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狩——!”

  “你怎么又在发呆啦?!”

  “快醒醒——!”

  突如其来在耳边炸响的声音吓得正在走神的猫又场狩兀然一惊,

  “怎、怎么了?!”

  抬起眼、看向面前,灰羽列夫正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纸直盯盯地望着他,嘴里念念有辞,

  “好过分,居然从一开始就在发呆没有在听,我可是已经讲了很久的啊……”

  絮絮叨叨的控诉下,猫又场狩负疚感拉满。

  “那个、抱歉,”黑发少年蹭了蹭脸颊,“要不……列夫再说一遍?”

  对视上灰羽列夫的眼睛,他诚恳地举起手做发誓状,

  “这次一定不会走神,绝对会认真听的,我发誓。”

  灰羽列夫:(盯——)

  猫又场狩成功被盯得于心难安。

  半晌,灰羽列夫终于愿意再度开口。

  “是这个月底的修学旅行啦!上个月的学园祭最终成绩很好,所以这次的修学旅行可选择地点有很多——”

  “现在正在征集大家的意见,列出了三个投票最多的选项,就是一直在说这件事了。”

  猫又场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修学旅行……啊。

  修学旅行的传统从初中一直延续到高中,猫又场狩对此并不陌生。

  在音驹,如果一年级的他们去的话,也就是说明……二年级和三年级也差不多会同期开展。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猫又场狩的思维才刚刚发散,就立即住脑,打断那个不切实际的联想。

  …就算是同一所学校的修学旅行,但不同的班级和年级会选择的地方也相对不同,能撞在一起的概率很低。

  怎么想,就算再想和布丁头一起去修学旅行,这个概率也绝对不会高。

  不能一起面对面去旅行什么的……

  不对。

  他们明明昨天才面对面一起在游乐园约会。

  分开不到十二个小时,怎么现在又开始满脑子布丁头了。

  猫又场狩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整个人僵住。

  ……也太肉麻了吧,感觉怪黏糊的。

  那种仅是短短一段时间没见,就情不自禁地开始想念某人……呃呃呃呃。

  猫又场狩露出一点糟糕的表情。

  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黑发少年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憔悴,整个人苍白的宛如一樽掉色石像,似乎风一吹就能“咔嚓”当场碎裂。

  灰羽列夫不解,并实诚发问,“场狩…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好难看啊。”

  猫又场狩以手捂面,将眼睛埋进手心,闷着脸小声说了句自己没事。

  他居然也变成了这种一交往就黏糊糊、满脑子都是恋爱对象的人。

  ……光是想想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压力。

  重新整理好情绪,并转移注意力,猫又场狩跟着灰羽列夫之前的话题发问,

  “那…可供选择的三个选项是哪里呢?”

  灰羽列夫竖起三根手指,“是长崎、大阪还有北海道啦。”

  猫又场狩微歪头:“列夫你想去哪个?”

  灰羽列夫一脸惊讶,“欸、我吗?”

  他抓了抓头,笑道,“就是因为不知道特别想去哪里,所以才会想来听听场狩你的选择。”

  猫又场狩与灰羽列夫面面相觑。

  思考半晌,猫又场狩慢吞吞提出一个良好建议,

  “要不…抽签?”

  “好主意——!”

  “……”

  放学后,猫又宅,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黑发少年正裹着条干毛巾擦拭潮湿发尾,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聊天记录从洗澡前发送到一半的讯息后接上,

  [From布丁头:修学旅行……]

  [From布丁头:列夫的line上有说…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猫又场狩挠了挠头,搭着毛巾在床边坐下,捧着手机开始敲字,

  [Send场狩:大概吧…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Send场狩:虽然抓阄投了北海道一票,但是想去长崎和大阪的人也很多,最快的结果也要等到下周才能知道……]

  手机“滴滴滴”地传来点来讯提示,孤爪研磨垂下眼点开置顶聊天框,游戏机的音效被他调低、慢吞吞地看完对面之人发送来的短信。

  手指微动、他按下了拨号键。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黑发少年直接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专心擦起了头发。

  突然之间,手机猛地震响,急促的来电铃声不断响起。

  沉迷将自己搓炸毛的黑发少年心里一惊,没来得及看来电对象赶紧就接起电话,

  “请问是……”

  “…场狩。”

  绝不会陌生的声音响起,炸毛的猫又场狩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不是、布丁头居然直接打过来?

