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后我撩上皇帝当咸鱼>第62章 受难

  接下来的几日,又是一阵风平浪静。

  直到玉回春来找俞恪。

  俞恪偶尔出去跑马,但时间一长,便觉索然无味。所以他便找晏无渡要来话本子消遣。

  书中的书生与小姐私定终身,本是浪漫,俞恪想得却是这门不当户门不对便罢了,眼界见识,理想抱负都不一样,不出多久必分。

  他向来信奉的是强强联合,比肩同行。

  “大人,昭妃求见”

  俞恪乍听这一消息,反应一阵,才记起这么个人,便让人放她进来。

  不过,她来干什么?俞恪放下话本,眸中闪过思索,怕是李悟绅要有动作了。

  “祈大人,别来无恙”

  玉回春依旧是往日的模样,只不过此时的她身上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媚意。

  ……

  俞恪对这话是真不想回,他和她有什么寒暄的必要么?

  玉回春也不恼,反而慢慢悠悠地靠近俞恪,语气轻柔,眼眸含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祈逢,我有时侯是真羡慕你啊。”

  俞恪闻言颇为奇怪,他有什么好羡慕?

  黄鼠狼给鸡拜年,玉回春来的突然,必然没有好事。

  玉回春悠悠地走到俞恪旁边,微俯下身,有一瞬间离俞恪特别近,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拉远。

  她抬起手将散在额前的碎发发抚到耳后,笑得妖娆“祈逢,最是无情帝王家,能引天子折腰,你的命格不错。”

  她看得到晏无渡对祈逢与对旁人的不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之间的氛围,旁人插不进去半分。

  玉回春自已不如意,她也不想让别人如意,若他们自已不醒悟,为什么要她来说。

  不过想到已进入祈逢体内的噬盅,她笑得越发娇媚,他也许没机会醒悟了。

  玉回春莫名其妙地来,什么都没做便走了。

  俞恪本能地知道不对劲,但他又确实没发现什么端倪。

  算算日子,这帮人也该有动静了,既然如此,那便以不变应万变。他都重活一世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之后俞恪一直警惕着,但直到晚上,玉回春都没有任何动作。

  若是投毒,俞恪丝毫不惧,但他没料到,玉回春擅盅。

  凌晨,俞恪自噩梦中惊醒。

  他满身的汗浸湿了寝衣,黏乎乎地贴在身上。嘴唇干裂,面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下腹处一股怪异的感觉一直冲击着他的理智。

  不对劲!他很不对劲!

  难不成玉回春给他下那种药了?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俞恪些时意识已经模糊,理智的弦已近崩断的边缘。脑中充斥着像乱麻一般的问题在不断纠缠,纷乱不堪。

  他跌跌撞撞地下榻,冲去案几旁拿起茶壶猛地往下灌水,理智回笼一瞬。

  俞恪此时已双目赤红,浑身力气就像抽干了一般,身体绵软无力。

  昏昏沉沉地回到榻上,俞恪赶在理智崩断前抽出枕下的短刃无意识地在胳膊上划着,不出片刻,一整片白皙的皮肤便血肉模糊。

  理智回笼,俞恪提起内力去压制体内翻涌的疼痛和情潮。

  顷刻间,一股巨大的痛苦几近将他湮灭,伴随着一声闷哼,面上瞬间血色褪尽,俞恪嘴角有血缓缓流出。

  这不是毒,是蛊!

  俞恪不清楚是什么盅,想去找晏无渡,但只要他稍减内力,体内的盅虫便会变本加厉。

  怕是今日玉回春靠近他时放进去的,他竞没察觉到,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连该有的警醒都没了。

  在每一刻的煎熬中,天色渐明,在天将破晓时,俞恪昏沉地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俞恪自嘲地想,但愿有人能在他死前发现他。

  天色彻底亮了,众人也离开去围猎。

  晏无渡依旧待在营帐中处理政务。他将一封密旨印上玺印。

  一刻钟后,一道黑影迅速离开营帐,很快不见了踪影。

  晏无渡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讥讽,冰冷。是时候收网了。

  他在等祈逢。与青年一起谋算让他有种淡淡的愉悦,故而他愿意与祈逢一起玩这个游戏。

  一个时辰后,晏无渡抬眸看向门口,依旧未见青年的身影。

  祈逢平日无事会赖床,但今日怎得睡到现在?

