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场狩已经不愿再去回忆那天最后究竟是如何收场的。

  虽然能理解……因为要准备对抗赛、所以和布丁头几乎已经很久没有亲昵了。

  但是无论怎么说,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而且、更是在那么多排球部的前辈在的环境,布丁头直接那样做。

  ……未免也太过分了。

  越向下深思、周身气场越沉重,眼见着是专注不起来了。

  站在弓道场上的猫又场狩无奈,改练习为指点、矫正完最后一个后辈的射型就和弓道部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退下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今天不仅是周末,还正好是情人节。

  像往年那样处理完塞满衣柜的巧克力和告白信,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弹出的最新短讯。

  [From布丁头:到了。]

  手指微动、回复了条‘现在就来’,黑发青年立即加快速度。

  上次见面还是在一个月前的聚会了,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什么重大赛事、也一直保持联络,但是不能见面与能见面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而且……

  猫又场狩叹了口气。

  总觉得布丁头最近似乎有点……该说是进攻性拉满还是压迫感什么的。

  ……似乎应付起来、更加棘手了。

  是错觉吗。

  猫又场狩默默在心底吐槽,离开弓道部、就按着两人常碰面的约定地点过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道等在那的身影。

  因为过于熟悉、余光一瞥,心底就跳出判定,正是孤爪研磨。

  虽然刚刚心底还在吐槽、不过不可否认,看见那道身影时心情都会好转许多。

  黑发青年扬起手,“研磨——!”

  单手插兜、垂着眼在看手机的人眼珠微动,侧过脸,视线停留在朝他过来的人面上。

  因为正好是约会暨休息日,猫又场狩没再穿桐先的校服,换了自己的私服,风格休闲舒适、二月份的东京还有些寒冷,搭在肩上的围巾随走动间带起些细微的弧度。

  他不紧不慢地过来,站定后自上而下认真扫过,“研磨有等很久吗?”

  孤爪研磨:“没有,刚刚到。”

  闻言,猫又场狩唇角弯起点笑,“嘛、就算研磨的确有等了很久也还是会说刚刚到吧。”

  布丁头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视线动了下、他慢吞吞开口,“明天还有训练吗?”

  黑发青年思考了下、看了眼手机,“明天的话,老师那边没有什么安排,弓道部内最近的练习赛也全部结束,所以——没有!”

  “……难得的休息日啊。”

  猫又场狩头也不抬,还在专注在手机上搜索讯息,“嗨嗨——所以可以和研磨一直待在一起。”

  “……嗯。”

  不声不响的、孤爪研磨手指微动、从背后拿出什么东西,慢慢递到还在翻看手机确定日程的黑发青年面前,

  “这个,给场狩。”

  闻言、猫又场狩疑惑地抬起眼。

  映入眼眶的是一大捧飘绽的手捧樱。

  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宛如绣球般开得正盛,粉白相间、被好好地拿在手中,稳稳递到他的面前。

  唇角克制不住上扬、猫又场狩弯起眼,“研磨怎么想起来要送我这个?”

  孤爪研磨眼也不眨,“场狩的应援、‘东京樱’,那天,在比赛的时候看到了。”

  “所以,一直想这么送一次。”

  猫又场狩有些无奈,“说是这么说,但现在不是东京樱的花期吧,找来这么大一束……是不是很辛苦?”

  孤爪研磨摇头,“没什么,只是一捧花而已。”

  他盯着人,声音轻缓,

  “能用一捧花就和场狩见到面……倒不如说,很划算。”

  猫又场狩成功被击中。

  虽然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布丁头打直球,但是每一次打直球、都能取得完全不同的暴击效果。

  ——根本就难以抵抗嘛!

  “走吧,”孤爪研磨慢吞吞伸出手、熟稔地牵上黑发青年的手掌,五指相交、紧密相缠,黑发青年的掌心温热、或许是才走过来的效果。

  他把自己微凉的手掌贴在其上,分享来自于另一人的温度与温暖。

  捧着花的猫又场狩歪头,“研磨已经想好去哪里了吗?”

  孤爪研磨点头平静道,“已经全部预定好了。”

  “——真可靠啊、研磨!”

