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可以借用你的白颜料吗>第70章 亲累了能直接就睡,方便

  因为今天的大门是敞开的, 四人下午溜得很顺利。

  “方哥给我递一下你那边的撒尿牛丸!”

  鲍锐跟一年没吃过饭的一样,嘴里的肥牛卷刚咽下去就对着方珩知伸出了手。

  方珩知嫌弃的看他一眼,帮他把牛丸下到了锅里:“你怎么能饿成这样?初夏虐待你了?”

  “我的哥, 你俩天天中午偷偷喊人来送温暖, 是不会理解我们的痛苦的!”鲍锐抹了一把虚无的眼泪, “我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真是好久没吃过大餐了!”

  司语南一直闷头跟那盘子里的年糕做斗争, 闻言很难不赞同的竖起了大拇指。

  程熠乐着踢了他们一脚:“又不是没给你们分享, 至于吗?”

  “那只能解个小馋。”鲍锐讨好一笑,用公筷给他挑了一大块和牛肉, “这不是蹭二位的福来解大馋了吗?”

  方珩知啧了一声, 啪的一下把他手打开:“多吃少说,离远点啊。”

  “小心眼。”鲍锐嘟囔了一句, 委屈巴巴收回了手。

  司语南嘲笑他:“方哥都还没给熠哥夹菜呢你就直接上手了,不揍你揍谁?”

  鲍锐一想也是, 瞬间释怀了。

  程熠觉得他俩话里有话, 奇怪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方珩知就不管那么多了,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意。

  他把这人已经空了的蘸料碗拿走, 变魔术似的换了个盛满的放回去。

  “你们是都不打算校考了?”他问对面的两人。

  鲍锐坚定地摇摇头:“算了吧,我没这个天赋,统考能上二百三就谢天谢地了。”

  司语南倒是有些纠结:“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人就适合校考的风格呢,去年那个, 咱那个二百一十多的学姐不是还上国美了?”

  “说是这么说, ”鲍锐叹口气, “不敢赌啊。校考一去就是几个月, 回来哪儿还有时间学文化,我怕文化课本科线都过不了。”

  这一点也是司语南担心的问题,他也惆怅的吃了一口鱼肉:“啊,上学好累。”

  鲍锐:“十七岁的我承受了太多超过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东西。”

  “唉,主要也是我妈。”司语南说,“她也不太想让我考美院。”

  “我妈也是。”鲍锐点点头,看向程熠:“熠哥呢?熠哥肯定要去校考吧?”

  他本以为程熠会肯定的点头,但不想对方竟然也沉默了。

  司语南惊讶道:“不会吧熠哥,你不会不打算去校考吧?”

  校考的培训并不在初夏,校考的两大师资聚集地是北京和杭州,要是真的想上个好的美院,那还是要去这里。

  程熠犹豫的原因其实跟司语南鲍锐是一样的,他怕搏输了,得不偿失。

  “校考时间耽误太久了,我还在考虑。”

  而且校考的费用并不比统考低。

  北京杭州那边的生活费也不便宜。

  听他这么说,方珩知皱了眉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对面的鲍锐又问他。

  “方哥呢?方哥应该不用担心文化课的问题吧,你去吗?”

  这一问,方珩知也沉默了。

  惊讶皱眉的变成了程熠。

  他看着这人紧绷的唇角,意外的用手指敲敲桌子:“我之前都不知道,你难道还有不去的打算?”

  方珩知不答反问:“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也在犹豫啊。”

  程熠:“……”竟然无法反驳。

  两人都挺理亏,谁也没再说啥。

  鲍锐和司语南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放下了手中疯狂往嘴里送菜的动作。

  司语南小心翼翼问道:“您二老这是……在吵架吗?”

  鲍锐补充:“需要回避一下吗?”

  程熠:“……”

  他心里好笑:“没吵架。”

  “而且就算是吵了,你俩慌什么?”

