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赵永霞和钱林燕把卤肉,卤鸡爪,路鸭爪,卤猪舌等卤菜和各种拌菜的调料搬上小餐车,然后一起推着离开了家门。
精致的小餐车一推出门就引得众人围观,把村里人羡慕极了。
“永霞嫂子,这是什么东西?你们要去哪儿啊?”唐慧芬走过来,稀奇地看着,还伸手摸了摸。
“别摸别摸,一会儿给摸坏了。”赵永霞连忙阻止唐慧芬,她可是非常宝贝小餐车的。
唐慧芬连忙把手收回来,“好了好了,不摸,看看,你们把这小车子推去哪儿啊?”
钱林燕最好面子,见大家投来艳羡的目光,这个人都感觉高了一截,“推去县城夜市,我们去摆摊。”
一婶子好奇问,“摆摊卖什么?嗯,卖卤肉,我闻着香味了。”
“就是卖卤肉。”赵永霞推着小餐车往前走,“先不跟你们聊了,一会儿晚了,等我们回来了再聊。”
村民让开一条道,目送两人远去。
“这赵永霞和钱林燕居然都要去摆摊了。”
“是啊,这祝家的风水怕是变了,蒸蒸日上啊。”
“他们的生活好像是越来越好了,听说他们家天天吃大米饭,还有肉,吃得可好了。”
程家人从屋里走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肯定卖不出去,就知道出来显摆,有个小破车了不起啊。”
“就是啊,一定会亏本的,想发达,哪有那么容易!”
“哼,走着瞧吧!”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点,祝泽清家又上村闻头条了。
走出村子,赵永霞扬眉吐气道,“二弟媳,被人羡慕的感觉怎么样?”
钱林燕挺了挺胸,“非常好,以前村里人都说我们家怎样怎样,听着厌烦,现在可算能听到两句好话了。”
赵永霞得意一笑,“今天我们争取把卤菜卖完,为自己争一口气。”
钱林燕重重点头,“嗯。”
两人聊着天来到县城夜市那条街道,街道上已经有好些小摊了,他们的小餐车实在太吸引人了,一路上都有人看,停在街道边,依然引得众人频频回首。
两人找了一个好位置把小餐车停下,然后把卤菜和需用用上的东西都摆到台面上来。
“哇!好香啊,你们卖什么的?”
毕竟第一次出摊儿,赵永霞和钱林燕很是紧张,捏着衣角,赵永霞小心地说道,“这是卤肉,我们家自己卤的,非常好吃。”
“多少钱一斤啊?”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问。
赵永霞赶忙道,“这个猪头肉二钱五一斤,这些有骨头的鸡爪和鸭爪两钱一斤。”
“卖这么贵啊?”妇人有了退却之意,“能不能便宜点儿啊?”
“这是最便宜了,不能再便宜了。”赵永霞摆摆手。
“卖这么贵,以后有钱了再来买吧。”妇人摇了摇头,挎着篮子走了,她一走,围在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走了。
赵永霞喊道,“哎,别走啊,我们卤肉非常好吃,绝对值这个价,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尝尝再买,童叟无欺的。”
陆陆续续又有好些人被小餐车吸引过来,但一听价格,全部走了,都觉得太贵了。
赵永霞和钱林燕从一开始的热情和充满信心,到现在有些萎靡不振了。
“二弟媳,我们会不会一点儿也卖不出去?”赵永霞开始焦虑了。
钱林燕也很担心,“别着急,泽清说了能卖出去我们就一定能卖出去,这样吧,你刀工好,先切一些出来,到时候让对方尝尝。”
“行,我切。”把菜板菜刀搬出来,赵永霞拿了一个猪舌切起来。
她的刀工是真的好,切得薄薄的,很大一块,舌头卤得表面金黄,内里粉嫩,切开的颜色非常好看。
刚把一个舌头切完,一个提着一个酒坛的老头走出来,吸了一鼻子,“好像啊。”
“叔,这是卤肉,家里秘制的,保证你吃了还要想,要来两斤吗?”钱林燕招呼道,“两钱五一斤,绝对好吃。”说着她用筷子夹了一块递给老伯。
老伯闻着实在香,便没拒绝,放嘴里吃了,“嗯,确实挺好吃的,来来来,给我切两斤,各种肉都来点儿。”
钱林燕忙不迭答应,“好好好,叔,马上给你切,对了叔,我们这卤肉还可以拌调料,也很好吃,要拌吧?”
