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完结】>第140章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19)

  水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提溜着衣领起来,脱离了黝木的怀抱。

  赤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荆潜冷声斥道:“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能做这么……孟浪的事情?”

  他险些要用浪荡来说对方。

  只是看着小宗主清清纯纯的长相,“浪荡”一词到了嘴边,强行打了个转又咽回胃里去。

  “可是如今天也黑了呀……”

  水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而且,取暖还分白天黑夜吗?

  不过白天密林里的温度是要高一些。

  水鹊觉得荆师兄是一个非常不坦率的人,荆潜把他放下后,捻着他后颈一小寸肌肤的手分明是凉冰冰的。

  肯定是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怕冷。

  虽然竟是荆师兄对自己态度不好,但水鹊是一个很大方的人。

  漂亮心善的小元君,不计前嫌,张开手抱住高大青年。

  他埋进荆潜怀中,想把自己身上方才养出来的一点点温暖也分享给对方。

  荆潜动作顿住,神色有一瞬间迟滞。

  不知道小宗主吃什么养大的,身上又软又香,说不上来的甜香气由温暖一烘,蒸蒸直冒上来,荆潜避也避不开。

  不对,他是能够避开的。

  只要把这个放浪的小宗主推开就好了。

  荆潜意识到这个事情,身躯更是僵硬。

  虬龙修炼化形让他长得足够高大结实,历经多年东海之中的风吹浪打,由于紧张而下意识绷紧的小麦色肌肉,更是如铜筋铁骨一般。

  他抬起手,想要扯开黏人得如同小年糕一样的水鹊。

  只是手还没搭上水鹊肩膀,人家就已经先拉开距离了。

  荆潜听到他小声说:“你怎么又冷又硬的,都暖不起来,还是你自己烤火吧,不然我抱着你很难受。”

  谁稀罕他抱了?

  虬龙年轻气锐,暗自一运功,龙血燥热活络起来。

  他将自己刚刚呆滞而迟钝的反应,归因于自己一时忘记了运功吐息。

  处于寒冷的环境,脑子因此抽了一下也无可厚非。

  “你刚才抱着他,”荆潜问,“是在取暖?”

  他从水鹊抱自己的行为推测出来事情的真相。

  “嗯嗯。”

  水鹊点点头。

  不然还能是什么?

  这个荆潜真是奇奇怪怪的。

  他重新回到黝木怀中,听着柴火烧得哔哔剥剥响。

  这次他没有和黝木面对面地抱着了,因为肚子已经暖和起来的,现在是背后有点冷。

  水鹊背对着窝进黝木怀抱。

  他抬眼,荆潜还在一语不发地盯着他,脸色不太好看。

  又是怎么了?

  荆潜说话和刺一样,“你没有骨头?不能自己坐好,非要靠着男人?”

  他不知道为何,心烦意乱。

  水鹊缓缓眨巴眼睛。

  恍然大悟。

  荆潜竟然是看出来他是在偷偷汲取阳气了吗?他还不是在正式阴阳采补呢,荆潜只是看了这样就讨厌他讨厌得不行。

  那刚刚自己还抱了一下荆潜,这人是不是都恶心坏了?

  水鹊向77号查询了一下剧情进度,这下都百分之三十多了,说不定荆潜还贡献了一些,毕竟在剧情中他这个角色就是不招沧海剑宗的弟子待见。

  剧情进度一涨起来,他就有点心思雀跃又得意,若是身后有尾巴估计就翘起来了。

  水鹊侧身环住黝木的脖颈,神气洋洋道:“对啊,人人都说我柔若无骨的。”

  他摆出一副“我是小宗主,这是我的”……

  想了想黝木的颜色,嗯,小黑脸!

  荆潜越是听,越是心烦,“你真是——不知羞耻!”

  人人都说柔若无骨?

  人人有多少人?

  他才多大?

  荆潜记得自己在悟真派的山头沉眠了许久,他落在小宗主手里的时候,小宗主当时约摸七八岁。

  这才过去多久?

  连及冠也还未曾及冠,却已经叫许多人尝过柔若无骨的滋味了!

