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完结】>第147章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26)

  心鼓如雷。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突兀。

  微生枞神色微怔。

  他直起身。

  手掌从一片温软中抽离出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床铺上的人已经再次睡熟了。

  被子经过方才翻身,滑落在床内靠墙的一侧,什么也没盖住。

  白色里衣,平平的胸膛随着呼吸隐约起伏。

  脖颈上红痕消散了,剩余极淡极淡的浅粉,天然地散布在肌肤和锁骨周围。

  微生枞好似什么也没想。

  他仅仅屈膝抵住床边的地面。

  愈来愈近,借着未吹灭的红烛火光,微生枞近乎可以数清楚,因为熟睡而覆下的纤长眼睫。

  睫毛怎么会这么长?

  微生枞心生疑惑。

  水鹊小时候长得像是女孩儿。

  尤其是在六岁以前的阶段。

  有些关系生疏的修真者,上门来拜访悟真派宗主。

  见微生枞寒暄应酬时,还要抱着一个小孩,宾客皆是满目惊讶,反应过来后恭贺他喜得千金。

  不过六岁以后,水鹊眉眼稍微长开了一些,就不至于再让人认错了。

  微生枞眼底沉沉。

  想起从前被他逐出门派的那对外门父子。

  那家小孩稍长水鹊三四岁,平素总往水鹊跟前凑,因为是小孩,微生枞没有多戒心,只以为是玩伴。

  但对方显然知道他的孩子性格软还不会告状,就哄骗水鹊,说小宗主要脱了衣衫,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如果不是他恰好那时候出来,找水鹊回家吃午饭……

  微生枞面色森寒。

  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将那个孩子以及孩子的父亲,一起逐出门派的处理有什么过界。

  也谈不上多残忍。

  那个小孩根就是坏的,以后在修炼途上也难有大造化。

  微生枞扯紧锦被的一角,将被子完全盖住水鹊,严严实实,连脚指头也不露出来。

  四角掖好,蒙住脖子之下。

  大概是红烛太亮,晃眼。

  水鹊扯住他的手,带过去覆在自己眼皮上,遮住亮澄澄的光线。

  睡梦里唇角还悄悄翘起来一点。

  微生枞神使鬼差地俯身。

  薄唇压在微鼓唇瓣上。

  水鹊竟是被人亲惯了,糊里糊涂地,嘴巴张开一小道缝。

  顺势让舌头强行挤入。

  水声搅动。

  微生枞动作缓慢而轻柔。

  像角落里静静渗透生长的盘踞根系。

  无师自通地搅动湿淋淋的口腔,舌头缠住,吸吮水鹊躲闪的红舌。

  即便同样是首次接吻,他不像寻常毛头小子那样急促。

  唯独担心怦怦怦的鼓动声,会将这场梦敲醒。

  脊背过电般发麻,奇妙的感觉,一路窜上神魄。

  这是微生枞过往千万年没有体验过的。

  “呜……”

  大约是视野一片漆黑,格外缺乏安全感,除却视觉外的感官都变得十分敏感。

  水鹊眼睫一直在颤,如同蜻蜓翅膀轻挠手心。

  他手心洇湿了,还覆盖在水鹊眼皮上遮掩光亮。

  不知道是他由于紧张而手心沁汗,还是水鹊受不住流泪沾湿的。

  空气中牵出暧昧银丝。

  微生枞动作迟钝地移开手。

  打了满腹的草稿话要向水鹊解释。

  只是在下一刻,全堵在嗓子眼了。

  “阿黝?”水鹊懵头转向,呢喃道:“不要在晚上偷偷亲我……”

  微生枞眸光微暗,神色僵了一瞬。

  他甚至第一反应是猜测那黝木幻化而成,也没想过是“微生枞”。

  水鹊方才说罢,没听到回应,眼皮上下打架,就又睡着了。

  亲吻时交织的热气,在雪白小脸上熏出粉扑扑一片。

  眼睫毛湿漉漉,黏成小簇小簇,显露出隐约的可怜来。

  蹲在床边的黑影,缓缓立起身。

  低眉敛目,吹灭红烛,月光落了一身失意。

  ………

  水鹊醒来的时候,没见到微生枞。

  窗边红烛不像是燃烧了整晚的样子。

  水鹊细心观察了烛油。

  估计只烧了大半夜吧?

