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的
“但……”昔寒抓住玛格丽特的手, “在这之前我需要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没有什么比八卦更让人开心的了,玛格丽特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帮昔寒干活的。
“就是我现在不确定他还喜欢不喜欢我。”
玛格丽特: “……,啊,不是,小寒姐,那小子天天晃悠着就差把喜欢你写脸上了。”
昔寒放下玛格丽特的手, “人会变的,不能光看人家的做法就下结论,说不定这都是理解错了呢。”
这么多年的遇见了那么多例子,几乎都在告诉昔寒这个道理。
更何况她之前也是这样啊。
玛格丽特皱着眉头, “好复杂啊。”
昔寒看着她懵住的样子,骄傲地昂昂头, “我可不是白活那么久的。”
“那……”玛格丽特看向温迪,少年就坐在那里弹着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投过来一个奇怪的眼神,
玛格丽特将目光移开,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 “你打算怎么确定?”
“额……”昔寒迟钝了,她心虚地对玛格丽特眨眨眼,但得到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小寒姐。”
“嗯呐,怎么啦?”
“……,你说话正常点。”
“……好。”
“你是不是,”玛格丽特往前倾,眯眼审视昔寒, “压根不知道怎么试探。”
昔寒顿顿喉咙, “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吗,我还在矛盾——啊啦——?!”
肩膀冷不丁地被拍了一下,温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身后,
玛格丽特也没注意到,
他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心虚得很同步的女生, “刚刚开始就鬼鬼祟祟的,是吟游诗人的琴不好听吗?”
“没……没有。”昔寒不知所措。
玛格丽特试图用微笑掩盖慌张,
温迪低下头,疑惑地看了几眼,而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笑着, “要是有想听的歌欢迎随时来告诉我哦,欸嘿。”他眨眨眼。
昔寒抬头看着他,
刚刚一直在和玛格丽特讨论着温迪,讨论着她那不明不白纠结的心,
温迪虽然不在眼前,却又时时在眼前,
而当他就这样切切实实地站在这里时,看着他清晰的脸庞,
某一瞬间,是虚拟和现实的交错感,
就好像虚无飘缈的感情,找到了可以降落的地方。
不再是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中的,而是存在于现实,
声音,容貌,气味等等,都是真实的。
是不一样的。
她释然般地微笑,局促从脸上扫开,在心里慢慢地确定了下来。
*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活多久,即使拖着这样破烂的身子,仍旧会比他活得久吧。”
夜晚的风吹着靠在阳台上昔寒的头发,玛格丽特在她身边拿着一瓶苹果酒,喝了一口,
“正因为他的生命短暂,才不能就这样错过啊。”
玛格丽特笑了下, “小寒姐,有一天我也会离你而去的,在我的垂垂暮年,在你不变的容貌里。”
昔寒眼睛动了动,她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我知道。”
“所以啊,小寒姐,”玛格丽特说, “我真的很开心能有你的陪伴,你也愿意了解我,真的没有遗憾了,可对于你来说呢,人生会不会太孤独了?”
星空的映衬下,她的眼睛很亮, “真的喜欢他,就别克制自己了,我们离开后人生便结束了,可你依旧走在路上,回想起来会不会后悔呢?也许这一段的绚烂,能让你今后的生命,少一些惋惜和遗憾呢?”
惋惜和遗憾?
昔寒闭上眼,璀璨的星空在绕着她旋转,
是后悔没有跟阿莫斯说其实自己很喜欢她;
是后悔没有在莱修每次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问他累不累;
是后悔那时候不顾奥丝蕾的阻拦跑出去,都没跟她好好道别;
是后悔没有见证莱艮芬德那个红发少年的成长;
后悔没有留下弥怒做的衣服,没有在大水时陪在她的身边……
长生种也好,自然的寿命也好,她,似乎总在某一刻时刻,后悔着过去的遗憾,
那些本该勇敢,本该大度,本来接受的,
往事不可追,
可前路还看不见尽头,
“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吧。”
昔寒对玛格丽特说,
“但,有一些不安,是对于巴巴托斯的不安,我可以吗?”她小心询问。
玛格丽特揽着昔寒的胳膊, “走走看吧,止步不前是想不出结果的。”
昔寒握着玛格丽特的手, “你们比我小那么多,怎么都懂那么多的道理,想想好不服气。”
玛格丽特: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你这么多的时间去浪费啊。”
“欸?”昔寒戳戳玛格丽特嘟起的脸, “又人身攻击哦。”
玛格丽特: “没有攻击,有母鸡。”
“啊?”昔寒呆呆看着她,反应一会,
空气一时安静,片刻后,两人对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寒姐,你怎么还是那么呆啊。”
“就这一个故事你怎么记那么久?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记了十四年了,我温故知新,哈哈哈哈哈——”
那是刚到璃月的第三十年的秋收,
弥怒将一个大大的竹筐套在躺在树下呼呼大睡的昔寒头上,
“啊——,有鬼……啊?”
昔寒推开竹筐,看着憋笑的弥怒, “弥怒,你又吓我。”
“哈哈哈哈哈,这都第三十个秋收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呆,拿着,去帮农户收麦子。”
昔寒慢悠悠地爬起来,抖了抖头上的落叶,不情不愿地背起筐,
“我这是睡了多久?”她看着地上掉掉落叶。
“四天了,”弥怒计算着, “可能是秋天到了的原因,你困点也正常。”
昔寒打了一个哈欠,晃晃悠悠地跟在弥怒后面, “一点不正常,这样睡下去我要考虑学着松鼠冬眠了。”
弥怒听后笑了起来, “别让应达听见了,不然她要说你人身攻击了。”
昔寒一愣, “哪有公鸡?我们去的农户家不是养母鸡吗?弥怒,你是不是又给我加工作?”
