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夜凌墨以花瓣为纸张，以汁液为笔墨，边写边柔声说道:“好！我这就滚。另外，落燃，这朵花瓣上全都是跟浮云楼，还有跟黑洞有关的内容。我把它放在床边，你……可以看看。”
都知在伤者跟前报喜不报忧，可夜凌墨不想瞒她，因为他知道，落燃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知此消息的。
既如此，那还不如亲自把结果告诉她，心中的谜团早早解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走后，房内又是一片寂静。
花瓣就在一旁，黎落燃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它撕碎了。
纷纷扬扬，犹如冬日雪花，凄冷而孤寂。
“你的人生，就该如这纸张一样，支离破碎。”
被赶出去的夜凌墨并没就此离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冷峻的雕像。
黎落燃的声音很虚弱，尤其是最后一句，轻得好似秋日落叶，却依旧能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夹杂着酸与苦的味道，在夜凌墨的心头萦绕不散。
几千年前，她恨他入骨。
几千年后，她对他的恨意更深。
就像一壶陈年老酒，在时间的酝酿下，恨意变得愈加浓郁，让他不知所措。
回首过往与现在，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感化为细细银针刺在心脏上，兴许是疼的无法忍受，夜凌墨抬起僵硬的手掌捂住心口，企图缓解一下疼痛。
盯着紧闭的房门，脑海里陡然闪过灵歌的身影，夜凌墨暗暗发誓:“灵歌，我会拿你的命来赔偿落燃的!”
……
“阿嚏!阿嚏!”
远在人类世界的灵歌连打两个喷嚏，确定第三个喷嚏不会来临时，她愤愤道:“可恶，是哪个家伙在背后骂我。”
“歌歌，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坏话吗？”
冰漓雪对喷嚏的含义理解的不是很通透，却也了解个冰山一角，幽幽地道:“我记得打喷嚏也有……想念这一说辞。”
目光对接，冲歌歌轻轻挑一下眉，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在灵歌看来，却有着独特的韵味，为那张清冷的容颜，增添几分魅力。
简直是要命啊！
灵歌内心已掀起波涛汹涌:漓雪挑挑眉，魂给我勾没。
呼吸平复再平复，待表面风平浪静后，凝视着冰漓雪的星眸，灵歌佯装镇定给她科普一下:“打喷嚏的原因有三个，一想二骂三惦念，漓雪你说的只是其中之一。”
停顿片刻，灵歌又道:“嗯……其实，也可以说是一和三的融合体。”
——想念:想与惦念合在一起组成想念，可不就是一与三的融合体。
这么解释没毛病吧！
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冰漓雪的唇角情不自禁得扬起一抹浅笑，恰如春季盛开的海棠花。
纵使看过许多次，灵歌依然被惊艳到了。
“歌歌，你分析问题时的时候，真可爱。”
“嗯?是吗？”
“嗯呐。”
“从哪方面看出来的?”
话题本来可以到此终止，哪知灵歌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也就有了后面的极限拉扯。
歌歌有疑问，漓雪自然要帮忙解答了。
朝灵歌勾勾手指，“来，离近点，我告诉歌歌。”
“这样说也能听见的。”
“歌歌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很可爱吗？”
灵歌摇头，她不想。
“不想就对了。还有，歌歌不可以拒绝哦~”
灵歌刚到嘴边的话被打回了肚子里。
后悔莫及，她为何要问那个问题啊！
罢了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心中不断地鼓励着自己:没事没事，就是说句话，别想那么多。
乖乖低下脑袋，方便冰公主……咳，在耳边轻语:“还记得我跟歌歌说的吗?脸红的歌歌，是最可爱的，可爱到想让歌歌天天脸红。”
“……”
“怎么办歌歌，我突然想带你回去，不想让你待在人类世界了。”
“……”
“人类的眼睛那么肮脏，怎么能看可爱的歌歌呢！”
“……”
“可如果强行把歌歌带回去，歌歌会伤心的。我不要歌歌伤心，我也不想那群蠢货看着你。”
倏然，冰漓雪灵光乍现，“有了，把他们的眼睛冻住就好了。没了眼睛，他们就看不见歌歌了。歌歌，你认为这个方法如何？”
话语一句接一句的朝灵歌砸来，砸的她插嘴的机会都莫得。
灵歌招架不住……略有些病娇属性的冰漓雪。
似有似无的撩拨，相互交织的气息，让她一向清醒的头脑变得晕乎乎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呼吸急促。
好在，“理智城墙”经过灵歌的改造比之前要牢固许多，还没到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程度。
“漓，漓雪。”
灵歌朝她笑笑，也许是掩饰得太好，全然看不出有任何的紧张，“人类的眼睛要被冰封了，还怎么让他们赎罪呢！长时间看不见东西，他们很有可能会崩溃掉，最终放弃生的希望，选择自杀。这种死法，未免太便宜他们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了我们，为了仙境着想，人类还不能全都死掉，我说得对吗？”
耳边的温热褪去，凉意渐渐袭来。
灵歌站直身子，望向同时望着她的冰漓雪。
她发现，漓雪偏执的眼神已经恢复如初，干净清澈不染世俗尘埃，亦如初见。
病娇与高冷，切换的就是那么快。
“歌歌说的是对的。”
冰漓雪笑得人畜无害:“人类再怎么可恨，也不能全部杀掉。可要是有人敢偷偷打量歌歌，我依然会冻僵他们的眼睛。放心，其余人，我不会伤害他们的。对于我的建议，歌歌可有何异议?”
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灵歌表示，她没异议。
“粉色的宝情糖，灵奶奶，你的爱意很热烈啊！”
艾珍捏着糖果在灵歌面前摆了摆。
虽不是愤怒的糖，但对能力的提升也有一定的帮助，没理由不要。
隐藏的爱意又一次被揭露出来，灵歌内心虽有点慌乱表面上却风平浪静，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她坦然道:“我的爱意确实挺浓的。不过呢，这份爱意并不包括倾慕与暗恋，只是单纯的喜欢。对姐妹的感情，对朋友的友情，都能称之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