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宁淡淡地说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万一三个残局我都破了,你这张老脸可就没有了。”
老者气得呼吸急促,对江一宁更加不喜了,“破不破得了还两说,你就这么自信?”
江一宁自信一笑,“那你等着看吧。”
老者冷哼一声,道,刚才那个是侥幸,我不信你还能破局。”
后面两个难度是第一个的两倍和四倍,一个双儿罢了,再聪明能聪明到哪里去,不对,都是运气,他不信他次次都能猜对。
他内心刚发泄完,就看到江一宁在棋盘上落了一颗黑子,第十二排、第十三列。
原本已经走入悬崖的黑子,他硬生生搭了一座桥出来,挽救了一盘黑子。
人群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喝彩声。
“好,走得好!!”
“这小双儿下棋的天赋也太高了,绝境都能拯救。”
“小兄弟,这步棋你是怎么思考的?”
“……”
江一宁耐心地跟大家解释,“这步棋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把白子捡开一部分,“你们看看,黑子是不是围成一个圆了?”
有人说道,“是啊,确实是个圆。”
江一宁指着棋盘跟大家解释,“只要用棋子把原来的棋围成一个圆,这黑棋就得救了,同时白棋被腰斩,成了无救的局面。”
有人道,“你一说我感觉这残局也就一般了。”
残局的魅力就在这里,没破局之前那是千难万难,破局之后一切都简单了,江一宁笑着摆摆手,“残局是很难的。”
老者白了江一宁一眼,不客气地说道,“棋这一行,属实高深,可不要因为一点点侥幸就洋洋得意,否则遇到真正的高手,怎么被灭的都不知道。”
江一宁冷了脸,“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有最后一个棋局,破局之后,那棋就是我的了。”
“只要你破了这残局,给你就是。”第三个残局更难,这双儿应该破不了吧?
“请。”有人帮江一宁把棋局抱过来,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江一宁低头盯着棋局,第三个确实难,比第一第二加起来都难,他用食指敲着脑子思考。
旁边有人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大家都别说话,让小兄弟好好思考。”
老者嗤笑一声,“装模作样罢了,你们真以为他能破局?”
有人替江一宁说话,“他已经破了前面两个,而且说得有理有据,不像是蒙的,我相信他能破第三个局。”
又有人道,“不管如何,等一下就知道了。”
季玄默推了推祝泽清,“一宁的棋艺跟谁学的?”
祝泽清道,“跟桑爷爷学的。”
“姓桑?”季玄默微微笑开,“原先京城有一桑先生,明明棋冠天下,却是个喜欢种田的,好些棋篓子去找他下棋,还得去地里找他。”
“有一次,一个新晋的国手去找桑先生挑战,大家挽起裤腿下田观棋,一块田里全占满了人,把桑先生种的稻谷全踩坏了。”
“从此以后桑先生就不再接受挑战,并且宣布从此以后再不下棋了。”
祝泽清,“……”
这好像跟山里隐居的桑爷爷对上号了,祝泽清问,“后来桑先生去哪里了?”
季玄默摇摇头,“不知道,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见了,听说带着他儿子去了某处隐居去了。”
祝泽清低咳一声,“一宁的棋艺就是你说的这位桑先生教的。”
季玄默,“……”
季玄默问,“你们在哪儿见到的桑先生?”
祝泽清告诉季玄默,“在一座山里,桑爷爷和他的儿子在峡谷里研究庄稼,已经研究十五年了,一宁带我去见过。”
季玄默有些敬佩道,“桑先生真是高义之士。”
祝泽清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在两人谈话中,江一宁在棋盘上连续落了三颗子,两颗黑子,一颗白子。
“妙!妙啊!”
“奇才啊!这样都能想到!”
“简直太厉害了,这样的棋,我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
江一宁先落下一颗黑子,将一盘散沙的黑子糅合起来,然后落下一颗白子,开出一道生门,再落下一颗黑子,一飞冲天。
“这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棋局,看着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但只要破了白子的棋阵,之后随便下一颗棋也能胜!”
“小兄弟,我等受教了,佩服佩服。”
“没想到这场棋局是这么破的,我是想破脑袋也没往这边想啊。”
逸美之声不绝于耳,江一宁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摊手,“我破了局,把棋盘给我吧。”
老者紧紧皱起眉头,把江一宁的挥开,“哪有破局用三颗棋子的,我说的可是用一颗棋子,你坏了规矩,棋盘不能给你。”
江一宁火了,“你说只要破局就给棋盘,也没说不能用三颗棋子啊!”
