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映晴安排完了上菜,来到祝泽清他们这一桌,坐到祝映菡旁边,这一桌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刚好坐了一整桌。
祝一万忍不住夸赞,“映晴,我们都对你刮目相看。”
祝二万竖起大拇指,“必须刮目相看,整个村找不出比你更厉害的姑娘。”
祝映晴也挺自豪,听着大家的夸赞之语,抬手往下压了压,眉眼带笑,“谦虚,低调,你看大家都看我们呢。”
“以后上我们家提亲的媒婆怕是要把门槛给踏破了。”祝三万的夸赞别具一格。
祝映晴并不在意,“随便她们,一般的我可不同意。”
祝映红碰了碰祝映晴的手臂,笑道,“娘也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嫁人的。”
祝映晴点头,“那倒也是。”忽然她俏皮地说道,“晚上我去跟娘打个招呼,把要求再提高一点儿。”
大家都被她逗笑。
祝映丰开玩笑般地拆姐姐的台,“不怕门槛太高,没有男子能达到要求吗?”
祝映晴对另一半要求很高,“就算提高要求,也不及堂哥十分之一,这要是都达不到,我还要他干嘛,不要不要。”
江一宁赞同道,“就是就是,不好的男子要来干嘛,映晴,我支持你。”
祝映菡哈哈一笑,道,“可是都以堂哥的标准来找夫婿,我们会不会做老姑娘?”
祝映晴摸了摸妹妹的头,“做老姑娘就老姑娘,总比要个废物好。”
“有道理。”祝映菡深以为然,尚未成形的爱情观就这么在姐姐的影响下初步成形了——自身优秀,然后找优秀的男子做夫婿。
祝泽清听着弟弟妹妹的稚语,暗道,没有恋爱脑,大幸!
桌上的饭菜被大家吃得七七八八,不是大家不吃,而是实在吃不下了,太丰盛了。
饭后,齐正安让大家把剩菜都打包回家,一点都没留。
祝泽清不喜欢吃剩菜剩饭,家里祝泽清吃的那一顿,就从来没有剩菜剩饭,尽管不舍,但还是孙子为重,齐正安大方地让人倒菜。
听言,村里人和一些亲戚都倒了一些,家都不远,把东西拿回家后返回来收拾桌椅,洗碗扫地。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场地恢复了原样,只有戏台子前留了些板凳。
戏要唱到亥时,大家收拾好后,会再来看戏。
柯子洲和钟玉烜前来向齐正安告别,“爷爷,多谢款待,我们先回去了。”
齐正安不放心,把祝二万和祝泽堂叫过来,“你们把他们送回去,送到善堂了再回来。”
两人爽快地答应下来,“走吧。”
住得远一些的亲朋好友也纷纷来告别,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村里人和邻村的亲戚了。
祝四郎和程大谷换了一身衣服,来到戏台前,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张铁和张铜没有打扰两人,去找齐正安了。
祝泽清把马牵出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胖子瞪大眼睛,“泽清哥,深藏不露啊,居然有这么威武的马!”
“还行。”祝泽清牵着马来到村口,用帅气的姿态翻身上马,然后向小胖子伸手。
小胖子借助祝泽清的力道,坐到他后面,一起去了县城。
待祝泽清返回来的时候,祝家村已经恢复原样,只有唱戏的声音了。
孩子们包括江一宁都坐在戏台子前,今晚不上课,外面唱戏唱得嗨,孩子们定心不稳,无法专心上课,不如去看看戏,增加一些见闻。
祝泽清走过来,坐到江一宁身边,“好看吗?”
江一宁点头,“好看。”
祝泽清道,“下次带你去戏楼去看。”
江一宁记下了,欣喜应道,“嗯。”抓过祝泽清的手,十指相扣,一起看戏。
祝泽清问他,“要不要吃点儿零食,我去给你拿?”
江一宁道,“要,我想吃花生。”
“等着。”祝泽清去拿花生过来,张铁和张铜跟着他一起过来了,江一宁分了一些花生给他们。
张铁和张铜吃着花生,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爹爹,眼神像被抛弃的小可怜。
张铜忽然说道,“大哥,要是爹爹跟程大谷生了弟弟,还会像以前那样疼爱我们吗?”
