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幼崽们都睡下后,南迦他们偷偷潜入了怀夏的房间,白日时有诸多的不方便,到了夜晚,所有的秘密都能毫无保留地袒露。

  怀夏当初选择离开,所以无法对崽崽们袒露自己的秘密,在建立足够的感情之后,怀夏终于将自己的秘密说给了崽崽们听——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因为一场车祸,绑定了一个复活系统。

  具体的事情,兰洛没有擅自主张地替怀夏转述,直到这一刻,骆矢他们才得知,怀夏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怀夏摸了摸崽崽们的脑袋,满脸愧疚,补上了迟来的道歉: “老师不是不想要你们,抱歉,让你们等我那么久……”

  如果可以,怀夏不想跟他的崽崽们分开,想陪着他的崽崽们一起长大,亲眼见证他们的成长。

  怀夏曾想过无数遍,他之所以会来到15年后,或许是对他当初想要离开崽崽们的惩罚。

  可是,惩罚他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连累他的崽崽们呢。

  骆矢拿脑袋顶了顶怀夏的掌心,安慰道: “老师不用对我们说抱歉,我们相信老师一定会回来……”

  所以,这场长达15年的等待是值得的,是怀夏支撑着他们成长,只要怀夏还能跟从前一样喜欢他们,他们再等久一点也无所谓。

  不知不觉中,怀夏的眼睛又红了,他说完了,轮到崽崽们说了。

  怀夏耐心倾听骆矢他们讲述这几年的经历,知道骆矢成为了指挥官,南迦成了战无不胜的上将,白绒当上了星际首富。

  怀夏曾多次幻想,崽崽们长大后会做些什么,他不要求崽崽们都能出人头地,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顺遂地长大。却没想到,他的崽崽们一个比一个优秀,他为崽崽们的成长感到高兴,高兴过后,又涌起无数心疼。

  他们走到如今,都不容易。

  “你们都好棒,辛苦你们了。”怀夏张开双臂,将三只崽崽搂入自己怀中,挨个亲了亲。

  一聊就聊到凌晨,怀夏抵抗不了困意,在崽崽们的声音中睡了过去,清醒的时候,怀夏没有拒绝与崽崽们同榻而眠,白绒他们也不想离开怀夏的怀抱,一个个紧挨着怀夏,心安理得地陪怀夏一同入睡。

  兰洛冷眼旁观了一切,确定怀夏沉睡之后,上前扯起了最外围的小兔子。

  “回你们的房间睡觉。”

  南迦身形一动,轻松地摆脱了兰洛的掌控,他完全不把兰洛的警告放在心里: “老师都没让我们回去,我们为什么要,要听你的?”

  白绒紧跟着附和: “就是呀,兰洛,是不是老师不愿意跟你睡觉,却愿意跟我们睡觉,你嫉妒了对吗?”

  兰洛: “……”

  兰洛咬牙道: “别忘了你们的年龄,你们都已经成年了,不该继续和老师一起睡觉了!”

  骆矢低低笑了起来: “没关系,我们脸皮够厚。”

  兰洛: “……”

  骆矢不想放过调侃兰洛的机会,继续道: “阿洛,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老师不愿意跟你睡觉?”

  兰洛: “……”

  白绒哈哈大笑,担心打扰怀夏的睡眠,他迅速压低了声音,只是,那笑声仍旧像尖刺般钻入兰洛的耳朵里,刺得兰洛浑身抽疼。

  你们给我等着!

  兰洛在心里撂下这一句话,顶着伙伴们的嘲笑眼神,沉着脸离开了房间。

  ……

  一个小时后,怀夏的房间陷入了寂静,偶尔有几声打呼声响起,有人推开了房门,兰洛重新回到了怀夏的房间里,月色下,银白龙崽出现在怀夏的床边,龙翼轻轻一甩,悄无声息地将沉睡的三位伙伴扇出了门外。

  兰洛倒是还顾忌着几分兄弟情义,没让骆矢他们睡在走廊内,他将他们一一送回到床上,再回到怀夏身边时,原本躺在大床上的怀夏不见了。

  兰洛的心跳在刹那停止了,熟悉的心悸感再度席卷全身,曾经的记忆在脑中浮现。

  怀夏又要消失了吗?

