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丫头暗忖，不单是看儿子吧，还要在里面和夫郎腻歪一阵子，顿时她手中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想到些什么，小脸一红，见红薯还没熟，又拨了炭灰埋起来，一溜烟跑去厨房，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林清玖刚把孩子放床上，他正坐在床上给孩子压小被子，又拿起大被子像筑巢一般，把崽崽围起来，他在房内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听到房门被打开，便知道是许灏瑞进来。
林清玖边往外爬边用气声说：“崽崽刚睡着。”
许灏瑞坐在床边，往里看了一眼孩子睡得香甜的容颜，伸手把林清玖捞到怀里，在他耳边小声道：“那我便抱抱你。”
“清哥儿，把手给我看看，我摸摸冰不冰。”许灏瑞握住他双手，拢在掌心里搓了搓，低声细语，“手还是不暖和，我说过让你把孩子换下的棉布、衣裳留着等我洗，清哥儿怎么不听话？”
许灏瑞把林清玖面对面抱在怀里，把他的小手塞在进自己胸前的棉袍里。
林清玖白皙光滑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软声道：“你今日都忙一整天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光等你做呀，再且我是用热水洗的，没冷着。”
“乖听话，留着给我洗，下回我去问问何大夫，你这情况能否改善。”许灏瑞大手覆上他后脑勺，下巴微抬，碰了碰他粉嫩的唇瓣。
林清玖下意识要抽出手，被许灏瑞隔着衣裳压住，同时微微侧头，薄唇含吮着柔软的唇肉，他自觉打开牙关，让许灏瑞进来，两条软舌共舞缠绕。
半晌后，林清玖酥软地趴在他宽肩上喘息，许灏瑞大手摸着他半披在身后的长发，“再过几日，就该挖土豆了，到时候需要辛苦清哥儿一个人看栗崽了。”
“嗯，我会照顾好他的。”林清玖点了点头，在许灏瑞看不到的地方，伸了伸被吮得发麻的小红舌，缓解酥麻。
他怀里暖和，林清玖被抱得舒服差些就睡了过去。
申时，留了宝姑一家用了晚饭，才让他们回去，并将剩下的一块野猪肉让宝姑拿了回去。
栗崽满了三个月后，已经能发出流利的哈咯咯咯的治愈笑声，不似以往只咧着小嘴笑，偶尔才能溢出几声啊哦。
许灏瑞和林清玖稀罕地围在他身边，拿着拨浪鼓摇出声音，吸引他注意，逗得他摇晃着小手小脚咯咯笑。
腊月二十七，屋后的土豆树已经变黄，许灏瑞开始投入挖土豆的工作中，吭哧挖了三天也才挖了百分之三十的地。
每日挖回来还要运到地窖下，等他忙完，孩子已经睡了，只有每晚夜里孩子醒来那段时间许灏瑞能抱抱他。
林清玖总算知道为何前几日，许灏瑞一直留在家里陪他们，这真是一忙起来，一点空隙也没有。
夜里，林清玖躺在他臂弯里，轻声建议，“要不咱们请人来挖吧？”
许灏瑞收紧手臂，紧紧拥着怀里娇软的美人儿，吻了下他额间，闭着眼，嘴里解释，“现在村里也是差不多时间忙着挖土豆，大家都忙，加且马上过年了，不好让人过来。明儿大年夜，我不去地里，咱们在家好好过年，这段时间辛苦清哥儿了。”
他低头在美人小脸上亲了一下
林清玖小脸蹭了蹭他，心疼道：“阿瑞才辛苦，早些睡吧。”
翌日，腊月三十。
这是许灏瑞来这里过的第二个大年夜。
他了床，先煮两碗鸡蛋面，做早饭，又去羊圈里挤了羊奶回来给孩子煮好备着。
林清玖和他一早/起来，用完早饭，许灏瑞拿来一篮板栗，约莫有十来斤，清洗完，两人面对面坐灶房，给板栗开口子。
林清玖似想起了什么，与许灏瑞说道，“这几日，都没看到师傅过来，阿瑞有见过师傅吗？”
许灏瑞一脸疑惑，“师傅他都没来过吗？”
“嗯，没有，你也没见着他吗？”
许灏瑞点头，“不应该啊，照他那么宝贝栗崽的模样，若有空铁定会过来，我去师傅家看看吧。”
“好。”林清玖目送他大步往外走，眼底掠起些许担忧。
许灏瑞仔细回想，好似从崽子百日宴后，就没怎么见他师傅来过，怪他当时沉迷于逗孩子，以及与小夫郎贴贴。
想着，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许。
现在家家户户都关门在家中过年，路上既没遇到张婶他们，也没遇到唐铁锤家的人。
他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师傅老人家是怎么耐得住寂寞的。
全然忘了他自己以前也是孤身一人。
嘭嘭嘭——
“来了！”张大壮挪着脚步，抱着火笼，缓慢走了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许灏瑞提起的心总算落下，“师傅，是我。”
张大壮朗声道：“我能不知道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他一手提着火笼，单手取下门闩，“怎么这么早过来？”门完全打开后，见许灏瑞是空手过来，不禁诧异，“你这是咋地，今年连零嘴也没做？”
许灏瑞略有些尴尬，“还早呢，刚准备想做......”