张铁不太肯定,但还是坚定地说道,“会的,爹爹会一直疼爱我们。”
江一宁又递给张铜一把花生,“你爹爹可是为了你差点儿取消婚约,没什么可怀疑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铁和张铜瞬间就放心了。
张铁格局打开,道,“要是爹爹生了弟弟,我会帮着照顾的。”
祝泽清微笑道,“你这个想法是对的,爹爹是你的,弟弟也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张铁笑了起来,“嗯。”
唱戏结束后,祝四郎过来找张铁和张铜,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们,“去洗澡睡觉了。”
“嗯。”张铁和张铜跟着祝四郎走了。
村民们纷纷散去回家,戏班子拆台,夏永清的小厮把钱结给班主,拆了台,戏班子连夜赶回了县城。
今天的婚礼完满结束,祝家村陷入了一片宁静。
……
洗了澡,祝泽清和江一宁一起躺到床上。
江一宁漆黑的眼珠子一转,“泽清,我今天吃多了,肚子有些涨,你给我揉揉?”
即便是亲吻,祝泽清都保持着君子之礼,没有在江一宁身上乱摸过,这样揉肚子,亲密接触,他怕是会克制不住,可面对一个少年,他又实在下不了手,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于是他道,“躺会儿就好了。”
江一宁微愣,祝泽清以前对他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的,冷不伶仃被拒绝,颇有些难受。
等了一会儿,见祝泽清真的无动于衷后,他内心越发难受,难受就开始生闷气,转过身,背对着祝泽清了。
祝泽清拍了拍江一宁的手臂,“吃了很多东西,又生闷气,会肚子疼的。”
“不要你管。”江一宁赌气道。
“真不要我管?”祝泽清身体微微贴近江一宁,撑起身体,看气鼓鼓的人。
江一宁用手挡住脸,不让祝泽清看,“不要你管。”
肚子涨的话,要不煮点儿酸梅汤喝吧,这样助消化,想着祝泽清便起身去厨房。
江一宁感觉到祝泽清要走,吓得赶紧爬起来抱着祝泽清,“你要去哪儿?”声音浓浓的不安和慌张。
祝泽清有些心疼,拍了拍江一宁的后背,“我去给你煮酸梅汤,你不是肚子涨吗?”
江一宁这才放开人,抬起头看祝泽清,眼神像受惊的兔子,“对不起,我不该闹脾气的。”
祝泽清捏了捏江一宁的脸,“不要紧,躺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江一宁摇摇头,“你真的没生我的气吗?”
祝泽清低头吻了一下江一宁,“真的没有。”
江一宁重新抱住祝泽清,抱得紧紧的,“不用去,我肚子不涨了,我抱着你就舒坦了。”
现在他尤其喜欢祝泽清,越喜欢就越容易患得患失,所以刚刚他吓坏了。
祝泽清被抱住,只好重新躺回床上。
江一宁像一只八爪鱼缠到祝泽清身上,好似一放松,人就没了。
抱了一会儿,觉得不够,翻身趴到祝泽清身上,亲了下去。
祝泽清要被磨疯了,江一宁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的克制力,脑子里的弦都绷紧了。
终于,江一宁亲累了,停了下来。
祝泽清扶额平息起伏躁动的心,一宁真是太磨人了。
江一宁神来了一句,“现在先练练,等我满了十八岁,我就把你吃掉。”
祝泽清,“……”
这虎狼之词,一宁是从哪儿学来的?不会背着他看什么不正经的书吧?
江一宁滑到了祝泽清的身侧,枕着他的手臂,乖乖窝着不动了。
祝泽清把江一宁的头发理到脑后,摸了摸他的脸,“你教你的?”
江一宁藏了藏脸,“我不告诉你。”
他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书上就是这样说的,照着做不就行了?
祝泽清没有再问,身边像躺着一只妖精,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的神经,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克制多久?
