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辰石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在场几人都是聪明人，都知道答案究竟是什么。
所谓的上等海域，就是下等海域的三大皇室。
皇室看似被中等海域掌控，对变异植物言听计从,实际上自己没有吃半点亏。
就算现在下等海域的民众苦不堪言人心惶惶,皇室的统治地位依旧稳稳当当。
他们明面上,背靠中等海域这座大山。中等海域又把控着食物和水源,皇室再不做人,下等海域
的民众也不敢做什么。
中等海域的变异植物,很少会主动联系下等海域的人类。
三大皇室可以把自己做的所有坏事，都往中等海域身上推。
自从知道传说中的上等海域,是下等海域的三大皇室后，航海士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苍白着脸，找了一个借口,快步离开船长室。
黑辰石下意识抬手拍拍小狗的屁.股，让他快些跟上去。
刚拍一下，想起小黑狗不是狗,是漂亮狗男人。
黑辰石动作一僵,脸上开始发烫。
他肤色很黑,脸红也不明显，平时都没人能看出来。
但俞潼有心有灵犀道具,辰哥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
他抬起前爪，要抱抱。
在黑辰石用仅剩的一只手将他拿起来，俞潼立刻捧住他的脸,伸出小舌头舔舔他的唇.瓣。
黑辰石一愣，蓝绿色的异瞳微微睁大。
他定定地看了小黑狗半晌，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低沉,“小俞，晚上来我梦里。”
“我有些事，想和你做。”
“汪！”
————
靠着‘狗皮膏药’道具，俞潼直接从船长室，闪现到航海士的房间。
系统脑子不够用了，现在满脑袋小问号。
【小鱼小鱼，你和辰哥刚刚在打什么哑谜，辰哥晚上叫你去做什么？】
‘爱。’
系统：……
【所以皇室里住的到底是？】
‘人类联盟。’
【为什么不是人鱼或者女巫，正好三个阵营三个皇室。】
俞潼长长叹了口气，看系统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人类联盟女巫和人鱼，这三个阵营即使不是敌对关系，意见也不可能高度统一。但三个
皇室很少发生大规模战争，还同时提出全民蛏子化。他们的想法是统一的，步调是一致的，所
以不是一个国家一个阵营。’
系统呆呆地啊了一声。
俞潼像修老式电视机一样，抬手拍拍八哥的脑袋。
【三大皇室真的是上等海域的贵族？你之前不是说蛏子怪的泛滥，会破坏下等海域的市
场，威胁皇室的统治么？】
‘那是建立在三大皇室势弱，被中等海域死死拿捏的前提下。我当时并不知道核心的存
在，也不知道3号核心是中等海域的命门。’
‘辰哥刚刚和航海士解释过，如果三大皇室真的是中等海域的傀儡，3号核心的问题不会拖
到现在都不解决。所以三大皇室的傀儡身份，是伪装出来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扯着中等海域的大旗干坏事？下等海域不是他们的地盘么？】
‘不是，这里还有女巫和人鱼。而且现在的下等海域，不是他们想要的。整个下等海域，
都是上等海域或者说是三大皇室的实验基地。’
【？？？】
‘岛民们说过，上等海域一直在研究蛏子怪。从这座岛上的情况，就能看出上等海域的研
究，主要分为两个方向。’
‘一，是研究出产量更高的，专门用来生产珍珠的牲口蛏子怪。’
‘一，是研究蛏子人。船医的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可以确定岛民就是不会产珍珠的人型
蛏子。’
‘他们会说人话，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即使受了伤，也能断臂再生。明明已经五六十岁，
外表却像一三十岁的年轻人。遇到危险时，还能和大树融为一体。’
‘和寻常人类比起来，蛏子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繁殖能力弱。但岛民们只是实验体，再给
上等海域足够时间，他们就能研究出完美的蛏子人。’
系统都听懵了。
【完美蛏子人？】
‘对，如果我猜的没错，上等海域计划中的终极蛏子人，应该是身体衰老速度极慢，不会