老伯想了想道,“一半拌,一半就这样,行吗?”
钱林燕点头,“行行行。”
就这样,赵永霞和钱林燕的卤肉声音总算是开张了,开张了两人的心也逐渐稳了。
把老伯送走,两人对视一眼,做生意赚钱的感觉真好啊。
“卖卤肉了,卖卤肉了……”赵永霞吆喝道。
一个小厮跑过来,“有卤鸡爪吗?”
钱林燕忙应道,“有有有,两钱一斤,你要多少?”
小厮道,“给我来两斤,我家小少爷要吃,已经让我来等两日了。”他的小少爷就是祝泽清的小同窗。
钱林燕很干脆地称了两斤卤鸡爪给小厮,“小哥拿好,要是好吃,下次再来买。”
“行。”小厮接过卤鸡爪,给了钱,急匆匆地跑了,一会儿小少爷就要下学了,拿回家,正好可以吃上。
接二连三的开张让赵永霞和钱林燕满面笑容,对生意的热情也慢慢恢复过来。
……
下学后,祝泽清如往常一般前往藏书阁收拾书籍,去楼上打扫清洁,再坚持几天他就可以打扫完了。
认认真真地干到下午七点,祝泽清准备回家,结果——大门打不开了。
祝泽清往后拉门,从门缝里也能看到,门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
藏书阁为了防止偷书,一层和二层都没有窗户,只有三层才有。
祝泽清往三楼走去,把窗户推开,天空已经染上了黑色,云层的边缘都黑了,再等一炷香时间,天会彻底黑下去。
祝泽清用手做喇叭状,喊道,“有人吗?”
没人回答。
他又喊。
还是没有回答。
重复了十次,依然没人回答,书院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现在的书生要么在食堂吃饭,要么出去了根本没在书院,怎么可能听到他的话。
祝泽清重重吐出一口气,这下怎么出去?跳楼?
忽然,他想到怎么出去了。
他把抛绳枪拿出去,把枪的头挂在窗台上,他拉着绳子慢慢往楼下移去。
这个过程有点儿危险,他走得非常小心。
忽然他脚下踩中的瓦片一滑,祝泽清立马失去平衡,胸口摔趴在瓦面上,把他心口撞得生疼。
他双手死死抓住绳子,后面冷静一些后,祝泽清慢慢放绳子,滑到了地面,趔趄了两下,站稳身体。
“哪个缺德的把门给锁了?”祝泽清揉着胸口,也不知道撞青了没有。
祝泽清绕到前面去,用钥匙把门打开,然后把钥匙从门上拿下来,往楼上走去,取下绳子,窗户关好,再从楼梯下来,关门锁门。
“今晚真是够折腾的!”祝泽清把门一锁,赶紧匆匆离开书院。
“泽清!”江一宁提着一盏灯笼刚刚走到书院大门口,“我看你迟迟未回,就来接你了。”
祝泽清看了看时间,刚刚折腾了半个小时,按道理他现在已经到家了,“有事耽搁了,走,回家。”
江一宁看了看黑灯瞎火的书院,担心道,“泽清,什么事耽搁了?”
祝泽清道,“去藏书阁看书,结果被人锁在里面了,我喊了很久,才有人来给我开门。”
江一宁骂道,“这人真缺德,锁门的时候不知道喊一声吗?”
祝泽清道,“就是很缺德,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两人说着话,逐渐走远了。
……
天黑了,赵永霞把灯打开,瞬间驱散周围的黑暗,他们小餐车成了这条街上最亮的崽。
“哇,这里好亮啊!”
周围的人都围过来。
在灯光下,卤肉油滋滋的,看着更有食欲了,不过已经没有多少了,还有两三斤的样子。
赵永霞吆喝道,“好吃的卤肉,又香又美味的卤肉,二钱五一斤,童叟无欺。”吆喝的时候,还把切好的卤肉散给路人吃。
“真的很好吃,大婶,给我来半斤。”
“好嘞。”赵永霞脆爽地应道,“小哥要拌调料吗?”
