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时节,京城柳絮飘扬。
沈晨前往洪都拉斯参加海洋环境科研研讨会,说是参加,其实他只是去露个脸,晚上一个人回酒店后,就会偷偷溜回家。
对于魔王大人而言,他觉得这是沈晨拥有神格后,最好用的额外技能。
晚饭时,彼苏尔坐在餐桌前。
自从他回来,方姨每天都会准备丰盛的菜肴。
但今天他望着桌上的盘子,莫名觉得没有胃口。
林言看他没精神,问道:“怎么了?”
彼苏尔老实道:“不太饿。”
林言听见这话,差点以为彼苏尔被鬼上身了。
“你……不太饿?”
彼苏尔点头:“嗯,没胃口。”
饭后,林言光速给沈晨打电话。
沈晨皱着眉,跟身边一起开会的沈敛宁说:“我有事,得离场一会。”
沈敛宁不明所以,随口问:“什么事?”
沈晨:“林言打电话,说彼苏尔好像身体不舒服。”
沈敛宁:“那你离场有什么用,你等着。”
他掏出手机,给小李特工发消息,让小李特工联系医生到沈晨的实验室。
于是,鹤发童颜的老中医限时返场。
彼苏尔看着林言领上来的老中医,整个人愣在原地。
老中医熟练地拿出脉枕,示意他过来。
被中式汤药荼毒过一次的魔王大人十分抗拒,甚至想溜之大吉,或者直接打人。
但林言眼中饱含担心,最终还是使彼苏尔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桌子前。
彼苏尔视死如归,老中医却皱着眉,号了足足两分钟的脉。
最后,老中医问:“你最近有没有心情烦躁、火气很大?”
彼苏尔想了想,回答道:“没有啊。”
他身边的林言闻言,觉得彼苏尔的回答很不客观。
前天,彼苏尔和鬼猫在温室里打架,把小鹿尾巴烧焦了一撮,还差点把温室轰上天。
昨天,因为有人在网上骂沈晨是伪善者,彼苏尔在网上和那人battle了一整个下午,吵到原贴被删。
今天早上,林言被认识的人莫名表白,她拒绝后,遭到普信男的回怼,彼苏尔又差点直接出门干架。
他何止是火气很大,简直攻击性破表。
老中医摸摸下巴:“你这个脉象,有点奇怪。”
彼苏尔:“……那还用喝药吗?”
老中医:“不用喝了。”
魔王大人松了一口气。
老中医:“来,我给你扎两针。”
彼苏尔:“???”
他眼看老中医打开布包,展开后,一排极细的银针晃晃悠悠。
彼苏尔:“……”
真的不能动手吗?
忍不住了。
林言按住彼苏尔的肩膀,在他旁边念经:“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老中医被送出门时,仍然在坚持,对林言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气血不畅,我得给他扎两针。”
林言都快哭了,好说歹说把人送上车。
屋内,彼苏尔托着腮坐在客厅里。
林言回来后,对他道:“我把人送走了。”
彼苏尔点点头,看起来有点蔫。
林言:“那你要早点休息吗?”
彼苏尔直起身:“嗯,我去洗澡睡觉。”
顺便,在房间里等沈晨开完会回来。
林言看着彼苏尔上楼的背影,觉得有点奇怪。
鬼猫这几天在屋里转转悠悠,都不怎么敢近彼苏尔的身了。
对于自己身体的异样,彼苏尔大概有些了解。
他有时就是会变得像最近一样,很没胃口,也懒懒得不想动弹。
而这种情况,多半会在几天内缓解,所以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彼苏尔回到楼上,路过沈晨房间时,突然脚步一停。
他朝门里看去,没开灯的房间里,满溢着沈晨身上的味道。
屋内像是充满诱惑与吸引,让他几乎挪不开视线。
楼下,留在客厅的林言不大放心,又给沈晨发了条信息。
沈晨索性从会场离席,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回到了家里。
只是,他没在彼苏尔的房间看见人,感应过后,发现彼苏尔在他的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彼苏尔抱着沈晨的衬衫,正蜷缩在床上。
他将整个鼻子埋进沈晨的衣服中,闻着属于心上人的味道,觉得脑袋越来越晕。
身体中的燥热,像是带着莫名乱窜的火苗,在四肢百骸中杂乱行走。
沈晨进来时,看到的是彼苏尔微微弓起的身子,和泛着粉红的指尖。
他心脏漏跳一拍,坐在床沿边,用指腹轻蹭彼苏尔露出的耳廓。
彼苏尔感觉自己的耳朵上,一种异样的触感,在瞬间席卷身体。
他皱着眉,轻轻颤了一下。
随后,他微微转头,把脸从衬衫中移出,看向了房间中出现的人。
一贯强大的魔王大人眼神迷离又湿润,嘴唇缓动一下。
他呢喃着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沈晨看着自己的衬衫,眸底隐晦难辨,声音带上一点克制:“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彼苏尔声音微哑。
沈晨附身,将人环在身前,另一只手探上后者的额头:“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彼苏尔自己默默了一会,微微抬头,亲了一下沈晨的嘴角。
唇瓣分开后,他挪了挪,又试探性地,吻上了沈晨的唇。
这下,沈教授彻底没心思回洪都拉斯听研讨会了。
亲吻接连落下,沈晨的手扣住彼苏尔后颈,手指穿过发丝,交缠在一起。
彼苏尔感觉沈晨的呼吸拂过皮肤,带起一连串战栗。
只是沈晨向来克己,很快,他微微起身,对彼苏尔道:“你有点发烧,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刚刚直起一半,被床上的人用力拉下。
彼苏尔将头埋进沈晨的颈窝,模模糊糊的声音带着热切,从皮肤交织处传来。
“不许走。”
沈晨微楞,任彼苏尔贴近自己。
彼苏尔身体滚烫,仿佛连发梢都灼热起来。
他用力汲取着沈晨身上的味道,但饶是这样紧密交织的拥抱,渐渐也使他觉得无法满足。
游移间,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沈晨的喉结。
情.欲瞬间蔓延开来,逐渐有了失控的味道。
沈晨知道彼苏尔的身体情况很怪,但他也没见过类似的情况。
舔舐的亲密动作,很快让他想到一种猫科动物具有的生理现象。
他低声问:“挨着我的话,你会舒服一点,对吗?”