  如今的兰洛再也不是当初失去力量的龙崽,他瞬间恢复了冷静,追寻着怀夏的气息,在宿舍楼外的院子里发现了怀夏的身影。

  今晚是满月,月光铺满整个院子,所有阴暗都无处遁形。

  听到身后的声音,灰白大狼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追上来的兰洛。

  如果怀夏在此刻清醒过来,就能看到,他正躺在一只灰狼的背上,再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只狼是他记忆中的狼崽,只是,当初的狼崽已经成长到能够背起他了。

  “西亚,你想把阿怀带去哪里?”兰洛变回人身,与西亚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全神戒备,如果西亚敢背着怀夏离开,他就敢对西亚出手。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西亚的痛处,灰狼全身炸毛,以往对兰洛唯命是从的灰狼对兰洛露出尖牙,凶恶道: “他是我的老师,我想带他去哪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兰洛: “你带老师离开前,有没有问过老师的意见?”

  西亚: “我不需要问。”

  因为老师会理解他的,并且包容他的任性。

  兰洛往前走了一步,灰狼往后连退好几步。

  月色下,湛蓝的眼睛眨眼之间就变得猩红,灰狼恶声警告道: “别再往前靠近了,我今天一定要带老师离开,你不能阻止我。”

  兰洛的理智尚存,问道: “你想带老师去哪里?”

  西亚: “这也不关你的事情。”

  气氛僵持之时,骆矢他们不知何时清醒过来,他们发现怀夏和兰洛不见了,闻着气味追寻到了楼下。

  再次见到西亚的欣喜,都在听到西亚冷硬的回答后冷却。

  兰洛压下浊气,态度软化: “西亚,有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不要拿老师的身体开玩笑。”

  “我才不会伤害老师呢!”西亚厉声反驳, “我不会像你,把老师弄丢!”

  话音一落,两人皆愣住。

  白绒生气道: “西亚,你再怎么不满,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呀,你明知道兰洛不是故意弄丢老师的。”

  灰狼脸上爬上了懊恼,说出口的话无法撤回,僵持的情况下,他也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硬撑着,不让自己的气势削弱半分。

  西亚的直白,揭开了兰洛心底最疼痛的伤疤,他的眼眶迅速泛红,眸底也窜上了与西亚如出一辙的猩红。

  西亚以为自己今天必定要与兰洛有一场殊死搏斗,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料到,兰洛转瞬之间就将眼底的猩红给压了下去。

  兰洛的面色比方才还要紧绷,也多了几分苍白。

  “我很清楚我的无能,从阿怀消失的那天起,我就决定,在遇见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兰洛强制镇定,极尽理智地说出自己的决心,垂在身侧不停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所以,把阿怀还给我吧。”

  西亚恍惚过后,被兰洛的话再次掀翻了理智,暴怒道: “老师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也是我的老师呀!

  “为什么你要把老师弄丢,都怪……”一只手突然捂住了灰狼的嘴巴,将西亚的违心话给堵了回去。

  怀夏掌心中熟悉的气味,将西亚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灰狼扭过脑袋,怔怔看着睁开眼的怀夏,怀夏抱住了他的脑袋,额头抵住他的耳朵,轻声呢喃: “西亚,老师好想你呀。”

  猩红一点点褪去,又变为了怀夏熟悉的湛蓝色,此刻,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湛蓝双眼里夺眶而出,西亚想回应怀夏的话,开口时,只能发出无助又委屈的狼嚎声。

  嗷呜呜……

  怀夏以为自己的能力消失了,他无法再听懂兽语,又在灰狼的嚎哭中,听到了几声“老师”。

  怀夏反应过来,不是能力消失了,而是灰狼太伤心了,以至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怀夏满是心疼,他从灰狼背上下来,抱紧了比他还要壮的灰狼,还像西亚小时候那样,拍抚着灰狼的脊背,不断安抚道: “不哭不哭,宝宝在委屈什么,告诉老师好不好?”