  那说明微生枞昨晚是回来过的。

  水鹊去问院里洒扫的仆役,这个问题果然得到了证实。

  为什么又不等他?

  秀气的眉眼染上愠怒。

  早知道,他昨晚就用手撑住眼皮,不让自己睡觉了。

  仆役正在擦拭庭院的竹帘,想起什么,提醒水鹊:“小宗主,灶房的锅里温着酒酿桂花圆子,宗主让我别忘了喊你吃了。”

  “知道了。”

  水鹊泄气地点点头。

  早饭都留好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再回来。

  怎么会有这样不着家的人?!

  水鹊郁闷地吃着小圆子。

  视线一顿。

  有只小白鸽,往庭院直冲冲地飞来。

  好似在空中,平白撞上了无形结界。

  嘭地一下,撞得晕头转向,轻飘飘落在地上。

  水鹊匆忙把碗一搁,碎步上前把小白鸽扶起来。

  顺便从其脚上解下小竹筒。

  小白鸽完成使命,振翅飞走了。

  竹筒上刻的是他的名字。

  水鹊疑惑地倒出来一张纸。

  他轻声念出来:“院外竹林。”

  是眀冀的字。

  他们三个以前约着见面,就会简单地用纸条写上地点。

  塞进竹筒里让宗门内的信鸽传信。

  他还没有去沧海剑宗吗?

  按照剧情,眀冀确实是拜入了沧海剑宗没错。

  联想到刚刚信鸽都飞不进来,庭院里应当是让微生枞下过禁制。

  水鹊依言走出庭院,到不远处的竹林。

  果然见到长身立着等候他的眀冀。

  水鹊这几日是完全休息好了,脸颊重新养得粉粉白白的。

  反观眀冀,数次拜访数次碰壁,微生枞防着他,就像养了羊羔的农家,怕虎豹豺狼入院来。

  一见到水鹊气色好,眀冀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走上前,他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悟真派的弟子服了。

  但由于又尚未前往沧海剑宗,因而如今身上穿的玄色衣袍,是从前在人间界乔装打扮上画舫那一身。

  不过今非昔比,处境大变化了。

  眀冀忧心地问:“你身体可无恙?”

  都退婚了。

  男主怎么还跑过来?

  水鹊谨遵人设,当即翻了个白眼,抬着下颌用鼻尖看人,“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他眉眼漂亮,天生好颜色,即便这般作态,也是俏生生的。

  眀冀神色稍敛,垂下视线,“我担忧你。”

  他心中有愧。

  夜夜不能寐。

  眀冀怨自己那夜当真是被妖魔蒙了心神。

  他怎么能那样对水鹊?

  若不是忘忧散药效有缺,加上水鹊有又是纯阴之体……

  眀冀想起来一阵后怕,平日里持剑的手止不住发狂地颤抖。

  他郑重道:“我想着应当在离开前,亲口同你道歉道别。”

  水鹊摇摇头,“我不想听,你快去沧海剑宗吧,一会儿我爹回来了,看到我和你见面——”

  “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恶狠狠地小声威胁。

  眀冀一怔。

  水鹊已经转身要走了。

  他控制不住上前两步,牵住对方的手。

  水鹊生气地拍开他手。

  男主怎么一点也不争气呢?

  这个时候就应该像传统龙傲天一样,说一句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之类的。

  眀冀的手任由他打落,只视线定定盯在水鹊身上。

  “水鹊。”他屹立不动,“我心悦你。”

  水鹊慢吞吞眨了眨眼,疑惑道:“你心悦我有什么用呀?”