  如孤爪研磨所说,晚上的行程的确已经全部预定好。

  先去餐厅吃饭、吃完饭又去东京塔看了夜景。

  但因为正是情人节、所以哪里人都很多,几乎有点拥挤堵塞。

  等他们一路从东京塔的电梯下来时,就被没来及疏通出去的人群堵在出口处。

  猫又场狩看了眼电车末班车时间,意识到点不对。

  他迟疑开口,“那个、研磨……最后一班回家的电车,我们好像要跟不上了。”

  孤爪研磨闻言,视线停在露出点担忧表情的人脸上,轻声道,“没关系,会来得及。”

  虽然被安抚、但完全没有安下心的猫又场狩还想说些什么。

  突然、一点潮湿的水迹落在他用以查看电车班次表的手机屏幕上,凝成向下滑落的水珠。

  猫又场狩缓缓眨了下眼,下一秒,一滴雨“啪嗒”一声打在他的脸颊。

  他不确定地呢喃道,“这是……下雨了?”

  “……”

  的确下雨了,并且雨越下越大。

  最后几乎到了倾盆大雨的程度。

  并且、如他所担忧的那样,他们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家的电车。

  而且、看这个雨势,估计连的士也难打到。

  滞留在月台,勉强有地方可以躲、但周遭依旧拥挤,只能待在狭窄逼仄的一块地方。

  猫又场狩陷入哽塞。

  ……不是、怎会如此?!

  现在不能回家的话、那他们要去哪里?

  “去旅馆。”

  猫又场狩:“?”

  “……旅馆?”他呆呆重复了一遍。

  孤爪研磨应了声,“嗯、刚刚定了。”

  他抬起脸、似是正常提议,“先过去洗个澡,一直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

  看着面前之人表情,孤爪研磨顿了下、又补充道,“离这里很近,放心。”

  ——可现在完全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啊!

  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猫又场狩辨不出来,迟疑开口,“……可是旅馆、现在应该很难订吧?”

  孤爪研磨颔首,“嗯,正好是最后一间。”

  “在这里等也是淋雨,先过去吧。”

  未免也太巧合,猫又场狩表情一时很难言。

  孤爪研磨慢吞吞道,“不用担心,是有安全保障的地方。”

  “……也不是担心那个。”

  猫又场狩无奈,但眼下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布丁头的外套甚至还遮在他的头上,帮他挡了不少的雨。

  ……算了,去就去吧,总比待在这里淋雨的好。

  ……

  ——才怪。

  从头到脚几乎全被雨淋得湿透透的猫又场狩默默望了眼布丁头口中有‘安全保障的旅馆’招牌,又默默回头,看了眼表情一切如常的布丁头。

  “……研磨,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情侣旅馆吧?”

  孤爪研磨面不改色拿出手机,调出旅馆订购页面。

  “嗯、附近的已经订满了,临时能订到并且最安全……只有这个。”

  猫又场狩:“……”

  证据面前,他的确说不出更多。

  但是、怎么看,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是情侣旅馆脱销、正常旅馆有空房吗?!

  站在那儿等着他的孤爪研磨慢吞吞打了个喷嚏。

  布丁头穿得不多,唯一的外套更是搭在他头上,此刻被凉风一激、再这么站下去……绝对会着凉。

  知道再在这里僵持也没有意义,猫又场狩沉默,到底是对孤爪研磨的担忧占了上风。

  他无奈,最终只得点头。

  意料之外的、虽然是情侣旅馆,但是服务水平与内里装潢、设施水准都很到位。

  猫又场狩逐渐放下戒心。

  ……反正只是来洗个澡而已。

  直到他看见了房间正中央、满满的一张水床。

  整个房间色调呈深蓝,灯光一打、更像是海底,置放在中央的水床不偏不倚、一进去就占据了整个视野。

  “……好大一张床。”猫又场狩喃喃。

  “先去洗澡,场狩。”

  不是、这个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奇怪啊?!

  再联想到身处的地方,猫又场狩死目。

  “研磨才该先去洗吧,”他默默看了眼虽然湿漉漉、但勉强能找出干的地方的自己,再看了眼已经完全被淋湿的布丁头,

  “一直在帮我挡雨……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孤爪研磨静静看着他,猫又场狩被他盯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

  “……”

  猫又场狩不解,望着沉静不语的孤爪研磨,心底兀然冒出个联想。

  等等、该不会布丁头是想……让他去和他一起洗吧?

