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骑车走在路上,到了十字路口,眼看着绿灯变成了红灯,唐小明却没有停车的打算,司瑾书眉头微蹙,从后座站起,握住了车把,按住了刹车。
车子停了下来,司瑾书长出一口气,下车看向唐小明,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他竟是满面泪痕,不由一阵怔忪。
不待司瑾书开口,唐小明扔掉了心爱的车子,将他紧紧抱住。
司瑾书被抱得愣住,下意识地抬起手,却又克制住,轻声问:“你怎么了?”
一想到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唐小明的心就疼得厉害,抱着司瑾书的手又紧了几分,哽咽道:“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
听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司瑾书一阵心疼,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安慰地轻抚着他的脊背。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唐小明才松了手,想用袖子擦眼泪,却又停下了动作,伸出手说:“你的帕子呢?”
司瑾书取出帕子递了过去,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唐小明用帕子擦了擦,叠好后放进自己口袋,“回家再说。”
司瑾书闻言没再多说,跟他一起收拾散落在地的东西,随后又坐上车,径直回了家。
待回到家,唐小明拎着鱼去厨房做饭,司瑾书整理买回来的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厨房的放厨房,待所有东西整理完毕,他走到唐小明身边,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唐小明将鱼放进蒸锅,盖上了盖子,转身看向司瑾书,说:“我想看看你当年死时的模样。”
司瑾书眼神微闪,随即明白了唐小明反常的举动是为何,说:“没什么好看的。”
见他转身,唐小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说:“我想看。”
“那都是过去的事,无需记在心上。”
“有些事能过去,有些事过不去。”唐小明攥紧他的手腕,说:“反正你今天不给我看,我就不松手。”
“你现在没有灵力。”司瑾书眉头微蹙。
唐小明撇撇嘴,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说:“我就算有,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想动手,那就来吧,反正我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见他这样,司瑾书不禁有些好笑,“你何时变得如此无赖?”
“我以前不是这样吗?”
司瑾书一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以前比如今还要无赖,说:“你先松开,我让你看便是。”
唐小明爽快地松了手,司瑾书向来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从未食言过,不怕他反悔。
司瑾书默念咒语,恢复成灵体状态,紧接着身上的衣服发生着变化,变成了他在脑海中看到过的古代服饰,其上满是血污,还有几处破口。而他那张绝美的脸也渐渐变得脏了,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干裂起皮,嘴角还有血迹。
唐小明的心骤然紧缩,眼眶不自觉地发红,他慢慢走到司瑾书身后,看到了他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无声地流着,却像只重锤在他心上狠狠敲着,一下又一下,疼得他身子一个踉跄,撞在了橱柜上。
司瑾书听到动静,转身看了过去,狼狈的模样褪去,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模样。见他在流泪,司瑾书犹豫着伸出手,替他擦了擦,说:“男儿有泪……”
不待他说完,身子突然被抱住,紧接着唐小明闷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知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下句。”
司瑾书一阵语塞,沉默片刻,一本正经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唐小明被他逗笑,伤感的气氛瞬间消散,松开他的身子,说:“这说法太不近人情,谁说男人就不能掉眼泪了,我就不信,你没哭过。”
司瑾书没接话,移开了视线,看向案板上的鱼,说:“麻辣鱼还没做。”
“现在做。”这么僵硬地转移话题也是没谁了,唐小明没打算纠缠,转身将案板上的鱼肉放进了盆里,在水龙头下冲洗着,“你先出去吧,待会儿厨房会很呛。”
“不是有抽油烟机吗?”
“你这一身打扮,那就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哪里像是能进厨房的,如果沾染上油烟的味道,我都觉得不合适。”
司瑾书意念一动,身上多了件围裙,说:“那这样呢?”
唐小明见他坚持,将一旁的豆芽递给他,说:“那你把这个豆芽洗一洗,将这样有些发污的根部掐掉。”
司瑾书接过装有豆芽的袋子,走到洗菜盆前,很是认真地洗了起来。
唐小明抬头看了一眼,不由看得呆住,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真是个祸害!”
