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从夜翼查询香槟玫瑰赌场的资金流水开始。
他们毫不意外地发现,两个月前，赌场的资金就出现了异常，多笔资金在不同的账户间层层跳转,最后汇入一个个人账户。
那段时间布鲁德海文不在夜翼的庇护下，他正忙着涂黑自己鲜亮的羽毛在哥谭充当蝙蝠。
偷车贼选择布鲁德海文布置陷阱的理由也清晰可见。哥谭活跃的蝙蝠太多了，反倒是哥谭的姐妹城市有机可乘。
艾玛丽丝三人互换身份的计划建立在这些针对现状的分析上。夜翼和冒牌哈莉大张旗鼓闯入赌场，一是为了吸引火力，二是为了钓出针对艾玛丽丝设局的幕后黑手。
现在，那只紫黑色的小老鼠钻进了捕鼠笼。
“也许你觉得自己有点天赋，不过对比阿卡姆里的那群老混蛋,你稚嫩得有点狂妄。”
哈莉拉开脚边背包的拉链，从中取出一根崭新的红色棒球棍。她在握把处用黑色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增加手心的摩擦力。
对面的女刺客与她的装扮截然相反,平刘海高马尾，蓝绿与紫红的挑染。她如此的“反哈莉·奎茵”，险些让哈莉以为她是一个过分崇拜自己的疯狂小跟班。
“你给自己起代号了吗？”哈莉掂了掂棒球棍,“‘杂技演员’‘小丑跟班’还是‘小丑的疯狂小粉丝’？”
她的挑衅使刺客面上浮现出讥诮与轻蔑。
女刺客拔出长靴里的第二把双刃短刀,双刀在她掌中绽出寒光。她们彼此观察,寻找对方的破绽。
“我知道你，哈莉·奎茵。”她漫不经心道，“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的故事只是小丑名气的点缀，没有他，你一文不值。”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刺客哼笑,“讲述者是妈妈、爸爸、老师、记者和政府官员。你是笑话里的一个逗号,用来陪衬笑话的精髓。”
她忽地欺身而上,身形飘忽如鬼魅，抬肘挡住哈莉的棒球棍。
两张脸凑近时，刺客墨绿色的唇掀起：“而我不一样——我是‘笑点’！”
两人不断分开、碰撞，棒球棍与双刃小刀在拳脚的空隙中劈刺。栏杆摇摇欲坠，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笑点狞笑：“我和你不一样，你只是一个头脑发昏的蠢货！
而我生来邪恶，我是小丑的搭档，我们会把整个世界拽进地狱！”
她的绿眼陡然放大：“是你们，是那个该死的律师毁了一切！”
绿到发乌的唇角诡异地扬起：“没关系，我将继承小丑的一切，我将发扬光大他的志向和理想，我将把战火带给每一座城市！”
她偏执疯狂的身影与小丑重合，又分开。
哈莉有一霎的分神。装扮成小丑演员的女性幻影在她身边抡起巨大的锤子。
“杀了她！”幻影怂恿道，“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杀了她！”幻影嬉笑，“你要终结小丑的错误！”
她停顿的动作和散漫的思绪被笑点抓到机会，小刀狠狠扎进她的腹部，仿佛要将她从腰间刨开！
“你以为我不会防备你们的小计划吗？”笑点在她耳边低语，“我早就给那只假蝙蝠准备了礼物！”
香槟玫瑰赌场里，夜翼和破面者肖恩闯进了三楼的荷官休息室。
艾玛丽丝提醒他们房间里有不明的绿色烟雾，两人提前戴上了防毒面罩。
如计划一般，笑点去了哈莉所在的位置。他们过来搜集她的情报，寻找尸体的线索。
荷官的裙装和高跟鞋都甩在地毯上。绿烟如潮水沉积在地，漫过他们的脚背。
两人小心搜寻，在更衣室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礼物盒。黑色缎带绑住礼盒外艳俗的紫色包装纸。
夜翼拦住肖恩。他小心地检查了包装外侧，解开缎带，打开礼物盒。
一具少年的尸体蜷缩在盒里，溃散无神的双眼睁着，迟迟不肯闭上。额头上的弹孔糊满鲜血，血迹干涸成块，向见证者诉说他生前的遭遇。
摄像头另一端的艾玛丽丝掐住指尖，她默默记下这段录像。
证物栏中多出一段视频。正是冬日，尸体的面貌几乎没有损坏和腐烂，唯有苍白透青的脸色和额上的血洞显得他格外不寻常。
肖恩惊愕地捂住脸，她沉默片刻，伸手抚上少年的双眼，手掌迟迟没有挪开。
夜翼的唇紧抿，他将少年从礼物盒里抱出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声低笑。
又一声低笑。
夜翼回头，肖恩扯开两边嘴角，露出僵硬的笑
容：“呵呵，呵呵呵。”
她转过头，眼珠转为诡异的绿色，瞪着夜翼：“呵……跑……呵呵……跑！”
一句话没说完，她猛地抬脚踹在夜翼胸口，脚下的火焰推进器燃起火，在蓝色的鸟形标志上烫开一个椭圆的破口！
