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论死亡这档子事【完结】>第167章 高架桥(上)

  鲜红的跑车一度成为公司门口最亮眼的存在。

  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斜靠在车窗边,见甘离始终不为所动他继而又催促了几声。

  而甘离则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辆骚气的跑车,过了片刻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助理闵文询问道。

  “这位先生和公司有过什么合作吗?今天有过预约吗?”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甘离摆摆手让身后随行的秘书去请保安过来。他领着身后一众公司骨干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戒备的看着跑车上的中年男人。

  穿着白西装的中年男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他还亲昵的叫着甘离的名字,没注意到甘离眼中的戒备。见甘离没有再搭理他,他甚至还从跑车里走了下来,三两步走到了甘离的身旁想拍拍甘离的肩膀,大约还想演上一出“父慈子孝”的画面来。

  但他还没碰到甘离的袖子便被随后匆匆赶来的保安,一人提起一只胳膊架到一旁了。

  如果最后要不是闵文在旁阻止一下,中年男人大约真的能被保安连人带车给扔出公司范围之内。

  闵文侧身贴近甘离耳边说了一些话,甘离点点头继而摆了摆手让保安把人放下了。

  “甘文杰先生是吧,抱歉前些日子一直在住院,医生说因为脑部创伤所以记忆有些缺失,有些事我可能忘了。”

  说着甘离上前友好的握了握中年男人的手。

  “不知甘文杰先生此次来思程,是有项目还是合作需要商谈呢?”

  甘离笑着问道。

  但男人却卡了壳,甘文杰打了个哈哈试图转移甘离的问话。

  不知为什么这些年每次见到自己这个儿子,都有些莫名的心惊。但天下哪有老子怕儿子的道理。

  甘文杰背起了手打算摆一摆当父亲的架子,虽然他是因为最近钱花光了还欠了一堆外债来找自己儿子借钱的,但虽然说是借钱面子还是不能丢的。

  “没什么合作就不能来看你了吗?父亲来儿子的公司来看看儿子不行吗?”甘文杰道。

  甘离点了点头,听完这句也没说什么。只是侧过了身和身旁的闵文叮嘱了几句,让闵文带着其余人先行离开后,便上了甘文杰的车。

  甘文杰见甘离这么配合,吃了一惊。

  寻常他要是这样来甘离的公司,可能连甘离的面都见不着便被保安拦开了,他这个儿子从小跟自己就不亲别说长大之后了。寻常的儿子哪有这样的,他的朋友都说他这儿子的性子怕不是遗传了他那个疯子妈,迟早有天也得疯一场。

  甘文杰虽然明面上没有表态,但心底也是隐隐认可这一点的。

  要不是他这次实在没招了,他也不会来找自己这个处的跟陌生人似的儿子。

  不过今天可能自己是来对了,之前听说自己这个儿子进了医院,没想到原来是撞了脑袋失忆了。不过这一撞脑袋,倒撞的好,一失忆倒是对自己这个父亲客气不少。

  甘文杰在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倒是露出了几分慈爱。

  “前些日子一直在忙也没能去医院看你,小离你不会怪爸爸吧?你徐阿姨上次还说要煲汤让我带给你呢……”

  说完甘文杰一转方向盘将车开上了高架,高架上的风刮在车窗边嘈杂一片。

  甘文杰的声音伴着嘈杂的风声一齐在甘离的耳边徘徊着。

  他自顾自的说了好些,把一个慈爱父亲的角色似乎扮的有模有样的。

  但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在车窗边嘈杂的风声里却始终不发一言。

  甘文杰说的多了,似乎都自己说服了自己,好像他真的是他口中那个处处为孩子着想的父亲。可惜谎言终究是有个尽头的,无论是自欺还是欺人。

  说到最后甘文杰也意识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离…爸爸看了报纸,外界说思程是要被SX收购了对吗?”

  甘离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没忍住笑了笑,但继而他又恢复了平淡转而道。

  “嗯,经营不善快要破产清算了。”

  如果甘文杰但凡有点商业头脑就应该明白甘离这句明显是在逗他玩,思程的经营状况一向良好,上一季度的财报收入曲线依旧节节升高。

  怎么可能公司总裁住个院就能把公司搞得破产清算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经理部门难道是吃白饭的吗?