  放下最后一本折子,晏无渡起身往外走去。

  正好折子批完了,他便去找祈逢吧。

  帝王唇角翘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他丝毫未发现这想法有什么不对。

  怅内,俞恪浑身发热,一身寝衣被扯地凌乱不堪。被子不知何时已落在地上。

  他意识混乱,无意识地轻哼着。

  帐外传来脚步声,俞恪似有所察,但有心无力,片刻便又被卷入浪潮中。

  晏无渡在帐外唤了一声,却没见人应声。他听到了急促不稳地呼吸声。晏无渡眯眸思索一瞬,掀开帐帘大步进去。

  青年寝衣凌乱,眸子通红,乌发因汗湿粘在身上,听见动静,双目无神地朝这边望来。

  晏无渡向前的脚步一顿,心下一阵慌乱。

  随即快步走近榻边,一手抓住青年白皙的手腕。拉开他手臂上的轻轻搭着的衣袖,赫然看见苍白的肌肤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朱红。

  噬盅——

  晏无渡瞳孔猛缩,眸子瞬间覆满了寒冰。

  心底的怒气不住往上涌,动不了他,就动他身边的人。好,好的很!

  晏无渡入江湖之初,曾让一练蛊的老头设计抓去试毒试蛊。

  他在浸满百毒的缸里泡了整整三月,之后被那老头丢进暗无天日的盅洞,受万盅噬咬,与万盅厮杀,最终他融合了盅王,吞噬了万盅才从那阴冷刺骨的洞中爬出来,成了一个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怪物。

  他杀了那老头,把他的骨血泡进毒缸。

  所以他厌恶极了这些东西。

  噬盅是那老头在他身上试的不知第多少种了。

  这东西刚开始与中了春药无异,但越到后面,身体越疼,人也会随着寄生而日渐消瘦,最终变成一貝枯骨,这个过程只有三月不到。

  晏无渡坐在榻边看着青年痛苦不堪,沉默不语。

  他竞从没有想过祈逢若不在了会是怎样的光景,就好像青年应该理所当然地待在他身旁。

  晏无渡心里几乎化为实质的慌乱和怒火让他无法忽视。

  他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都装作视而不见的事——他在乎眼前的人。

  祈逢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这样的人本不该存在于世的。

  晏无渡将视线转向青年的另一只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心中又是一痛。

  他恍然发现,自已下不了手去杀眼前的人,他甚至心里都不愿意看到这人受伤。

  很莫名其妙,又合情合理。

  晏无渡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瓶,扶起青年,让他靠在自已身上,将药丸喂进已无血色的唇中。

  随后,他拿过青年手中仍握着的染血的匕首,毫不眨眼地划开了手掌,凑到青年唇边,看着血一点点渗进苍白的唇中。

  药是蛊,血是毒,他只会杀人,从不救人。所以只想到以毒攻毒的法子。可以强迫青年体内的盅半沉眠一月。

  之后……他会让祈逢活下来,无论什么手段。

  俞恪的体温一点点降下去,似是感觉有些冷,他无意识地靠近热源,翻转身体环住了晏无渡的腰。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俞恪紧皱的眉间松下来,无意识地呢喃道“在劫……”

  晏无渡听见这轻声的呢喃,神色猛地一沉,眸光深邃地盯住环着他腰的人。

  他及冠时已是帝王之尊,无长辈,无族人,无亲友,甚至连及冠礼都未举办。

  既已是无渡,那又何惧劫难,故他为自已取字“在劫”。

  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包括李德全。

  因为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