因病痛意外死亡。可以和周边的一切植物，完美融合在一起。即便没有高科技设备，也能利用
歌声，在脑海中和人交流沟通。’
‘要是上等海域再想办法，真正控制了中等海域里的变异植物，消除变异植物体内见不得
光的记忆。那完美蛏子人的优点，还可以再加一条知识共享。’
‘变异植物体内储存着百年前人类的知识和记忆，完美蛏子人可以靠着和大树融为一体的
方式，轻松获得变异植物体内的人类智慧结晶，快速发展人类文明。’
别的地方，系统没听懂。但完美蛏子人这块，它听懂了。
【这什么完美蛏子人，听上去似乎……还不错？】
‘不是不错，是很好，非常好。女巫会诅咒会预知危险，人鱼是天生的海洋霸主，能让海
平面快速升高。’
‘和其他两个种族比起来，人类实在太脆弱。没有任何种族天赋，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
想在这么多种族中立足，只有不断发展科技。’
‘百年前的人类有机甲，能造天空之城，是不是已经够强大了？人鱼族一抬高海平面，人
类立刻迎来末日危机，不得不开始自救。’
俞潼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变得格外明亮。
‘上等海域的目的，是手动将人类进化成完美蛏子人。让人类长生不老远离生老病死，进
入高速发展时代。和我当初的想法很相似，不过我所处的世界，科技更发达一些。我打算将所
有人，都变成半机械人。’
‘到时候，人类将打破生老病死的铁律。让人类高度团结，生命永恒不灭。’
【！】
————
系统总算明白，宿主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他在上等海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虽然他们用的方法不同，目的却很相似。
都是手动让人类进化成更高级，更强大的物种。
黑辰石很讨厌上等海域，更厌恶什么蛏子怪和蛏子人。
俞潼不想让辰哥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两人讨论时，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现在没了外人，只剩下对他知根知底的系统。
俞潼兴奋的小脸通红，忍不住在原地蹦了几下。
穿越这么多世界，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和他理想相同的反派boss。
‘上等海域的完美蛏子人计划，八成就是汪鹏当年查出的永生计划。百年前的人类联盟为
了实现人类进化，布下了一个长达百年的大局。’
‘不错，不错。’
俞潼连说好几个不错，把系统弄得浑身发毛。
它担心小俞因为欣赏上等海域的计划，突然叛变投敌，在一旁小心翼翼提醒。
【鱼儿啊，我们不是这个世界人，只是来做任务的。你和上等海域是敌人，就算你们的想
法再不谋而合，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我还能帮上等海域不成？’
‘我帮亲不帮理，肯定优先帮辰哥。而且上等海域也没理，他们不仅不占理，计划还出了
岔子，最后根本没实现。’
【没实现？】
‘我的八哥啊，我们不是手握着原文，知道一十年后的未来么。一十年后的男主，已经可
以直接开着船，进入中上等海域了。现在一直很神秘的人鱼和女巫，一十年后也不再是传说，
男主还收了人鱼公主当后宫。’
‘一十年后，三个海域融合。占据中等海域的变异植物灭亡，假扮傀儡皇室的上等海域人
类联盟，也没能利用掌握的科技，让世界快速发展。’
‘男主的父母被反派黑辰石打了一枪，立刻就死了，说明他们不是完美蛏子人。上等海域
的永生计划，一十年后也没能成功。’
系统呆愣半晌，【为什么呢？】
‘我不清楚原文里，上等海域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但现在，他们失败的直接原因，是小
瞧了我们苍穹星海盗团。’
俞潼自傲地仰起头，眼中闪着点点星光。
‘现在，我们就是改写未来的人。’
————
理清杂乱的线索后，俞潼很快猜出了上等海域的计划。
人类联盟想要让人类进化，需要大量的实验体。同时完美蛏子人这种事，社会不可能接
受。
再加上当时的女巫协会，在民间很有威望信徒众多。她们会诅咒会魔法，还能预知未来，
