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虽然窝囊了点,却并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够搓圆捏扁的,包括你。"

  张裴旭的目光直接而锋芒毕露,出口的话更是满含警告。

  虽然并没有目睹刚才的全过程,然而从一些细枝末节,还有沈骁的态度上,他也已经察觉到了某种意料之中的可能性。

  这人无论表面上无论装的再怎么看不上张宏益的怯弱,然而骨子里流淌的血脉亲情却依旧是他无法割舍的事实。

  沈骁不置可否,不可否认,他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

  不过面对张裴旭的挑衅,他也不是吃醋的,"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说这些未免太早了一点。"

  言下之意,无论张裴旭怎么维护张宏益都没用,一切都得拿证据说话。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张裴旭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对于沈骁的装腔作势打从心里感到不快,他将目光从沈骁身上挪开,走向了门口处守着的其中一个人。

  那人是警察局里的,两人交谈了几句之后,张宏益就被叫了出去,跟着两人一块走了。

  沈骁一看张宏益离开,本能的就想要上前阻止,却是被沈成昆给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什么想的,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局里,也得讲究证据,现在张宏益也只是有这个嫌疑,并不能证明他就是罪魁祸首,别说是我们,就是局里也不好限制他的自由。”沈成昆拍着他的肩膀,神情凝重的道。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另一张病床上一只粉红色的迷你宠物猪陷入在柔软的棉被中,正支楞着耳朵,骨碌碌的两只眼睛从头到尾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里的众人。

  江凌恩其实早就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正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对方的病床上,江凌恩有些懵,缓了好一会儿,才察觉自己的意识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只猪的身上。

  

  、恻隐

  

  江凌恩盯着自己两只前蹄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而接下来沈骁跟张宏益的对话内容更是让他有了一种云遮雾绕的感觉。

  他们说的杀人犯难道是自己?

  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江凌恩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于出事前那段记忆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开始感到恐慌,不经意间,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延伸了出去,至于会如何发展,谁都不可预知。

  他想起了一些被深藏在角落的东西,而同样的也丢失了一些至关重要的记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爸,我不信江凌恩会做出这种事。”沈骁的声音把江凌恩的思绪给重新拉了回来。

  对于对方给予的信任,江凌恩老怀大慰的同时也有些吃惊,沈骁跟沈成昆居然是父子关系,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一看到沈成昆,江凌恩就不免联想起那场夺取了好几条人命的车祸,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蠢成他那样,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挺不容易了,他哪还有精力去害别人?”

  如果说江凌恩本来对沈骁还有些感动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江凌恩恨不得朝他脸上踹上一脚。

  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呢?说的是人话吗?

  “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沈成昆叹了一口气,“不过一切都得讲究证据,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别说是他了,就连我也是重点的怀疑对象。”

  或许是有记忆中惨烈车祸的事情在前,江凌恩突然就有种先入为主的偏见,看着那张刚毅的脸,却怎么看都觉得这人身上透着一股子老奸巨猾味道。

  而眼前父子濡沐的场面也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以至于沈骁这个他本就不对付的死敌,也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虽然找回了一些东西,又不小心遗忘了一些记忆,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当年车祸的真相是什么,沈成昆都必须付出代价。

  不然他在地底下的双亲一定也会死不瞑目吧?

  凭什么那些沉重的后果就只有他一人背负?而这些罪魁祸首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依旧可以逍遥法外?这本身就是极大的一种不公平。

  江凌恩很想冲上问质问清楚当年的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理智却并允许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