“睡觉了,好不好?”
“嗯。”江一宁打了一个哈欠,此刻像一只倦怠的猫,闭上了眼睛。
……
翰辰书院。
考试的第二天是例行的放榜的日子,祝泽清来到书院,第一时间还是来看了看。
在这里,他碰见了刁哲铭。
几日前,刁哲铭被大娘追着骂了数条街,简直怀疑人生,心里积累了大量的怨愤,此时看到罪魁祸首,他的脸色当即一沉。
刁哲铭语气里的讥讽几乎化为实质,眼神如一支冷箭,盯着祝泽清,“跟一群十来岁的孩子相比,次次考第一,是不是很自豪?”
祝泽清带着淡淡的微笑,四两拨千斤道,“不管跟谁比,只要拿了第一,我都觉得自豪。”
刁哲铭这个年纪不是能克制住脾气的,疾言厉色道,“没皮没脸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你这么生气,是在嫉妒我吗?”祝泽清看了看刁哲铭的排名,“你们一共十人,就考了第八名,果然是嫉妒我。”
周围的語""嬉挣%(里学子听着这话,忍不住发出闷笑。
刁哲铭感觉到了羞辱,一时间涨红了脸,“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我嫉妒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是吗?”祝泽清反问道,“那你拦住我的去路,出言讽刺做什么?”
刁哲铭看着大家好奇的眼神,说不出他被大娘追着骂的丢脸事情,喝道,“我为什么这样,你不是心知肚明?”
祝泽清一脸无辜,“抱歉,我什么也不知道。”
刁哲铭气得想咬祝泽清一口,“祝泽清,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言罢,转身粗暴地推开人群离开了。
祝泽清微微挑起眉梢,不知道对方会怎么不放过她?
秦玉堂风度翩翩地走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你跟刁哲铭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祝泽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他和刁哲铭之间的恩怨,“这不怨我,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但又没那个能力。”
秦玉堂失笑地摇了摇头,“这种招你都想得出来,也是难为你了。”
祝泽清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狗急跳墙,我也是被逼急了。”
秦玉堂看了看祝泽清的排名,适当地转移了话题,“恭喜!”
“我也向你道一声恭喜。”祝泽清暗道,此时的他不下于做了一百套题,考第一也是理所应当,对了,他还得争取考个案首,替小泽清扬扬名。
秦玉堂也排名第一,是林夫子的得意学生。
“要上课了,去教舍吧。”秦玉堂浅笑了一下,芝兰玉树的男子,勾唇一笑,煞是好看。
“好。”
来到小屋子,祝泽清例行公事般把书拿出来背,《小经》他已经背完了,现在在背《中经》,除非必要,他半点儿没松懈。
……
县城。
“小心点儿——”祝泽堂帮着把孙海贵让人运过来的桌椅卸下来。
长桌椅,宽凳子,一共十套,棕色实木,有些厚重,花纹漂亮,看着很气派。
把桌椅摆放到店铺里,面馆儿就彻底修葺完了,再做一次打扫,就可以开张了。
送货的工人帮着把桌椅摆放到面馆儿里才驾车离去,这少了祝泽堂许多事儿。
钟玉烜走到柜台后,把账本取出来记账,从赁下面馆儿开始,支出的一笔笔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泽堂哥,桌椅花了多少钱?”
祝泽堂想了想,“本来是十两银子,孙哥给我便宜了一两,所以买下来花了九两银子。”
钟玉烜写下账目,“记下了。”
祝泽堂把桌椅安置好走过来看,“你写的字太好看了。”
钟玉烜写的是标准的小楷,字迹清晰流美,视觉上就是一种享受。
“你多练练,也可以写成这样。”钟玉烜谦虚道。
“我就不用了,写出来的字可以看懂就行。”祝泽堂对这方面要求不高,“再说了,以后有你代笔,我写字的几率不大。”
“可是我也不能帮你写一辈子啊。”钟玉烜小声道。
“你要走吗?你想起自己是谁了?”祝泽堂蓦然升起一股不舍,有些紧张地问。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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