  怀夏的安慰无法让西亚停止眼泪,他反而哭得更加凶,似乎是想要将这15年来累积的委屈,一股脑地宣泄干净。他在哭泣的时候,变回了狼崽时的体型,一边哭,一边缩进了怀夏怀里,模仿从前,同怀夏撒娇。

  怀夏不知道西亚什么时候能发泄完,他不想让崽崽们陪他一起站在院子里吹冷风,他抱着哭泣不止的狼崽回到了房间里。坐下后,狼崽的眼泪还在不要钱地往外涌,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

  怀夏的耐心仿佛永远都用不完,知道狼崽在冲他撒娇,他也由着狼崽这样做。

  等到狼崽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点,他才问道: “宝宝现在可以告诉老师吗?”

  房间里不止有怀夏,兰洛四人都在房间里,静静等待西亚的哭泣结束。

  发泄一通之后,西亚后知后觉感到十分羞耻,一颗狼脑袋埋入了怀夏的怀中,他这会不再大声说话,倒是底气十足,当着当事人的面就开始打小报告: “老师,你不在的时候,南迦和骆矢联合起来欺负我……”

  说着说着,他眼里又噙不少泪,委屈不已。

  老师在的时候,不管遇到多少委屈,只要向老师撒一下娇,他都能振作起来。

  可是老师消失之后,他的委屈难过无人倾诉。

  还没和南迦骆矢发生争吵之前,西亚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委屈说给伙伴们听,因为伙伴们过得很辛苦,他们都在努力变得强大,为了有一天,怀夏再次回到他们身边而努力。

  所以,他不想把自己的压力带给伙伴们。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都没有他们亲密无间。

  西亚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南迦和骆矢带着证据来质问他的时候,他也刚得知这个真相,当骆矢问他,那药剂是不是他做的时候,他无法反驳。就像当初对莱斯说的一样,他做的事情不会否认,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他承认了,然后,他研制的药剂剥夺了两位朋友的理智,他尝到了他制作的药剂带来的后果。

  西亚会躲藏这么久,不是因为气恨,而是逃避。

  南迦和骆矢不过脑的话确实伤害了他,两人联合攻击他一个人,他也的确感到委屈,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就原谅了两人。会变成这样,追根究底,都是因为他做出了那种药剂。

  就算有了名声地位,成了人人夸赞的天才科学家,可到头来,他的研究伤害了他最好的朋友,就算今后获得多伟大的成就,他依旧是个失败者。

  就像他的亲生父母说的那样: “西亚,你不是天才,你是一颗灾星,你会害得所有人都不幸。”

  西亚讲话直白,却不如白绒豁达,他很别扭,不然就不会做出躲猫猫,让怀夏找他许久的事情了。

  西亚拉不下脸主动道歉,他再次躲了起来,跟以往一样,想要伙伴们找到他,他更希望是的,消失的怀夏能再一次找到他。

  伙伴们找不到他没关系,怀夏没来找他也没关系,他来找怀夏就好了。

  他不想躲了,他迫不及待就要见到怀夏,拥抱心心念念的老师。

  狼崽的脑袋不敢从怀夏怀里离开,他不敢看伙伴们的表情。

  发泄完委屈之后,他将之前的话撤回,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呜呜呜南迦和骆矢没有错,错的都是我,我不该做那种药剂的……”

  骆矢走到西亚身边,拿爪子挠挠狼崽的肚皮,软声道: “这件事我们都有错,错的是没能在事发的时候,冷静下来好好说清楚,西亚,我跟南迦找了你很久,我们一直想跟你道歉,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们吗?”

  南迦站到骆矢身边,同样用充满歉意的声音道: “西亚,对不起。”

  西亚终于从怀夏的怀中抬起头,他眨掉满眼的眼泪,强撑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哽咽道: “没关系,我早就原谅你们了,你,你们也可以原谅我吗?”