“说话不算话,你这老头忒不要脸了吧?白白侮辱了你这面墙的三个棋盘!”
“输了赖账,你这是输不起吗?”
“要不想给东西,你一开始就不要承诺啊,简直丢了我们爱棋之人的脸!”
围观的人纷纷谴责老者,把老者骂得面红耳赤,最后扛不过舆论,把棋盘给了江一宁,“给你给你,赶紧走,以后再不许来了。”
江一宁重重地把棋盘从老者手里拿过来,“以后你请我我都不来了,真以为我稀罕啊!”
“输不起!”围在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散了。
老者没脸再待下去了,收拾好东西,偷偷摸摸地走了。
江一宁高兴地抱着棋盘往前走着,“泽清,灯会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了吧?”
祝泽清道,“好。”
季玄默道,“我也回去休息了,今天上午赶过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快累死了。”
三人一起往灯会外走去。
祝泽清和江一宁把季玄默送回凌府,然后季玄默让高大小厮用马车把两人送回家。
到家后,家里的长辈都回来了。
江一宁把棋盘放到桌上,“看看、看看,这是我赢的棋盘。”
张秀容走过来,“赢的?”
江一宁开心道,“嗯,一个子没花。”他兴奋地给祝泽清招手,“我们下一局怎么样?”
祝三郎看着,“下棋我们也看不懂,外面蚊子多,你们去房间下。”
张秀容点点头,“我们看看棋盘就是了,下棋也看不懂,你们回房间去下,外面招蚊子。”
祝泽清不想扫江一宁的兴,“没事,点一盘蚊香就是。”
张秀容道,“那你们摆棋盘,我去点蚊香。”
江一宁把棋盘摆了出来,“泽清,你要黑棋,还是白棋?”
祝泽清拿出一颗棋子在手里把玩,“我不会下围棋,只能陪你下五子棋,五子棋太简单的话,可以下六子棋。”
江一宁眨了眨眼,不太相信祝泽清不会下围棋,“那我们下六子棋吧。”
“来。”祝泽清落子。
江一宁紧随其后,“爹,这个六子棋你们看几下也会下。”
“真的?”祝三郎来了兴致。
“嗯,我跟你说说规则……”江一宁耐心地把下五子棋和六子棋的规则说了一遍,“爹,你听懂了吗?”
祝三郎点点头,“听懂了,听起来也不难。”
祝泽堂从外面走进来,“什么听懂了?”
祝三郎回头看着二儿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耽搁了。”祝泽堂坐到空位上,一起看下棋,“你们怎么买棋盘了?”
张秀容点了蚊香过来,“这是一宁赢的奖品,不是买的。”
祝泽堂意外,说道,“一宁哥,你可以啊,棋盘都能赢。”
江一宁谦虚道,“碰巧而已。”
祝三郎看着对面的二儿子,“你大哥和一宁赢了棋盘,还有七个瓷器,你没有赢到什么奖品吗?”
祝泽堂摊了摊手,“当然赢了,但是给玉烜了,我什么都没要。”
祝三郎不信,“这真是一个好借口。”
祝泽堂,“……”
祝泽堂玩笑道,“爹,我们之间信任这么少吗?”
祝三郎反问道,“你觉得呢?”
祝泽堂卖关子,“爹,你应该多给我一些信任,你想想,你是想要一些奖品呢?还是想要一个儿胥呢?”
祝三郎追问,“什么意思?”
祝泽堂趁机说道,“玉烜答应留下来了,爹,要不你去跟我提亲吧,把亲事定下来怎么样?”
张秀容却道,“玉烜记忆没有恢复,他是谁都不知道,现在你跟他定亲,万一以后他想起了家人,家人不同意怎么办?”
祝泽堂坚定道,“就算他家人不同意我也要娶他。”
张秀容在桌下踢了踢祝三郎,快说说你儿子,玉烜来历不明,他们就一普通农户,这要是惹上什么麻烦了怎么办?
祝三郎道,“这件事不着急,泽堂,你现在应该带玉烜去看大夫,恢复记忆,等他知道自己是谁后再说婚事的事。”
祝泽堂无奈,“爹……”
祝三郎本着对儿子和钟玉烜负责的态度,道,“你叫我也没用,这件事必须定玉烜恢复记忆才有的谈。”
祝泽堂急道,“那要是一辈子无法恢复呢?”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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