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上的扶宛青身上裹着一层青绿色薄纱,一头墨发松松地垂在身后。白嫩的脸上涂了脂粉,唇色饱满,张扬着鲜艳的红。

  林黎站在三楼的侧位栏杆处。

  只能看见他姣好得不似凡尘的侧脸,和衣裙内若隐若现的美丽风景。林黎的脸不自禁看红了半晌。

  扶宛青提扇遮面,稍微扇了几下精致的圆扇。眼神却在扇子后方再次朝林黎看来。嘴唇张了张,似乎在说什么话。

  林黎注视着扶宛青的唇。他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实在有些扰乱人的思绪。林黎皱眉,他没能分辨出扶宛青在说什么。

  再看过去,扶宛青已经立在原地,如一座美丽的瓷雕。一动不动地接受着台下观众各种扫视的目光。

  老鸨大张着红唇,对着台下喊道:“白银一百万两!还有没有加价的?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二次……”

  大厅角落又传出了加价的声音。

  “白银二百万两!”

  那位角落的客人直接加价一百万两!在场的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的方向,窃窃私语。因为富人土族来这种地方一般直接进包厢。

  老鸨没想到今天竟然有隐形富豪驾临。心里更是美滋滋。

  二楼包厢的客人又派出了小厮:“二楼五号包厢,白银三百万两!”

  林黎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些人竞价。他之前从没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

  去过的最喧嚣的地方就是程弋的那家地下斗法馆,但到底是发泄体力和情绪的地方,跟这里一片和和美美之景有很大区别。

  老鸨甩着手绢,扬声道:“白银三百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大厅角落那有人喊道:“白银五百万两!”

  大厅当场沸腾,热度持续攀升。老鸨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扶宛青朝那处看去,灯光昏暗的角落,依稀能看出一个黑色的人影来。只是看不清具体模样。

  “五百万两白银一次!”

  “五百万两白银两次!”

  “五百万两白银三次!”

  老鸨扬声道:“成交!来人,送青花公子入洞房!恩客,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堂客们当即起哄。

  林黎这才意识到烟花柳巷的本质。他小时候在无妄村并没遇到过这些事,但镇水道却是实实在在的有。

  他曾经看到过那些打扮艳丽、衣着单薄、浓妆艳抹的女人们、男人们。也知道每晚都有许多男人进去了,第二天早上才不紧不慢地出来。

  林黎暗忖,他这是第一次进来,即使非常有新鲜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青花公子实实在在的就是扶宛青。

  但他可不会蠢到真的以为扶宛青自甘堕落来当小哥儿。所以他只是疑惑了半刻,便说服了自已。

  林黎看着扶宛青踏上楼梯,一步一步朝着三楼走来。身姿婀娜、举止间皆透着风雅。

  倒是和宴会上豪迈的作风有很大差别。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扶宛青上了楼,对着林黎眨了眨眼,然后便是跟他擦肩而过,径直回了挂着红幔的房间。

  人一走过,空气里也充满了好闻的清香。林黎觉得,跟大厅里厚重的脂粉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厅里又重新热闹起来。漂亮姑娘、小哥儿们重新迎了上去。几乎每桌都会聚集好几个。前来消遣的客人们人均左拥右抱。

  林黎皱了皱鼻子。

  他转而捏了捏手里的玉佩。这是程弋给他的纳戒里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用来付钱抵账的东西。其余的无一不是修炼用具。

  林黎回了鸾歌兄待的房间。

  鸾歌动了动睡得沙哑的嗓子:“你回来了?”

  林黎点头:“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钱币。只有把这个给你。你如果不喜欢,便拿去典当吧。”

  鸾歌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如果给钱也是付给嬢嬢,而不是我。”

  他眨眨眼,调笑道:“况且我还没有为你服务什么。”

  林黎说道:“可是,进来了就要付钱吧?”

  鸾歌起身,一把抓过林黎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话是这么说。那我也得给你点甜头吧~”

  还在林黎困惑的间隙,鸾歌就把他推倒在床上。

  林黎睁大了眼睛,看着鸾歌扭动着身躯,将纱衣的腰封解开,扑了上来。

  迎面一层淡淡的芳香。林黎暗忖,不愧是头牌,用的香料跟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但他来不及欣赏,鸾歌已经在掀他的衣服了。

  林黎只能极力推阻道:“我我我……我不是来做这个的。鸾歌,你要是不喜欢玉佩,就还给我吧!”

  “你们在做什么?”

  包厢的大门被暴力踹开。林黎心惊,他好像听到了程弋的声音!但是,门外一群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他不敢确定。

  林黎透过床幔望过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人。

  鸾歌停了动作,但仍然压在林黎的身上。

  老鸨气愤吼道:“我这大门可值二千两白银!你这人,不赔不许走!”

  程弋并不管她,只是往厢房里走。

  林黎急忙把鸾歌推下床。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拉过棉被把自已罩了进去。

  程弋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拱起的棉被,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今天一早结束比赛,他就赶紧来了妖都。结果去了林黎宿舍却没见着人。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他直接躲进了二楼,靠着窗边望着竹林小院。

  要不是扶宛青给他通风报信,他现在恐怕还在林黎的宿舍干等。

  “你是自已出来?还是我拉你出来?”

  程弋沉着气,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林黎自已心里清楚。棉被厚重,他把自已闷到脸蛋通红。

  鸾歌看着来人。比林弟高许多,也壮许多。眉眼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不耐烦和厌恶之气。

  鸾歌挑了挑眉。他浸淫风月场多年,此类捉奸事件,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人多半就是林弟默认的那个对象。

  “这位公子。”

  程弋吝啬分他一个眼神。鸾歌并没意见,这种自视甚高,不愿与勾栏为伍的有钱人,他见得多了。

  他继续笑吟吟道:“这位公子,可需鸾歌将林弟带出来。”

  程弋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厉声道:“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

  老鸨急匆匆跑进来,喝道:“这位恩公,你要是看我们不顺眼。甩我们几锭马蹄宝银,我直接带人出去,还你们一个安宁。”

  程弋手中灵光一闪,桌上立刻摊着一盒银元宝。

  老鸨惊讶地看着那一盒银元宝,仔细地点着数,时不时用牙咬了咬。

  老鸨乐道:“三十锭宝银!恩客出手果然大方!就是这门……”

  程弋不耐烦地瞥过来一眼。

  老鸨见好就收。忙道:“道爷有事处理,我们就不耽搁了。走!”

  鸾歌不情不愿地跟了出去。

  “慢着。”

  程弋回身道:“玉佩拿来。”

  鸾歌抬眉道:“这是林弟送我的。”

  程弋又变出两盒银元宝。

  “玉佩还我,这两盒银元宝就抵账了。”

  鸾歌犹豫了一会儿。

  老鸨心急地看着这边,鸾歌无法,只能把白玉玉佩放在了桌上。抱起两盒银元宝离开。

  转瞬,屋里只剩下程弋和林黎两个人。

  “阿黎,起来。”

  床上的鼓包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