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干的?”那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我怎么知道!”墨羽抬起头瞪着眼前那条鬼瘦的人影,“但是义父死前在地上留下了你们的标志!”
“我们的标志?”人影颤抖着移走过来,一张惨白的脸贴近墨羽的脸,“你也怀疑是我们干的么?”
墨羽厌恶地转过头,为了避开那张奇异的面孔,“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一直在派人监视义父!”
“那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们在监视很多人……我们的人守在山下,只能监视到他的出行,而他身边的情况,只有你最清楚了。”
墨羽的胃一阵抽搐,令他感到自虐般的残忍。
“哈,你并不用自责。”鄙琐的人影似乎对这房间的摆设很熟悉,黑暗中仍能畅顺来去,她徘徊在墨羽眼前,使墨羽忍不住闭上眼逃避眼前的一切。
“没什么其他的线索?”阴阳人问道。
“霹雳堂的凶器是唯一的罪证,他们准备去江南调查这件事。”不咸不淡的语气,似乎想尽快逃开这次谈话。
“你呢?”
“我要留在这,等璞真回来。”
“你要等未婚妻?那草摩在你心中又算什么?”
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墨羽觉得无论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是精神上的刺激他都不能再坚持。
未语。
“我要你跟着他们,找出杀骆闻人的凶手。我们的东西还未找到!”来者断然命令。
“你怎么肯定东西在凶手那里?”墨羽侧目问道。
“墨羽啊,你忘了告诉我,骆闻人的假指被人折断了,难道你没想到那就是我要你找的东西吗?!”
墨羽躬下身来,左手护住自己的胃,右臂支撑着床沿,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上划落下来。
“我要是早来一步,没准会逮个正着!”
“我当时在山下,怎么会知道山庄内的情形!”墨羽虚弱地喊着,既愤怒又痛苦。
阴阳人走到墨羽跟前,与他对视着。墨羽毫不留情地再一次闭上眼睛。
“你不要这样讨厌我,等草摩坐上了我的位子,她也要练五毒功,不过这样的脸你倒是无须看见了,她到了一百岁才会这样,你可以与她再携手80年吗?”
墨羽努力使那猥琐的声音停滞在耳外,面部的肌肉因痛苦开始扭曲。
“看着我。”阴阳人命令道。
墨羽无神的双眼看向她,不带一丝感情。
“我要你时刻跟着他们。”
“我要留下来……等璞真……”
“我不管那个贱人,你去——不去?”
墨羽很想固执地坚持下去,意识却让他无能为力地点了头。
阴阳人伸出手来,粗硬的手指在墨羽脸上摩挲着,继而丢在地上一粒药丸,得意地指着扑到地上去的墨羽,“不要以为你是谁,在我这里,你的命一文不值——你就是我手上的一个傀儡!”
墨羽吃力地把药丸吞进胃里,伏在地上等待着痛苦的离去。义父在临死前,也是这般无助吧!
他望着那道飘出门的鬼影,一时间突然产生了解决掉自己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命运为何这样戏弄于我,为何这样无情地报复……他躺在地上,连自残的力气都没有了。
药丸的效力渐渐渗透至虚弱的身体深处,他半睁着模糊的双眼,忽然想要抓住眼前的朦胧映像。残存的意识驱使他愈发痛苦。他只有在心中默默怀念终生放之不下的两个名字。
“草摩……璞真……”
少逸接连不断地打着哈欠,嘟嘟囔囔地坐在马厩的长凳上,给面前的几匹马喂着饲料。
“凶手很可能仍在山庄里,臭小子你去喂马比较稳妥,他极有可能为了延迟我们下山而打马的主意。”
竟然阴险到如此冠冕堂皇的地步,分明是在报复我!少逸心中咒骂着浦承山,把头靠在木板上,等到难以抗拒的倦意再次袭来,他张着大嘴打了一个超长的哈欠,便认命地决定就在这里凑合一夜。
忽然一片乌云飘了过来,猛地又想到这并不是在青灵山,不会有乌云。便赶紧睁开眼睛,一张面孔正焦急地望着他。
“野猴子!干嘛呢!”原来是疯丫头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