  南迦和骆矢露出微笑,异口同声道: “当然!”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眼泪又泛滥了,西亚从怀夏怀里探出半个身体,拥抱住自己的朋友,放声大哭: “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东西了,我不知道它们会用到你们身上,我,我会努力做出让你们康复的药的,对不起对不起……”

  越清楚南迦和骆矢的过去,西亚的愧疚自责就越多。

  骆矢和南迦受到的伤害,有一半都是他造成的。

  怀夏是个感性的人,他的眼里也早已盈满了眼泪,掏出手帕擦干净眼睛,他拍了拍狼崽的脑袋,纠正道: “这不是西亚的错误,是你的父亲欺骗了你。”

  想到狼崽曾经骄傲地向他诉说自己的本事,怀夏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大块。

  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西亚的父亲瞒着西亚做了什么,又让西亚承担了多少罪责。

  西亚父亲既需要儿子的天赋帮他赚取声望与金钱,又厌恶儿子的研究连累了他,这种人不配当父亲。

  “我知道。”西亚垂下脑袋,更加方便怀夏的抚摸。

  西亚恼恨自己,更加厌恶自己父亲的做法,他无法接受父亲脱罪,而他背负起所有罪名。

  他不好过,也不会让他的父亲好过,所以,他主动与父母断绝了关系,将研制出的新款药剂售卖给了父亲的情妇,借着情妇的手毁了他的父亲。这是父亲背叛家庭,背叛他应得的报应。

  当然,他不会将这种肮脏的事情告诉给怀夏的。

  他希望怀夏心中的西亚,永远都是那只爱惹事,却保留着纯粹天真的狼崽。

  ……

  消失一年多的西亚终于出现,伙伴们重修旧好,等到大家的情绪都缓过来后,已经临近清晨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距离幼崽们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怀夏打算躺回去睡会,他特意定了个闹钟,时间一到就起床。

  临睡前,骆矢他们仍旧赖在怀夏的床上不走,怀夏也没有要驱赶他们的意思,他还主动将哼哼唧唧的狼崽抱入怀里。看他的动作,他是想要和狼崽他们一起睡觉了。

  眼看着三只崽增加到了四只,怀夏重新拼接后的床很大,躺怀夏一个还有许多空余,西亚他们加入之后,只显得怀夏的床非常的拥挤,可怀夏毫无怨言,宁愿沉浸在痛苦又甜蜜的折磨中。

  兰洛看得眼睛都酸了,憋了许久,都无法去问怀夏: “我能不能和他们一样,陪你一起睡觉?”

  就算不问,他也知道怀夏的回答是什么,当然是拒绝。

  怀夏说他不是偏心的人,可在兰洛看来,怀夏偏心的过分。

  为什么西亚他们可以陪着怀夏一起睡觉,他就不行呢?

  -

  怀夏不知道,在他睡着后,兰洛偷偷将他定得闹钟给关了。

  怀夏这一晚上只睡了半个小时,再加上这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根本不够怀夏恢复精力的。

  有过前车之鉴,亲眼看到怀夏因为过度辛劳在自己眼前晕倒,兰洛不可能再让怀夏强撑精神做事情了。

  他擅作主张关了怀夏的闹钟,给怀夏身上施加了一层防御罩,就算爆炸,也不能将怀夏吵醒。

  怀夏清醒后会生气也无所谓,兰洛愿意接受怀夏的怒火,他想让怀夏得到充足的休息。

  幼崽们睡了一个好觉,起来时一个个精神饱满,一想到今天又要跟凶巴巴的小鸟,小狮子和小兔子一起上课,他们就开始蔫吧了,蔫了没多久,想到能跟温柔的阿怀老师待在一起,他们的斗志又昂扬。

  不管那群家伙有多凶悍,只要阿怀园长在他们身边,那群家伙就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幼崽们乖乖洗漱完,精神饱满地迎接怀夏的到来,却不想,等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

  白绒等人已经知道兰洛对怀夏做了什么,他们也赞同兰洛的做法。

  为了让怀夏醒来后不至于太生气,他们决定帮怀夏照顾一天幼崽。

  今天的早饭是兰洛做的,白绒等人陪着一群幼崽们吃过饭,又跟他们一起进入了教室。

  第1节 课是怀夏的课,铃声一响,走进教室的却是一张陌生面孔。

  少年蓄着一头及肩灰发,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辫,他长了张娃娃脸,比白绒要成熟,笑起来时,两颊会露出两颗甜到腻人的小酒窝。

  除白绒等人外,其他幼崽们大眼瞪小眼,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个少年,头顶纷纷冒出问号——他是谁?