“拌了会更好吃吗?”
“看个人口味,有些人喜欢拌的,有些人喜欢就这样吃,但无论怎么样,都是非常好吃的。”
“那一样一半吧。”
“行。”
“大姐,你这灯哪儿买的?这么亮?”
赵永霞边切肉边说道,“这是我侄儿买回家的,跟谁买的我不知道。”
赵永霞切菜,跟客人唠嗑,钱林燕在在一旁拌肉收钱,两人合作,异常和谐,最后非常顺利地把卤肉卖完了。
赵永霞用帕子擦小餐车,“终于卖完了,生意不好做啊。”
钱林燕给赵永霞递了一碗水,她自己也喝,“要不说生意难做,不过我们还算好吧,东西都卖完了。”
“赶紧收拾一下回家了。”赵永霞开心地说道。
“好。”钱林燕配合极好,快速把小餐车收拾了干净,推着回家了。
半路上,两人遇见了同样晚归的祝泽清和江一宁。
“大伯母,二伯母。”
赵永霞不解道,“你们怎么这么晚?天上星星都出来了?”
祝泽清随口道,“书院很忙,所以回来晚了。”
“别说话了,赶紧回去要紧,家里肯定担心坏了。”钱林燕微微蹙着眉,语气偏急。
接下来几人全力赶路,半路又遇到了来接他们祝大郎和祝二郎,会合后,直奔家里。
祝三万从屋里跑出来,激动地问道,“娘,二叔母,卤肉卖完了吗?”
进家门后,赵永霞把小餐车上的东西顺下来,一会儿清洗,“卖完了,就是坚持卖完才回来,不然我们应该早就回来了。”
张秀容走过来,关切问,“生意你怎么样?”
钱林燕道,“一开始不好,大家都嫌我们卖的贵,不肯买,后面试吃了之后才愿意称一些,不过还是有大方的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一个人就买了五斤。”
赵红玲端来水给赵永霞吸收,“娘,辛苦你们了,小餐车我们来清洗吧。”
赵永霞也是累了,没说什么,“洗干净点儿,用热水洗,有很多油。”
“我知道。”赵红玲乖顺地应道。
赵永霞瞅着赵红玲,怎么感觉红玲怪怪的?
祝映红给钱林燕捏肩,“娘,今天卖了多少钱啊?”
钱林燕把钱袋拿出来,递给江一宁,“一宁,你数数多少钱,帮我们也记记账,行吗?”
江一宁答应下来,“行。”他把钱袋倒出来,一共有二十三两,除开成本十八两,净赚五两。
江一宁笑着说道,“大伯母,二伯母,你们可以啊,一天就赚了五两银子。”
两人瞬间激动起来,“真的赚了五两?”
江一宁取来账本儿单独记上,“真是,你们算算……”
两人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后大笑起来,“真的是五两银子,一天赚五两,我这是在做梦吧?”
赵永霞一拍大腿,爽朗道,“明天我们继续去卖。”
钱林燕附和,“明日我们早点儿去,争取多卖点儿。”
张秀容听着两人的话,“那我再多给你们准备点儿调料,把我们的生意好好做下去。”
祝泽清提醒道,“明日不要增加量,现在要稳,等稳定了,你们有固定客源了,再增加,不然很可能卖不完,知道吗?”
赵永霞觉得祝泽清说得有道理,“我们听泽清的,稳扎稳打才对。”
祝泽清赞赏道,“大伯母的理解不错,就是要稳扎稳打,咱们毕竟要做长远声音是不是?”
“是,我们懂了。”赵永霞道。
他们说完后,江一宁走过来,小声在祝泽清耳边说,“爷爷病了,你快去看看他。”
祝泽清有些惊讶,“怎么好端端的病了?”
“今天早上突然病的。”江一宁冲祝泽清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暗示。
祝泽清没懂,“我去看看爷爷。”
说罢,起身往齐正安的房间走去,“爷爷,你醒着吗?”
齐正安应道,“醒着,怎么了?”
“我来看看爷爷,方便进来吗?”祝泽清暗暗道,听这声音,不像病人的声音啊!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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