  司语南努努嘴。

  要是真吵架了,他俩在这不合适啊。

  小两口吵架和好的方法跟他们肯定不一样,他们在这儿太碍事了。

  他和鲍锐心知肚明,但都没说啥,

  因为吃完饭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四人也没喝酒,简单的干完几瓶果汁就散了。

  鲍锐和司语南家都在挺远的地方,大晚上的打车不安全,方珩知直接叫来了自家司机来送人。

  两人坐上卡宴的时候神情还挺恍惚的。

  人生第一次,值得纪念。

  程熠目送着汽车离开,在微凉的晚风中缩了缩脖子。

  方珩知侧目看他:“冷?”

  “一点点。”

  方珩知四下环视一圈,把他带进了一家小酒馆。

  程熠挑眉:“怎么,大晚上还要喝酒?不怕方叔叔揍你?”

  “他跟我妈今晚不在家,我去你家睡。”方珩知对着老板招了招手,“来两瓶清酒?”

  “我都行。”

  “那就清酒和梅子酒各来一瓶。”方珩知说,“这家店我之前来过,梅子酒还挺好喝的,就是后劲有点大,你真没问题?”

  程熠换了个姿势坐着,不悦道:“看不起谁呢?”

  方珩知失笑:“行行行,我错了。你在这坐会儿,我出去上个厕所。”

  程熠抬抬下巴,准了。

  这家小酒馆的装修还挺素雅,里面很少有人在成扎成扎的和啤酒,大都是点一杯花里胡哨的酒慢慢品。

  虽然挺惬意,但总感觉少了那么点味。

  不过今晚毕竟不是来拼酒的,也勉强凑合。

  他单手支着脑袋,侧头出神的看着柜台前的老板忙里忙外,一肚子的心事。

  还有两个月就统考了,他倒是不担心统考的问题,现在只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校考。

  可能是因为某个人的缘故,他原本只是想考个大学,勉勉强强过一辈子就行,但现在却起了贪念。

  他不想只是勉强活着了,他想变得足够优秀,优秀到能和某人并肩站在一起。

  并不是说他现在就有要和这人过一辈子的决心,但起码当下,他不想被甩的太远。

  至少不能是因为个人原因,才追不上这人了。

  但是……方珩知之前也没说他不想去考美院啊。

  程熠为难的用小拇指戳戳下巴。

  虽然方珩知刚刚在吃火锅的时候啥也没说,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人不想去校考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起码以前去校考的倾向还是很大的,不然也不会选择了美院班,可他现在却迟疑了太多。

  说实话,其实发自内心的说,他也并不希望这人去校考。

  他和乔听笙一样,都不认为美院是这人最好的归宿。

  这人的脑袋最适合的并不在这上面。

  但他一直都没说,因为他尊重方珩知的兴趣和选择。

  因为是方珩知,所以不管他选了什么,程熠都有信心这人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喜欢的人真的很厉害。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知道这人有小心思瞒着自己不会觉得不开心。

  程熠不太爽。

  方珩知回来的很快,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还拿了个纸袋子。

  “给。”他把纸袋子放在桌子上,“外套,等会儿出去的时候穿上。”

  点的清酒和梅子酒已经被老板倒好放在他们面前了。

  程熠试了试温度,把酒递过去:“暖暖。”

  方珩知一饮而尽:“这天还不至于喝温酒吧。”

  “换季才该注意保暖。”程熠说,“来,坐着,算算账吧。”

  方珩知:“……”

  暖黄色的灯光在昏沉的街道上显得尤为明显,他们坐在小酒馆的单向玻璃旁,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方珩知呼了口气,抿了抿唇上残留的酒。

  半晌,他说:“熠哥,我是不是不适合学美术啊?”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点儿哑。

  “你说真心的,别哄我。”

  程熠顿了顿,胳膊舒展开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想了想,说:“我认为的并不是很重要,你如果不学不甘心,那我也不会拦着你。”

  他没有直说,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方珩知无奈笑了一下:“说不哄还真就不哄了啊?”

