喊:“跑啊!这可是寸心不昧,我的真阳结界挡不住多长时间!”

  “我……”朝闻道用剑拄地,勉强快速后退,撤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躲在一片墙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灰烬。南荣恪随即跟来,屏息敛气,一同藏匿。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南荣恪见他小腿血流如注,悄悄掏出愈伤丹,往外一倒,竟只剩最后一颗了,全在这两天被他俩吃得精光。朝闻道见状,刚说了个“我不用……”,嘴里就被塞了一粒丹药。

  “你可别吐出来啊,怪恶心的,我不会吃的!”南荣恪低声。

  朝闻道气鼓鼓地瞪着他,只好将丹药咽下,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宋遥暂时失去了目标,仍在远处徘徊,叹了口气道:“宋师弟怎么回事?他竟会左手剑,他为何能御使宗主的寸心不昧?”

  南荣恪将头靠在墙上,稍作喘息:“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一到晚上跟疯狗一样。这才第二天!薛宗主他们再不出来,咱俩就要先被他打死了!”

  他捂着腹部,问:“你还能动吗?”

  朝闻道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

  “我也打不动了。”他四处看了看,“宁叔叔怎么还不回来?”

  朝闻道担忧地看着他腰间渗出的血色:“不知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两日村民频有暴动。宁宗主将所有村民都引走了,那些人不能打不能杀,想必控制起来也很艰难。”

  “再难能有我们艰难?”南荣恪一说话,胸口就疼,“人人都说宋遥是个不学无术的蠢笨美人……这叫蠢笨?啊?!他剑术如此出神入化,若还叫蠢笨,怕不是全天下修士都是猪了!”

  宋遥虽然也算是太初剑宗子弟,但一直生活在别峰,道法剑名均不出众。

  若非他与南荣家的这桩婚事,朝闻道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他与宋遥并不熟悉,自然不知道他这身剑术究竟是哪里来的。

  看招式,虽与太初剑法有些相似,但更加古朴多变。

  南荣恪问:“寸心不昧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吗?”

  朝闻道摇头:“当然不是。此等名剑,自然是认主的。”

  两人一顿:“……”

  认主灵剑,却能被评为“修行废物”的宋遥所驱使,究竟什么道理……难道薛宗主宠他宠到这个地步?!

  南荣恪摸了摸无怨剑上打出的豁口,还不知要用多少灵材秘宝才能修补回来,一时心如死灰,无奈地感叹:“算了,此次大不了,就与你殉在一处……也不亏。”

  “……不吉利,快闭嘴。”朝闻道皱眉,将他嘴捂上。

  原本他们藏身的村舍已经坍了三面墙,只有一面还完好着,墙下是一张低矮木床。薛宗主正阖目坐在木床上,仿若只是调息打坐一般,比起一入夜就要暴起杀人的宋遥来说,简直乖得令他俩感激涕零。

  宋遥目下只是一具依据本能行动的躯壳,不会思考,目之所及没有看到他们,就又提着剑走了回去,将自己胸口血痕随手一抹。

  到了床前,自如地翻身爬上去,钻进了薛玄微的身前,裹着半身血色,坐到了薛玄微怀里,然后就老老实实地抱着膝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头靠在薛玄微身上。

  南荣恪两人均看得倒吸凉气。

  朝闻道松了口气,双手合十,祈祷他这一-夜都不要醒来。

  刚拜完三清尊者,九天罗汉,这厢他们所躲藏倚靠的小墙陡然一裂,咔嚓几声,崩碎下来。

  朝闻道:“……”

  坐在薛宗主怀里的“宋遥”猛地睁开眼,抄起剑,星驰电掣飞涌而来——

  南荣恪骂了声娘,去抓无怨剑,起身时甚至踉跄了一下;而朝闻道也并无好到哪里去,他的腿被灵剑刺伤,一时半会难以愈合,行动更加不灵便。

  锋锐剑光已经砸了下来,南荣恪硬生生接下,无怨剑的力量已被催至最大,他目眦尽裂,巨大的剑压冲击震荡着他五脏六腑,不多时唇角就溢出血色来。

  朝闻道难以起身,却控制着“春池”欲趁其不备,与南荣恪将他两面夹击。

  岂料春池剑尖刚扬起,“宋遥”有所感应,猛一挥袖,朝闻道被当胸一击,飞出数丈之外撞塌一面土夯,跌落下来呛出一口鲜血,随即昏死过去。

  南荣恪大惊失色:“朝闻道!”

  难道真的要丧命于此了吗?还是死在宋遥手里……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寸心不昧”灵光一震,剑身嗡鸣起来,宋遥似乎并未料到此剑会突然不受控制,有些茫然地注视着——

  下一瞬,他便浑身一软,猛吐出一口血沫,毫无预兆地向后倒去。

  南荣恪睁大了眼睛,正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便见又一道身影自木床上暴起,凌空疾驰而至,一手夺过寸心不昧,同时将将瘫软下来的“宋遥”揽入怀中。

  他这才反应过来:“——薛宗主!你们回来了!”

  还要说话,但伤重体力不支,又大喜之下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地咚一声,似磕了个响头。

  薛玄微为萧倚鹤疗伤,直到胸-前箭口凝住止血,他才渐渐压下眸中冷鸷杀意,将视线移开,扫过一眼,见南荣恪两人浴血狼狈,比之宋遥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怕回到现世,萧倚鹤接近崩离的魂魄也蠢蠢欲动地向外溢散,他顿了顿,将萧倚鹤揽怀抱起,一指点在他眉心,将他动荡不安的魂魄死死缚在躯壳当中。

  南荣恪抬起脑门,瞄了一眼,生怕他一怒之下也捅自己一剑,心虚道:“薛宗主,其实是这样的,他……”

  薛玄微置若罔闻,探到怀中人血脉逆行,正遭禁术反噬,立刻打断道:“一刻钟内,让宁无双来。”

  南荣恪:“啊?”

  这命令口吻,好似宁无双宁宗主是他手底下的小喽啰,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薛玄微已将人抱起。

  可南荣恪哪敢迟疑,从废墟里把昏迷的朝闻道扒拉了出来,背在身上,紧跟着薛宗主进了一座尚算干净的小院,将人放下,立刻扭头去找宁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