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这事黎昌转眼就忘了,他那脑袋向来想不了这么多,最多想想当下这几分钟。

  其实日子如果能够永远像当下这样没羞没臊地过下去吧,黎昌也能接受,毕竟除了偶尔有点疼外,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了。

  有人照顾有人排忧解难,皮肤都比以前好了一大截,他能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可是事实证明,他跟任克明只要待久了,就总会起点摩擦起来,就像不起摩擦就不是过日子了一样。

  这一天,任克明依旧照例在太阳刚刚照屁股的时候就跟他做起了没羞没臊的事情,因为他半上午的时候统一会出去一趟,所以出去之前,就得来把黎昌折磨一下。

  黎昌真是那个困啊!

  他想知道任克明上午究竟特么要出去干什么,就不能不出去吗,非要这么一大早就来开。枪。

  但是任克明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啊,这种大老板的事,一般都是顶级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有些时候黎昌都在猜,他是不是还在隔壁房子养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雀,但转瞬自个儿就把自个儿这想法给否决了。

  毕竟要真是这样,那任克明不得枯竭而死!

  黎昌这次被按到了地板上,不知道任克明哪来的这种恶趣味,到处都想试一试的感觉。

  黎昌要受不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任克明在后面问自己说:“谁在干你。”

  黎昌本来不想回答,太羞耻了,但知道假如不回答那这人就不会停下来。

  于是只能抓着地毯说:“老……老公。”

  任克明又问:“老公是谁,叫名字。”

  黎昌咬着泛粉的唇:“任……任克明。”

  最后一个问题了,任克明加速问:“你最爱谁。”

  黎昌这时候脑袋发昏,脱口而出另一个名字:“小黄……啊——”

  任克明忽然放下他的屁。股,问:“……谁是小黄?”

  声音很僵硬,很冷。

  黎昌这才回神,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他转过身去看任克明,只见任克明的俊脸上露出了一种世界崩塌的表情。

  “不是,老公……”黎昌想给自己解释。

  任克明却打断他说:“你说你最爱小黄。”

  他起身,盯着黎昌开始套裤子,边盯边问:“谁是小黄。”

  目不转睛,就跟要把黎昌钉死在地板上一样。

  黎昌本来还涂在地上呢,看着他开始套裤子就爬过去扯,说:“这不重要……”

  任克明却避开他的手,像是非要得到一个让他死心的答案,重复着问题:“谁是小黄。”

  黎昌真的无语了,他收回手,好半天才说:“……我就不可以有点隐私吗?”

  任克明蹙着眉看他,忽然一瞬间像被气笑了。

  “隐私,”他冷笑着说,“黎昌,你光着身子跟我谈隐私,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好了!”黎昌这下受不了了,唰一下站起来:

  “小黄是小A的妈!小黄是一条狗,行了吧!”

  这下换任克明愣在原地了。

  “……狗?”

  黎昌坐到床上,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来,头偏到一边说:“对,狗!十年前的老狗了,现在早死了!”

  “你不是说我孤家寡人吗,是,十年前我就特么只有那么一条狗是家人,我能不爱他吗?”

  他说到最后,都呜咽了,眼泪跟线一样从脸颊上往下掉,他还咬着唇去用手背擦自己的泪水,死也不往任克明那边转头。

  任克明还像没弄明白刚刚黎昌说了堆啥一样,柱在原地盯着他颤抖的后脑勺。

  终于反应过来后,他上前一步要去摸黎昌的背:“对不起……”

  黎昌却特使劲挪了下屁。股,躲开了。

  不仅这一次躲开了,后面整整两天,他都把任克明躲开。

  但还是和任克明睡在一张床上,不过只是因为他没那个胆子去其他屋一个人睡觉而已。

  期间,任克明叫他吃饭,他还是要吃,但是倘若任克明想和他说个什么话吧,他就垂着脑袋扒饭,一点儿都不带抬头的。

  这样的僵局持续到第三天中午,任克明这一次没做中餐了,又做回了第一次那种盘子装的糊状物。

  黎昌硬着头皮吃了两口,顿时就想吐,任克明这时又故技重施,把手伸到他面前来。

  黎昌盯了那手好几秒,然后转头就把餐桌下面的垃圾桶拎起来,吐垃圾桶里了。

  “我才不吐你手里。”他嘀嘀咕咕:“你自己也不嫌恶心。”

  任克明用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说:“不恶心,你吐的,不脏。”

  黎昌埋头咬了咬嘴巴里的脸颊肉,终于绷不住笑了:“恶心,你更恶心!”

  任克明点头说:“嗯,我更恶心。”

  “你去煮鸡蛋。”黎昌颐指气使。

  任克明言听计从:“好。”

  吃完几个鸡蛋,黎昌明显气消完了。任克明这时忽然说:“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黎昌抬头:“哦。去哪?”

  任克明说:“不用问,去了就知道了。”

  黎昌于是也就没问,吃完饭换了身衣服就跟着他走了。

  这一点上,黎昌挺听话的。其实不能说是听话吧,主要是因为他懒得问,问一遍任克明不说的事情,难道问第二遍就能有回答了吗?

  他又不像任克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肯善罢甘休。

  这次出门,是任克明自己开的车。

  还是国内那种前面一个戴翅膀的小人的车,黎昌不知道是啥牌子,懒得了解。

  反正有人开他就坐,这种一看就死贵死贵的车,他也不可能去买。

  车穿过一片平坦的道路,不知开了多久,终于有了一点起伏。

  四面的树也逐渐绿得多了,草地也旺盛了。

  任克明开到了一个挺简约的铁门前,然后给高鼻子保安看了个不知道什么的证明。

  车就这样开进那个铁门里。

  进了铁门,依旧又开了得有二里地,就跟任家主宅离任家大门那个距离差不多,然后才在一栋特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那房子,和任家主宅的房子不一样。

  先不说装修风格,就说这种氛围吧,反正不像谁的家,就连外国人也不可能住这种氛围的家。

  倒是有些像医院。

  那种开在郊外的,特豪华的私人医院,或者说,私人疗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