  荆潜心绪不稳,愠怒得胸膛起伏,垂落身侧的双拳都攥紧了,骨节泛白。

  水鹊更是瑟瑟缩缩地躲进黝木怀中,生怕荆潜气得要上来打他。

  他们一来一回地说话,语速又快,内容对于黝木来说算得上复杂,因此黝木没有听明白。

  但是他会紧紧抱住小宗主。

  荆潜看到他们亲亲热热的模样,更是心中窝火,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竟然就这么甘心被这样走邪门歪道的人采补?

  这个小宗主,屁股都要抵着男人那儿了。

  荆潜横眉竖目,道:“你怎么这么放荡!”

  水鹊没听见他说什么。

  空气中一双无形的大手,及时笼罩住他耳朵。

  水鹊光是看见荆潜怒容满面,薄唇开开合合,耳边听到的是监察者安慰。

  【宝宝,你是宝宝,不能听这种话。】

  什么话?

  水鹊眼中迷蒙。

  荆潜骂他了?

  不管人家骂他的内容是什么,水鹊梗着脖子说:“我就这样!”

  顺着人家骂他的内容,让荆潜一拳击打在棉花上。

  这就是棉花小宗主的有效吵架秘笈。

  荆潜咬牙,虬龙的锐齿相抵。

  人族全污蔑他们龙性本淫,可看不见他们东海虬龙一族,从来是一双两好,至死不渝,伴侣死了也不会独自活在世上。

  荆潜真是看不惯这些采阳补阴、采阴补阳的虚伪修士!

  今儿和这个好,明儿又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相好!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想要上前强行分开水鹊和黝木。

  恰时,密林当中草木俱静,阴风忽而停下了。

  上方的参天树冠往两边退开,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月光无所阻挡地泼下来。

  剑修一袭洒蓝衣袍,气质冷冽。

  漆黑皂靴踏在松间小道上,碎石与细沙轻响。

  宗慎破了阵眼,因而这密林不再迷惑人眼,不再能够困住任何一名修士。

  但是也有时限,他们需得尽快离开,否则密林的阵法汲取胜境内灵气,恢复过来,又要花费一番功夫寻找新的阵眼所在。

  其余几个剑修已经在宗慎来的路途中遇上了。

  跟着宗慎,去接被托付给他们照顾的小宗主。

  弘远眼尖,他又一直放着神识留意四周围环境。

  因此一眼就看见了远处的火堆,“在那呢!”

  他扬起手一指。

  同门们的视线都随之投去,“那不是荆潜师弟么?”

  荆潜在这一行人当中,拜入沧海剑宗最晚,资历是最浅的。

  也是最年少气盛。

  竟然正揪着水鹊不放。

  看起来脸色极差,神情凶狠,但手上的动作又不是那么回事。

  最初捉着小宗主的手,他们走近了,听到小宗主软软地拒绝,“你捉得我手腕疼了。”

  虬龙青年于是别扭地揪住了水鹊的衣袖。

  居然宁愿捉人衣袖也不愿意放开手。

  另一旁还立着一个人,瞪着荆潜,呈现戒备状,好像水鹊一声令下,就要拔剑出鞘。

  那个人也眼熟。

  宗慎知道他,那晚在画舫上,水鹊得救后毫不犹豫地扑向对方。

  好像是叫……

  “眀冀。”宗慎想起这个名字,称呼起来疏离许多,“明道友。”

  并不以师兄弟相称。

  荆潜见这么多人来了,免得闹得难看,先松开了水鹊的窄袖。

  水鹊才得空摆摆手解释:“这个,他不是眀冀。阿黝,快变回来!”

  “眀冀”听话地变回黝木人。

  众剑修皆是一惊。

  大约对于这种奇木有所耳闻,但见还是头一次见。

  其中一个叫闻曾的剑修问:“眀冀可是你那个未婚夫的名讳?”

  悟真派的小宗主有个娃娃亲未婚夫,微生枞准备以后给小宗主当炉鼎备用的,而且那未婚夫修炼天资高,在年轻一辈中十分出彩,除却纯阳体质,似乎还是先天道体。

  这些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秘密。

  得到水鹊肯定之后,其余剑修脸色忽而古怪起来。

  竟然感情这般好?

  连在秘境里碰不到一块儿,也要让身边的木头变作未婚夫的模样。

  那在真人面前,得多黏糊啊。

  他们其实见过的。

  之前在那画舫,要眀冀抱着背着的,可不就是眼前的小宗主?