“母……母鸡?哈哈哈哈哈,母鸡,哈哈哈哈哈。”
秋风落叶暖黄色的夕阳,乡间小路,昔寒一脸懵地看着弥怒原地笑起来。
*
玛格丽特将昔寒搀扶回房间后便离开,
温迪正在楼下煮粥, “你要走啦?”他笑着说。
玛格丽特停住, “我觉得你笑得很开心。”
“哪有?”温迪扬了扬汤勺,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要留下吃饭吗?”
玛格丽特摇摇头, “老爹说今晚给我留饭了,就不留下了。”
温迪: “路上小心。”
他礼貌地挥着手。
玛格丽特嘴角抿抿,觉得温迪笑得她心里发毛,得赶紧走。
“好,谢谢你,再见。”
待玛格丽特走后,温迪才敛起嘴角的笑意,
难得的独处机会,被这丫头占去了一大半,
不过没关系,风神大人还是很大度的,
他边盛汤边想。
*
“咚咚咚咚——”
昔寒刚将白天的衣服脱下,正准备将睡裙换上时门响了,
“谁?”她匆匆套上睡裙,没有注意到胸口前的那颗扣子扣错位了,
“昔寒小姐,吃晚饭了吗?”
听着温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昔寒有些慌,
她快速地低头检查确认裙子没有因为刚才的仓促走光后回答: “还没有。”
“那正好,我熬了粥,给你送进来?”
“粥?”昔寒愣了下,
她并不是很饿,
但还是说: “那,麻烦你了。”
“那我现在进来喽?”
他已经拿来吗?
和玛格丽特的那些对话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昔寒心跳有些快,
她稳了稳, “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门被推开了,
少年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端着一小碗粥进来,放在昔寒的床头柜上,
“谢谢你。”昔寒捧起来,尝了一口,然后惊奇地看着温迪: “甜的?”
她喜欢吃甜的东西,虽然常被说对牙齿不好。
温迪笑着点点头, “放的花蜜呢。”
“谢谢你,温迪。”昔寒慢慢地喝着粥,歪头冲他笑着,
一勺又一勺,少年站在她身边,身上的味道清晰可见,
思绪逐渐跑偏,在最后一勺粥入口后,昔寒抬起头对温迪说: “要不要坐下?”
屋子很简洁,除了一张床没有能坐的地方了,
虽然上次温迪也坐了她的床,
可是这次同上一次两人都穿得严严实实不同,这一次他们都才洗过澡,
空气中甚至还能感受到昔寒没有完全干的头发带着的水汽,
温迪看着昔寒不整的衣衫,轻轻摇摇头, “不坐了,喝了点粥睡觉吧,明天我来给你换药。”
心脏似有一瞬间的凝滞,昔寒为刚刚的话感到脸热,
温迪笑了笑,他走到昔寒的身边,手绕到她的脖颈后,将藏在睡裙里的头发轻轻地拽出来,
然后接过她手中的碗,
“晚安,昔寒小姐,今夜做个好梦。”
昔寒呼出一口气,
她看着温迪的笑眼,
“晚安。”
有些决定要在深思熟虑后作出,
而有一些,只有在上头的那一瞬间,才有勇气做出,
当勇气泄出去的刹那,清醒占了上峰,
大片的堵塞感袭上心头,
为什么会拒绝,难道他现在不喜欢了吗?
“温迪——”她出声喊道。
少年脚步一顿,转过头的瞬间昔寒刚好站起来,
她因为着急忽略了受伤的脚,却在站起来的瞬间又因为生疼摇摇欲坠,
温迪来不及用风元素力,下意识向前拉她,但被昔寒反向用力后两人跌落在床上,
松软的垫子向下凹陷,
昔寒将温迪压在床上,她潮湿的发尾丝丝散落在少年的脸上,痒痒的,
心跳飞快,
睡裙因为扣错露出一个洞,
温迪手指蜷缩,抓着床单,少女压在身上的温度都让他清楚地感受着每一寸的柔软,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伏,
昔寒脸颊泛红,她看着温迪,
‘有些决定要在深思熟虑后作出,
而有一些,只有在上头的那一瞬间,才有勇气做出。’
现在她要做一个不清醒的决定,
“温迪?”
“嗯?”少年几乎立刻回答了,心照不宣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本就越近的距离也因为这一问一答又近了几分,
他能感受到少女微微地泄力,听得见她的呼吸声,
而她也能听见温迪的呼吸,
她看着他,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小腹抵到的那块有些异样,
昔寒不懂,她有些不舒服地挪了一下,只是轻微的一点动作,却让被压着的温迪抿紧了嘴唇,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话落在耳边,很痒,脑海中是大厦的轰然倒塌,
温迪仔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瞳孔微动,
眼神不言而喻,
风沿着扣子的缝隙吹入,头发在他的脸上摩擦,
未等少年回应,
昔寒的吻便落了在了他的眼角,
和上一次同样的位置,
紧张从心跳蔓延身体的每一处,
“昔寒,你醉了吗?”
一切不真实得让温迪忍不住去确认。
在听到那声小小的“没有”后,
他松开抓紧床单的手,反客为主,
今天的粥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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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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