她完全失去了神智，不顾夜翼护住的少年尸体，在更衣室里和他撕打起来！
“夜翼、破面者，你们还好吗？”艾玛丽丝急切道。
一道灵光闪过，她的声音穿透通讯传到迪克耳朵里：“把尸体放下，尸体被浸了毒！”
笑点散布在休息室的毒气不是她留下的杀招。她利用毒气逼闯入者提前戴上防毒面罩，是好为后续的手段做铺垫。
这具尸体被笑点制作成了一个巨型毒药包。夜翼和肖恩隔着防毒面罩，闻不出气味的差异。
毒素会通过皮肤接触被他们吸收。夜翼除了脸以外的全身都有制服隔绝，而肖恩，她缺了一双手套。
夜翼就地一滚，躲开向他踩来的火焰助推器。
他飞快报出一个地址和一串密码：“紧急密码是一次性的。那里是我的地下基地之一，第二个房间有设备能合成小丑毒气的解药，毒气编号是A108。”
“我带她过去和你会合！”他咬牙道，“要快，这种毒气的发作速度很短！”
艾玛丽丝扯下通讯器，急忙朝楼下奔去。她跑得太快，在楼梯上一脚踩空，从最顶层滚到最下面。
她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朝夜翼给的地址飞奔。
小丑毒气有过很多改良的版本，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效果。最离谱的是，它们中有一部分的配方能在网上找到。哥谭甚至出现过学生私配小丑毒气毒死老师的新闻。
艾玛丽莎不清楚记载在夜翼数据库里的A108是哪一种。她钻进夜翼的秘密洞穴里，在一盏盏亮起的感应灯中找到合成解药的庞大机器。
她按住通讯：“我到位置了，我该怎么操作？”
通讯卡出几个零星的单词，在一声痛苦的闷哼和炸耳的碎裂声后，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天台上的战斗尚未结束。
“该清醒的人是你！”
哈莉用力挥棍，击碎笑点的袭击和身侧喋喋不休的幻影。
“我以为你能有
怎样一番高见呢？”
她的胸口随气息不断起伏，血色在西装内衬上大片溢开：“原来你只是一个被小丑耍得团团转的可怜小孩，以为全世界都和你一样肤浅可笑。”
她说着说着，笑出来：“你居然以为，小丑会有任何信仰？我告诉你，他不在乎任何东西，他只想和蝙蝠玩游戏！”
笑点的瞳孔闪了闪，她恨恨道：“别用你愚蠢的思想去揣测——”
哈莉重重的一拳砸在她脸上，这次轮到她抓住空隙。
她闪过向她刺来的小刀，腰身拧动，带动长腿在空中旋转，一脚将笑点踹翻在地。
“都结束了，蠢孩子。”她说，“你应该接受点来自心理学家的思想教育。”
她提起棒球棍，朝笑点走去。
两把短刀向她袭来，她架起棒球棍打飞短刀。趁这机会，笑点抓住栏杆，翻身跳下去。
哈莉扑到天台边——她的对手不见踪影。
夜翼的地下基地里，艾玛丽丝放弃了继续摆弄通讯。
她应该多学一点东西。她总是有这样的懊恼。
自从她搅进哥谭的浑水后，每一天都觉得自己的所学所识不够丰富、不够充分。
她只有背着一台两百立方米的超级计算机在身上，才能不被自己的知识匮乏困扰。
无形的手紧迫地掐住她的喉咙，解药合成需要时间，等夜翼带着肖恩过来，时间可能就来不及了。
蝙蝠家族的东西，蝙蝠们会用。
艾玛丽丝当机立断拨出电话，缓了两秒，她突然意识到她拨错了号码。
这是杰森的电话，他在进行潜伏任务。此时打给搅局者才是最优解。
没等她挂断重拨，电话接通，陌生的声音有着熟悉的用词习惯和说话节奏：“有事要我帮忙？”
艾玛丽丝定了定神，简单地概括现状：“我不会操作这台机器。”
“我说你做。”对面说。
他语速飞快，丝毫不考虑艾玛丽丝能不能跟上。
艾玛丽丝没有停顿。电话外放，她照着他说的步骤使用眼前对自己来说过分科幻的设备，动作没有一丁点错误。
设备周围的管道开始运作，屏幕上的数值不断变化。机器运转的嗡嗡声盖过艾玛丽丝的呼吸声
。
“成功了。 她紧皱的眉头松开。
“我不感到意外。 对面哼哼，“我得走了，再不出面容易让人生疑。
“再见，
电话悄悄黑了屏幕。
地下基地的秘密入口今夜第二次打开，夜翼冲进来。
他肩上扛着一具尸体，肖恩不停扭动，像一只拼命挣扎的野兽被他捆住手脚夹在胳膊下。
“抱歉， 他喘着气，糟糕得好像刚从火灾后的废墟里抢到他的制服，“通讯被破面者打坏了，解药……
“解药已经准备好了。
艾玛丽丝转身。
一针注射器被推出操作台。
作者有话要说
认识到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于是疯狂学习
阿蝙：年轻时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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