  明明就住在隔壁、能靠发短信解决的事,居然需要通话。

  ……简直难以理解。

  他犹豫了下,还是乖乖应声,“嗯、研磨……晚上好。”

  经由电磁波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无端多了点磁性与低压,另一头的人听到他明显有些踌躇与疑惑的语气,不轻不重笑了声,学着他的语气道,

  “嗯、晚上好。”

  声音沙沙低低的,宛如河谷底部淤积的沙石,沉沉掠过心间,猫又场狩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耳朵,感觉有点痒痒的。

  抿了下唇,他不自觉有些拘束与紧张,“怎么突然就打电话过来了……那个、研磨。”

  电话另一头的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轻不重的绕了个弯挑了下,

  “场狩难道不想接(我的)电话吗?”

  他咬字很轻也很紧,刻意在中间留下一点淡淡的气音,将那两个字眼吞入口中,但无需他说,猫又场狩也心知肚明其中内容。

  ——可恶!

  居然不直面问题,绕了个大圈用这种话来堵他。

  后牙轻轻咬着,黑发少年盯着地上的小豆泥毛毯,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抠起了床上的床单,嘀咕道,

  “当然不会……研磨的电话肯定是会接的。”

  话筒传来的黑发少年的声音低低也闷闷的,虽然掺杂些许杂音,但还是不能改变黑发少年独特音色。

  孤爪研磨微抬头,连接游戏机的电视屏幕上正好划过一张最终Boss被挑战者小分队磨掉最后一滴血的结算场面,他慢慢眨了下眼,继续道,

  “这样啊。”

  “还以为场狩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会直接挂断电话呢。”

  猫又场狩:“?”

  布丁头在说什么?

  挂断电话这种不礼貌的行为…怎么想他都绝对不会……

  猛的一下醍醐灌顶,猫又场狩瞬间想起昨天从游乐园回来的场景。

  猫又场狩在前,孤爪研磨在后。

  被逗弄得气鼓鼓的黑发少年宛如极难捉住的猫咪,不断躲闪着身后之人花式牵手。

  发短信也不看、打电话也不接,稍微走近一点就要被躲开。

  全然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猫又场狩记忆回笼。

  默默低头、看向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如果不是布丁头提起这一茬,一觉睡醒过他都要忘了这件事。

  所以现在、难道要挂断布丁头吗。

  正当黑发少年犹豫之时,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会引起的反应,不轻不重继续补充,

  “不会被挂断就好。”

  “所以……场狩现在愿意理我了是吗。”

  猫又场狩:“……”

  其实他可以继续不愿意的。

  但事已至此,再和昨天的布丁头生气已经没有意义,猫又场狩叹了口气,慢吞吞回复道,

  “是的。”

  “只是理一理研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样。”

  带着点微扬气息的话语轻飘飘传至耳畔,“好、我知道了。”

  心里快软成一滩水的猫又场狩垂了垂眼睫,默默盯着床单上的小豆泥,咳了声,

  “既然研磨知道了,那我就先结束这个、呃……”

  “……不要。”

  电话另一端的人出声,猫又场狩动作停住。

  就听孤爪研磨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说很久的话,这这么挂断……好早。”

  虽然这句“好早”比起字面意义上的早更像是一种偏抱怨向的“好快”。

  ……感觉布丁头是在撒娇,这是可以说的吗。

  猫又场狩咳了下,虽然心底情绪已荡开涟漪,但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勉强应达道,

  “好吧…既然研磨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暂且就先连着吧。”

  “嗯。”

  另一人的声音轻飘飘、但也偶尔带着点重量传递而来,落在耳中,具有独特的存在感。

  “场狩,现在在做什么?”

  猫又场狩扣弄了下手指,飞快瞥了眼亮屏的手机,潮湿的水珠已经稀稀拉拉的从发丝滚落滴下,淋湿了大半个腿面。

  望着裤子被洇湿的、贴在腿肉上的布料,单薄的一层映出其下肉色的部分,猫又场狩抿了下唇,说出了一个折中且实际的答案。

  “在……擦头发。”

  “才洗完澡吗。”

  电话另一头的人如此问着,但语气却无丝毫疑惑,只淡淡如平静陈述事实般,轻声询问着他。

  猫又场狩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点头并不能被孤爪研磨看见,暗恼了一下自己真的是个笨蛋,乖乖开口道,

  “是的、才洗完澡出来擦头发。”

  没被擦拭干净的水珠顺着超长的发尾一路滚锤低落,有的顺着脖颈锁骨滚入睡衣内里、有的顺着后颈脊椎向下深入衣领之内,而其他更多的则是被擦拭干净,或是滴下在其他部分的睡衣布料上。

  “难怪。”

  他只轻轻说了这两个字。

  猫又场狩有些不解,“难怪…什么?”