人类联盟不可能不想除掉这个隐患。
于是人类联盟内的一撮人，制定出了永生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是说服所有高层，让联盟内部高度团结统一。
先利用某种手段，利诱哄骗人鱼族抬高海平面。
让人类迎来末日危机。
趁着末日危机来临，人类即将迎来灭顶之灾时，再抛出永生计划。
女巫协会一直是人类联盟清理不掉的威胁，人鱼族又开始侵占人类领地。
在末日危机的威胁下，人类联盟再次深刻认识到，和其他种族比起来，人类是多么的脆
弱。
没有任何种族天赋，不会诅咒也学不了魔法。很容易受伤死亡，在天灾面前渺小如同蝼
蚁。
人类需要进化。
要变得和其他种族一样强大。
永生计划第一阶段，正式开始。假借应对末日危机，提出深空计划。
利用深空计划，在世界打造出三个巨大的实验场所。
天空城用来培养变异植物，这种植物靠着吞食人类，储存记忆知识。
是联盟专门用来储存人类智慧结晶的地方，是人类的知识库。
海面城市，用来养殖繁育高产蛏子怪。
蛏子产出的珍珠，为天空城的变异植物，和未来会出现的完美蛏子人，提供充足的养料。
人类联盟当初在制定计划时，应该还想让完美蛏子人，拥有和人鱼类似的能力。
所以他们专门建造了海底城市，作为实验基地。
按照计划，人类联盟会打着应对末日危机，集中人类力量的幌子。将世界上的高科技人
才、知识和技术，全都聚集在一起。
深空计划的城市建造完成，以保护的名义，将他们控制起来。
如果讲究可持续发展，就囚禁他们。
如果打算杀鸡取卵，就让变异植物把他们吃掉。
同时操控变异植物，吃光女巫协会和人鱼。再吃掉女巫的信徒，和所有反抗人类联盟的势
力。
这样就能储存女巫和人鱼的知识记忆，兴许还能研究出女巫人鱼的力量来源，获得他们的
超自然能力。
用血腥残暴的手段，彻底清除掉永生计划的所有障碍。
到时没了外界的威胁，人类联盟手握高科技人才，有深空计划打造出的三大实验场所。还
用变异植物，抓捕到了一堆普通人，可以当做实验体。
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反抗他们的力量。
一切准备就绪，人类联盟可以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人类进化上。
但坏就坏在，他们的计划出问题了。
很大的问题。
经过多次培育，本该成为杀手锏的变异植物，有了自己的思想。
它们长大后不听人类联盟的指挥，开始嘎嘎乱杀。
不听话，还害怕海水。
人鱼族没处理掉，辛辛苦苦建造的海底城市，没办法使用。
变异植物看见人就吃，如果不快点控制住这群畜牲。种满变异植物的海面城市和天空城，
都会被变异植物占据。
深空计划打造的城市，一旦全部被占据。别说完成永生计划实现人类进化，人类这个种族
能不能存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人类联盟反应很迅速，很快想到了补救方案。
利用海水杀死海面城市的变异植物，手握3号核心，威胁控制天空城上的变异植物。
抢占海面城市，保住生存空间。
放弃海底之城，改为抓捕人鱼，送往天空城做实验。
变异植物惧怕海水，海平面升高迟早会威胁到天空城。
为了摆脱海水的致命威胁，变异植物会给人类联盟，提供研究人鱼的场所。
这也就是为什么中等海域明明没有海水，半月的前任船长，却会看见人鱼从天而降。
那条人鱼，是逃离天空城的实验品。
————
系统听得懵懵懂懂，忍不住懵逼地问：【后来呢？人类联盟为什么要伪装成下等海域的傀
儡皇室？】
‘因为需要转移仇恨。’
‘无论是供给中等海域的植物知识库，还是培育完美蛏子人，都需要大量的珍珠。想要珍珠，就需要很多蛏子怪。’
‘人类联盟的目的是让人类进化，不是让人类灭绝。他们只会让一部分人变成蛏子怪，另
一部分人则培育成完美蛏子人。’
岛民们是在上等海域的指引下，建造的高产蛏子基地。
对蛏子怪来说，基地和地狱没什么区别。
人类不可能接受被人变成蛏子的事实，下等海域的民众既想靠着蛏子怪养家糊口，又仇视
中等海域。
即便中等海域找到补救措施，想要通过神化自己，改善和下等海域民众之间的关系。
人们依旧痛恨将他们变成蛏子怪的人。
人类联盟的永生计划，充满了血腥.暴力。为了实现计划，他们会害死很多人。
如果永生计划成功后，人类联盟还想继续做领导者。那他们必须将脏水全都泼到中等海域