  但甘文杰就是信了,甘离爷爷在世的时候甘文杰作为甘家最小的儿子一向也是最受宠的,前头几个哥哥姐姐在甘文杰出生的时候已经十几二十了。作为最小的孩子也是父亲的老来子,他出生之后几乎被全家当成儿子养,受宠的不得了。

  年少时没打好基础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青年时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个绣花枕头。绣花枕头外表光鲜,一时不查倒也辨不出内里的败絮来。

  仗着光鲜的外貌甘文杰也过过一段人人称羡的日子,也成功哄到了甘离的母亲。

  但婚后金玉的枕头漏了馅,被流水的日子一点点的扯出了内里的败絮来。

  最后出轨,离婚,再结新欢,然后再出轨,再离婚,再结新欢。

  绣花的枕头也最终老成了酒囊饭袋,却还像个孩子似的自己手里握着的糖宁可丢掉也要再抓新的糖果。永远不知满足,也似乎永远不会疲倦。

  甘文杰被甘离一句话堵住了原先打好的腹稿。

  他听不出甘离话中的嘲讽,握着方向盘倒是脑瓜子一动,转了个话题。

  “是资金周转不开吗?”甘文杰说着倒也没在意甘离是不是还会回答,只是接着自顾自的又说。

  “爸爸这里资金最近也有些紧张,不过你爷爷那套山顶别墅还在你手里吧,需要爸爸带人去看看吗?如果别人给出的价格合适,你签个字,也能解解急不是?”

  甘文杰这番话好似全心全意为甘离着想,他全然没有提卖完别墅之后他是否会从中抽成,也没有提他找的那些是什么人,出的什么价。只含糊其辞的说了一段,似乎只要甘离肯签字就能万事大吉了似的。

  甘文杰说完这些,瞄了了一眼甘离的神态,见他似乎在查看什么文件信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便忍不住又说了几句。像是他要解的急比甘离还急似的。

  中途甘离接了个电话,甘文杰才消停点。

  但电话挂了之后,他又忍不住提起卖山顶别墅的事了。

  “山顶别墅算是甘家的祖宅,我记得您和姑姑伯伯们从小就在那栋别墅里长大,贸然卖掉不需要知会他们一声吗?”

  甘离问。

  甘文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你爷爷留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想必你姑姑伯伯他们也会谅解的,大不了卖出去之后让他们再买回来就是。”甘文杰道。

  其实甘文杰对于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也是有怨气的,这次他欠了一屁股债想去找他们借点钱,一个两个居然都不出面只让家里的小辈们出来接待。

  就是料准了他要面子,在小辈们面前说不出什么借钱的话,拿家里的小辈来打发人。

  既然他们都不讲半点情面了,那他这个当弟弟的还要那些情面有什么用呢。

  所以他趁着甘离失忆,撺掇着甘离卖祖宅撺掇的可谓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听见甘文杰这么说,甘离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而甘文杰却以为甘离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祖宅的买方了。

  另一边,顾阙卡了会壳,最终面对陈久的问题还是点了点头。

  他倒也没料到陈久会问的如此直接。

  “这件事由罗唐负责,甘离身边24小时都有人盯着。”

  “不过你也知道,处里人手吃紧,盘古的目标主要是你,所以……”顾阙拍了拍手里的扇柄看了一眼陈久,那神情就差说一句“你看地主家也没有什么余粮了”。

  这也不是什么搪塞的话,陈久进了异事处也有段时间了,虽然任务出的不多但也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人手紧张,平常恨不得一个人掰开做三个人用,罗唐前些日子还和抱怨说处里任务紧的自己都快被逼精分了。

  但要是精分了说不定顾部长更高兴,因为一个人终于能掰成三个人用了,这是犹大资本家听了都要落泪的地步。

  陈久哽了一下,他也明白处里的“余粮”确实不怎么够了,顾阙表面上对他说甘离的身边由罗唐负责,但罗唐身上还兼着七八个任务呢,这会还不知道在条路上摸妖捉鬼呢。

  说是罗唐负责,其实就是挂着罗唐的名背后大约是后勤部往上堆人马。出了事就负责稳住局面,然后打爆玄字部电话。

  “盘古的目标不仅是我,还有白修。我身边都是你们的人,白修一般在道馆,旁边有从心道人。甘离是联系我和白修最关键的人,如果盘古的人抓了他,让我和白修去换。1换2的交易只赚不亏,如果我是盘古首领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好交易。”

  陈久原先只是随口一说想让顾阙稍微重视下,结果没想到越说越心惊,他忽然摸了摸胸膛“心”猛跳了一下。

  恰巧这时顾阙办公室的电话,也好死不死的突然响了。

  “铃铃铃…… ”

  甘文杰在车来车往的高架桥上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声,似乎是甘文杰的某位新欢打电话来和甘文杰说了些什么。他们的对话甘离无意去听,他望着车窗外高架桥掠过的风景单手敲击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接起电话的甘文杰还是一副柔情蜜意的神态,哄了几句电话那头的新欢,后来也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些什么,甘文杰再说话时就是一副敷衍的做派了,又说了几句便挂下了电话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位新欢也很快会变旧爱了。

