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两人都要留在华国, 阮秋也高兴。
血缘果然奇妙,难怪在见到森妮第一眼时,他便觉得亲切,两人聊得也很投机,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至于唐俊……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 他能感觉到, 虽然对方有意在自己面前极尽所能展露优点, 但从细微处能看出,唐俊是个涵养极高的人。
上一辈的恩怨他无从置喙,但就目前看来,比起唐俊,明显是森妮受到的折磨更多, 他的心本能地偏向后者。
如果妈妈愿意和便宜老爹握手言和,自然皆大欢喜, 若坚持分开, 他也尊重妈妈的选择。
在阮秋心目中, 始终认为女性是需要被温柔以待, 尤其是母亲, 她们承担了家庭里绝大多数的辛劳, 获得的尊重与理解却很少。诚然,现代社会女性的地位要比古代提高不少, 但她们既要操持家庭, 还要工作养家, 不比古代女子轻松多少。
在回去路上, 阮秋情绪仍然很亢奋,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直以为我是个孤儿, 现在也是个有爸爸妈妈的人了, 我好高兴。”
“妈妈这些年来好辛苦,我以后可能要多陪陪她,监督她好好吃饭。”
“她说过阵子外婆也会来华国看我,怎么办?我有点紧张。”
……
他念叨了一路,到家了还跟在封宴弘屁股后面小嘴叭叭叭的。
“阿宴阿宴,你说他们会和好吗?”
“其实唐…爸爸也没那么差劲,我网上搜过了,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他也帮助过许多人,应该不是坏人。”
“总觉得自己现在像在做梦,阿宴你掐我一下?看我会不会感觉到疼。”
“好啦,说完了吗?小小脑袋,操心这么多,快去睡觉。”封宴弘弹了他一脑门。
阮秋“啊”的一声,捂住被弹到的额头,傻傻笑了。
“会痛诶,我果然不是在做梦。”
封宴弘:……
唉,这孩子看着更傻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很晚了,快去睡觉。”封宴弘开始脱衣服。
他身高腿长,气质超群,脱衣服的动作都带着股潇洒味道,阮秋每次都会看出神。
这次也不例外。
见封宴弘开始解衬衫扣子,阮秋目不转睛看着,甚至还咽了下口水。
封宴弘眼角余光瞥见,不免感到一阵好笑,上扣子全部解开后,并没有马上脱掉,而是故意转身,让衬衫下,结实的躯体若隐若现。
“怎么?想留下来陪我一起睡?”
封宴弘目光深沉看他:“你确定?”
阮秋点点头。
“不行。”
“为什么?”阮秋不高兴。
“抱着你睡,我当不了柳下惠。”
封宴弘的直白了当让阮秋面色陡然变红。
他回忆起上次在病房里二人共卧一床发生的事,只觉得脸皮快要被烧化了。
“脸这么红,不会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事?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配合。”封宴弘朝阮秋走去,脸上笑容邪气。
“不用了不用了,晚安!”阮秋兔子一样跑开了。
封宴弘摇头失笑。
可惜了,他其实还挺期待呢。
收拾洗漱后,封宴弘只着一件睡裤,赤-裸着上身刚要躺下,敲门声响起。
他开门,只见个头指到自己肩膀的,阮秋穿着白色棉质睡衣,怀里抱着个枕头,眼神闪躲不敢与自己直视,声若蚊蚋:“我房间里好像有老鼠,一个人睡害怕。”
封宴弘忍笑,“这样啊,老鼠的确很可怕,你晚上就先跟我睡吧,明天我找专业驱鼠师傅□□。”
从他住进来到现在,别说老鼠,连蟑螂都没见过几次。
小笨蛋找理由也不找个高明点。
“好哦。”阮秋高兴地上了床,摆好枕头,将身侧空出的床位拍得啪啪作,催促道:“很晚了,我们快睡叭。”
“你倒是自来熟。”封宴弘摇头,上床躺下。
“你的床好大,我们两个人睡也不觉得挤。”
“嗯?你是在暗示以后都要过来和我挤一张床?”封宴弘挑眉。
黑暗中,阮秋眼神清亮,突然凑近封宴弘,轻声问:“可以吗?”
