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声落下。
冰冷, 肃杀。
而唇齿相交却带来炽热的快、感。
阮秋在被封宴弘吻住时,大脑罢工,全部的感知力都在嘴唇上,整个人被吻得晕乎乎的, 根本完全无法思考。
心跳失控, 气息交融,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席卷了阮秋。
伴随羞耻感而来的是眩晕般的窒息感。
在阮秋肺部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因为这个吻被挤出胸腔前, 封宴弘终于放开他。
幽暗深邃的凤眼对上水汽氤氲的眸子,彼此呼吸都有些不稳。
阮秋柔软的嘴唇添上一抹艳色,就连眼角也染上绯红,整个人像颗熟透了的樱桃,无时无刻不在引诱封宴弘继续品尝。
封宴弘伸出大拇指, 在阮秋的唇上轻轻摩擦,带来一阵战栗感。
阮秋的理智慢慢归位, 脸颊瞬间爆红, 热气几乎要从他的口鼻耳喷出。
“你…我…我们这是……”他结结巴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接吻。”区别于他的慌张, 封宴弘看上去相当冷静。
许是他表现得太过稀松平常, 阮秋都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大惊小怪。
“为什么要…要…我?”他到底还是羞于说出吻这个字。
“讨厌吗?”封宴弘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阮秋摇头, 他只是觉得有点怪。
“嗯, 我也是。”封宴弘点头。
阮秋:……
这让他该怎么接话?
他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凉,伸舌舔了舔。
封宴弘视线在他唇上停留的时间有点久。
就在阮秋以为对方要再来一次时, 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唇。
一声轻笑从对面传来。
阮秋清楚对方在取笑自己, 顿时不服气地放下手, 瞪了封宴弘一眼。
“走吧, 回去了。”封宴弘率先站起身往前方走。
阮秋反应慢半拍:“啊, 哦, 等等我……”
封宴弘身高腿长, 闻言并没有放慢脚步。
他需要借助风雪的力量来降低脸上的热意。
阮秋从雪地里艰难爬起来,小跑着追在封宴弘身后。
“你…走慢点……”阮秋气喘吁吁。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很想上前抓住封宴弘问清楚。
但他不敢。
他怕自己问完会得到令双方都感到尴尬的答案,怕两人的关系因此发生变故。
但不问清楚,一颗心又堵得慌。
啊~
好烦呐~
他气恼地瞪着封宴弘的后脑勺,突然发现,对方两只耳朵红得几欲滴血。
下一秒,封宴弘脚还被绊了下,踉跄几步差点跌倒,与平日里牢牢掌控一切的模样大相径庭。
“噗~”
封宴弘扭头,面无表情看眼阮秋,“笑什么?”
阮秋立刻伸出双手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对大而明亮的眼睛。
眼里还残留着未来得及褪去的笑意。
脑海里回放阿宴差点出糗的画面,像极上辈子在外八面玲珑、能言善辩的兄长,在面对嫂嫂时,秒变地主家的傻儿子,总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没什么,原来这就是接吻。”阮秋脸红红回答。
封宴弘:“……”
阮秋摇头,像是想到什么,他又问:“阿宴,你以前跟人接过吻吗?”
封宴弘继续沉默。
其实他也没有。
阮秋却以为这是默认,脸上的绯红迅速褪去,变得苍白。
不是吧?
难道阿宴在自己之前也吻过别人?
阮秋突然很生气。
阿宴是我的!
吻别人不行,被别人吻更不行!
他的占有欲来得气势汹汹,没有意识背后所代表的的深层次意义。
就在阮秋气鼓鼓想追问对方都吻过谁时,封宴弘幽幽回答:“吻过一只蠢兔子。”
嗯,蠢兔子现在又变成炸毛兔。
阮秋的怒火顿时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干瘪。
兔子好,兔子不算人。
嘿嘿嘿。
他心情大好,小跑两步追上封宴弘,抓住对方的手往前奔去。
“冷死啦,回家回家。”
封宴弘见他上一秒气鼓鼓,下一秒却笑得没心没肺,有些哭笑不得。
回味起方才那一吻,他脸上的笑容立即变浅。
他好像真的变成诱拐小朋友的变态老男人了。
*
两人淡定出门,回来时彼此之间却多了丝暧昧不明的气息。
徐姨眼神从阮秋晕红的脸颊划过,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嘴角笑意加深。
“天气冷,快进来喝碗姜茶驱驱寒。”她招呼二人。
“谢谢徐姨,我正好觉得有点口渴。”阮秋乖巧坐到餐桌前,端起镶着金边的瓷碗小口小口喝着。
封宴弘在对面坐下,双腿交叠惬意地慢慢啜饮。
等喝完姜茶,阮秋舒服地打了个嗝,随即不好意思笑笑。
“我明天早上就得回剧组,陆仁说按照合约,我不能再拖啦,不然要赔好多钱。”
“不再多休息两天吗?剧组的伙食不好,瞧你都瘦了好多。”徐姨不舍。
进剧组后胖了三斤的阮秋:“…其实也还行啦。”
徐姨更心疼了,菜色和营养搭配那么普通的食物,阮秋居然说还行,一定是怕自己担心才故意这么说。
秋秋怎么能这么贴心呢?