  不过没过一会,甘文杰又换了一副笑脸模样转过脑袋开始为他身旁这个旧爱儿子推荐中午用餐的餐厅了。

  甘离倒也没被他这幅变脸模样吓到,毕竟商场上什么人都有,像甘文杰这样的变脸倒也算不上什么。

  或许父亲这一职位,从婴儿坠地以来在旁人眼里便有一种威严不可动摇的含义,年幼的孩子仰头看父亲那或许是一座巍巍不可动的高山,但孩子会长大,昔年眼中的高山随着着年岁的越过,逐渐坍塌成了一座矮小的沙丘。

  但那或许从一开始便只是沙丘,只是年幼的孩子看错了眼,当蝼蚁长成了大象,便会知道弱小时的仰望终究只是一时。

  这个世界除了沙丘也终究还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甘离端详了一会驾驶座上的这个男人。

  他看的很认真,仿佛从前都没有这么认真过似的。

  甘文杰在自己儿子的目光下,讪讪的笑了笑转过了脑袋开始规矩的去看前方的路了。但甘离的目光就像是盛夏炙人的烈阳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好在甘离只是看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

  这让甘文杰轻松了不少,他不明白。

  明明这小子,拥有着和他相同的血脉,但甘家的基因却像是一点都未在其身上传承下来似的。

  明明他们都是这样子的,一样的姓,一样是男人。

  但他这个儿子偏偏像是这个家族的异类,还有他那个疯子母亲。他不过是在外面睡了一些女人,他那疯前妻就张牙舞爪的想要撕烂那些女人。

  甘文杰不明白这有什么,他父亲不也是婚后开始频频结识一些新欢的吗?他母亲也从未多说过什么啊,他们都明白婚姻不过是个幌子,只不过是给家族的结合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不过是段借口罢了,甘文杰这么些年一直这样想着。

  像是躲在这些借口后面,他就不用直面自己狼藉一片的人生似的。在这些借口里,他永远年轻永远意气风发,花团锦簇众人拥护。

  甘文杰意识分散了片刻,浸在了自己的幻想里。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错过了一个下高架的出口,不过也没关系下一个出口仍在前方的不远处。

  大道宽阔,处处都是入口与出口。

  这是一个令人松懈的时刻,经过了自我疗愈与自我肯定之后,甘文杰信心满满的踩足了油门开着他的跑车往前驶去。

  但意外也是从这时发生的。

  望着高架外掠过的风景,甘离突然发现了什么。

  他皱起眉头凝视着不远处的一棵随风颤抖的树,像是有股强风吹抖了这棵树的树冠,在风来风往的高架上这本应该是件很寻常的事。

  但它不寻常就不寻常在,在那几棵树木之中只有这一棵在颤抖树冠,其它的只是轻微的晃动,这副场景诡异到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布置了这一处野蛮而粗糙的陷阱似的。

  背后的猎人不在意他的猎物会不会掉入这个陷阱,反正猎人的弓弦已经拉满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致命的冷箭转瞬便可以带走猎物的性命。

  甘离不知道他面对的敌人是人还是妖,他望着不远处高架桥边颤抖的树冠从方寸戒中掏出装载着秘制朱砂弹的手枪,缓缓的上了膛。

  驾驶座上甘文杰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听到“咔嗒”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

  他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甘离手中竟握着一把手枪,黑亮的枪身仿佛散着某种凛然的寒意。手枪型号甘文杰分不出,只觉得这是他在某种特工电影上才能看到的枪械。

  他心底一凉,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疯子的基因是会遗传的,这对疯母子果然是他命中一劫。

  难不成自己这疯儿子,今天就要为他的疯子母亲报仇在高架上亲手弑父了吗?

  这样想着甘文杰一抖手,鲜红的跑车在高架上拐上了个s差点没把他从驾驶座位上甩出去。

  最后还是甘离伸手按住了他。

  他压下了甘文杰的动作解开了安全带打开了车顶,这辆跑车本来就是敞篷的结构。只是冬天天冷,再想开着敞篷车装逼到处搭讪美女的人也不会敢于挑战凛冬高架桥上的风。

  所以到了冬天敞篷车便自动被消了个字,事实证明温暖的篷车也总比刀削的冷风好。在极端的天气下,无论是富二代还是贩夫走卒都秒变实在人。

  甘文杰不明白甘离想干嘛,车顶一开他被灌进的冷风冻了个哆嗦,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也被冻的颤颤巍巍的。

  但偏偏甘离还让他踩足了油门继续加速。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了,他只想停下跑车打开车门落荒而逃。但偏偏他这个疯儿子手上有枪,那可是枪,要是自己胆敢有一点不听话,一枪怼上脑袋即使神仙也难救,更别说什么赶不赶的来的救护车了。

