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宁也看到他们了，“加速游到岸上。”
船上的人一个个跳到水里，朝江一宁他们追了过来。
奇怪的是江一宁爬上岸之后，并没有逃走，而是站在那里等他们。
凌青挡在江一宁面前，“一宁少爷，我们赶紧逃吧？”
刘殿杰以为江一宁受刺激了，过来拉他，“走，赶紧逃，他们还有一会儿才上岸，足够我们逃走了。”
江一宁别开了对方的手，“不走，等着。”
凌昊心慌地很，“一宁少爷，他们拿着大刀，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江一宁自信地说道，“我有暗器，打得过，相信我。”
三人，“这……”
对方很擅长水性，不一会儿就追了过来，就在他们上岸，双脚踩在淤泥里，行动迟缓的时候，江一宁勾唇一笑，手抬起，“砰砰砰——”一枪一个。
一共七个人，全部扑到了水里。
江一宁道，“凌青凌昊，你们去把他们拖到岸上，刘殿杰回京城去报信，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借一些衣服过来换。”
三人没异议，立即行动起来。
刘殿杰先跟江一宁同行，换一身衣服再回京，报信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刻。
“我们已经离开京城很长一段路程了，这里我没有来过，不是很熟悉。”刘殿杰皱着眉头，阴沟里再次翻船，他一脸郁闷。
“先找人家，找到之后就好办了。”江一宁镇静道。
“好。”刘殿杰点点头。
山里还堆积着厚厚的雪，两人一身湿漉漉，不一会儿就开始打颤，冰寒入体，冷得不行了。
让两人欣喜的是，他们遇见了一个砍柴的樵夫。
樵夫看到两人有些害怕，“你们是谁？怎么这个样子？”
刘殿杰怕江一宁实话实说，连忙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坐船遇到了恶贼，他们把我们的行礼抢了，还把我们推下船，大难不死，从水里游到岸上，特来寻一套衣服换一换。”
樵夫看两人脸都冻死了，心里不忍，“你们跟我来，我家里有衣服。”
他把柴火快速收拾好，就带着二人来到了山脚的村子。
两人换了衣服之后，江一宁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了樵夫家，他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一套下来，价值上百两银子，算是回报。
送给他们不是让他们穿，是拿去卖，好的衣服不仅可以拿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随后二人兵分两路，江一宁抱着两套衣服，又拿了一个火折子，赶回了岸边。
刘殿杰在村民的指引下往城里而去。
祝泽清在得知江一宁可能出事了，赁了一条船，带上十个干苦力的汉子，往南方追来。
这一追就是一个时辰，然后来到了一处三叉路，中间那条是南方，回家的方向，左边是东方，右边是西方。
这里四条水路交汇，各色船只几乎铺满了整片水域，一片混乱。
祝泽清把船靠岸停了下来，接下来需要打听一下才知道江一宁他们那条船去了什么方向，只是不太好打听就是了。
不过他刚下床就看到一个在岸边卖烧饼的男子，他上前买了二十几个烧饼，递给了船上的汉子。
然后返回来跟男子搭话，“你今天一直在这里卖烧饼吗？”
男子见祝泽清照顾了生意，便热切地交谈起来，“我每天都在这里卖烧饼，你有什么事吗？”
祝泽清指了指自己的船，“在之前，你有看到一条跟我一模一样的船吗？”
男子问道，“旗子写着什么字？”
船都会在顶端插一面旗子，旗子上写船家的姓氏，每条船上的棋子都不一样。
祝泽清道，“写着“江”字。”
““江”字？”男子思考片刻摇摇头，“抱歉，我没有看到，应该是我没有注意，我这里有时有很多客人，我卖东西的时候就注意不到。”
祝泽清心里沉了沉，思考片刻问道，“那今天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男子想了想，忽然激动起来，“倒是有，有一条船行驶得非常快，跟一条船碰上了，花了银子才解决的。”
他一击掌，“对了对了，那条船好像跟你这条船差不多，往西去了。”
祝泽清大松一口气，给了男子一个小银锭，“多谢。”随着登船，往西而去。
男子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真是好人，一定会顺利的。
往西追到天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江一宁等人。
江一宁三人围着一个火堆坐着，蜷缩着一团，冻得不行了。
凌青擦了擦手，忍不住说道，“也不知道刘殿杰到哪里了，报到信没有？”
刘殿杰已经到京城的府衙了，正带着人往这边来，但路途遥远，还需要一些时间。
江一宁正要说话，忽然听到祝泽清的声音，“一宁。”