  “你们好,我叫怀亚,是你们的新老师,怀夏老师生病请假,今天的课由我代劳。”

  教室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阿怀老师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

  “阿怀老师不在,这些人要是欺负我们该怎么办?”

  “呜呜呜我要阿怀老师,我不要新老师呜哇哇……”

  西亚: “……”

  西亚之所以以这个身份出现,是他错过了伪装幼崽进入幼崽园的好时机,幼崽园能给他的身份不多,除了打杂的,就只剩下了老师了。怀夏睡觉,没人给幼崽们上课,西亚理所当然地接替了怀夏的活,他将照顾幼崽这件事想得很简单,真正做的时候就犯了难。

  西亚想摆出凶恶嘴脸震慑住这群幼崽们,又想到,怀夏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得让老师放心。

  因此,西亚难得有了耐心,学着怀夏,企图用温言软语安抚这群躁动的幼崽们。

  “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是怀夏老师让我过来教你们的。”

  “呜呜呜,我妈妈说过,说自己不是坏人的,一般都是坏人。”

  西亚: “……”

  西亚走到哭得最凶的幼崽跟前,脑袋上变出一双狼耳朵,左右动了动: “你看,老师的耳朵会动哦,你喜欢吗?”

  西亚以为这样就能讨好幼崽,没想到,这只幼崽在看到他的耳朵后,哭得更加厉害了: “呜哇哇,是狼哇!阿怀老师一定被这只大灰狼给吃了!”

  西亚: “……”

  西亚忙着安抚一群幼崽的时候,骆矢等人优哉地坐在一边,欣赏着这一出好戏,他们对西亚投来的求助目光视若无睹。

  一码归一码,他们跟西亚道过歉,也得到西亚的原谅了,等冷静下来后,再想到昨晚的事情,西亚企图将怀夏带走的行为触怒了他们。这笔账不向西亚讨回来是不行的,他们得让西亚接受一下惩罚。

  西亚从不知道小孩子有那么难搞,他以前做崽的时候也没这么哭闹不止呀。

  一只崽就够西亚苦恼的了,别提几十只幼崽了。

  西亚的耳朵都快被吵炸了,心态崩裂前,骆矢等人终于出手帮忙了。

  白绒飞到讲台上,挺起小胸脯,豆豆眼一瞪,原本还在哭闹不止的幼崽们立即噤了声,害怕地看着白绒。

  白绒恶声恶气道: “哭什么哭!阿怀老师最讨厌爱哭的小孩了,不许哭!”

  一群幼崽们立马将眼泪挤了回去,挤不回去的,都悄悄用手帕将眼泪擦干净了。

  西亚: “……”还是这个办法好使。

  “阿怀老师是人,他需要休息,你们不要吵到他,等他休息够了,会回来教你们的,在此之前,你们都给我乖乖听话。”

  教室里响起幼崽们颤抖的声音: “知,知道了。”

  白绒抬起翅膀,指向西亚,命令道: “这是阿怀老师的朋友,今天由他来给你们上课,阿怀老师不在,你们都要听他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

  幼崽们如鹌鹑一般乖巧,白绒心满意足地飞回到自己的位置里,朝西亚露出得意的表情。

  西亚喜极而泣,都想当众给白绒磕一个响头了。

  西亚再次开口,没再听到啼哭声,幼崽们虽然想念阿怀老师,但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打起精神,认真听西亚讲课。

