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家主何必这么大火气,不是您常和我说都是逢场作戏嘛,我一向是以叶家主为榜样的,年轻时那会也是现在也是。所以今天我就逢场作了一下戏,叶家主何必发火呢。”

  女人的声音悠扬着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度,最终稳稳的落到了地上,谁都能听出她话语里的冷嘲热讽。

  “我那是…我那是……”

  男人恼羞成怒的咬牙辩解着。

  但他辩解了半天也没辩出个完整理由来。

  反倒是女人懒懒的打断了他说不出的那些话。

  “您那是正途,是为了这个家做打算,我晓得的。”

  女人说完这句,似乎轻笑了一声,她继而又补充道。

  “可叶先生我何尝又不是为这家做打算呢,甘总裁的业务与公司可遍布整个南方,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若是逢场作戏与他做好了,不也对这个家有极大的帮助吗?叶家主您又何必不开心呢。”

  听到甘总裁这三个字,陈久眯了眯眼看向了一旁的甘离。

  甘离被突如其来一口名为逢场作戏的锅砸了个正着,他站在门外一时间有些无语。

  最后他捏了捏手心不得不解释道。

  “哥,叶夫人是为了气叶钺,我什么都没做。”

  但他的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了叶钺怒气冲冲的咬牙质问。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需要开那么低的领口吗?逢场作戏需要把唇印冲着外人吗?你这……你这分明是勾引……你,你下贱!你无耻!”

  “要是我不在场你是不是还想贴人家身上,你,你不知羞耻!”

  屋内的叶家主怒气上了头,骂完了这些之后像是用完他全部力气似的,一时间屋内充满了喘息的声音,叶钺如同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跳着脚开始怒吼。

  陈久听完这些话歪着头看向甘离,甘离被这口锅砸的结实正满头黑线着,但见到陈久望向他的目光,他只好小声的辩解道。

  “哥,这不关我的事。”

  甘离说着语气里带着些委屈的意味。

  “哦。”

  陈久冷漠的回道。

  甘离听见他的回话有些急了,他连忙继续解释道。

  “哥!这真不关我事。”

  如果不是现在天黑古堡内暗,陈久可能已经看到甘离垂着的嘴角了,他甚至都能从这货身上听见某种大型犬类的呜咽声了。

  但陈久却继续冷漠的回到。

  “哦~”

  而这次的语气在结尾处有些微微上扬,甘离着了急刚想继续解释,但他一转头便在黑暗里望见了陈久堆满笑意的鸟眼。

  他这才明白了,是陈久这厮在逗他。

  于是甘大总裁也冷漠的回了一句。

  “哦。”

  他们就这样幼稚的“哦”来“哦”去了一会,最终屋内叶夫人的嘲讽声打断了他们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要是叶家主不在,那可说不定,毕竟平日里与叶家家主逢场作戏的下贱货色也不在少数。”

  “不过玩玩而已嘛,这可是叶先生的原话,我与甘总裁也不过是玩玩而已嘛。人家年轻俊美温柔多金,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这个不知羞耻的下贱货色。”

  叶夫人说完笑了笑,继而又道。

  “要是叶家主受不得这逢场作戏,不如离了婚也就一了百了了,不过婚前协议上可说着,叶家的财产我也得带走一半。到时候离了婚的我,再找上七八个愿意与我逢场作戏的不也快活。”

  “虽然比不上甘总裁英俊,但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哪天甘总裁就看上我了呢?”

  说着叶夫人也就是周媛笑了笑,她看着对面的男人,灯火映照出了她眼中磊磊的快意。

  忍了这么多年,今夜里她终是不想再忍了。

  屋外的陈久憋着笑着看向甘离,甘离听着屋内周媛的话满头黑线着。

  他在陈久的目光下哭笑不得,最终他只好伸出了手捂住了陈久望向他笑着的眼睛。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鸟,这句话甘总裁一向贯彻的很好。

  紧接着只听门内一阵窸窸窣窣桌椅翻倒的声音,布料的摩擦声与女人的挣扎声一并传了出来。

  “叶钺!你放开!”