  虽然也不是没一起洗过,高一时的公共浴场都进了无数次,哪怕是赤身裸.体坦诚以待也是有的,但是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

  两人相处的空间,温度缓缓升腾。

  房间内的熏香味道清冽、并不浓厚,丝丝缕缕传递而来,缠绕在鼻间,交织着窜入脑海。

  到口的拒绝莫名慢了一拍,这一拍落在唇瓣转了圈,就变成一句试探性的发问。

  虽然、在另一人的眼中,那更像是等待已久的邀请。

  猫又场狩抿了下唇瓣,喉咙有些干涩,出口的话语也不太确定,他轻声道,

  “那……一起洗,可以吗?”

  “哗哧——!”

  承满水的浴缸因进入额外的重量,承受不住的水满满向外溢出。

  猫又场狩垂着眼、望着水面浅浅浮动着的稠黑长发,温暖水流包裹着身体,只需稍稍一动、摇摇晃晃的水面起伏波澜着扑出更多。

  他能感受到从另一边传来的视线,滚烫的、灼热的、也是压抑的,停在露出水面的部分,又缓缓抽离。

  其实……从一开始电车晚点时,就该意识到了。

  布丁头本来就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家伙。

  现在,彼此都是健康健全的成年人、又是时隔许久未见,甚至还是情人节这个特殊时间。

  估计刚刚所谓的正好预定到旅馆、也是今晚安排的一环。

  心尖尖似被羽毛搔挠了下,柔软的又泛着些许痒意。

  水汽潮湿、雾气朦胧,将水面之上的黑发青年衬得更如一尾出水人鱼,黏湿黑发贴在脖颈、脸侧,贴在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上,他轻轻咬着唇,将唇瓣压出一点殷红的色彩。

  垂下的眼睫颀长稠黑,从偶尔跳出的几缕发丝、向下滴着水。

  圆圆的水珠激在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水面映出黑发青年顾影自照的粉白面庞,真如水中照月、雾里观花。

  而此刻、这一切都落入一双静静看着的竖立猫瞳之中。

  竖立猫瞳的主人先一步穿好浴袍,他臂肘间搭着另一件浴袍、绵软厚实的布料垂下一点阴影。

  “泡好就过来吧,浴袍在这里。”

  坐在浴缸里的人闻声轻轻微微颤了下眼睫,如栖息于树梢的黑蝶。

  他应了声,轻轻远远的视线转来、隔着热气、雾气、水汽,

  “浴袍…那个,我可以自己……”

  “我知道,只是想帮场狩。”

  半靠着门的人只道出这一句,成功瓦解了猫又场狩所做的全部准备。

  孤爪研磨微垂的眼皮掀起稍许,一直停在那儿的黑发人影总算有了动静。

  他一点一点站起,伴随着水流哗哗而下,犹豫着、但也坦诚地,将自己全数展现在另一人眼前。

  从浴缸出来,每迈出的一步都会留下潮湿的痕迹。

  贴在身上的稠黑长发顺着身体曲线向下滚落水珠,“哒哒”的碎在地上,激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等在那的人成功等到了向自己走近的恋人。

  如孤爪研磨所说、他只是想帮猫又场狩穿上浴袍,仅此而已。

  绵软柔白的布料一寸寸覆盖住白皙肌肤,将稠黑发丝也一并压在其下。

  虽然这个‘帮忙’,偶而会有夹杂着私心触及的部分。

  譬如挺直的肩脊、譬如暖玉般的脖颈、譬如微微颤抖的腰侧。

  黑发青年努力撇过脸、不去在意,只在偶尔触及到的时刻情不自禁颤了下,发自身体的本能。

  他太敏感,以至于落在皮肤上、属于另一人指痕的温度,都能让他瑟缩颤抖。

  孤爪研磨指节弯曲,牵着他腰间的浴袍系带,稍用力一扯、就能勾出一截细瘦腰身。

  黑发青年的腰很细,在弓道场上就有所体会,即使穿得再多、甚至加上拉板,也不显臃肿,更多的是一种如白杨般挺拔、修长的沉静清俊。

  食指并着指节勾扯、就着弯曲的指节,孤爪研磨粗糙打了个结。

  虽然看上去很紧、但实际,只需稍微一动就能挣开。

  正常、这种时候,孤爪研磨绝对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语来逗他、或是打趣他诸如‘过于敏感’之类的话。