他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转头一看，蓦然惊喜，“泽清！”
祝泽清让人加速靠岸，然后跳下船，拉着江一宁上下细看，“有没有事？”
“没有，我手里有枪，把他们都打伤了。”江一宁指了指旁边躺着的五人，已经躺了这么久，要不是有火堆，怕是要冷死了。
祝泽清把江一宁紧紧抱入怀里，心有余悸，“幸好没事。”
江一宁道，“得亏你有先见之明，给我了匕首和枪，不然我肯定要被淹死了，那群心狠手辣的人，他们把我们迷晕在舱底，又把舱底凿穿，想让我们随着船沉入河里，太狠心了。”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祝泽清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
江一宁道，“他们都还是活的，之前的几个应该死了，等官府的人来了，严刑逼供，一定能知道不少线索。”
祝泽清放开江一宁，牵着他往几个杀手走来。
杀手们都被枪击中了身体，虽然不致命，却难以动弹，想逃也逃不了。
此时，都保持着清醒，这么冷的天，也不敢睡过去，否则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了。
祝泽清低头看着几人，“告诉我幕后主使，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儿。”
一人道，“我们告诉了你，我们也不会死得舒服。”
祝泽清蹲下身，冷冷地开口，“你们现在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结束痛苦。”
那人一噎，“你……”
祝泽清沉默片刻，“到了大牢，就没有这么舒服的问话了，这样吧，谁第一个告诉我，我就放他走，并且不会再追究？”
所有人，“……”
这一招厉害啊！
“我说我说……”
“我说，听我说……”
祝泽清向第一个开口的人走去，把人拖过来靠着树干坐着，“这样说话比较清晰，说吧。”
杀手咽了咽口水，刚才移动，牵动伤口，疼得他一身冷汗，“我们是刘家漕运的人。”
“刘家漕运？”祝泽清脸色一沉，“具体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道，“是五管家，五管家上头是谁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只是听令行事，然后拿钱走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五管家。”又牵扯出了一个人，祝泽清寒着脸，“这个五管家现在身在何处？”
杀手赶紧说道，“在刘家，帮刘家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我和一宁跟刘家没有丝毫利益冲突，刘家却派人来杀我们，说不通。”祝泽清反应敏捷，“刘家跟哪个朝中大臣来往密切？”
“我们只是杀手，这些都不是我们能知道的。”杀手心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书生怎么会一下子想到这么多？
这下子有了清晰的目标，知道是谁在对付他们，也不算白来这一趟，祝泽清起身，“你们来把那四个抬到船上去，返程。”
说了之后，他对问话的杀手道，“你最好是金盆洗手，否则下次我再看到你作恶，你的下场会比他们下场凄惨十倍。”
杀手狠狠一个激灵，“我不敢了。”
祝泽清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认识一个跟我长得差不多高，比我瘦，眼睛有些小，对了，鼻子上方有一颗小痣……的人吗？”
杀手脑子里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主要是鼻子上有小痣的人很少，“是我们中的一个杀手。”
祝泽清问，“叫什么名字？”
杀手为了保命，毫不犹豫把人卖了，“罗方，他跟五管家好像是什么亲戚。”
祝泽清没有再问什么，此时其余四人被汉子们抬上船，他牵着江一宁去了船上，“返程。”
那杀手赶紧爬着离开了。
江一宁道，“我们走了，刘殿杰带着人赶来，岂不是错过了？”
祝泽清看向江一宁，“你跟他怎么约定的？”
江一宁道，“我说在那里等他，而且我们的船沉在河的中心，船上放着很多菠萝和葡萄，我还想打捞起来再走。”
祝泽清思考片刻，“停船，等着跟刘殿杰他们会合，把船打捞了再走。”
一汉子听到，“这位少爷，要不你给我们钱，我们去替你们打捞？”
祝泽清回头，“你们能干这活儿吗？”
汉子忙不迭应道，“能能能，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小意思。”
祝泽清犹豫了下，“那你们去打捞吧，我给你们二百两银子，要是谁生病了，我出医药费。”
汉子高兴极了，“少爷真是好人，我们马上就去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