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伯德嘴唇颤抖,眼里甚至泛出了泪花,对着身旁的穆星宴道:

  “元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赤霄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穆星宴挑了一下眉毛,十分无所谓地说道:

  “我驾驶着赤霄独自闯入了敌方阵营中,所有它就变成这样了。”

  阿奇伯德一时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元帅,你……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一人单枪匹马地杀入一个军团之中,这种疯狂的事情整个虫族除了元帅怕是没有第二只雌虫能做到了。

  阿奇伯德又偷偷打量了一下穆星宴,发现赤霄损坏成这个样子,元帅的脸上竟然没有痛心。

  阿奇伯德更心酸了,他从小研究机甲,爱机甲如命。赤霄好歹也跟了元帅十几年,元帅竟然丝毫都不在乎赤霄,这未免也太无情了。

  这阿奇伯德真是冤枉穆星宴了,穆星宴自幼感情缺失,就算是他的雌父穆星宴都没有多少感情,更不用说是机甲了。

  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触动穆星宴的人唯有一个祁桑而已。

  可就算是祁桑,穆星宴也坚信自己对他特殊的感情完全是因为精神力影响。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让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穆星宴看着阿奇伯德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耐烦,沉着脸道:

  “你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了,不就是让你修个机甲吗?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话说完,阿奇伯德看起来更委屈了。

  穆星宴眉头紧锁,狠狠给了阿奇伯德一脚,冷笑道:“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收起你那副做作的样子。”

  阿奇伯德的表情瞬间严肃。

  穆星宴冷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

  “别叽叽歪歪了,现在我们和雄虫帝国只是暂时休战,我相信用不了几天,他们便会发动第二次战争,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修好赤霄。“

  “为了加快速度,这几天我也会来实验室帮忙的。”

  阿奇伯德露出了惊讶地表情,没想到元帅竟然要亲自动手维修机甲了。

  阿奇伯德虽然是首席机甲师,但他却知道,元帅对于机甲的天赋,远远在他之上。

  元帅,才是整个雌虫帝国最优秀的机甲师。

  有了元帅的帮助,相信用不了多久,赤霄就能完好如初了。

  时间就像沙子一样,在指尖匆匆流过,转眼间,就到了新年前的最后一天。

  也是在这一天,穆星宴迎来了又一次精神力暴动。

  祁桑借着这次机会,一鼓作气将穆星宴的精神海全部修复。

  精神海修复后,穆星宴被卸下了最后一层枷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意气风发的气质。

  穆星宴睁开眼睛,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了祁桑很久。

  而后,穆星宴用手捂住了眼睛,斜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低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似乎夹杂了无奈与释怀,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让祁桑猜不透穆星宴此刻的心情。

  终于,穆星宴放开了挡在了眼睛上的手,他坐直了身子,专注着看着祁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穆星宴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祁桑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穆星宴的嘴巴。

  祁桑想,如今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穆星宴应该已经想好将来要怎么发落他了。

  看穆星宴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不打算杀了他,不出意外的话,穆星宴多半是准备将他发配到荒星去了。

  可祁桑现在不想听穆星宴说这个,所以他逃避似的捂住了穆星宴的嘴巴。

  穆星宴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卡了壳,他屏住了呼吸,唇瓣上全是雄虫掌心的温度。

  祁桑抿了抿唇,缓缓道:“你先不要说话,让我说好吗?”

  穆星宴的眸光幽深了几分,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祁桑把手从穆星宴的脸上拿开,他的下颌线绷紧,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弧度:

  “穆星宴,看在我帮你解决了精神力暴动的份上,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吗?”

  说完,祁桑意识到自己和穆星宴现在身份相差悬殊,他已经没有资格跟穆星宴提什么要求了。

  祁桑眼皮耷拉了下去,又低声补充道: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很容易实现的,你……答应我好吗?”

  穆星宴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反应总是慢半拍。

  他沉默了很久,就在祁桑的心慢慢凉下去的时候,穆星宴才淡声道:

  “我答应你。”

  祁桑的眼睛亮了亮,期待地看着穆星宴道: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今年除夕夜,你和我一起过。”

  穆星宴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个要求?”雄虫的要求竟然只是这个。

  祁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

  “嗯,就这个要求。”

  “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过年,太孤独了,所以你和我一起好吗?”

  在走之前,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跨年,一起共度这最后的时光,留下一点美好的记忆。

  穆星宴轻笑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得意:“没想到你这么需要人陪,真是太粘人了。”

  “我就勉强牺牲一下自己吧。”

  ……

  雌虫帝国的除夕夜十分热闹,雌虫们不是宅在家里吃年夜饭,而是聚在街上一起放着烟花。

  烟花五彩斑斓的光芒映在祁桑的脸上,衬得他原本惊艳的脸庞越发迷人。

  穆星宴察觉到路过的人时不时朝着祁桑投来打量的目光,脸色越来越沉。

  他从一旁的小摊上买了一条白色的围巾,把祁桑给围得严严实实。

  祁桑本来就戴着帽子遮掩自己的雄虫的身份,被穆星宴这么一搞,就只剩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了。

  祁桑无奈地笑了笑,也给穆星宴围上了一条同款的黑色围巾,打趣道:

  “元帅大人,你看我们一个人戴着黑围巾,一个人戴着白色的围巾,像不像一对小情侣?”

  穆星宴没有回答祁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将围巾围紧了一点,没有人注意到他低下头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