“那你这么早过来敲我家门作甚，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帮忙啊？”张大壮没好气道。
“怎么会，近几日都没怎么见师傅，担心您，就过来看看。”许灏瑞上下打量他，发现他右腿有些微不可察地颤抖。
张大壮打哈哈道：“天气冷，我窝在家睡觉呢，这不是打算这几日过去逗栗崽嘛。”
许灏瑞板着脸，一副我就静静听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掩饰。
“行了，你回去忙吧，你说你没事过来干嘛，走着玩呢。”张大壮脸上露出不耐烦，打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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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灏瑞直问：“你是不是腿疼了？”
张大壮有些许不自在，“都老毛病了，没啥事，瞎操什么心呢。”
许灏瑞微蹙着眉头，提议道：“师傅，你过来和我们住吧，等天气热了再回来。”
张大壮一脸我去凑什么热闹。
“帮忙看看孩子，我这几日都在忙挖屋后那片土豆，清哥儿要忙家务活，栗崽醒来都没人陪他，自个躺在床上挥着小手。”
见他微微动摇，许灏瑞继续道：“他现在会笑出声了，你和他说话，他就咯咯咯给你笑，现在又是认人的时候，您过去多露露脸，说不定他第一个开口喊的就是爷爷。”
许灏瑞适当给他画大饼，诱惑他。
果不其然，张大壮开口道：“成吧，看你们顾不上孩子，我过去住几日，等你忙完我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往回走，“还不进来，帮我拿东西。”
“好嘞。”许灏瑞无声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只是看着他走路的模样，刚平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今年腿疼得这么严重？”
张大壮见也瞒不过他，叹气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这不腿也越来越痛。”
许灏瑞大步上前与他并肩，伸手扶住他右臂，“等会儿，我去找何大夫给您看看吧。”
张大壮乜了眼握住自己手臂的双手，倒也没拒绝人扶他，“不用麻烦，他给看过，没办法根治，只能保暖缓解。”
许灏瑞若有所思地点头。
进屋后，根据张大壮的要求，给他简单收拾了些衣裳，便扶着他往外走。
“等等，把那个带上。”张大壮扭头，努了努下巴，示意把靠着桌子腿放着的水烟筒，给他带上。
“不行。”许灏瑞不容商量地拒绝，“和您说了少吸，最好就是不吸，身子要紧不在乎那几口爽快。”
“欸！注意你态度，我是你师傅，你什么态度？”张大壮佯怒道。
许灏瑞：“......”
他放软语气，“是我不对，这个不能带，在我家不能吸烟，孩子闻不得，闻着了对他有害。”
张大壮在听到他说，不许在他家抽烟时，脾气就上来了，刚想发火来句老子不去了，听可到后面会对小孙孙不好，马上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呐呐道：“好，好吧。”
走了两步，他又想起，“那酒呢？能不能带？”
许灏瑞想着适量喝些无妨，还能取暖，“酒不用带，您忘了家里还有鹿血酒，咱走吧，孩子估摸醒了。”
“哎，走走。”张大壮抱着火笼，由许灏瑞扶着手臂，脚步一深一浅，和他离开。
林清玖正抱着孩子在厨房里，一勺一勺地喂羊奶，抬眼间见许灏瑞扶着师傅往堂屋走，他提高声音，“回来啦。”
“嗯，我先帮师傅放好行李。”许灏瑞转头向着他那方向回话。
回头又和身旁的人道：“师傅您要不直接进灶房？里面暖和，我等会把栗崽的小摇床拿过来。”
栗崽听到爹爹说话，以为是在与自己玩，小嘴咧开咯咯咯笑，把嘴里没咽下去的奶给吐了出来。
张大壮听到他可爱的笑声，已经忍不住想见崽崽了，急忙点头，“你进去吧，我去灶房。”
他看到灶房地下摆了两个洗菜的木盆，里面都装着板栗，“又是做板栗酥？”
林清玖眉眼弯弯，“是的师傅，您要不坐灶口那边，锅里温着水，灶口有热气，暖和。”
“好。”他应了声，从孩子面前经过，停留片刻，看了孩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同样看着他，张大壮忍不住露出个和蔼的笑容，“小乖孙，还记不记得爷爷啊？”
栗崽冲他咧嘴，林清玖急忙把他头抬高些许，拿着帕子搁在他下巴下，伴随着哈咯咯咯的笑声，刚喂进去的羊奶又流了出来。
林清玖小脸无奈，“栗崽听到声音就会做出反应，又爱笑，喝羊奶的时候容易分神。”
张大壮心情甚好，“清哥儿快喂罢，别羊奶都凉了，等他吃完我再逗他。”
林清玖点头，手指轻轻点了点胖嘟嘟的小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