  ……但是没有。

  帮他系上浴袍系带的人什么都没有说。

  只沉默着伸出手,指腹从浴袍布料与肩脊那点缝隙进去、拉扯开一点距离,将被盖在下面的稠黑长发拨出,打理着、落在肩侧与身后。

  如山雨欲来,前兆沉沉。

  “……头发,我来帮场狩吹干。”

  猫又场狩抿了下唇,慢慢应了声。

  他垂着眼,被牵引着,离开浴室。

  孤爪研磨去拿吹风机了。

  猫又场狩默默靠近整个房间内最显目的存在。

  水床。

  刚往下坐下一点,床面立即陷下去、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陷下的弧度完美贴合身体曲线,并传来相应的支撑力道。

  猫又场狩惊疑不定,圆圆眼瞳大睁,抿紧唇立即就要站起身。

  不、不是,为什么会直接陷下去……

  但他起身的动作失败了。

  因为水床将他施加的力道全数吞入,纠缠着他、黏黏糊糊地包裹着,完全寻找不到支力点。

  只是稍稍一动,水床就随之变动、任由他向下陷得更深。

  孤爪研磨拿着吹风机回来后、见到的就是刚刚才由他穿好的浴袍散乱,整个人陷在床面,惊疑不安、几乎要炸毛的猫又场狩。

  他蹲下身,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好。

  伸出手、稳稳停在半空,向全然失去支力点的猫又场狩递去,孤爪研磨声音轻缓,

  “过来,场狩。”

  如溺水之人偶遇浮木,来不及多思,望见过来身影、立即感觉到安全与安心。

  捉住手臂的手用力纠缠,莬丝子般缠绕上来,将他作为支点努力摆脱水床的纠缠。

  “这个床,有点奇、奇怪。”

  勉强靠着孤爪研磨支起上半身,猫又场狩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模样,改换重心、他尝试坐在那儿、但坐得东倒西歪。

  无奈之下,双腿弯曲、他一只手撑着水床床面,一只手紧紧抓住向他伸来的手臂。

  “嗯。”

  垂着眼,居高临下站着的孤爪研磨能将坐在那儿的人全部收入眼底。

  无论是大开的浴袍,露出大半雪白皮肉的胸口,或是粉白两抹痕迹。

  因为没有换洗衣服、只勉强套着件浴袍,房间内的温度又开得很足,完全察觉不到异常。

  与身下的水床艰难作斗争的人弄累了,潮漉漉的发丝落在肩上、贴在脸颊上,都印上些水痕。

  “……我来帮场狩起来。”

  微沙的男声不知何时忽然凑得很近,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猫又场狩微愣,下一秒就重心失衡。

  紧握住的手臂一施力,他被反向捉住,整个人向前拉去,直直撞入等在那儿的人怀中。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放下了吹风机、从腰后绕过,稳稳端着他、隔着一层绵软柔顺的浴袍布料,虎口不偏不倚卡在腰侧,纵有阻隔、但依旧契合。

  这下子,是起来了,但又没完全起来。

  离开难缠的床,却落入更难缠的布丁头手中。

  字面意思上的“手中”。

  被单臂环抱着、双腿分开些许,猫又场狩被卡在腰侧的手半压着、稳稳坐在身前之人的腿上。

  微妙的触感传递、他紧紧咬着唇,不敢吱声。

  虽然、但是……这样也太奇怪了。

  坐在腿上什么的……

  尝试动了下、但稳稳嵌住腰窝的手掌不紧不慢动了下,黑发青年全然难以抵抗,推拒在肩上的手背一紧、立即就带上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确认身上的人安稳后,孤爪研磨平静收回手,他不忘最初的目的,一绺一绺地用吹风机吹干潮湿发丝。

