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完结】>第165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6)

  李观梁拿着木盆和洗衣杵回来,厚实杉木板围成的盆里,装了拧干净水的衣衫和刷洗得白亮的鞋子。

  他一回到家门口,就看见堂屋里李跃青和水鹊正起争执。

  李跃青用布巾擦了擦鼻间,他鼻梁高挺笔直,薄唇上方,人中的位置还残余了微妙的血痕。

  他像是想要据理力争,让水鹊换了身上的衣服,但是又出于别扭的心理,不敢触碰对方。

  整个人像毛头小子一样,有种手足无措的狼狈感。

  水鹊紧紧抿住唇,天生圆钝的眼角显出两分可怜。

  见到李观梁回来了,立即像遇到救星一样,趿拉着草鞋,轻巧地哒哒哒跑到李观梁身后,把人当盾牌一样抵挡住自己。

  偏过头出来,一双水泱泱的眼睛看向李跃青,又冲李观梁控诉道:“他想扒拉我衣服,我的衣服是观梁哥给的……”

  李观梁忽地发觉自己找出来的那件上衫旧得太透了。

  他耳根通红,把木盆和洗衣杵往高凳竹椅子上一放,身上单薄的青布外衫脱下来让水鹊穿好。

  才转而向李跃青解释,“他过来的路上跌了一跤,衣服脏了,要先洗澡再上药。”

  “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我就翻出来你几年之前的,让他先换上穿着。”

  那裤子的裤腰还宽了许多,水鹊绑紧了裤腰布带子,因此掐出一把细细的腰身。

  反正剧情里男主也一直看他绿茶不顺眼,水鹊赶紧在李观梁后边探出来,倚仗李观梁看不见,他对李跃青做了个鬼脸。

  转而语气又委屈巴巴地说:“观梁哥,我想穿你的衣服,要是知道跃青会不高兴,我就不穿这一身了。”

  看了他前后态度的转变,李跃青诧然地瞪大眼睛,“你学过变脸不成?”

  李观梁出声喝止:“跃青。”

  水鹊慢慢吞吞,佯装不懂地问:“观梁哥,说我学过变脸是什么意思啊?”

  李观梁摇摇头,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李跃青突然这么对水鹊发难,他向来对同龄人都是爱答不理的,从小到大也没个交心玩伴。

  李观梁安抚水鹊道:“你先去坐着吧,伤口还需要处理。”

  水鹊翘翘唇角。

  这下男主肯定对他意见更大了,他再巴结男主一定会像剧情里那样处处碰壁,那样这个世界的剧情进度还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

  李观梁对弟弟说:“新买的红药水是不是你拿去用了?”

  李跃青:“嗯,之前收禾割了手,拿来涂了一下。”

  他扬了扬手背上留下的疤痕。

  李观梁问:“收在哪里了?刚才翻找堂屋的橱柜,没见到踪迹。”

  水鹊坐在竹凳上,自觉地挽起裤腿。

  小腿让方才洗澡的热水蒸得粉腻腻,肌肤光洁。

  李跃青光是看了一眼,就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回答李观梁的话:“给他涂是吧?红药水我放在我房间了。”

  他往自己房里走去,正好路过洗身房,脚步加快了。

  他房间很干净,东西摆放整齐。

  一眼看过去,就一铺两块加长杉木板拼起来的单人床,铺盖整齐,一张黑漆长方形两屉的木桌和桌前的竹椅,窗边有自己亲手打造的木书橱,放的是初高中以来的教材和几本小时候爱看的小人书。

  向南面开的格子窗,糊了以前上学拿回来的旧报纸。

  衣服收在靠墙角放的木柜里,果然有拉开翻找柜底旧衣的痕迹。

  李跃青拉开黑漆木桌的抽屉,从零碎的物件里面找到红药水。

  “喏。”

  他走出去,立在水鹊跟前,身体劲拔如松。

  手中递出去那瓶红药水。

  水鹊抬起视线,看了看他,却不去接,声音软绵绵说道:“观梁哥,你帮我擦好不好?”

  “我刚洗过澡,手上……手上滑。”

  他找了一个特别蹩脚的借口,撒谎说出来的时候还差点咬到舌头。

  脚上不自觉地碰了碰李观梁的鞋前跟。

  李观梁依言替水鹊接过来,拔出红药水瓶口的木塞子。

  掌心堵住瓶口,药油倒在手上。

  高大的男人屈膝蹲在水鹊跟前,他天生嗓音粗涩,尽力放轻也还是粗哑,“可能会有些痛。”

  “没关系……!”水鹊前半句还在打包票,后半句吸凉气,“嘶……”

  他眉眼秀气,眉心轻轻巧巧地蹙起来,就像是春水吹皱了。

  漾漾水光,盛在眼眶里,格外可怜。

  水鹊小声嘟囔:“你手心太粗了。”

  他本来没多痛的,但是李观梁的掌心布着粗茧子,药水捂上来,就觉得涩涩地钝痛。

  李观梁被他这么一说,大手好像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木讷讷地收回手,塞子重新塞好药油瓶。

  李跃青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他又想起了王二流子说的话。

  疑心越发大了。

  他们两亲生兄弟感情都没这么好,还要帮着擦药水?