  周媛怒道。

  “不,我不放。阿媛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阿媛……”

  叶家主恳求的话语从屋内传出。

  “叶钺,我给过你机会……”

  周媛说着,但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唇舌一般,继而屋内传来了女人轻微的闷哼声。

  听到这陈久啄了啄甘离捂着他脑袋的手心,示意他快放开,按照这个走向再听下去他们这剧情就变成琼瑶剧了,还是说不定还是带点颜色的琼瑶剧。

  陈久可没听现场直播的癖好。

  甘离见此情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一边放下了捂着陈久眼睛的手,一边悄悄的红了耳根,但在一片黑暗里,那点红像是穿堂而过的窸窣风任谁也瞧不出。

  陈久站在甘离的肩头跳了跳,他低下头啄了啄脚上的方寸戒,从里面叼出了一张符纸。他一甩脑袋符纸遇门即燃,半空中升起了一道青焰,随后他们眼前的屋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陈久就知道,这件事成了。

  他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顾阙的符纸可真好用啊,比他老爹的都好用。

  随后他蹲在甘离肩头啄了啄他的耳垂示意着他快去开门,但甘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体会着陈久啄他耳垂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陈久跳了脚在他耳边说着。

  “快!梨砸!快把门开条缝,我看一眼叶夫人长什么样,晚了就少儿不宜了。”

  陈久听着屋里越来越激烈的动作忍不住跳着脚,甘离听见这话连忙伸手去推眼前的那扇门。

  门推开了一条缝,陈久扒在门缝边趁机看了一眼屋内女人的脸,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少儿不宜时便立即跳着脚飞回了甘离的肩膀上,并催着他快点走。

  陈久与甘离逃似的离开三楼,像是他们身后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看到了吗?”甘离问。

  “看到了。”

  陈久道,不过想了想继而又说。

  “我们再去叶大小姐的屋子里看看,叶夫人的事我路上和你说。”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似乎颇为感慨一般。

  甘离也没有多问只是继而带着陈久向前走去。

  路上,陈久与他感叹道。

  “叶家主也是渣,在外面彩旗飘飘的,他夫人说要和他离婚带着财产当富婆去了,他才说自己错了,让她给他机会,他其实就是怕没钱,渣且怂呀他。”

  说着陈久啄了啄甘离的肩膀道。

  “梨子,你以后可不能向他一样,娶了老婆就要专一,你要是渣了我就和你老婆一起收拾你。”

  甘离停留陈久这番话笑了笑,他停下了脚步认真的与陈久道。

  “不会的,阿久,我如果有老婆,他会自己来收拾我的。他脾气很不好,眼里容不下一点其他。”

  “你有喜欢的人了?”

  陈久的心在甘离的这句话下猛跳了一下,他有些惊吓的问道。

  甘离站在一片黑暗里,他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最终他说道。

  “没有,只是想想而已。”

  说着甘离便继续带着陈久往前走去。

  但陈久却从甘离的片刻沉默中咂摸出了一点味道,最终他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转了话峰说起了其它。毕竟有些东西能不提就不提,没事往自己心里捅刀子也痛的慌。

  “我刚才看见叶夫人的模样了,她和我白天见着的穿着绿裙的女人不是同一人。”

  陈久站在甘离肩头与他说到。

  “阿久是开门是为了看叶夫人的样貌吗?”甘离问。

  “当然,难不成你还真觉得我是去听墙角的。”陈久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阿久,北厅的旁边有座照片墙,里面是有叶家所有人的照片的。”

  甘离说道,他有些疑惑继而又问。

  “阿久白天进入古堡的时候,没有见过那座照片墙吗?”

  “没有。”陈久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最终答道。

  “确实没有,后面的北厅只有一幅女人的画像挂在大厅里,那画像画的是我今天遇见的绿裙女人。”

  “那是前叶夫人。”甘离一语指出了画像的主人。

  陈久听了这句话沉默了片刻,最终他叹了一口气道。

  “我果然是,又见了鬼了。”

  说着他突然反应了过来,陈久从甘离肩膀上一跃而起,他拍着翅膀飞到半空中与甘离说到。

  “梨子,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座照片墙,看完了之后我就知道这古堡里到底这么回事了。”

  说着他掉转头便要转身向着北厅飞去,但就在他调过头看清了身后的一切的时候,他却陡然间炸了毛。

  甘离看着起飞的陈久和他一起转过了头,但就在下一瞬他也惊异的睁大了眼睛。

  因为就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原先他们走过的所有路径都不复存在,剩下的也只是黑暗而已。

  甘离望着四周与黑暗联通的墙壁,他试探着往黑暗的方向走了去了一步,下一刻潮水般的黑暗尽数褪去,他与陈久的面前只剩下了一堵严丝合缝的石墙。

  陈久落在石墙边尝试着啄了啄这石墙,最终晃动的只有他的脑袋,石墙却不动分毫。

  这已经摆明着和他们说此路不通了。

  陈久有些郁闷,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拍了拍翅膀转头飞了起来,准备和身后的甘离商量商量对策。

  但下一刻,他在半空中却在廊道的拐角处,望见了穿着白裙的女孩一闪而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