  孤爪研磨:“难怪很久都没有得到场狩的回复。”

  “还以为……是场狩不想理我了。”

  猫又场狩:“。”

  够了、真的够了。

  就算来再多的直球他也绝不会接招的!

  手指攥紧握拳,压在床单上,黑发少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会,只是洗澡时间用的有些久。”

  听筒对面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似乎是孤爪研磨的位置在发生改变。

  猫又场狩放轻呼吸仔细听着,大概判断着他在做些什么。

  稀稀拉拉的是脚步声,坐在床上时会发出一点柔软床褥被压低的软声,还有开的低低的游戏音效声,一切交织纠缠,共同汇聚起一幅真实灵活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放映。

  坐在床上,孤爪研磨重又接起电话,

  “…洗的时间有点久啊。”

  猫又场狩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

  下一秒,孤爪研磨很快跳了句话,冷不丁问道,“头发已经擦干了吗?”

  黑发少年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水好多……很多都打湿在衣服上,黏哒哒的全贴着,待会儿还要去换衣服。”

  猫又场狩似乎听到对面传来点轻轻的叹气。

  “……好可惜。”

  猫又场狩呆滞。

  好可惜的意思是……不能面对面看见还是擦头发?

  这么近的距离、打电话就算了,还面对面看……明明只要下楼去走一段路就可以。

  甩开心底这段无关联想,猫又场狩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研磨的班级……修学旅行有定下来吗?”

  孤爪研磨:“没有,没有确定。”

  猫又场狩默默应了声,继续开始拿起毛巾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五一十透过听筒传递到另一人的耳边。

  黑发少年的动作很轻很快,几乎能感受到松软的毛巾在柔软发丝间穿梭,孤爪研磨的手指点在膝上,不轻不重压下一点距离。

  他垂着眼、没有去看电视上被连接的游戏,只是静静望着亮起的手机屏幕,那串代表着黑发少年的昵称。

  这一次,终于勉强擦干了发丝的猫又场狩呼出一口气,拎起粘在身上的衣服领口,就要脱掉换一件。

  而手机另一端的人突然开口,“头发、已经擦干了吗。”

  猫又场狩对他并不设防,应了声,“是的,现在去换一下衣服。”

  他一边在找睡衣一边嘀咕着,“毕竟全是水……穿在身上就一直黏着,很不舒服。”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

  猫又场狩也没有多在意,只以为孤爪研磨是睡着了或是等累了暂时下线。

  等他换完衣服后重新回到床上,拿起手机、通话显示继续中,他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敏锐的捕捉到一点来自电话另一头的细微声音。

  这道声音仿佛被压着,并不很大。

  但却又让猫又场狩总感觉无比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般。

  最为明显的是喘息,由轻至高,然后是沉沉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

  猫又场狩指尖抽动、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了亮着屏的手机上。

  ……布丁头,似乎在做些什么。

  另一端,孤爪研磨的确在做些什么。

  在他手上、握着一团被揉皱的布料。

  它们比起猫又场狩昨日在游乐园时见到的泥泞皱巴的模样已经干净了不少。

  顺滑材质与柔软触感促使其拥有良好的恢复性,握在手中,一点一点蹭着,然后被附着上一点潮湿黏腻的晶亮东西,难以忽略。

  眯起眼,余光瞥过他的人似是想到什么,慢吞吞拿起手机,对着这件被揉皱的布料拍下一张照片。

  [From布丁头:]

  突然跳出一条新短信,猫又场狩疑惑了下,点开一看,还是孤爪研磨。

  不太明白明明已经是在通话但为什么孤爪研磨又再次发过来了一条短信,黑发少年毫无防备地打开了它。

  甚至因为图片本身像素度不高,他还点了下查看高清原图。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一只手上,正生生握着一团被揉皱的布料。

  布料是浅蓝条纹,质感顺滑,在相机成像时色差较低。

  布料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其上沾染的一些不明液体。

  粘稠的、晶亮的,也是黏腻的。

  隔着手机屏幕,猫又场狩似乎又被拖回了那个狭窄逼仄的洗手间隔间,带着点麝香气的味道混杂着清新的薄荷香,向外蔓延。

  不、不是已经丢掉了吗?!