  甘离站在副驾驶座上,他举着枪对准了不远处那片剧烈抖动的树冠,脑中极力的计算,无数的阵法与符文自他的脑海而过。

  凌冽的寒风自他的颊边掠过,在巨大的风声里,颤抖的树冠越发的膨大,犹如一片诡异的影子张着大口狰狞的想要吞噬一切。

  眼看跑车与树冠的距离逐渐拉近,就在二者将要接触之时,甘离的脑中抓住了某种合适的阵法。数张符纸由方寸戒中被抓出,以灵力裹挟围绕在甘离身旁。

  其中又有四张符纸飞出被置于了跑车的四极,甘离的八方皆有符纸。四极八方似乎构成了一种稳定的存在,在阵法的中心甘离耳边的风声似乎都小了些。

  而开车的甘文杰则被这些接二连三的魔幻打击,打击的有些发愣。他浑身僵直的握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就连近在咫尺的恐怖树冠都没发现。

  等他意识到前方高架边膨大到想要吞噬一切的树冠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枝都已伸到了他的车窗旁。

  甘文杰惨叫一声,猛的转动方向盘以期望避开这些树枝。

  但此时又有一截无比粗壮的树枝拦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甘文杰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满心绝望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最终他料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

  只听“轰”的一声,火焰的热浪冲击着挡风玻璃,碎裂的木屑四溅开来。

  甘文杰睁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挡路的树枝已被轰开了一个裂口,一旁甘离身边围绕的八张符纸少了一张。

  跑车从树枝轰开的裂口中呼啸而过,穿过漫天的火焰,甘文杰劫后余生。

  他转过头第一次无比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儿子,魔幻的经过让他此刻也仍是满心的不可思议。

  车窗的前挡风玻璃上现出了一片又一片的龟裂,几声枪响之后,身后树冠狰狞的追击似乎暂缓了一些。

  但随后无数根藤蔓蔓延上了高架,它们一刻也不停的追击着疾驰而去的跑车。

  甘离站在车上直视着身后纠缠而来的树木,枪声一刻也未停,朱砂弹在妖冶的藤蔓上炸成了一团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蓝色的火焰逐渐连成了一道火海,暂且阻挡住了一些树木的追击。

  片刻之后密集的枪声响起,高架桥上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了一排车队。车上统一穿着红背心的人架起了填满秘制朱砂弹的机枪清绞着所有追击的枝桠与藤蔓。

  狰狞树冠片刻之后便被绞灭的一干二净,但甘离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粗糙的陷阱被打破,猎人却没有发怒,那么便说明这只是一个正等着人去打破的诱饵。在诱饵背后的猎人势必隐着更多的手段。

  果不其然,当红色的跑车渐渐甩开其后清绞树冠的车队后。

  高架桥的车道上竟隐隐有些颤抖,紧接着前方的路段突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粗壮的藤蔓转瞬间钻出了地面。

  甘文杰连忙掉头,却发现车后的道路也被粗壮的藤蔓绞断。

  红色跑车停泊的路段竟逐渐被缠绕的藤蔓所包围,而之前追击他们的藤蔓在这些直径几米甚至十几米的藤蔓面前,简直只是小巫见大巫。

  红色跑车只能停在了道路的中间,甘文杰满心惶惶。只能不住的去看甘离,像是他这个陌生人般的儿子,此时此刻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与救命稻草似的。

  而甘离站在车内环视着周围挤压而来的藤蔓,跑车所处的这一段高架桥被这些藤蔓截断,在轰鸣的声响中连着高架桥车道下的桥墩也被直径十几米的藤蔓拔地而起,高高的托了了起来。

  这让甘离所处的路段成为了一座孤岛,原本高架桥上紧跟他们其后的红背心车队,此时也因巨大的落差无法上前营救。

  甘离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如此大的场面,如此粗壮的藤蔓,其后必定会有滔滔不绝的灵气作为提供。会有人拥有这样庞大的灵气吗?

  这样的修为可比的上修炼千年的老妖。

  而背后设计的人目的又是什么呢?彰显自己的强大吗?猫戏老鼠?

  如果这些人的目的不是甘文杰便只有自己了。

  甘离并不觉得自己对他人有什么作用,能置起如此规模的抓捕看起来也并不像缺钱的人。

  绑架他来换取金钱可能不是这背后人的想法,那不是为了钱大约就是为了人了,绑架自己去威胁他人吗?

  威胁谁?

  甘离想了一圈,绑架他并不能从甘家手里换到什么,甘家手里只有钱,幕后的人并不缺钱。

  他和从心道人的关系流传的并不广,绑架他威胁从心道人可能性很小。

  排除了一切可能之后,那便只剩下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陈久。

  有人想要通过抓捕他去威胁陈久。

  那么是谁呢?这场抓捕背后的人想通过他从陈久的手上获得什么呢?

  甘离突然想到了绥山上遇到的那个白发男人。

  他眯起了眼睛,似乎觉察到一点危险的意味。

  是“盘古”吗?

  甘离暗自思忖。

  但所幸,很快答案便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