  目光掠过木盆。

  还亲手帮人洗鞋洗衣服。

  说句不好听的,李跃青觉得他哥如今在这新来的小知青面前,像是一只百依百顺、摇头乞怜的大狗。

  外头雨过天晴了,山边缭绕青白的雾,山体在灿烂照出来的阳光里染上金色。

  李观梁闷声不吭,去帮水鹊把衣衫晾起来。

  屋檐下高悬着长长铁钩子,一头一尾钩子上挂着长竹竿,衣衫是用竹衣架晾起来,挂在竹竿上一排。

  在雨后春风和太阳里轻轻晃,空中是用来洗衣衫的茶枯饼粉末,残留下来的清淡气味。

  趁着李观梁不在,李跃青躬身,仔细察看水鹊膝盖上的青紫破皮处。

  本来没多严重的伤口,但是膝盖肉粉圆,涂了红药水之后,破皮那儿红通通一片。

  看起来就变得十足严重了。

  李跃青严肃问他:“在哪摔的。”

  水鹊不明白他的居心,老实巴交回答:“就在篱笆外边的那段青石板路上。”

  李跃青像是抓住什么把柄线索,眉峰一压,质问:“你是不是……故意把自己搞得那么可怜?”

  好像很会拿捏男人的心思。

  笨手笨脚,下雨天也能滑倒,恰恰好滑倒在一个单身男人屋子前。

  李跃青想,他哥最好不是见到人滑倒在屋前,就急匆匆地上赶着去背人回来。

  不然真是着了小知青的道了。

  水鹊垂下眼睫,唇瓣湿洇洇,好像李跃青的指控让他格外受了委屈。

  李跃青就看着小知青浓密的睫毛。

  听到对方轻声道:“……没有,我没有故意要这样的。”

  “是路面太滑了,所以才摔倒。”水鹊乌泱泱的睫毛覆着,一颤一闪,能把李跃青心神都牵引过去,“而且我摔倒在青石上也很痛。”

  小知青苍白地辩驳:“我没有故意要弄得很可怜。”

  他抬起脸看李跃青,眼睑薄薄泛红,小声地问:“你要冤枉我吗?”

  李跃青愣了愣。

  他就那么随口一问的,怎么搞得人好像要哭了一样?

  显得他好像是什么欺负小男生的大恶人。

  哦,不对,这个小男生,十九了。

  比他还大一岁。

  李跃青顿了顿,认命了。

  他说:“喂,我可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水鹊低下头,不说话。

  李跃青见状,又干巴巴地补充一句:“你、你别哭啊。”

  看着人薄红的眼睑,李跃青手足无处安放。

  他七手八脚地想要找出自己刚刚拿出来的布巾,又看着上面已经弄脏了,一时间看着人眼角垂垂的样子,不知道是立刻去洗干净比较快,还是回房间翻找一条新的出来更快,怎么样才能赶上给人擦眼泪。

  或许,是他冤枉小知青和他哥的关系了。

  水鹊就是,天生体弱一些,他都听人说了,新来的长得顶漂亮的那个小知青有哮喘。

  小知青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他哥是生产小队队长,热心肠,水鹊可能又比较依赖人……

  实际上就是普通的关系而已。

  水鹊都没多说两句,李跃青就已经在心里给两人编了十个八个理由。

  又把王二流子骂了千八百遍。

  个死地赖,人心思歪看什么都是歪的,还到处唱衰他哥的名声。

  李跃青决定之后找个机会,把王二流子从背后套上蛇皮袋打一顿。

  他打人的时候不出声,打完了蛇皮袋不拿就走,王二流子就是猜出他来也没法告状到生产大队去。

  水鹊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李跃青的思绪就已经千回百转。

  【虽然摔倒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刚刚专门装可怜了,】水鹊神气洋洋地对77号道,【男主眼睛尖,一定是看出来我又在装了,他这会儿说不定都讨厌死我了。】

  屋外阳光和煦。

  李观梁走入屋内,对李跃青道:“把之前收回屋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干。”

  清早的时候开始下雨,斜风泼雨的,李跃青上工前,把屋檐底下晾的衣衫都收回屋里了。

  “知道了。”

  李跃青回应,去把半干的衣服揽出去,重新晾。

  长长的竹竿,晾满衣服,其他的不论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比晾在中间的衣衫要长好一段。

  李跃青比划了一下衣服尺寸,也不知道水鹊怎么长大的,要是穿他现在的上衣,保准衣摆能遮住水鹊大腿根底下了。

  难怪只能穿他十四五岁的衣服。

  他莫名其妙地,好像鬼神驱使,凑前轻轻嗅了一下。

  隐约闻到了小知青身上那股淡淡清甜的香气。

  李跃青晃了晃脑袋。

  怎么这么香?

  小知青还有体香?

  他想不出答案,不过人长得清清纯纯的,也不像他上学时候听来的,那种格外会勾引人的狐妖长相。

  李跃青觉得,水鹊和他哥应当是清白的,万万不能因为王二流子两句话就怀疑人。

  他转步子,向屋里走。

  一入目。

  水鹊正高兴地对他哥说:“观梁哥,你真的会在下次赶集给我带一桶鱼苗回来吗?”

  李观梁闷声不吭地点头,一贯只做事不多说的作风。

  紧接着,李跃青就看到小知青兴高采烈地抱住高大男人,整个人像糯团子窝进怀抱里,仰头眼睛亮晶晶,“你对我真好。”

  他眼见着小知青撒娇,眼见着他哥耳根红得比泼猪血还深。

  李跃青双目睖睁。

  这两人绝对有一腿!

  迟早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