  脸颊、脖颈黏湿的黑发也被细长指节挑起,耐心吹干水渍。

  最后、成功将湿漉漉的猫又场狩吹得蓬松柔软,孤爪研磨这才放下吹风机。

  在吹干期间、因过于舒服已经开始眯起眼,不再反抗来自身前之人的接触。

  听到吹风机关闭的声音,升起点困意的猫又场狩就要站起身拉开距离。

  但他才稍稍一动、立即就被桎梏住。

  “……用完就丢啊,场狩。”

  猫又场狩立即清醒。

  “不、哪里有用完就丢,研磨这么说也太奇怪……”

  他有点心虚,但绝不承认刚刚自己的确是有吹完就要跑路的想法。

  默默拿起吹风机,猫又场狩一来一回道,“我帮研磨吹头发就是了。”

  孤爪研磨看着他,唇瓣似是弯起点弧度,声音轻轻,“好啊。”

  得到肯定答案,猫又场狩缓口气。

  他开了暖风,靠近过去、一边撩起面前之人同样垂下些许的发丝一边呼干。

  呼着呼着,猫又场狩就发现布丁头越靠越近。

  甚至将下颌搭在他的肩上。

  “那个、研磨,这样有点难吹……”

  “……继续。”

  被两个字堵回去,猫又场狩只得在心底闷闷嘀咕。

  真是的、都说了这样很难吹,待会儿吹不干布丁头不要怪他……

  他吐槽着,但只片刻,握着吹风机的手、兀然就抖了下。

  整个人紧绷,眼瞳睁得圆圆的、满是惊疑。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动起来……

  面对面抱着坐着的姿势对猫又场狩来说十分受限,但对发起动作的孤爪研磨来说、是一个全然递到面前的、完全打开的状态。

  卡在腰侧的虎口轻微摩挲,指腹蹭过柔软皮肉,能感受到手下人身躯一阵接一阵的颤抖,连伏在颈侧的呼吸也随之沉重、滚烫。

  垂着眼的人手从主动大敞而开的浴袍进去,掌心滚烫,贴着胸口不轻不重向下轻微揉了下。

  耳畔的呼吸兀地加快,似被刺激到了,环着他脖颈的手收紧,勉强坐在腿面上、分开的腿腹紧绷。

  他似是变成了一张拉紧的弓,搭弦拉扯,停在理智的一线。

  孤爪研磨唇角扬了下,他张口,细细的齿尖厮磨、一点一点咬住伏在身上之人肩侧的软白皮肉。

  那一块无比敏感,只是轻微叼住向下陷入,黑发青年就会喘不过气来般,整个人颤得剧烈。

  才吹干的发丝隐隐就有被薄汗打湿的迹象,孤爪研磨不消转头,就能预料到此刻猫又场狩的模样。

  他垂下眼,慢慢加重咬在肩侧的力道。

  那一块皮肤肉眼可见变得深红、肿起,刻意留下一圈牙印,似占有欲拉满的印痕。

  腰身紧绷,完全控制不住身体上传来的各种刺激性/感觉的猫又场狩只觉得自己仿佛失了控。

  额上汗珠滚落,不知何时他已再度变得潮漉漉的。

  这下子潮湿的只有他一人,掌控他的手轻揉摁抵,本不该有反应的地方却有了反应。

  他想后退、但小腿也被握住了,掌心环握,顺着小腿一点一点划上,像蛇……又像其他的什么。

  此刻,完全分辨不出来。

  没有你进我退、只剩单方面的支配与操纵。

  整个人被揉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湿湿的。

  稠黑的发丝黏在脸侧,甚至还有几缕被咬着抿入唇瓣,咬在脖颈上的人终于愿意施舍他一点空隙,留给他喘息。

  下颌被捏着、转向固定的一侧,唇瓣上碾着的发丝被一起抵入口中。

  这次是呼吸,唇与舌都是征服的猎物,黑发青年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他被亲得晕头转向,两年前学不会的换气到了两年后的如今依旧生涩。

  稍微拉开一点距离,银亮的丝线勾勒拉扯着,探出的舌头搭在红肿的唇上,被刻意弄成这幅模样。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心情很好地靠近些许,含着唇瓣连着软滑的舌头一起吃入口中,

  他声音不高、但传入另一人耳中却如雷鸣,难以抗拒,

  “……去床/上了,场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