  西亚是五人中,唯一一个认真读书,有着高学历的,他16岁就博士毕业,偶尔会回母校讲课,因此,有授课经验的他,没多久就适应了这个新身份。

  幼崽们一开始对这位新老师抱有意见,西亚的讲课生动有趣,他不教幼崽们生涩复杂的知识,只给他们讲跟数字有关的童话故事,幼崽们渐渐听入了迷,听完一个故事后,还能从中学会到加减乘除法。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怀夏一觉睡醒,时间已过了12点,他看了一眼时间,瞬间就清醒过来,等他着急忙慌洗漱完跑下楼,就看到一群幼崽们在院子里排成了一长条队伍,每只幼崽的手中都拿了一副碗筷,正在排队打饭。

  午饭依旧是兰洛做的,负责打饭是的骆矢,安排顺序,掌管纪律的则是南迦。

  院子内的大榕树下,灰发少年坐在凸起的树根上,他手里拿着棉签,埋头专心擦拭小鹿崽的后背。

  一群幼崽们将他团团包围,皆用崇拜的目光盯着他。

  怀夏满头雾水,在他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亚。”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少年,但怀夏莫名肯定,眼前的少年是西亚。

  西亚在怀夏的呼唤中抬起了头,见到怀夏的一刹那,他就冲怀夏露出微笑,两颗酒窝深深凹陷: “老师。”

  幼崽们主动给怀夏让出了道,怀夏走到西亚身边站定,他已经看清了西亚在做什么,还是问道: “你在做什么?”

  西亚解释: “他们受伤了,我在帮他们处理伤口。”

  “受伤?”怀夏一愣,看向小鹿崽的后背,那块地方完好无损,他看不出哪里有伤。

  这件事不能怪怀夏,怀夏是人类,他的鼻子无法闻到幼崽们身上的血腥味,如果幼崽瞒着不说,怀夏是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们受伤的。

  在怀夏来之前,小鹿崽就生了场大病,他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的,其实体质很不好,时常咳血。

  小鹿崽担心树懒园长为了他操心,因此瞒着不说,怀夏被迫接手了这家幼崽园,对他们没有一句怨言,好吃好喝地待他们,他更加不敢跟怀夏提起这件事。

  西亚常年与药物打交道,算是半个医生,他一看到小鹿崽,就发现小鹿崽生病了。

  怀夏来之前,西亚根据小鹿崽的病,给小鹿崽打了一针,针孔太小,怀夏不可能发现,拿棉签,是为了帮小鹿崽止血。

  怀夏听完西亚的解释,再看西亚,他眼里流露出与身边幼崽们一样的崇拜。

  “西亚,你真的好厉害呀!”

  和从前如出一辙的语气,夸奖的话也一字不差。

  不管他几岁了,在怀夏眼里,他依旧还是一只没长大的狼崽。

  西亚不觉得怀夏看轻了自己,相反的,他喜欢被怀夏当成幼崽夸奖。

  别人夸他几百句,都不如怀夏的一句夸奖来得有用。

  别人的贬斥非议,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只需要怀夏的认可。

  西亚松开了小鹿,转头扑进怀夏怀里,搂住怀夏的脖子一顿乱蹭: “老师……”

  怀夏回抱住西亚,凑到西亚耳边,小声耳语: “我们的宝宝有在好好长大呀。”