  程熠没说话,脊背绷了绷,倾身向前,握住了对方端着酒杯的手。

  他的手没有这人的手热,微凉的触感覆上去,让这人的手颤了一下。

  “这不是在哄吗?”他说。

  方珩知的视线隔着酒杯,凝视着那被酒水扭曲交织的两只手。

  他闭了一下眼,说出来的话像是咬牙说的:“你真行。”

  程熠短促的笑了一声。

  他拇指动了动:“别行不行的了,你怎么想的?”

  “我说我想试试,你真的不劝劝我吗?”

  程熠说:“我不劝你,但我会具体情况给你具体分析。”

  方珩知来了兴致:“那你分析分析。”

  程熠的声音不轻不重,一点儿感情色彩都没带,就像是纯粹的站在理智角度分析:“高三的题目难度上升的太快了,方珩知,你要知道就算是你,几个月不碰文化课,成绩也会下滑的厉害。”

  方珩知刚想说什么,就又被打断。

  “别说什么你可以一起兼顾。首先,我不会让你这么作你的身体。其次,你真的认为在没有放开文化课的情况下,可以学好校考的内容吗?”

  “统考给你半年的时间练,校考只有三个月,方珩知,你不是万能的。”

  人总要接受自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情况。

  方珩知顺风顺水了十七年,这也是头一遭。

  他的手轻轻一动。

  程熠了然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他喝了一口凉透的梅子酒。

  “你这分析比劝还有用。”方珩知看着程熠,轻轻挑了下眉。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劝啊。”程熠叹气,“劝人带的主观感情太多了,下不去嘴。”

  “但是我不是拦着你的意思啊。”他补充道,“我相信你的选择。”

  方珩知出了会儿神,随后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两人喝完酒,出门对着远处打双闪的车招了招手。

  黑色的保时捷收了双闪,朝这边开来。

  方珩知给程熠打开车门,对着前面说:“去林湾路。”

  司机点点头。

  程熠垂眼乐了:“还真要去我家啊?”

  “那不然呢?这大晚上的你要赶我回家?”方珩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一个未成年独居你不会不放心吗?”

  “我一个未成年还带着小孩独居呢。”程熠不客气的呛回去。

  “所以我放心不下去陪你啊!”方珩知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理由真的就是这样,“有没有被感动到?”

  程熠翻了个白眼,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方珩知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发消息的就是身边这个人。

  ——[程木桐在白哥家里。]

  方珩知愣了好几秒,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

  大约是他久久不回复,对面这人不耐烦了,于是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去你家。]

  方珩知嗖的一下按灭了手机。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人,却发现这人已经闭上眼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装的。

  他舌尖轻轻顶了一下上颌,抬脚踢了踢驾驶座底盘。

  “不去林湾路了,去蔚蓝国际。”

  程熠闭着眼,这声音沉沉的落在耳朵里,让他耳根有些痒。

  他不太理解,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硬是让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了一点调情的味道在里面。

  可能这就是做贼心虚?

  约莫是那清酒的后劲上来了,程熠觉得热意和醉意正在往他脸上爬。

  回蔚蓝国际,自然不是去方爹的那个大别墅。

  公寓楼的电梯和住户房间是直通的,两人一进电梯,程熠就感觉腰上一紧。

  他踉跄两步退到电梯墙壁上,倒抽一口凉气:“你干嘛?”

  “程校长,”方珩知在他耳边蹭着,呼吸声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跟大老爷们回家是很危险的?”

  程熠压着去磨耳朵的冲动,嗤笑一声:“有什么危险的,你个未成年。”

  “……”方珩知沉默了。

  平时不觉得,但现下这种时候,这三个字的杀伤力就显得尤为大。

  就跟兴致勃勃等着双十一清空购物车但是突然发现卡里没钱一样。

  程熠觉得如果这人有耳朵,那现在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他伏在对方肩膀上,闷声笑了一会儿。

  方珩知恨恨的掐了一把他的腰:“小没良心的,竟然还笑?”