唐小明这边鱼肉和配料都处理好了,司瑾书那边的豆芽还没弄好,无奈地上前帮忙,说:“你真是个少爷的命,还是我来吧,要不然这顿饭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
司瑾书眉头微蹙,明显有些不服气,将盛着豆芽的盆子往身边拉了拉,说:“给我五分钟。”
唐小明见状不由一怔,两人相处这么久,还真没见他露出过这般孩子气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说:“成,就给你五分钟。”
唐小明就站在一旁看着,看着那双如玉般的手跟豆芽较劲儿。
五分钟过去,豆芽还剩不少,唐小明再次上前帮忙,说:“洗菜做饭就和修炼一样,得循序渐进慢慢来,你这刚上手,已经挺好了,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两人站在洗菜盆前,空间不算大,他们的身子紧挨着,却并未有拥挤的感觉。司瑾书转头看向唐小明,见他低垂着眼眸,神色自然,不见丝毫排斥,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漾起笑意。
“好了。你擦擦手,去外面喝茶看书,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司瑾书眉头微蹙,“你方才说要循序渐进。”
唐小明听得一愣,抬头看向司瑾书,说:“你不会真的要学做饭吧?”
“有何不可?”司瑾书与他对视。
“可可可,你说可就可。”唐小明点点头,好笑地说:“还真是一生要强的男人。”
厨房内,两人肩并肩,一个教得详细,一个听得认真,气氛和谐融洽。
很快饭菜上了桌,他们刚坐下,就听电话铃声响起,唐小明拿起手机看了看,随即接听了电话,“喂,陈队,你找我。”
“你不在家?”
“我在家啊。”唐小明说完突然反应了过来,说:“差点忘了,我搬家了,在18号楼1单元1601。”
“还在这个小区?”
“嗯,前年买的房子,最近才装修好,这就搬过来了。”
“好,我马上过去。”
唐小明挂掉电话,看向司瑾书,说:“陈队要过来,应该是来送那些失踪人员的头发的。”
司瑾书点点头,将盛好的饭放在唐小明手边,看着面前被压成球状的米饭,他不禁笑了起来,说:“没想到你的强迫症严重到这种程度。”
司瑾书没说话,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与唐小明那一碗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用称称过,用尺子量过。
“先等会儿吧。陈队他们马上就来了,说不定还没吃饭。”
司瑾书点点头,将那套茶具拿了出来,安静地烧水泡茶。唐小明也没说话,就那么坐在一旁看着。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唐小明起身去开门,将陈辉和武宁让了进来。
两人好奇地打量着房间的布置,武宁忍不住出声说道:“大师,您这房子装修的真好!找的哪家施工队,我正好想装修房子。”
“这是我哥装的。你也知道,我之前消失了一年多,哪顾得上装修房子的事。”
“万总装的?”武宁恍然地点点头,说:“那怪不得。”
“你们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吧。”
司瑾书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并未起身,而是继续泡着茶。武宁朝他笑笑,眼神中有几分畏惧。
“我们吃过了。”陈辉从手包里掏出证物袋,递给唐小明,说:“这是失踪者的头发。”
唐小明接了过来,说:“今天我们去超市采购,又碰到了之前在烤肉店见过的女孩,原本她只是印堂处缠绕着怨煞之气,而我今天见她时,她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怨煞之气包裹。”
武宁皱紧眉头,说:“那这么说这件事真的是鬼怪在作祟?”
“我怀疑他们所说的古法减肥,就是利用厉鬼吸取减肥者身上的脂肪,连带着吸取他们身上的生机。”
“那她是不是和霍刚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死?”
唐小明点点头,“不过老司已经替她做了净化,她不会死。”
陈辉闻言长出一口气,随即又皱紧了眉头,说:“那这么说其他减肥者也和她一样。”
“嗯。”唐小明看向手中的证物袋,说:“不出意料的话,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死了。”
陈辉的脸色有些凝重,说:“我现在就召集那些去减过肥的人,让他们过来……”
“过来做什么?”唐小明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陈队要如何解释?他们会信吗?”
陈辉被问得一怔,如果他照实说了,怕是没人会信,还会让警队蒙受不良影响。
“况且我不是救世主,让我做事,就得付给我相应的报酬,这是规矩。今天那个女孩,我帮她净化怨煞之气,收了10000块。”
“10000块?”陈辉眉头皱紧。
“10000块换他们的命,陈队觉得不值?”唐小明见陈辉沉默不语,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他们信,并且愿意出这10000块,那我便帮他们。前提是陈队不能向他们提及我,我不想打破现在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