彼苏尔点点头,甚至还自己拉住了沈晨的手腕,以防沈晨跑掉。
沈晨身体前倾,渐渐将彼苏尔压回床上。
-
自然界中,生理现象是所有生物无法抗拒的本能。
发情期带来的热度,渐渐化为身影交织的波澜。
无法自控的感觉,让彼苏尔非常不耐。
但他的所有挣扎,又都被沈晨牢牢禁锢。
脑海中的意识逐渐崩塌,在不少时刻,他的所有五感都被剥夺,只能感知到专属于他的沈晨。
沈晨吻上彼苏尔溢出眼泪的眼睛,动作轻柔缓慢。
衬衫一角,在彼苏尔布满红痕的脖颈一旁。
沈晨眼中逐渐失控,声音低沉。
“……这样,会好些吗?”
彼苏尔眼睛微微睁开。
沈晨的身影,投映在他的眼眸中。
彼苏尔碎裂的思考,让他觉得沈晨在这个时刻的动作微停,有一点恶劣。
热能催化出的异样感,逐渐填满整个房间。
他的回答,变成一场没有止境的邀请。
-
深夜,沈晨披着睡衣,坐在电脑后阅读资料。
彼苏尔刚刚发泄过,睡了过去,但仍然睡不安稳,指尖偶尔会无意识轻轻摩挲。
关于对于公猫发情的资料众说纷纭,甚至有些看法,可以称得上大相径庭。
沈晨虽然全知全能,但有些事,他需要更专业的意见。
他只好打电话给在相关领域颇有建树的其他学者询问,刚巧,就是他召开公开课时,曾经与彼苏尔有过一面之缘的动物医学专家。
那人在深夜接到电话,并没有不悦,沈晨在寒暄过后,直白问道:“不考虑让公猫迁就家养环境和各类条件的话,发情时怎么处理……能让他舒服一点?”
电话那头思索片刻:“不管是家养还是野生的,只要不是濒危、极危品种动物,需要人为繁育延续。普遍来说——”
那人顿了顿:“绝育是最好的选择。”
沈晨:“……”
宁静卧室中,创世神沉默得一言难尽。
那人好奇问道:“你不是不做生物科研了吗?”
沈晨捏捏眉心:“嗯,之前的科研课题,还有一点收尾工作。”
午夜时分,两人聊完事,没说几句后挂断电话。
沈晨回到床边,看了看那具在睡梦中仍然灼热的身体。
托他的福,彼苏尔身上的热度,在与他亲密接触后不降反升,丝毫没有消退的势头。
沈晨缓缓呼出一口气,附身吻上彼苏尔耳后的一片浅粉。
彼苏尔莫名被吻,半睡半醒间,轻轻“唔”了一声。
生物医学专家的话,在沈晨心中回放。
“那还能怎么办?你找个小母猫,帮它适当渡过一下?”
呼吸相容,触碰纷沓而至。
沈晨不喜欢趁人之危,对怀中已经被生理现象完全控制的人问道。
“……我是谁?”
彼苏尔轻轻攥住沈晨的衣服,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在迟钝过后,老实答道。
“沈、晨。”
沈晨眸光暗下。
他好喜欢这样的彼苏尔。
“嗯,是我。”
-
沈敛宁一个人孤独地听完了三天的研讨会,在最后一天晚上,实在忍不住,打电话给莫名“失踪”了两天多的沈晨。
沈晨接通后,小沈总非常好奇:“你到底干嘛去了?你在洪都拉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业务?”
这两天里,彼苏尔的意识一直处于崩溃与粘合之中。
唯一的清明,就是偶尔觉得身体内空空如也。
直到刚才,他身上的热度才有消减的松动,整个人也清醒过来。
沈晨:“……嗯,我有要紧事。”
沈敛宁:“要紧事?”
他大胆猜测:“你的要紧事?……你又开始搞课题了?”
沈晨吻了吻自己怀中那个被折腾了两天、此时终于陷入沉睡的人。
他道:“没有。”
“只是之前的课题,有些新的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