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清见江一宁不说话,又换了一种说法,“我帮封锦,你帮江子星,咱们保持现状,结果交给未来,怎么样?”
江一宁看了眼祝泽清,缓缓点头,“嗯,他们的事不能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祝泽清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江一宁答应,“好。”
……
二月二十八,祝巍上南州考武秀才。
杞县有二十几个考生,他们约着自己去,但章林不放心,作为陪考,跟着一起去了。
顾文瀚也在考武秀才的行列,有些羡慕地说道,“你老师对你真好,不像我们,跟野草似的,没人管。”
祝巍不苟言笑,微微侧过脸,“你家人呢?”
顾文瀚摆摆手,“他们不适合出门,我没让他们跟,也不太方便。”
祝巍道,“这里哪个不是孤家寡人,大家都是一样的。”
顾文瀚故意说道,“你就不是,你有老师。”
祝巍没想到章林会跟着一起很,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还很意外,“那没办法,你自己不拜老师。”
顾文瀚笑笑,“我倒是想拜,也得有人要不是?”
祝巍深邃的双眸目视前方,“等你考上武秀才,到时候再回来拜师,只怕大家抢着要你。”
顾文瀚摆出我很有气节的样子,“锦上添花的事我不稀罕。”
祝巍,“……”
半日的时候赶到南州,第二日开始考试。
第一日考策论,整整考一天,祝巍在半下午的时候交的卷,接下来需要等两日,两日看了成绩之后再进行体考。
到了看结果这一日,祝巍起了一个大早,来到府衙门口等着,跟他一起等着的上几百武考学子,在府衙围得水泄不通。
一阵敲锣声音过后,四张大大的红色喜榜挨着被贴到了告示栏上。
祝巍长得高,越过众人的脑袋,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张喜榜的第二位,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榜上有名,意味着可以参加接下来的体考,祝巍嘴角露出几分微笑,向不远处的章林走去,“老师,我考了第二名。”
祝巍考试,章林也付出了许多,听见此言,大喜,“祝巍,不错不错,武秀才应该没问题了。”
祝巍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老师,我会好好考的。”
章林一点儿不担心了,“体考是你的强项,只要不发生意外,一定也是名列前茅。”
祝巍谨慎道,“州府考试,藏龙卧虎,还得小心行事。”
章林拍拍祝巍的肩膀,“老师相信你。”
三月初五,祝巍体考开始。
体考也是考三日,总共两百考生,体考虽然不如文考那么严肃,连张望都不行,但也不是很宽松,要求依然很严格。
第一日考长垛和马射。
第二日考马枪和步射穿札。
第三日考翘关和负重,
三日考试,祝巍显得游刃有余,轻轻松松,在考场的表现非常亮眼,主考官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主考官问旁边的辅官,“刚才那个连着六科都考了甲上的考生叫什么名字?”
辅官小声回答,“叫祝巍。”
主考官暗暗点头,“名字大气磅礴,跟他人倒是搭配,留意一下。”
辅官瞟了眼祝巍,应承下来,“是。”
同样的三日后看成绩。
这天看成绩的人少了许多,但府衙门口依然很热闹,闹哄哄一片。
主考官从府衙里出来,身着官府,站在大门口,双手负后,官威十足,格外气派,“祝巍何在?”
祝巍心一凛,连忙上前,“见过大人,学生是祝巍。”
主考官露出一个笑容,教导道,“这次武秀才你考了第一名,但不可骄傲,回去后更要勤加练习,争取来年考上武举人,明白吗?”
祝巍抱拳,“是,大人。”
主考官点点头,又点评了一众学生几句,而后返回了府衙。
周围的考生向祝巍围拢过来,道谢道贺,一片喜悦,好一会儿才散去,顾文瀚走过来,“兄弟,恭喜啊。”
祝巍谦虚地道,“同喜。”
顾文瀚也考上了武秀才,只不过名次靠后。
中午十分,前十名的考生约着一起去向主考官道谢,主考官现在也算他们的老师,礼仪要周到。
道谢之后,摆晏吃饭,之后大家才散去回家。
返回杞县之后,县衙很快也公布了一众武考生的考试成绩。
杞县今年有十个武举人,其中包括了武考第一名,极为难得,县令大人摆晏请一众考生,特意庆祝了一下。
一众宴会之后,祝泽清单独又请祝巍吃饭,“祝巍,再接再厉,明年争取拿下武举人。”
他也没想到祝巍这么争气,次次第一名。
祝巍难得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考,不让你失望。”
祝泽清拍拍祝巍结实的肩膀,“一起努力。”
祝巍考上武秀才的事也很快在村里流传开——
杨丽文从家里走出来,拦住张秀容,“秀容,你家那个捡到的野人也考上了秀才?”
