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洐还是不明白:“得到宝藏的感觉是什么呢?”

  商容她睫毛颤抖,有些怜惜嵇洐,她这个少爷,从小在高门大院之内,不分五谷,不识膏粱,没有品尝过钱与势带来的好处,自然无法捉摸出外人的心思。

  她只能转换个说法:“公子有让自己开心的东西么?”她没有问人,毕竟除了自己和夫人,也没有几人关心他,但嵇洐有喜欢的物件,他很喜欢那尊神像,有事无事总是会擦得一尘不染。

  嵇洐思考了一番,没有什么东西能触动他的心,可人却有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明明告诉他可以什么时候来,他这几日却没有找自己。

  嵇洐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只觉得很不开心,以至于这几日看书都索然无味。

  他下意识瞒了商容:“倒是有牵动我的。”只是不是物,而是人。

  商容解释:“那公子想让那东西长长久久在自己身边么。”

  他直接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当然。”

  商容:“同样,他们也是这种心情,那些是他们渴求的东西。”

  嵇洐没再接话,像是在思考,思绪飘远了,目光不再凝聚,而他肌肤是少有的白腻,配上黝黑的眸子,像极了勾引世人的妖,商容捂住控制不住的心脏,可惜嵇洐并没有发现商容的动作。

  商容一番娇羞无处使,她只能等着嵇洐自己想明白,过了一会,嵇洐回神了,商容内心喟叹,再次告诫嵇洐:“千万不要出门,你这里偏僻,没人来你这,这几日很乱,但那群人志在财,而非杀人。”

  嵇洐只能慢慢道:“明白了。”

  如今他站在小院里,听着外面的含着抓贼的声音,想看看这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撞开了,嵇洐愣住了,是个熟人,苍远道人。

  苍远道人的放拂尘在嵇洐的脖子上,带着十足的凉意,威胁道:“让我躲进去。”

  嵇洐:……

  

    

    、第七章 

 

  几日不见,苍远道人似乎更苍老了,嵇洐眼里惊喜褪去,只留惊讶:“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不是带我走的么?”

  苍远道人心道这小子竟然还期待着离开,他立刻反应过来,收回了拂尘:“原来是小友,天色太晚,我实在是没看清。”

  嵇洐一拢袖,道:“快些进来。”

  苍远道人上次见这公子弱不禁风,十分好骗,此时更是一副小白兔的蠢样子,他放下一半的心,可这是嵇府,他用剩下的警惕心张望了小院里,很安静,只有一个耳房,那里应该住着嵇洐的侍女。

  那侍女也是个没有武功的人。

  他一颗心全放下了。

  他走了进来,并到了嵇洐的书房,嵇洐给他泡了杯茶,茶已经凉了,但苍远道人的嘴唇泛着白,十分的缺水。

  苍远道人却并不喝,而是道:“小友,老夫还是太弱了,上次有人拦着,我没能给你带来自由。”

  嵇洐紧握着拳,声音带着火气:“都怪那个蛮横的捕头,如果不是他吗,我现在都可以自由了,

  说不定,我都见到我大哥了。”嵇洐最后一句说的很轻,却也有无限的难受。

  苍远道人因一些缘故与儿子生死相隔,如今年迈,这种骨血中凝聚的亲情戳着他的心,他声音都放轻了。

  “我这次还可以带你走,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带你去见你大哥。”

  嵇洐愣住,像是惊喜降落,不知怎么表达,眼神一亮,眼角却红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苍远道人说。

  嵇洐高兴不能自已,直接起身踱走几步,到最后才缓了下来,坐了回去。

  “谢谢你。”嵇洐很认真说。

  苍远道人猛然想起那个捕头带走他时,嵇洐那种彻头彻尾的拒绝。

  他捋了捋胡子,可却控制不住身体,咳嗽了两下,喉咙里冒出了血的腥气。

  他忍住了,要一步一步来,才能报仇。

  他一生未有敌手,却在阴沟翻了船,谁能成想,云白城此地卧虎藏龙。他会被一个小捕头打伤,要不是那次受伤,此次探索也不会这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