身上，把自己摘出去。
先编造出上中下三个海域的谎言，让下等海域的民众们相信，这个世界存在三个海域。
他们生活在下等海域。
中等海域把控食物和水源，他们的皇室不得不成为傀儡。
上等海域住着贵族，他们喜欢养猫养狗。欢迎任何人进入他们的海域，为此还专门弄出上
等海域通行证。
在民众心中，上等海域的贵族尊贵又善良，下等海域皇室是身不由己的可怜傀儡。
只有中等海域是最邪恶的，是一切苦难的来源。
人类联盟打着中等海域的旗号，在下等海域随便做实验。
无论多残忍多血腥，哪怕提议全民蛏子化，人们也只会更加憎恨中等海域。
等人类联盟真的研究出完美蛏子人，建造出足够多的蛏子生产基地。
他们就放弃傀儡皇室的马甲，以上等海域贵族的身份露面。
随便抓一些蛏子人实验中的失败品，扣上中等海域统治者的帽子。
毕竟下等海域的人，并不知道其他两个海域在哪，那里又生活着什么生物。
人类联盟披上上等海域的马甲，扯着救苦救难的正义大旗，杀死假的中等海域统治者。
再装模作样让本就不存在的皇室让出权力，顺势成为下等海域唯一的统治者。
既实现了永生计划，又成了下等海域民众心中的救世主。
还让民众相信，中等海域的统治者，已经被上等海域的贵族们消灭，这个世界不再存在中
等海域。
这样天空城是中等海域的秘密，再也不会暴露。
即使后来有人发现了天空城，看见上面的变异植物，也不会想到这是早已被‘消灭’的中
等领域。
只会觉得，自己发现了新世界。
等坐稳下等海域统治者的位置，骗取了民众的信任。
人类联盟再告诉民众，先前中等海域威胁傀儡皇室，让下等海域全民蛏子化。
下等海域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感染了。
好在他们这里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不变成蛏子怪。而且注射之后，还会延长人的寿命，让
人获得强大的力量。
民众没有别的选择。
一个是变成蛏子怪，一个是变成蛏子人。
他们只会一边痛骂‘灭亡’的中等海域，一边感谢人类联盟的救助。
最后，人类联盟实现目标，成为解救民众，让人类进化的英雄。
中等海域背下所有骂名，被刻意抹去痕迹。天空城上的变异植物，彻底被困死，成为人类
联盟的知识库。
‘罪魁祸首’死亡，经受过苦难的人类，宣泄完仇恨迎来新生，对未来充满幻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接触过这段历史的老一辈人死去。在统治者刻意掩盖下，未来的人类早
晚会忘记蛏子怪曾经也是人类。
毕竟蛏子怪和人类，长得一点都不像，又怎么会是同一个物种。
在未来长大孩子，会认为人本就该有和大树融合的能力、会断臂再生、会从植物中获得知
识、会有绿色的血液、会有漫长的寿命。
蛏子怪是家畜的一种，就该为他们生产珍珠。
到这段历史被彻底遗忘之时，人类联盟也就真正实现手动进化人类，达成永生计划的终极
目标。
————
系统都傻了。
它呆愣半天，除了卧槽，什么都没憋出来。
【小鱼鱼，你是怎么靠着这么点线索，猜出人类联盟全部计划的？】
‘不是全部计划，只是大致走向，很笼统。里面还有很多细节，我能猜出一些，你想要我
说给你听么？’
【……不了，我头疼。】
系统敲敲脑袋，【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因为他们玩的，是我玩剩下的。’
【？】
【你也干过这么残暴的事情？】
‘我说过好几遍了八哥，我只是想要机械飞升而已。养蛏子怪产珍珠那么残忍的事情，我
才没有做过。’
【那你做过什么，把人内脏掏空，往里塞零件？】
俞潼忽然不吭声了，一直摇来摇去的狗尾巴，也耷拉下来。
系统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俞潼沉默半晌，‘我们……半斤八两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残忍，该慢慢来，该循序
渐进。’
‘但机械飞升的路子没错，八哥，你不了解我们那个世界的情况。人不机械化，真的活不
下去了。’
系统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俞潼也没指望它接话。
墙上的咸鱼挂件，还闪着诡异的红光。他这些话，是说给主系统听的。