  西亚又想哭了。

  他努力了那么久,不是为了别人的吹捧,只是为了得到怀夏的一句夸奖。

  如愿以偿后,之前所有的辛苦都不算什么了。

  -

  西亚加入之后,兰洛又多了一个烦恼——

  骆矢,南迦和白绒碍于幼崽身份的限制,无法以成人的模样出现在怀夏身边,而西亚可以。

  怀夏在上过西亚一堂课之后,就聘请了西亚来幼崽园教书,西亚当然愿意,就算怀夏不这样做,他也会死皮赖脸地留在怀夏身边。

  怀夏再次打开直播,第一时间就将这则好消息告诉给了观众们。

  观众们在见过西亚和怀夏是怎么相处的后,小部分磕怀夏和兰洛的观众们,又磕起了怀夏和西亚。

  这群人想不磕都难,怀夏和西亚的关系明显就比兰洛好。

  怀夏不会避开西亚,他会对西亚微笑,会主动抱住西亚,安慰西亚。

  西亚激动的时候,完全不避讳镜头,扑过来搂住怀夏,挨着怀夏贴贴蹭蹭的事情时常发生,还时常朝怀夏发出喜悦的狼嚎声。

  在观众们眼里,怀夏不拒绝西亚,就证明怀夏是喜欢西亚的。

  【今日统计:小狼老师和阿怀崽崽拥抱了五次,蹭蹭八次,两人相视一笑十次……】

  【呜狼怀党又幸福地昏过去了!】

  【可恶,我是磕洛怀的啊!阿洛你能不能争气点,别整天惦记着你那锅铲了!时代变了,光会做饭没用,你得表现自己啊啊啊啊啊!】

  兰洛也想表现自己,可西亚他们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早就知道,西亚他们一出现,他跟怀夏能单独相处的时间就会变少,这一周下来,他跟怀夏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兰洛沉不住气,询问骆矢和南迦: “你们什么时候回军部?”

  两人的回答是: “我们这几年都没有休息过,这次专门请了半年的假,没有要紧事,我们可以不用回去。”

  兰洛郁结,又去问白绒: “你不管公司了吗?”

  白绒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我花那么多钱请专业代理人,是让他们帮我打理公司,不是请他们来吃喝玩乐的,赚了钱都不会享受,兰洛你好笨哦!”

  兰洛的郁结更深了,他不抱希望地问自己的‘情敌’西亚。

  西亚则说: “我早就不想在实验室待了,那群老东西相信了我的黑料,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现在名声又好起来了,他们又开始吹嘘我,我为什么要回去帮这群两面三刀的家伙?我是指望他们能给我奖金还是荣誉呀?我觉得在幼崽园当幼师挺好的,以后谁都别想让我帮他们做东西了,哼!”

  星际首富,帝国科学家,星际联盟上将和指挥官集体消失。

  只有兰洛知道,在各个领域叱咤风云的这几个大佬,正在为了区区一个人类的陪睡位置而争得头破血流。

  啾啾: 【昨天是你,今天该轮到我了!】

  嗷呜呜: 【按照排序,今天明明该轮到我了!】

  吼呜: 【西亚你胡说,今天明明是我。】

  南迦说话结巴,说不过这群伙伴,一着急,照着西亚的尾巴就是一顿咬,直将西亚咬得全身炸毛,鬼哭狼嚎。

  兰洛在旁冷眼旁观,他在这些家伙闹起来前,就给怀夏施加了隔音罩,不然,这几个人还没闹起来,怀夏就被吵醒了。

  怀夏清醒后,见到这状况,肯定不会觉得头疼,还会好言好语哄他们。

  但兰洛无法忍受这几只聒噪的家伙了。

  银光一闪,变成银色小龙的一瞬间,兰洛一扇龙翼,将还在争论不休的几个伙伴甩出了门,并及时上了锁,防止他们砸门进来,兰洛又在门上下了好几道禁制,任凭南迦和骆矢再有能耐,在天亮之前,他们也无法破除禁制,重新钻入怀夏的被窝。

  人都被他丢到门外了,兰洛红着脸缩到熟睡的怀夏怀里,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地挨着怀夏睡了过去。

  这觉没睡太长的时间,兰洛刚陷入深度睡眠,就被烫醒了。

  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身边的怀夏,他都感觉到烫了,那怀夏岂不是要被烫熟了?

  兰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猛地睁开眼,入眼是怀夏起伏均匀的胸膛,耳边是怀夏沉稳的呼吸声。

  始作俑者特地避开了怀夏,怀夏没有被烫醒。

  兰洛松了口气,这才有功夫去看突然出现在他怀里的火红龙蛋。

  龙蛋感觉到了兰洛的视线,整颗蛋兴奋地抖了抖,奶声奶气道: “锅锅,窝找到你了哦”

  小火龙因为发现了兰洛的秘密而欣喜不已,笑意藏不住: “锅锅,你消失这么久,原来都在跟这位漂亮锅锅睡觉觉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