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她焦躁的说,「睡你的。」
她急切的屐着鞋往外跑,一路跛着急行到东厢,把原本守着岳方的侍女赶出去。
听到动静,岳方咳了两声,掀开床帐,却看到馥亲王泪痕未干的,抱着枕头,簌簌发抖的站在他床前。
「…殿下?!」他吓了一大跳,又狂咳了一阵子,慕容馥上前拍他的背,又倒了温水给他喝,好不容易缓过气,「殿下,你怎么…快离了去,仔细过了病!」
慕容馥却抱着他瘦弱的胳臂,小小声的说,「…爷,奴害怕。」
害怕?馥亲王也知道什么是害怕吗…?
但紧依着他发抖的馥亲王,却冷得像块冰。压抑着咳嗽,他把馥亲王塞到棉被里,发现她脸色很糟糕,很惊恐。
「怎了?殿下告诉我,怎么了?」他转开头咳了几声。
「…做恶梦。阖上眼睛就是恶梦…奴害怕。」她整个人缠上来,小小声的哭。
这时候他才发现,馥亲王不是高高在上的皇族、铁面无私的刑部提督…
她也是个人。
会哭会笑,有血有肉,做了恶梦也会哭着找安慰的人。而且是个病体支离、天冷抱着脚忍疼,还比他矮半个头的女人。
有些迷糊,非常脆弱,在他怀里颤抖的小女人。
蒙着嘴咳了两声,他硬咽下去干燥的喉痛,嘶哑的说,「不哭不哭,殿下,我在这儿…」看她又困又挣扎着不敢睡,凑到她耳畔很轻很轻的说…
「不怕。奴,爷疼你。」
她的颤抖渐渐放松,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夜,恶梦没再造访过。
天亮以后,岳方更憔悴了些,咳得厉害。
昨夜慕容馥仓皇奔来,身体冷得像冰,他抱着帮她暖过来,可他原本就病得狠了,又着了凉,更是咳得不能安枕。慕容馥没有怎么样,他倒是病得越发沉重。
慕容馥难受起来,岳方在咳嗽的间隔中,还嘶哑着嗓子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