  这么黏人,眀冀怎么受得了?

  剑修最是独来独往,又是无情道,沧海剑宗内连弟子居也全是独门独户,平素除却必要的时候探讨剑道,不进行其他交流,不讲求和人的情感联结。

  他们很难想象有人这样黏着自己,想想就觉得眀冀真是辛苦。

  【宿主,剧情进度涨了百分之一!】77号高兴道,【听到男主是你的未婚夫,他们肯定全在心里同情男主呢。】

  宗慎锁紧眉头,他状似无意地扫过黝木人,对水鹊道:“时间紧迫,先离开密林。”

  水鹊同意,他让黝木变回小型木雕,塞进储物袋里。

  宗慎剑眉才松开,语句简短道:“御剑离开。”

  在场者明知水鹊是练气期,于是看向宗慎。

  不是要照顾迁就这个小宗主么?

  宗慎对水鹊说:“我御剑载着你。”

  止雨剑嗡鸣,寒光一闪,横在低矮空中,等着水鹊踏上来。

  几名剑修面面相觑。

  止雨剑是宗慎自另一胜境遗迹带出来的神剑,滴血认过主,是本命剑。

  对于剑修而言,有这样的剑,就相当于是自己的第二条命。

  与人共乘……

  那是有了道侣才做的事情。

  他们眼见着水鹊踏上去,剑宗首席大师兄随后虚揽住护着对方,淡声道:“跟上。”

  宗慎这话是对他们说的,可一眼也不看他们。

  凌空而起,宗慎神识放广,凭借着对清微胜境的大致记忆与对灵气的感知,往胜境灵气丰沛的区域去。

  越是灵气丰沛的区域,魔兽妖邪危险度也越高,机缘也越丰富。

  要想历练,自然还得找这样的地方。

  他沉眉思索着。

  怀中虚虚环着的人却不声不响地悄悄转过来,抱住他,细声细气地说:“太高了,宗慎师兄,我会害怕。”

  实际上水鹊一点也不怕,他就是要给宗慎拖后腿,麻烦人家,这样才能保持人设,好刷剧情进度。

  宗慎顿了一下。

  他从未遇上这样的难题,不知道如何解决。

  他本能地发觉水鹊的理由站不住脚。

  对方是悟真派少宗主,再怎么娇纵惯着,不可能连御剑飞行也害怕,那个眀冀是半个剑修,必然没少与水鹊同乘。

  为何对他撒谎?

  宗慎换了一个词,撒娇。

  他下了定义,因而眉梢舒展,生疏地轻拍水鹊后背,“很快到了,别往下看。”

  水鹊得了一点点剧情进度,更加缠紧了宗慎。

  ………

  山高谷深。

  荆潜一剑斩断石语蜈蚣的步足。

  那石语蜈蚣有如巨石一般庞大,千足更是密密麻麻像四岔的树枝。

  这里还不只这一只石语蜈蚣,十数只盘踞在此地,数不清漫天满地,斩尽了多少蜈蚣足。

  剑光重重,剑修们的身影杂乱,挥剑时的破空风声不绝于耳。

  荆潜无法不在意那边,即使他知道宗慎留出的剑意,划了相当一片安全区域给水鹊。

  然而在看到一只石语蜈蚣靠近那边时,荆潜仍是瞬息踏风,携长剑从天而落,狠狠扎入蜈蚣的头部。

  那蜈蚣原本触碰到边缘的凛然剑意,放弃了眼前的猎物,想要回头折返的。

  没预料到荆潜刺落的长剑。

  石语蜈蚣顿时污血四溅。

  荆潜不来还好,那蜈蚣也不会攻击水鹊,他一来,这污血一下子溅到水鹊衣裳上了。

  “……”

  水鹊抿紧唇。

  他爱干净,看着污血沾在原本云水蓝的衣衫上,感到格外难受。

  荆潜余光一瞥,那人盈润的唇珠抿得红灔。

  出神了一会儿,险些接下石语蜈蚣的攻击。

  弘远替他斩了那头蜈蚣,扬声问:“你发什么痴愣?!”