“确定今天走?不想去也没事,我会让人处理。”
封宴弘显然没把违约金放在眼里。
阮秋摇头:“既然我已经参加节目,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们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还没拿到钱呢,现在放弃就等于白忙活一场。
“可以,你决定就好,至于封清月,不必忍让。”若不是考虑要给对方致命一击,封宴弘早就动手处理他。
阮秋抽抽鼻子,撒娇一般抱怨:“他最近挺安静,反而是陈路有点讨厌。”
封宴弘挑眉,讥笑:“放心,他也蹦跶不了多久。”
“你只需知道,我封宴弘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阮秋耳朵一热,突然觉得阿宴在发光。
人都有慕强心理,封宴弘完美契合阮秋对强者的幻想。
自信、强大、俊美,好事,一切问题在他面前都能轻松化解。
内心深处,他十分渴望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
原本想着撑过一公就回家的想法悄然发生改变。他决定要全力以赴,争取能在《星火》舞台上待得更久,让阿宴看到更加优秀的自己。
“好,我记住了!阿宴你工作再忙也别忘了好好吃饭,可以的话尽量早睡,听说熬夜对身体伤害很大,而且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健康更重要呀……”
阮秋絮絮叨叨。
封宴弘耐心听着,表面上看云淡风轻,心里却很受用。
徐姨早就把其他佣人赶走,把空间留给我,两个年轻人。
今天甜度又超标。
*
后车座上,阮秋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分享他在节目组遇到的趣事。
封宴弘今天破天荒地没有捧着文件看,而是耐心认真听他说话,称得上和颜悦色。
司机通过后视镜捕捉到老板唇边时不时泛起的浅浅笑意,心里咋舌。
老板什么时候脾变得这样好?
坐车听音乐都觉得吵的人,居然能如此耐心听另一个人说话。
并且这些话听上去既不有趣也不深度,就只是纯聊天。
总觉得…老板看阮少爷的眼神不太对。
但他不敢问,也不敢多想,只能强迫自己安心开车。
等到目的地,阮秋有些不情不愿地下车。
脚刚一沾地,就被人一个虎扑~
“秋秋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周蓝夸张地抱着阮秋不撒手。
看到这一幕,封宴弘皱眉。
见周蓝还紧紧抱住阮秋不放,他面色不善。
想下车将毛毛躁躁的周蓝扯开。
有人帮他做了这件事。
“蠢货,快放手,小秋伤都还没好全。”金时揪住周蓝的后衣领,将周蓝拉开。
周蓝吐舌头,“抱歉,一时激动,秋秋,谁送你过来啊?”
他视线转向阮秋身后的车,满脸好奇。
金时看清车里坐着的是封宴弘后,拘谨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一段时间不见,封宴弘身上的气势又变强不少!
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杀气。
被封宴弘盯上的周蓝终于后知后觉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凌厉视线,准头看过去。
呜呜呜,他是谁?
看自己的眼神好凶!
其他两名队员站在一旁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有阮秋天真灿烂地介绍:“车里坐着的是我最最最重要、最最最最亲密的伙伴。”
金子:你骗谁?
其他人:你不说,我们还以为他是你男人!
这种看垃圾情敌一样的眼神,太恐怖!
听到“伙伴”一词,封宴弘下意识皱眉。
但也没说什么,冲他们点头示意。
司机将阮秋的东西都搬下车,本想帮忙送进去,结果阮秋的小队友们自告奋勇,表示交给他们就好。
司机回到车上。
“阿宴,路上开车小心,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啊,有什么事我们手机聊。”阮秋说完,与队友们有说有笑。
封宴弘:……
小没良心的,连半点不舍表情都没有。
封宴弘无奈,让司机开车往公司赶去。
在回宿舍的路上,阮秋总觉得那些看自己的选手们眼神很古怪。
“我怎么觉得他们怪怪的?”阮秋疑惑。
“啊,没有吧?”周蓝欲盖弥彰。
阮秋狐疑,转而看向金时。
“这里不是说的地方,晚点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聊。”金时显然不想多说。
“哦。”阮秋点头。
就他们正想离开,有人却过来找不痛快。
“哟,竟然带伤回来参加节目,还真敬业啊。”陈路阴阳怪气。
“小点声,小心被人记恨上。”封清月假惺惺劝说。
“呵呵,羡慕嫉妒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某个总在作秀卖惨的草包。”陈路讽刺。
阮秋皱眉,本不想理会,但想到阿宴昨天说过,对于挑衅欺负自己的人,要懂得反击。
他鼓足勇气,状似疑惑说,“诶~跟你们说,早上出门,我碰见有一条疯狗乱叫,想不到这里也有,好可怕。”
“大概忘记打狂犬疫苗了吧,见人就乱叫。”金时接上。
“可怕,我们快走!疯狗不仅长得丑,嘴巴也臭,熏死人了。”周蓝补刀。
陈路气得不行,面容扭曲骂:“一群吊车尾,后天就要公演,我看到时候你们还能嘴硬?”
“好吵,我们走吧。”阮秋拉着队友,看也不看陈路他们,掉头就走。
视若无睹的模样又把陈路气得够呛,对封清月抱怨:“你看看他那鼻孔朝天模样!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消消气,阮秋自从跟了封宴弘后,气焰更嚣张。可惜网友们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把票都投给他,他现在的人气比你都高,真让人不爽。”封清月拱火。
“可恶,且等着,我不会让他好过的。”陈路阴沉说。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