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罗束本该在演讲结束后，乘坐当天下午的飞机赶回y城。但他给我发来简讯，说想接我放学，因此改了航班。
我看完短信，心里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
我当时在恋爱方面不过是一张白纸，又正值对爱情好奇且向往的年纪，因此不仅把与罗束的重逢当成了命中注定的缘分，更将他如此暧昧的言论当作了愿意与我交往的重要信号。
于是接下来的课我再也听不进去，只着魔般在课桌下来回翻看他寥寥数语的简讯。放学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拽起书包冲下楼去。
罗束等在校门口。他比我从容许多，不急不躁，看到我走来，也没有显露多少欣喜，只朝我招了招手。
我早已等不及要见他，见状便立马朝他狂奔而去。
从学校回家大概十来分钟的路程，我却和罗束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罗束一路上似有心事一般，沉默着不言语。而我因为太过兴奋，便滔滔不绝地和他说些陈年旧事，最后还口无遮拦地提起邻居们嘴里那些关于他的谣言来。我斥责那些人无事生非，异常可恶。
原以为罗束会立即赞同我的说法，可一回头，却见他沉着脸，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或者根本是说得太多，引人厌烦，于是赶紧闭上嘴，只默默跟着他。
罗束将我带进附近一条没人烟的小巷里。
此刻已是日暮时分，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而我俩站的地方，灯刚好坏了，留下一片阴暗地。
我看不清罗束此刻的表情，只听他开口问道，“你对我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认真答道，“你是omega，长得好，性格也好。”
“还有呢？”
“在x大当老师，能力强，各方面都优秀……”我细数着罗束的优点，可越说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对罗束而言，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没有任何地方能与之相配。
我生怕罗束发觉我一无是处，于是赶忙向他介绍，说自己性格温和，对待感情专一，又承诺往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我见罗束不吭声，以为是自己的话不够有说服力，便盲目补充道，“而且我爸妈以前就很喜欢你，如果我们结婚……”
罗束轻咳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罗束尚未与我确认恋爱关系，而我却已迫不及待规划未来，胡说什么结婚的事，实在可笑。脸上因羞愧一阵阵发着烫，我结结巴巴地改口，说自己刚才都是瞎说，以后一切都听他的，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
罗束轻笑了一声，像是在笑我的年少无知，他问我，“你真的那么喜欢我，愿意什么都听我的？”
“是。”
“即使是错的事？”
“是！”
我不知道像罗束这样的社会精英能做出什么样的错事来，可即便是做错了，我也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罗束没有再向我提问。我以为自己是通过了考核，即将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正高兴着，下一秒便被堵着嘴，狠狠压到墙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罗束在吻我。
我第一次与人接吻，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罗束吻得太有攻击性，把我的嘴唇咬破了。他本想用舌头撬开我牙关，探进我口腔内。可我实在紧张，不仅死死闭着嘴，还用尽全力推他，直到彼此之间勉强留出一个可供说话的距离后，才敢开口道，“哥，别这样……这是我家附近，万一被我爸妈看到……”
“看到了更好，不是说叔叔阿姨很喜欢我吗？”
“……”
他拿我说过的话来反堵我，堵得我哑口无言。
可我没有骗他。我爸妈喜欢他，我也喜欢他——这种喜欢是光明正大的，怎么能像现在这样，如偷情一般窝在黑暗肮脏的小巷里？
罗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只在我身上继续索取着。
他此刻的行为，和白天在演讲台上的样子判若两人。罗束白日里是成熟优雅的老师，现在则是动作粗鲁的暴徒，他好像是在我身上发泄隐藏已久的欲火一般，四处啃咬。他凑近我的脖子，那金属的眼镜框碰着皮肤，传来一股凉意。我本能地想躲开，可下一刻便被他像alpha标记omega一样，狠狠咬住后颈。我吃痛地挣扎着，但一切都是徒劳。罗束压制着我，扯下我的校裤，手伸进我两腿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在阴囊前后摸索了几下。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抚弄下体，而且还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上半身穿着校服，下半身裤子褪到膝盖，被男人一边压在墙上亲吻，一边揉捏下身。
更糟的是，我心里明明感到异常慌乱，可阴茎却在罗束的磨蹭下起了反应。
罗束见我硬了，便把我所有的反抗当成了欲拒还迎。他一面摸索我，一面解开自己的皮带，拉开裤链，然后牵过我的手顺着他小腹往内裤里探去。我冰凉的手碰在他发烫的性器上。那勃起的阴茎比普通尺寸要大得多，在我手掌上不停地蹭弄着。我想收回手，但罗束却强硬地按着我，不允许我乱动。
此时的罗束不像是我过去认识的那个他，更不像一个男性omega，倒像是个陌生且带有压迫性的强势alpha。
我感到害怕，于是便不自觉地躲开罗束接下来的所有亲吻。
“怎么了？”他质问我，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但这却完全掩盖不了他身体里炽热的欲望。冷与热互相冲撞着，化成我耳边急促的喘息声。罗束努力调整着呼吸，继续问道，“怎么害羞了？和我表白的时候不是很热情吗？”