张秀容扬起笑容,“你也听说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早在村民里传遍了。”杨丽文感叹道,“当初大家都不赞成你们把祝巍捡回家,没想到还是你们家泽清有眼光,现在看,祝巍完全就是一个宝贝。”
村里许多人都在想,要是自己把祝巍捡回家该多好,不仅可以帮家里干活儿,现在还考上了秀才,可以减免赋税。
秀才名下的田地赋税不仅可以免除,每个月还能得到官府发的钱和米,五两银子和三十升米,有的时候也会给点盐和肉,相当不错。
现在祝泽清家可以得到双份儿这些东西,羡煞了一众村民。
另外,考上秀才,意味着社会地位的改变,祝泽清和祝巍从农户一跃成了士绅阶层,地位远超普通老百姓。
张秀容也没想到,当初她也反对捡祝巍,现在看,还是他们家泽清有眼光,“祝巍什么都很好。”
杨丽文忽然往张秀容面前凑了凑,“现在祝巍考上了武秀才,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村里许多姑娘暗暗青睐,你要不要做主给祝巍谈一门亲事,祝巍已及弱冠,没个娘亲,你要不给他做出,他怕是难娶上媳妇。”
张秀容想想,祝巍早该成亲了,之前没人提,也没人注意这个问题,现在是该提一提了,“我先去问问,问了结果告诉你。”
杨丽文笑容满面,“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张秀容估摸着祝泽清下学后,往县城走去,“不知道祝巍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一会儿好好问问,把亲事定下来。”
她走到凌府大门的时候,正巧祝泽清几人也走到门口。
祝泽清加快步伐,“娘,你怎么来了?”
“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张秀容道,“村里有人给祝巍说亲事,这不祝巍考上武秀才,图个双喜临门么。”
祝泽清暗暗道,他倒是忘了祝巍成亲这件事,这个时代二十岁已经算是晚婚了,“娘,这样吧,我带你去找祝巍,你当面跟他说。”
“行。”祝泽清,江一宁,张秀容往书局而去。
他们到书局的时候,祝巍还没有回来,等了一会儿祝巍才回来,“婶婶,泽清,一宁,你们怎么来了?”
张秀容上前,“祝娘,来坐。”
三人坐到后院儿的石凳上,江一宁去给大家冲饮子喝。
祝巍心里忐忑,“婶娘,你有话直说。”
张秀容面带笑容道,“我来找你是有一件关于你的大事要说。”
她顿了顿,“今天你丽文婶子来找我,说你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娶妻了,我觉得也是,所以特意来跟你说一声。”
她笑笑,“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告诉我,我替你选,你放心,婶娘一定给你选一个好的,会过日子的。”
祝巍,“……”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他转头去看祝泽清,“泽清,你觉得怎么样?”
祝泽清其实并不赞同二十一二岁就娶妻生子,但大环境就是这样,何况他也是英年早婚者,没法去说别人不成亲。
祝泽清道,“你想成亲就成亲,不想成就不成,都行。”
祝巍目光扫过江一宁,“婶娘,我不想要姑娘,我想要双儿,你帮我选一个像一宁那样的双儿吧。”
他心里蛮羡慕祝泽清和江一宁,要是能像他们俩那样,他非常乐意成亲,也愿意宠着对方。
江一宁笑了起来,“这么看好我啊?”
祝巍唇角露出一丝微笑,由衷地夸赞道,“你特别好。”
江一宁尾巴翘了起来,“谢谢。”
张秀容没想到祝巍喜欢双儿,她看了看祝泽清,不会跟自己的儿子一样只对双儿有感觉吧?
而后她转念一想,只要两人的感情好,互相照顾和扶持,双儿还是姑娘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那行,我马上回去给你物色,等挑好了我再来告诉你。”
祝巍道谢,“多谢婶娘。”
“好了好了,你们忙,我回村子里去了,你们丽文婶子还等着我回话。”张秀容急匆匆地回了村子。
杨丽文得了准信,就开始在祝家村以及周围几个村挑选起来。
大家听说了之后,纷纷上门自荐,几个村子都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