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点点不好意思,微微埋下头,“我想测“想”字,我喜欢一个姑娘,你看看我跟她能不能成。”
游君文点点头,他把“想”字写到纸上,“从字上看,你所求不能成!”
少年脸色一僵,“不、不能成吗?”
游君文继续道,““想”字拆开为木,目,心,相等字,断不成是因为,双木成林,但上面是相字,独木如何成林?”
“目又像田字,加心字成思,如果是田,则成,但现在是目,意为单相思,这如何成?”
少年郁闷,闷闷地问道,“那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游君文没有断人希望,他道,“并非绝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你肯努力也能成,目也可通木,从相字看,就是双木成林心相连了。”
少年脸庞亮了起来,“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游君文含笑点点头,“努力吧。”
祝泽清看着游君文解字,颇觉神奇,“君文师兄,测字准吗?”
游君文微微挑眉,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明白了吗?”
祝泽清一笑,“明白了。”
人群边上,一人大呼,“红莲姑娘来了!”
街角,一辆用红绸布装点的堪比花车漂亮的马车行驶了过来,虽然用了扎眼的红绸装饰,却一点儿不艳俗,反倒很有品位很高级的样子。
马车四周的布帘像窗帘一样用流苏绑到了边上,露出里面坐着的人。
这是一个一身红装的姑娘,她的头饰,耳饰,项链,裙子,鞋子全是红色,虽然这样打扮,但没有半点儿新娘子的感觉,而是给人热烈奔放的视觉,像红色玫瑰一样,漂亮但也扎手。
红莲姑娘一出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实在是太漂亮了,明眸皓齿,五官精致,鬓边的头发微卷,像瓷娃娃一样。
如果不说,谁也猜不到她的身份。
这位姑娘就是杞县“红楼”大名鼎鼎的老鸨,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个老鸨!
原本的“红楼”是地地道道的青楼妓馆,但自从她接手之后,整个“红楼”都从良了。
她是原来老鸨收的干女儿,老鸨突然病死,她被迫接手“红楼”,她不喜欢“红楼”的环境,于是在老老鸨死后,准备把“红楼”关了。
但是楼里姑娘众多,如果把“红楼”关了,这些姑娘无处栖身,就只能流落街头了,她不忍心。
一番冥思苦想后,她别出心裁把“红楼”改成了卖胭脂水粉的店铺。
现在的“红楼”已经是杞县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了,而她不过年满十六,却已稳坐“红楼”大掌柜的位置。
“红莲姑娘……”
“红莲姑娘……”
实力与美貌并存的红莲姑娘,款步走到募捐桌前,“老先生,这是五十两银子,算是我们“红楼”的一片心意。”
老先生对她点点头,““红楼”捐赠五十两。”
红莲环顾一周,目光落到秦玉堂的身上,她一直想找画师为她画一幅画像,目前为止,已经画了很多幅了,但没有一幅让她喜欢的。
今天的秦玉堂为了不抢风头,穿得比较朴素,但再朴素也是相对而言,在人群里依然十分醒目,他见红莲看他,用扇子敲了敲鼻尖,避开了眼神。
红莲虽然从良了,但依然是青楼出身,出于爱惜名声,他不想跟这些身世复杂的姑娘打交道。
倒也不是瞧不起,而是不想传出不好的流言蜚语,让爷爷失望。
秦玉堂是他父亲原配生的儿子,不是现在妻子的儿子,娇妻的枕头风让秦玉堂逐渐失宠到被他父亲讨厌。
他爹把他扔到后院儿,让他自生自灭,他爷爷不忍心,就亲自教导他,他才有现在的名声和成就,其他人他都不在乎,唯独他爷爷的。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红莲向秦玉堂走去,“可否求公子做一幅画?”
秦玉堂指了指套圈儿地方,“你要是套中赠品,再抽中我的名字,我就为你作画。”
红莲回头去看了看,然后转头看着秦玉堂,“一言为定!”
