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峰毕竟年轻,好歹是被苏驸马糊弄过去了,因为闹了半天也有点累,苏峰回了自己院子休息去了。

  苏驸马抱着孩子到了屋子里,长泰长公主正躺在床上叹气。

  “阿沅。”苏驸马温声道。

  “驸马。”长泰长公主从床上坐了起来。“峰儿走了?“

  “走了。”苏驸马也叹了口气,“早知这样,当初不该接柳眉进京的,凭白惹一身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苏驸马也不是不后悔。

  “说这个有什么用?孙子都给咱们生出来了。”长泰长公主苦笑道。她也没想到,柳眉的手这么快,入府没多久就勾搭上了苏峰大了肚子。

  “把柳眉放出来吧。”苏驸马叹口气。

  “行吧,我这就让嬷嬷去办。”长泰长公主也叹了一口气,吩咐自己的贴身嬷嬷,“把柳眉送到芙蓉院去,找两个婆子,每天给她上点药,好好照看一下。”

  嬷嬷领命去了。

  “柳眉的事还是其次,倒是朝里,就怕还有人盯着咱们府上。”长泰有些担心。

  “早朝上确实有几位大人紧追不放,好在有皇上看顾,问题不大。”

  长泰长公主一皱眉,看来还是又有人拿他们府上说事儿了。

  “舅妈也真是的,当初找她帮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不愿意帮忙,本宫也没说什么。没想到,她还给嚷嚷出去了。”对承恩公夫人,长泰长公主意见不是一般地大,黑着脸嘟囔道。

  她去承恩公府的事,本来也算不上多光彩的事,她又不傻,肯定不会往外说的。当时府里也没别人,就他们老两口。这事绝对是他们府上传出去的。

  要不是传到御史耳朵里,他们府上至于被参吗?

  其实参就参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看在兄妹之情上,对他们府上总会看顾一二。可现在的问题是,最后她儿子给闹起来了,弄得他们府上不得安宁!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已经这样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苏驸马深以为是,也觉得承恩公夫人有点不顾亲戚情面,甚至有点不会做人。只是,碍于承恩公夫人是长辈,又是太后比较看重的嫂子,有些话苏驸马也不敢挑头说,只能这样附和两句。

  一大晚上,长泰长公主越想是越生气。想她堂堂长公主,嫡长公主,竟然被御史参不够贤淑!太没面子了。搞不好其他的长公主现在已经在偷偷笑话她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还不是承恩公夫人给她招来的。

  如果是别人这么对她,长泰长公主早就派个心腹嬷嬷上门,找个理由掌嘴了。打她个百八十个的出出气!

  只是,承恩公夫人也不是旁人,那可是她的亲舅妈!太后的亲亲嫂子!而且承恩公夫人和太后这对姑嫂关系一直不错。要是在帝都城选个最美姑嫂的,这对就算不排第一,最起码前十是没问题的。承恩公夫妇敢硬气地拒绝她这个嫡长公主,仗的就是太后的势!

  还有就是,她就算是君,可到底也是晚辈。如果她真敢派人去承恩公府掌掴承恩公夫人,估计又得被御史们参一遍了。到时候可能就难以脱身了。

  可如果就这么把这口气咽下去,长泰长公主心中也是有些不甘的。这事明显就是承恩公夫人不对啊,凭什么最后气都由她来受?

  “阿沅不如把这事儿跟太后说一说。让她老人家劝一劝承恩公夫人,以后且管住她的那张嘴吧。”苏驸马贴心地出主意道。

  长泰长公主想了想,也是。这事,先去跟太后掰扯一遍,在太后那儿掰扯赢了,让太后去跟承恩公夫人掰扯就是。

  她们姑嫂关系就是再好,难道能好过她们的母子关系?

  有了目标,自然就有了盼头,第二天,长泰长公主早早就起床,梳洗打扮过后进宫了。

  到了太后宫里,被宫里的嬷嬷热情地迎了进去。

  太后正坐在大殿中央,旁边坐的是承恩公夫人,右首坐的是皇上娘娘。下首是贵妃和淑妃。

  见到女儿来了,太后很高兴,“长泰来了。”

  长泰和太后问了安,再给皇后和几个妃子互相扫了招呼,坐在太后的下首.

  长泰这辈子,也算顺风顺水,遇到这种窝心的事,自然是不懂得掩饰,脸上就带出来一点。

  皇后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自然也是有些察颜观色的本事的,小姑子这副表情明显就是有事啊,再想想最近这几天长泰公主府闹出来的风风雨雨,再看看小姑子脸上的黑眼圈,直觉接下来没好事,寒喧几句后,找个借口赶紧溜了。

  贵妃和淑妃却是爱吃瓜的。正好长泰和承恩公夫人都在,打起来,打起来。两人都默默地喝着茶,时刻注意着长泰长公主的下一步反应,随时准备投入看戏状态。

  一般情况下,上门找场子,要是没几个围观群众,就跟锦衣夜行差不多,总归是差了那么点意思。只是,这次的事的起因,真要说起来,可是长泰率先跑到人家承恩公府要人家的传家之宝的,虽说是事出有因吧,可有这么一档子事在前面,长泰就不愿意让两个妃子在这围观。

  这一不乐意,脸上就带出来了。两位妃子自然也是看出来了,长泰有点不欢迎她们。没办法,人家是嫡长公主,亲娘太后还健在呢,没等太后开口,她们就赶紧找个借口告退了,不过心里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承恩公夫人倒不是不想走,不过是没法走。她这几天进宫进得勤些,就是为了长泰进宫告状的时候能分辨一二的。

  “好了,长泰,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太后不满地嗔道。

  “母后,儿臣这段时间,可是被那些御史们烦死了。”长泰斜眼望着承恩公夫人道。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了。你舅妈跟我说了,那个画儿的事儿啊,不是她说出去的。”太后也明白了女儿的来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长泰都要气死了,“舅妈,当时本宫去你府上的时候,就本宫和你在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承恩公夫人都要郁闷死了,就因为没把画送给你,还不依不饶了是吧,“殿下想一想,这事儿传出去,能我们府上能有什么好处?”难道是为了主动背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吗?

  当然,心里想的最后一句她没说,主要是她怕长泰就着她的话头把见死不救的帽子彻底给她扣上。

  “殿下也没说白要,等价交换罢了,况且殿下给出的筹码,要比那副画的价值要高得多---”

  “既然如此,当初让你换你为什么不换?”长泰长公主可算抓到话柄了,眼睛直楞楞地望向承恩公夫人。

  承恩公夫人那句“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楞是给噎了回去。她已经无语了,孩子没救回来勉强可以指责她见死不救。孩子没事怎么还要来指责她?合着就因为没把画给她,干什么都是错是吧?

  对太后来说,画落在娘家嫡系手里,还是比长泰的庶长孙手里要好得多的,况且这画本来就是人家娘家弟妹的嫁妆,落在人家的嫡系后人手里才算名正言顺,理所当然。这个时候,自然要帮娘家人说话的:“长泰,你也别说这个,倒是哀家要问问你。那个偷孩子的人抓住了没有?是那个姨娘坚守自盗还是和别人串通还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孩子就不见了?为什么突然又把孩子送回来了?”

  说起这个,长泰就更愁了,“原想,可能是那个贱婢和别人串通的,只是,打了个半死,还是不肯吐口。”

  “就没有别的线索吗?”太后皱着眉头问道,这事也太蹊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