  程熠哎哟一声,把他爪子打掉:“那我还要哭给你看吗?”

  方珩知还真就考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滚蛋。”程熠踢了他一脚。

  正巧这时,电梯门打开了。

  他相当迅速的把人从自己身上解下来,出去打开了指纹锁。

  方珩知跟在他身后,乐道:“可以,越来越熟练了。”

  “你有脸说,我当时还纳闷你为什么带着个同学第一次回家就让录指纹呢。”

  “那你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程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原来是对我图谋不轨。”

  方珩知默认了他这个说法,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也不完全准确,这不是不轨的事情没法做吗?”

  “那就憋着。”程熠说。

  “太无情了吧!”方珩知斥责,“你这是对男朋友的态度吗?!”

  “那你说怎么样才是对男朋友的态度?”程熠给两人都倒了杯水,坐在他面前,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他。

  这一下还真给方珩知问住了。

  什么是对男朋友的态度?

  他怎么能知道?他也是第一次谈。

  半晌,他纠结着开口:“不然……琢磨琢磨?”

  程熠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含糊道:“那你琢磨啊。”

  “这事儿能是我一个人干得?”方珩知说,“这不应该共同琢磨?”

  “啊……”程熠揉着眼睛,半眯着眨了一下,“比如?”

  方珩知笑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腿:“比如你先坐过来,亲一个?”

  “……”

  程熠被气笑了:“为什么是我坐过去不是你坐过来?”

  方珩知讶然:“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程熠一口气被憋在胸口,半晌没有缓过来。

  见他被气着了,方珩知也妥协起身:“行行行,我坐过去好了吧。”

  程熠靠回沙发背上,哼哼道:“这还差不……”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肩膀被人用力的箍住,动弹不得了。

  熟悉的温度扑面而来,他只觉得大腿一沉,眼前的视线就被某个人全部占满了。

  方珩知是真的不要脸,坐他腿上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就在他面前几厘米的地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最终还是程熠败阵,主动移开了视线。

  他听到这人闷笑几声。

  刚想不服气的开口骂过去,就感到唇上一热,原本还算规律的呼吸瞬间就被打乱了。

  方珩知的吻一开始很轻,也很温柔,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但程熠就是被亲的差点喘不过气。

  混账玩意儿,明明是坐他腿上的,怎么感觉跟被压着一样?

  他使劲儿掐了一把对方的腰,不甘示弱的吻了回去。

  于是原本轻柔浪漫的吻,瞬间就被这一下给变了性质。

  程熠的手渐渐没了力气,从身上这人的腰间垂落。

  方珩知短促的笑了一声,起身,从坐着变成了跪在沙发上,双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居高而上俯身继续“不轨”的事情。

  他错开一点距离,给了这人一点喘息的间隙,抵着唇角问道:“除了这个,未成年还能干嘛?”

  “还能适可而止。”程熠喘着气,红着眼尾瞪他,“不画作业了?九张呢。”

  “……这种时候,能不说这些吗?”方珩知发泄似的咬了他一口,等听到这人的抽气声才松口,“再亲一会儿再画不行吗?”

  程熠笑了:“也行。”

  方珩知很满意这个回答,别过脑袋就打算继续。

  但对方却躲开了。

  他不解的抬起眼。

  程熠安抚性的亲亲他,低声道:“别搁这亲了,你这跪着不累吗?”

  方珩知想说要是能多亲会儿的话一天也不累。

  但这人接下来说得让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程熠说:“去床上好了。”

  他原本的意思是,亲累了能直接就睡,方便。

  但很显然,某人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最近在搞结课作业!设计稿画疯了!

  呜很抱歉来晚了,评论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