‘说实话八哥，我觉得人类联盟的想法还真不错。不过我现在所在的视角，是下等海域的
普通人类，不是未来的受益者。’
‘从这个视角看，人类联盟就像恶魔一样。’
俞潼顿了顿，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景象。
人类联盟需要大量珍珠，蛏子怪在下等海域泛滥。普通民众就算再努力工作，也没办法养
活全家。
黑辰石的父亲从原本勤快的老实人，变成将妻儿变成蛏子怪的疯子。
年幼的辰哥亲眼看着母亲挨打，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边哭边捧着妈妈吐出来的珍珠，去市
场上买东西。
青藤青蔓的父母走投无路成为奴隶，兄妹一人自打出生就是奴隶，每天都在挨打。还要学习在床上讨人开心的本事，险些被当成性.奴隶卖出去。
为了提高珍珠产量，高产蛏子基地里永远亮如白昼。那些蛏子看见海盗们的枪口，却像是
看到了救赎。
半月、天螺、地螺、软岩、……
除了黑辰石从皇家医学院，强行绑上船的船医外。这艘贼船上的每个人，都是被逼成海盗
的。
有点本事的人，还能当海盗，给自己找条出路。
遵纪守法的老实人，除了变成蛏子，再没有别的选择。
俞潼私心里觉得，人类联盟的想法没错。
但过去的人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一定要为了人类的进化，为了未来人的幸福，付出这么大
的代价么？
俞潼第一次站在这种视角看待这件事，他忽然意识到，这不公平。
很不公平。
他知道自己错了。
错在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该为人类的未来让步。错在他选择性忽略，那些被他拿来做
实验的人，也是人类的一部分。
俞潼没骗系统。
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已经困难到连苍蝇蚊子做成的全虫宴，都是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大
餐。
他见识过饥饿和战争的可怕，他不会放弃机械飞升的想法，永远不会。
他和人类联盟，多少还有些区别。
俞潼没想过做英雄，也没打算当统治者。他想改变那个世界，让饿死的人少一点。
他只是太着急了，不该那么急的。
【检测到偏离值加5点，当前俞潼的人设偏离值为：98/100】
————
十五分钟过去，航海士还是没回家。
他的住所和船长休息室之间的路程，没怎么远。一直没回来，多半是去了别的地方。
俞潼在他家没蹲到人，打开主系统给的地图，对着上面汪汪两声。
“航海士眼镜蛇，本日行动路线。”
在岛上休息的这几天，他已经把地图研究明白了。
他刚汪完，地图自动放大，锁定到小岛上。
航海士的Q版卡通头像冒出来，在岛上来回乱转。
他今早从青藤的房间出来，去吃了个午饭，之后又去了青藤的房间。
长得文文弱弱，精力还挺旺盛。
下午去了船长室，从那出来又去了牢房，停在星星子的单间前面。
最后前往红莹的房屋，目前还没离开。
俞潼的狗皮膏药道具已经升级了。
原本他只能闪现到视线范围内的任意目标上，升级后只要是他知道具体位置的目标，都可
以直接闪现过去。
道具适用范围扩大，危险性也提高。
他看不见目标，没办法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
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将自己送到危险区域。
俞潼在脑海中想象出红莹房间的具体位置，对着空气汪汪两声。
狗皮膏药道具生效，俞潼一个闪现，直接贴到红莹房间内的衣柜上。
也不知道他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房间内，航海士和红莹正在打架。
两人一样菜，打得难分胜负。
航海士拿着弓箭，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嗖嗖射红莹。
红莹跟半月学过一段时间的近战工夫，手里拿着短刀，追着航海士砍。
俞潼闪现的地方，正好在战局中心。
航海士刚刚从衣柜前闪开，红莹的短刀紧随其后，向着衣柜劈了下来。
系统：！！！
俞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