她向祝泽清走去,盯着祝泽清看了一会儿,这个书生穿得一般,但站在简君杰和秦玉堂等人面前依然不逊色,很不一般啊。
“给我一百个圈儿,我今天要让玉堂公子为了作画。”
“落云轩”的几个姑娘有些嫉妒地看着美貌无双的红莲,心里冷哼,她们圈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让简君杰为他们写诗,还秦玉堂为你作画!你以为你漂亮,运气就一定好吗?
红莲一过去,所有人都给她让位,美貌便利啊。
她十个圈拿到手里,一起甩了出去。
圈圈乱飞,一个都没中。
“红莲姑娘不要泄气,一定会中的,而且越靠后奖励越大,你套后面的,肯定能让玉堂公子为你作画。”
“对对对,不要泄气,后面一定会有惊喜的。”
“我们都相信你。”
站在周围的男子不断为红莲打气。
祝泽清站在一侧看红莲扔圈,像她这样扔,不中太正常了。
江一宁见祝泽清盯着红莲看,于是拍了拍祝泽清的手臂,“泽清,她长得漂亮吗?”
祝泽清转头看向江一宁,“你怎么这么问?”
江一宁避开了祝泽清的眼神,小声道,“就好奇,问问。”
他暗暗道,看在场的人都知道,红莲一定很漂亮了,自己为什么多此一举跑去问泽清?
祝泽清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她漂亮吗?”
“那还用说,肯定漂亮啊。”江一宁有点点嫉妒红莲的美貌,她这么长那么好看?
祝泽清见江一宁微微鼓着腮帮子,微微凑近,“她确实长得不错,但是没有你好看。”
心里一下就舒坦了,江一宁慢慢抬起头看着祝泽清,小眼神有了一丝得意,“你说的是真的?”
祝泽清肯定道,“千真万确。”
江一宁不纠结了,对祝泽清笑了一下,然后王婆卖瓜般道,“泽清,你很有眼光。”
祝泽清失笑。
“套中了,套中了……”一男子欢呼起来,比他自己套中更兴奋。
红莲碰瓷式套圈有了结果,她套中了第四排第二个,“快,快去看看套中什么了?”
祝泽清快去走去,把花瓶里的纸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折扇书法”。
他把红莲带去箱子面前,“你先你挑一把折扇,这些折扇都是空白的,挑一个喜欢的样式,然后这边随便拿一个纸团,纸团上写着谁的名字,就谁给你在折扇上写一段文字。”
红莲看向秦玉堂,“我想让玉堂公子给我写,可以吗?”
这么多人,规矩不能破,不然接下来就要乱了,“抱歉,你得遵守规则,请抽纸团吧。”
红莲放柔姿态,带着几分撒娇开口,一般男人都受不了她这样,“一点儿都不能通融吗?”
祝泽清道,“大家都要遵守规则,请吧。”
“哎呀,你就让红莲姑娘找玉堂公子画一幅画嘛,这又没什么。”
“就是啊,一个募捐活动而已,没必要这样死板。”
大家都替红莲说话,就在红莲以为祝泽清要妥协的时候,只听祝泽清道,“你们要是想让红莲姑娘找玉堂公子作画,你们可以套圈,然后把机会让个她,这样就不违背规则了。”
“这个办法还可以,来来来,给我五十个。”
“给我一百个。”
“我也要一百。”
大家争先恐后地来买圈圈。
龙璿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想笑,“玉堂兄,你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那么多人帮她。”
秦玉堂嘴角微挑,“没所谓,只要真的抽得到我。”
名单里,几位才子的名字占比少,抽取的时候,都是一个抽了放回去第二个再抽,要抽到确实不容易。
旁边,岳少奎碰了碰陶子衡的肩膀,“嫉妒不?杞县第一美女非要找秦玉堂作画。”
“那边夏元丰也有一个红颜知己。”
“祝泽清已经娶了双儿,就你孤家寡人了。”
陶子衡瞥了眼岳少奎,“你成婚了?”
岳少奎清了清嗓子,“学业为重,等考取了功名再娶妻不迟。”
陶子衡伸手揽住岳少奎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所以……以后可以不要这样互相伤害吗?”