“……”
“难道是因为和我做得不舒服？”罗束冷笑着，像是为了寻找答案一般，撸了两下我涨大的阴茎，“这不是硬着吗？”
“可是……”我吞咽着口水，试探地问他，“我们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罗束没回答，只低头把我勃起的性器夹在大腿间。
“……先回答我……”我固执地问着，非要得到个答复不可。
罗束有些烦了，他将我推在墙上，扣住我的手，用力吻住我，然后摆动腰肢，将我的阴茎不断插入他大腿的缝隙间。在猛烈的类似于做爱的行为里，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语道，“做得好就喜欢你。”
之后发生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射不出来，最后性器疲软地从罗束腿间滑出。就在我以为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罗束又抓着我的手给他撸了会儿，直到他发泄够了，我才有机会收回手，把裤子提上。
从小巷出来后，罗束并没有送我回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罗束匆忙回复了一句，“在聚餐，晚上回。”便火急火燎地结束通话，和我道别。
我在他接电话时，无意间瞥见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陆净尘”。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罗束为什么要对他说谎，只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回了家，换衣服时才看到自己校服上被喷溅了罗束未干透的精液。我在水龙头下搓洗着衣服，等把那污渍洗干净了，发现自己竟一直用着冷水，双手早已被冻得通红。
我吃晚饭时仍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里，爸妈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摇头否认，但很快又点了点头。我问他们还记不记得罗束。
爸妈对他都还有印象。我爸仍然记得罗束被学校确定为男性omega的那天，邻居间议论纷纷，各种谣传层出不穷。我妈在一旁补充，她说邻居们会惊讶也很正常，因为罗束的父母好像都是落魄的贵族alpha，两个alpha会生出omega的概率很小。
“他父母都盼着生一个纯种的alpha，好靠着他翻身呢。”我爸撇撇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来，冲我妈问道，“现在的新贵姓什么来着？”
“好像姓陆……”
我没有参与他们之后的闲聊，因为罗束给我发来了简讯。我赶忙放下碗筷，抱着手机躲进厕所里。
短信一共有两条，第一条上写着，【和我亲密接触让你感到反感是吗？】
第二条上写着，【如果难以接受，你一开始就该说清楚，而不是在表白时说那样的谎话，让我误以为你真的愿意一切都听我的。】
我看着罗束的短信，心情复杂。我想要解释，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混乱，我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突然后颈传来一阵刺痛。我摸到镜子前，拉开衣领，发现罗束在我脖子上咬下了一圈牙印。
我记得这是alpha标记omega的方式，就像是动物标记领地一样，alpha会在自己的伴侣身上留下烙印，让其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或许，
或许罗束是在通过模拟alpha标记伴侣的方式，回应我的表白，而我却对此浑然不知，还意图拒绝与他接触……
这时手机里传来第三条消息，【要是不情愿，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今后不用联系，免得浪费你我时间。】
我刚明白罗束的用意，便看到这样的简讯，心情瞬间从山巅被击落进谷底。我好像是在极短的时间里经历了从热恋到失恋的全过程，心情大起大落，让人难以承受。我想要挽回，于是立刻端起手机，急切地向罗束发送文字。我告诉他，自己想和他继续交往，还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罗束隔了许久才回复我，他说自己很忙，只能与我异地联系。但他之后马上又追加了一条，他说，【小循，我们的关系能不能更进一步，全看你的表现。】
我在罗束的诱导下，尽力表现着。
高三那年，别人都在奋力学习时，我却一发不可收拾地和某位大学老师谈起了我自认为的“网恋”。
罗束平时很少主动联系我，而我分享的日常趣事他又不回，这让我几乎每天都在焦急等待简讯中度过。为了打破这被动且难熬的局面，我尝试着和他聊各种不同的话题，最后却发现，只有当我提到与性相关时，他才会同我多说几句。
于是为了得到罗束的积极回应以证明他对我是重视的，我便学着网络上的淫词浪语和他聊起情色来。欲望的口子一旦打开，便不可遏制。我们对性探索的程度越来越深，很快便不满足于简单的文字表达，转而开始利用视频直播手淫。
起先我对这样的做法还感到羞怯，在镜头前也放不开手脚。但罗束并不怪我，他耐心地在手机那头教我如何揉搓阴茎，取悦自己，还时不时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刺激我高潮。而当我经过长时间的酝酿终于在他面前射精后，他更是会像情人一般柔声细语地夸赞我。
罗束的态度给我极大的满足感。我期望得到更多，于是便强迫自己习惯在视频里脱光下身自慰。
我在这段感情里，好像成了饕餮一般的索求者，不断摄取着罗束给我的正面回应和积极反馈。而罗束则是高高在上的施与者，只有让他满意时，他才会冲我露出笑容，说我想听的话。
但这样的情况只维持了一小段时间，罗束的兴趣便悄然减退。我意识到他的性欲是个无底洞，而我对他的渴求也是个无底洞。我们都欲求不满，因此无法用远距离的恋爱填补空虚。于是我做出一个大胆决定——我要考去罗束所在的y城，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