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境的第四天,他们睁开眼睛时,依然是在熟悉的山林中。

  西华山不只是一座山,而是这一片连绵起伏,高大的山都叫做西华山。

  他们就睡在其中一个大山的山脚林子中。

  谢风晓今年二十岁了,他的队伍去除掉顾时游他们几个外来人,一共有四个——不包括他脑子里的狐狸。

  这是一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数字。

  如今蠢蛋的始终已经明了,但顾时游心中还藏着几件事,其他的圣水南国都可以先往后稍稍,如今关于境主,他还有疑惑。

  一是蠢蛋挑战大宗门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他们又做了什么事。

  二是那个转移之咒到底有没有到谢风晓身上,如果没有,那么转移的人又会是谁呢。

  三是关于谢风晓手腕上的红豆手链。

  前两点他坚信会在这七天得到结果,唯一让顾时游念念不忘的还是第三条。

  他总觉得,这跟自家小剑灵一直捉摸不透的身世会有关系。

  顾时游还清楚的记得,当初陆丘说过,江风闲也喝过圣水。

  就在琢磨之际,一个浑圆的影子忽然飞到眼前,他眼神一锐,下意识抬手接住。

  掌中是一个漂亮的桃子。

  谢风晓啃着桃子走了过来。他如今的身量已经张开,个头和江风闲差不多,看顾时游都会稍稍移下头,举止投足散发着天然自成的风流。

  那双上翘的眉眼,今日闪烁着熠熠光亮。

  顾时游掂了掂桃子,靠在树旁看着他走近,微微挑了下眉毛。

  “有何喜事?看起来这么高兴。”他笑着问。

  谢风晓确实很高兴,闻言拍拍胸脯道:“今天娶媳妇儿,给点份子钱让我办婚礼。”

  顾时游轻笑一声,还没开口,就被一道女声抢了先。

  “去你的吧,哪儿有先给分子再办婚礼的啊。”止怜一边梳头,一边笑,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个氛围,“人和江风闲婚礼还没个着落呢,怎能你抢先。”

  顾时游还没反应过来,脸噌的一下红了,远看像个熟透的大苹果。

  两人对着他同时大笑了起来。

  “时游不好意思啦哈哈哈。”

  “你这红得也太快了,这么不经逗啊哈哈哈哈。”

  江风闲方才去打水了,一回来就看见顾时游红着脸低着头,对着桃子发呆,另外两个人看到他回来笑得更大声了。

  他疑惑地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插科打诨呢,两个没成亲的倒取笑起别人家小道侣了。”情丝和止怜并排坐,慢悠悠地整理着长发。

  他是整个队伍里最讲究的,比止怜这个女修士还在意自己的外表。

  坐在他旁边的红衣女子立马不笑了,义正言辞地道:“别乱说,我可是有道侣的,我和我的佩剑会相伴一生,永远不分离。”

  谢风晓也一本正经地说:“我今日就娶亲,拜堂闹洞房,待明日我就是有妇之夫了。”

  情丝对着他俩切了一声,转过头专心致志地梳头发。

  李子充好奇地问:“真娶?是哪儿家的好人拿下了你的芳心。”

  “你还真信他?这人一年里有半年都叫着要娶妻,也没见他接触过什么姑娘,更不用说媳妇儿了。”止怜道。

  “今日今日,我必定会娶,我一见面就要娶她。”谢风晓坚定道,看模样真诚的竟不似作伪。

  止怜明显不信,摆摆手道:“得,这人连未婚妻面都还没见过呢。”

  他们吵吵嚷嚷,顾时游就靠在树下撑着荫凉看热闹。桃子汁水又多又甜,肉质饱满,不愧是产自西华山。

  江风闲悄悄凑到他身边,手中同样拿了个桃子,和他用相同的姿势望着那边的闹剧。

  “原来看别人斗嘴是这种感觉。”顾时游如同回忆起了什么,嘴角上扬,颇为愉悦。

  他和红豆之前的相处方式便同他们一样,幼稚的很,一方说一方怼,非要分出个胜负来。

  江风闲自从来到南国以后成熟了很多,被顾时游表白以后更是改头换面,乖顺的不得了,那个幼稚胡闹,口是心非又自恋的红豆竟是许久之前了。

  顾时游回想起他们之前的聊天,眼睛里沁出淡淡笑意来。

  他刚想旧事重提,问问江风闲还记不记得二人刚认识时的拽样。

  谁料江风闲突然道:“看他们多无趣,若是想要斗嘴便直接来,到时候别喊着破皮便行。”

  顾时游愣了愣,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这人在说什么。

  他又气又想笑,一股浓烈的不服冲上了心头。

  “来啊,试试呗。看到时候是谁先忍不住。”顾时游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宝贝,直接来斗嘴啊。”

  江风闲咽了咽口水,酥麻的热意传到四肢百骸,因为那一句宝贝,他心跳瞬间加快,敲得肋骨发疼,口干舌燥的令人慌张。

  他盘算着,盘算着将心爱的人拉入深林,靠着层林的遮挡肆意妄为。

  江风闲的占有欲可怕得吓人,他绝不会允许顾时游动情时的春光被外人看到,都是他的,全是他的。

  这个人从头到脚。

  他会把他亲吻的喘不过气,在洁白修长的脖颈上留下几个礼物,作为主人诱惑剑灵的惩罚。会将他敏感的腰部抚摸到发红,会让那双藏在衣物下的双腿印下一些凹凸的牙印。

  “接下来呢?”顾时游问,声音仿佛蛊惑,“接下来,你该做什么呢?”

  江风闲呼气粗重,伸出手紧紧箍住了对方的手臂。

  “我告诉你啊,你应该……”顾时游凑在他的耳边,含着笑意沙哑的说了些什么。

  之间江风闲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儿,似乎是在强行压抑住什么,强装着表面镇定,可是手掌却缓慢的收紧,皮肤上都暴起了青筋,连眼眶都发红。

  顾时游看着他的变化,内心爽的要死。

  得意地想,让你耍流氓,耍得再厉害,不还是个雏。他好歹还看过同志文,但对方可就是切切实实的一窍不通了。

  江风闲心知此时绝对不是发泄的好时机,不说多,旁边就有好几个人说笑,随时都会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

  若是按捺不住,可就是让人看大笑话了。

  因此他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强行让它们听话有序地流转,压制紊乱的邪火。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再听下去了,稍有不慎都可能会出糗。

  可理智是一回事,耳旁勾人神魂的嗓音轻而易举就将理智踹出去了,他根本拒绝不了顾时游,也根本就舍不得放开。

  最后看差不多了,再撩下去人都要憋坏了,

  顾时游轻轻一笑,酥了对方的半边身体,然后软软的嘴唇贴近,亲了下他的脸颊。

  他的脸被挡在阴影里,从止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们身体交错着似乎在说悄悄话。

  顾时游撩拨完出了口气,神清气爽,转身就走,独留茫然回不了神的江风闲站在原地。

  啊?这就走了?这就完了?

  他出了口气,换江风闲憋气了。

  就在这时候,路千符回来了。

  他干净利落地拍拍身上的灰,对着谢风晓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日就可以去天御岛。”

  顾时游一听怔住了,他想到这几天回去大宗门踢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谢风晓眼神一亮:“筹备多年,就看今日了。”

  这时止怜才回过味来:“你说得媳妇儿是天御岛那位?”

  她表情很是意外,堪称是不可置信,以一种全新的眼神看着他。

  而谢风晓态度坦然点点头:“没错!”

  顾时游:跟我比骚话?你还太嫩啦

  江风闲若有所思,讲对方的骚话全都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