他独自睡一间房还真有点害怕,平时都是开着夜灯入睡,外头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
若是能和阿宴一起睡,保准一夜好梦到天亮。
阮秋越想越激动,撑起上半身趴在封宴弘胸口上撒娇,“好不好?我睡相很好的,不会跟你抢被子哒~”
室内光线昏暗,他声音乖软,吐气如兰,封宴弘目光深沉,心跳加速,猛地翻身而上。
阮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后,发现两人位置对调,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相贴。
“感受到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封宴弘俯身趴在在阮秋颈侧哑声问。
阮秋脑袋空白,涌上来一股陌生情愫,愣愣看着他,没有回答。
阮秋的这个反应让封宴弘略感烦躁,他深呼吸,用尽平生最大意志力压下渴望。
正要躺回去时,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自己脖颈,用力往下一按——
窗外,有乌云遮住明月,像是在害羞。
第二天,两人睡到中午才醒来。
阮秋下意识想伸懒腰,却发现身体像是被卡车碾过,无一处不酸疼,痛得他差点飙泪。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昨晚上的旖旎,大脑当机。
他他他他居然和阿宴行了周公之礼?!
还是自己主动勾—引
阮秋羞愤欲死。
这时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贴在自己额头上,“没发烧,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封宴弘由平躺改为侧躺,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将阮秋揽进怀中,下巴抵在后者脑袋上方,宠溺道:“还困的话,可以再睡会儿。不过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否则胃病又要犯。”
“不……”
话未说完,阮秋腹中十分应景地传出一阵“咕噜声”。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低笑。
“你还笑,都是你!”阮秋恼羞成怒,伸手戳了戳封宴弘胸口,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别再招惹我,否则你又要哭了。”
被他疼爱到哭。
脑海中浮现昨晚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封宴弘看向阮秋的眼神侵略性极强。
阮秋被吓得立刻老实,“你别别别别激动,我那…还疼着呢。”
封宴弘见状,左手伸进被窝轻轻搭在阮秋后腰处,微带着点力道帮忙按揉。
“这样好受些了吗?”
“嗯。”在对方耐心按摩下,阮秋渐渐放松身体,一阵困意袭来,他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不怪他如此表现,两人闹腾到快天亮才睡着。
“小没良心,都不说声谢谢就睡着,该接受惩罚。”
这句话要是被阮秋听到,定会控诉他恶人先告状。
封宴弘低喃,炽热的双唇爱怜地点在怀中人眉心、鼻尖、嘴唇上流连忘返,后又渐渐朝下,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印记。
*
阮秋与封宴弘恢在家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感情突飞猛进,腻歪得很。
阮秋觉得自己的腿好了大半,封宴弘恢复得比他更快,都能在家远程处理公务。
然而,阮秋板着脸阻止他工作。
“伤筋动骨100天,医生都说了,你需要好好休养,不能久盯屏幕,能不动右手就不动,做决策用嘴就可以了。”
“有些文件需要我签字。”封宴弘无奈。
“我帮你签!”阮秋和丝毫不让步。
“远程会议也需要我看文件。”
“让他们发过来,我帮你念。”
“还需要做笔记。”这点属于秘书工作范畴,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当老板的费心,封宴弘这么说纯粹想逗逗阮秋。
“额…我来!”这对于还不习惯现代文字书写习惯的阮秋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为了爱人健康,不行也得行!
封宴弘揉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将显得有些长的细软银发绕在指尖把玩。
“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了。”
“真的吗?”阮秋双眼亮晶晶,头顶的呆毛跟着晃了晃,看上去可可爱爱。
封宴弘忍不住伸手去按那撮呆毛,低头在他耳边温柔道:“真的,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不可以始乱终弃。”
否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折断你的羽翼,死死将人囚禁在自己打造的城堡里。
阮秋觉得对方气息拂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瑟缩了下脖子,结结巴巴:“不、不要乱用成语啦。”
说得自己好像渣男负心汉一样。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死死赖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好,我们约定了。”封宴弘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低头吻住阮秋的眉心。
就在他们温柔缱绻时,隔着汪洋大海的漂亮国唐家气氛却不太融洽。
“逆子,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艾琳娜家族可不是好惹的,就算她做了错事,你想整垮他们,也不怕闪了腰。”
耄耋之年的唐老爷子嗓门依然洪亮,震得唐俊耳根发麻。
“爸,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所有证据都摆到你面前了,那个恶毒女人一直在挑拨我们与菲尼斯家族的关系,看我们斗得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这口气我咽不下!何况她害得我与妮妮分手,又差点害死秋秋,让我们一家三口分离了这么多年,我要让她付出应有代价!”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