  “你看你,身上没多少灵石,穷得根本养不起我,”水鹊掰着指头数,“而且修为还没我爹强,保护不了我。”

  “所以说,你又穷修为又低……”

  眀冀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但并未反驳。

  水鹊重复道:“那你心悦我有什么用呀?”

  “我压根不缺人喜欢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脸蛋清清纯纯,“我爹是微生枞,我还长得这么好看,我随便一出声,多少人恨不得过来给我当、给我当狗!”

  下巴尖尖,雪颈坠着红璎珞圈。

  仿佛真是一个表面清纯的小元君,实际上背后养了许多狗。

  水鹊按照辅助程序生成的内容,说大话差点闪到舌头。

  这总该死心了吧?

  水鹊想,他都这么折辱男主了,再怎么样也该像剧情里那样,最好恨他。

  眀冀双眸漆黑,目不交睫地看着他。

  好似要将他的模样烙印在脑海里。

  眀冀:“我知道。”

  水鹊一直以来都很招人喜欢,眀冀小时候见他第一眼就知道的。

  从一开始,他和水鹊的地位就不匹配。

  否则宗门中也不会这么多人有怨言。

  他是山脚下的穷小子,父母不过是半路散修,对方却是全门派护着长大的夜明珠,微生枞又是修真界一方大能。

  眀冀不认为悟真派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怪,也只怪他如今的力量,没有办法同魔尊抗衡。

  伏断……

  眀冀眼睛浓墨一般,垂落身侧的双手曲握成拳。

  他也不敢向水鹊要什么承诺。

  如何敢说出一句“等我”呢?

  如何好让小宗主待他强大起来呢?

  十余年伴着小宗主习剑练武,不过是窃来的一场少年游。

  认清楚现实,就该从梦里醒过来了。

  深深望了水鹊一眼。

  “我启程前往沧海剑宗了,你要多保重。”

  水鹊看他握成双拳,简直怕男主对他动手,后面眀冀还要说话,他无心听,赶紧道:“我讨厌你,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他不敢看眀冀反应,脚底抹油一样一溜烟地跑了。

  结果回去的半路上撞到了结实胸膛。

  水鹊一抬眼,涂钦午对他笑着。

  上午阳光明媚,但也不至于笑得这么耀眼吧?

  涂钦午心情灿烂,笑得咧出犬齿,“水鹊,我可算是蹲着你了。”

  他历练秘境的时候,和门派内的同门一起,一路上没碰见水鹊,原以为是微生枞不准许水鹊进入清微胜境。

  毕竟太危险了。

  结果碰上两名受伤修士。

  得知水鹊和沧海剑宗的人一起去寻找魔族。

  涂钦午心急如焚,循着路去找他。

  结果始终慢一步。

  他不知道胜境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宗主带回水鹊后疾言厉色地解除婚约,又再将眀冀驱赶。

  涂钦午想要问清楚情况的。

  谁知找水鹊有禁制,找不到,找眀冀,人又是个锯嘴葫芦,一个音节不吭。

  急得涂钦午像是原地团团转几圈,找不到回家路的流浪犬。

  涂钦午明知故问,佯装惊讶:“你和眀冀解除婚约了?”

  水鹊环臂,闷声肯定:“嗯。”

  涂钦午突然出声:“那我能当你的狗吗?”

  水鹊:?

  他反应过来,涂钦午肯定是偷听到了竹林里他和眀冀的对话。

  想起来自己发表了什么什么好多人过来给他当狗的言论。

  水鹊耳根涨红,磕磕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涂钦午眼神真挚,不似作假。

  水鹊偏过头,看向涂钦午身后不远处,“爹?”

  微生枞静默立在那,面无表情。

  手中提着一匝青绿小葱,是准备中午给水鹊下馄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