岳少奎赶忙认怂,“可以可以。”
他话音一落,一个“落云轩”的姑娘红衣小姑娘走了过来,“素闻陶公子擅长填词,可否为小女子填一首词?”
她手里拿着陶子衡的名单,有些腼腆地问道。
陶子衡看了看白纸上的名字,确实是他的,“你想填一首用在什么场合的词?”
两人说着话,去了一盘。
岳少奎,“……”
真正孤家寡人是他自己了!
经过第二番努力,江子星终于又套到了一个,“一宁,快,看看是什么。”
江一宁比江子星更积极,连忙跑去看,“雕刻!”
他给江子星招手,“子星,快过来抽名字,然后想想你想雕刻什么。”
江子星抽到了詹恩景的名字。
詹恩景刚雕刻了一只兔子,“小双儿,你想雕刻什么?”
“我想想啊。”江子星手指点了点下巴,“给我雕刻一只大公鸡,白色羽毛那种。”
他暗暗道,白色大公鸡,天生漂亮,风度翩翩,是天生的贵族,他特别喜欢白色大公鸡。
江一宁好笑道,“可以雕刻一个小一点儿的,随时拿在手里把玩。”
詹恩景道,“那我给你雕刻一个拇指大小的吧?”
江子星直点头,“好啊,就这么大的。”
詹恩景挑选了一截白色的木头,拿出工具,挑选了一个角度,雕刻起来。
詹子元看到江一宁,走了过来,“你跟祝泽清的关系很近吗?”
江一宁顿时警惕起来,“你是?”
詹子元指了指詹恩景道,“我是詹子元,他的弟弟,之前我摔下山崖,是祝泽清救的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感谢一下他。”
江一宁瞧着詹子元,“你感谢他去找他就行了,你问我干什么?”
詹子元道,“我看你跟他很熟,所以想问问你他喜欢什么东西,我想送给他。”
江一宁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才发现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泽清的喜好,“我、我也不知道。”
詹子元道,“你跟他不熟吗?我看你们有说有笑,还以为你们很熟,既然不熟的话,那我还是亲自去问他吧。”
江一宁脑子里灵光一闪,“等等,我知道泽清喜欢什么了,不过我觉得他不会收礼物。”
詹子元道,“你不是他,不能替他做决定。”
江一宁心里有些犯堵,正要说话,江子星开口道,“一宁是泽清的夫郎,怎么不能替他做决定?”
詹子元张了张嘴,显得极为吃惊,“祝泽清跟你成亲了?”
江一宁强调般地点点头,“嗯。”
詹子元连忙道,“抱歉啊,我不知道,不过你也别误会,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想送点儿礼物表达一下谢意。”
江一宁道,“没关系,你要是真心想送礼物,我可以帮你转达。”
詹子元有点点尴尬,“那谢谢你了,等你问了他,再来告诉我吧。”
“我马上就去替你问。”
“谢谢。”
江一宁拍了拍江子星的肩膀,然后往祝泽清走去。
祝泽清忙得很,那些男人为了帮红莲赢得让秦玉堂画画的机会,已经疯了,不断套圈,一度把圈儿都买完了。
“哎,祝泽清,会不会没有玉堂公子的名字?”
“我非常负责任地说,每个人都有。”
“我不信,要是有的话,为什么我们那么多人都没有抽到?”
“你要是不信,可以拆开来看,但是肯定要耽误后面的人了……”
不待祝泽清说完,男子便打断他,“我们出五十两银子,耽误大家一点儿时间,怎么样?”
祝泽清抬了抬手,“那你们看吧。”
于是众人围到放纸团的箱子周围,开始拆纸团看。
刚才有个男子刚好抽了一个纸团,还没来得及看,这会儿拆开,整个人都要裂开了,正好是秦玉堂!
“不用拆了,有玉堂公子!”
看着纸团上的名字,所有人都要裂开了,要是他们再坚持一下下,此事就成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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