  荆潜:“……没发呆,谢了。”

  他不再看水鹊,转身投入战斗之中。

  盘踞此处的石语蜈蚣没多久被解决。

  这已经是宗慎带领着他们斩尽的第五波妖兽了。

  这才能够进入山谷深处。

  知道了内里究竟藏着什么。

  云兴霞蔚,中间寒瀑飞流直下,打在底下的大石板,接着倾流,灌注成池。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硫磺味,池底约摸是有地热,因而上方虽是寒瀑,而下面汇聚起来的池水,却是烫温了成温泉水。

  日光洒落,此处一片静谧瑰丽之景。

  “此为寒霄瀑。”宗慎说道,“水中灵气丰沛,瀑布水可锻体练骨,泉中水可稳固丹田脉络,最适宜突破境界。”

  他们经历了将近一天的战斗,曳撒袍上又是泥沙又是污血,灰头土脸的,有这个寒霄瀑,正适合清洗与修炼。

  毕竟除了修为高不必费心应对妖兽的宗慎,就只有水鹊一个人还是白白净净的。

  也不是太白净。

  起码衣裳脏了些。

  荆潜已经和其他剑修一起进入瀑布之下。

  寒瀑打下来,冰冷刺骨。

  让他心乱的,倒不是这个。

  荆潜在水中睁眼,隔着冰冷水幕,他能看见水鹊衣裳上那衣角的污血有多扎眼。

  路上水鹊一直小声和宗慎嘀嘀咕咕,说衣裳脏了,多不好洗。

  荆潜听了,觉得心烦气躁。

  明明自己是过去帮他杀蜈蚣,到头来还落不得好,这小宗主只会仰着脸夸“宗慎师兄好厉害”。

  他分明也……

  荆潜无法精心打坐吐息。

  他干脆一跃而入泉中。

  在水中极其灵活,眨眼间游到水鹊跟前。

  水鹊正褪了外袍,坐在岸边,把脚放入水中,百无聊赖地划着泉水。

  他的里衣是干净的,就是外袍脏了,如今正苦恼要用什么才能将污血洗干净。

  荆潜眼里,水鹊眉眼耷耷地看着手中的脏衣裳,委屈成什么样子。

  他不耐烦地道:“给我,我帮你洗。”

  水鹊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荆潜直接拿过水鹊的外袍,冷硬道,“洗好了还给你。”

  水鹊想了想,他其实更倾向于给宗慎添麻烦,因为对方的剧情进度刷起来快一点。

  于是哼哼两声,故意去惹怒荆潜,“算了,才不要你洗,谁知道你要那我衣裳做什么?而且你笨手笨脚的,会把我衣裳洗坏的。”

  不就一件衣裳?

  荆潜压低眉,眉梢隐含愠怒。

  他小宗主穿的衣裳,就比常人的特殊么?

  而且大家都不避讳,赤膊就下水或者进入瀑布了。

  只他一个小宗主搞特殊。

  荆潜直接忽略了远处竹林间调息的宗慎。

  纯阴之体就要和旁人不同?

  他心中窝着火,随意一扯水鹊的脚腕。

  结果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拽,“扑通”一声就落到池水里来了。

  池水不深,水鹊冒出头来,生气道:“你做什么呀?吓到我了,害我差点呛水!”

  哪有人一声不吭,就把别人往水里拽的?

  荆潜视线忽地停滞了。

  小宗主的里衣是白的,水一浸湿,雪嫩泛粉的肌肤,蚌肉一般,从底下透出来。

  水浪往回卷,里衣布料柔软,随着泉水波澜,贴紧了上身的微弧。

  怎么、怎么有人真是这样粉粉的?

  这就是纯阴之体的特殊之处?

  荆潜周身血气全往头顶涌去,神使鬼差地,他出声问:“你刚刚为何待在岸上不肯下来?难道你还能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纯阴之体的修炼方式不同,想必丹田可能也与寻常修士的构造非同一般。

  荆潜下意识看向水鹊的腰腹,丹田所藏之所。

  池水波浪拍打之下,腹部是平坦的,只有洇粉的肤肉,和一个小脐眼儿,在里衣之下透出来。

  再往下胯骨外扩出一段弧度,大腿肉隔了层层水波,看不清了。

  就是腰细一点儿,没腹肌,除此之外,和他们也没别的不同。

  荆潜头脑冷静,笃定地判断。

  “啪嗒”、“啪嗒”。

  水鹊神色诧异,忘记了要生气,先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嗯?”

  荆潜一抹鼻间,手背皆是殷红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