  看清全部的猫又场狩眼瞳睁得大大,整个人近乎有点不可置信。

  他面颊涨得通红、耳尖也红彤彤的,盯着那件被他以为是丢掉的衬衫与衬衫上面他绝对不会陌生的东西,整个人颇有些哑口无言。

  居然、居然直接把这个发给他。

  也太奇怪了吧,布丁头。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黑发少年支支吾吾,视线不断躲闪着,又情不自禁绕回其上,余光都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么一发,布丁头刚刚的喘息与沉重呼吸声、究竟是在做什么也就一清二白了。

  明明只是打个电话居然还能这样——

  猫又场狩再次成为一只自闭黑猫球。

  “居然用衣服……也太过分了。”

  黑发少年的声音压低、被掰碎了般东一块西一块传来,在耳侧听的不清晰,但还是有人捕捉到了。

  “衣服……也给场狩了。”

  “……要报复回来吗?”

  猫又场狩哽住。

  衣、衣服什么的,虽然孤爪研磨的确有一件衣服在他这里,是昨天脱给他换的那件宽松运动外套。

  但是怎么想…用那件衣服做这样的事,只是为了报复……

  猫又场狩的理智与感性开始交战。

  ……只有他在被把控,也太被动了。

  总是布丁头发起进攻什么的,他也很想看见五爪研磨被玩弄在掌心的失控模样啊。

  狠狠一咬唇,手指掀开才穿上没多久的薄薄一件睡衣,黑发少年顿了下,又去取出那件被他洗好后准备归还的宽松运动外套。

  相较于他此刻身形、外套的下摆有些长,大概长到大腿根的部位。

  他的房间有一面平常用来穿衣服打领带整理用的的落地镜,磨磨蹭蹭站到镜子旁,猫又场狩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脸颊涨上了一点红,如两抹氤氲红雾,温度久久未消散,视线也是又颤又垂的,堪堪可怜。

  他深吸一口气,挑开薄薄睡衣的指腹微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件衣服脱下,穿上了那件属于孤爪研磨的宽松运动外套。

  既然是布丁头先发力的……那他这是正当回击,完全没有问题的你来我往。

  慢慢在心底说服自己,克服此刻做出这些动作的不适与颤抖,黑发少年眼睫颤颤,站在镜子前微微蹲下、很快直接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纤稠精致的黑发少年鸭子坐般,学着游戏支线里收录到的一些特殊剧情与CG。

  他慢慢分/开/腿,大腿腿腹与小腿腿面接触软软的地毯,毛茸茸的触感使得他情不自禁颤了下,但又打理好穿着的衣服,举起手机,黑发少年不敢再看、直接拍了一张传递而去。

  [Send猫又场狩:]

  一片昏暗中,手机屏幕闪了闪。

  半仰支着脖颈靠着床头的人慢慢垂下眼,扫过手机屏幕的亮度。

  最新置顶上只有一张照片的预览图。

  修长、骨节分明的颀长手指微动,就点开那张照片的预览图。

  入目的,是一片白。

  孤爪研磨眼皮很快跳了下,悬在其上的指尖立即点开查看原图。

  那是一面镜子,对镜拍着人的脸被挡住大半,面上表情难以判断全部,但肢体语言表述很多。

  压在地上的腿颤颤的,雪白柔软的皮肉贴着地面绒绒毛毯,而单只支在面前的手臂是用来稳固前倾重心,整个人微微向前冲了点距离、所以压在地面毛毯上的手腕垂直。

  而手腕之后,这是大片大片弥散开的白与粉。

  除了白色的宽松运动外套,就全都是黑发少年身躯的颜色,白中带粉、如开在枝头的花瓣。

  外套内隐隐可见内里似乎不着一物,几乎直接复刻了昨日游乐园的模样,内里真空上阵。

  不、应该说更过分。

  黑发少年甚至没有好好地拉起拉链,只是虚虚掩着,外套两边之间留下的空隙便可窥见莹润洁白的柔软身躯。

  他似是有些害羞,但依旧是大胆的做出了这种表面看上去是你来我回,实际上更近乎于勾引诱惑的举动。

  无意识的引诱最为撩人,小钩子般拽着人的心一点点移动。

  外套有些宽松,掩在大腿根,露在外套外的便是又直又软的两支微微分开的腿,微微弯曲着、压在地毯上,挤压出一点小小的肉感弧度。

  再想向上看,就完全被那件碍事的外套遮挡的严严实实,再窥不见内里更多。

  孤爪研磨缓缓收紧手,于是那团本就被揉得很皱的蓝色条纹衬衫这下子被揉得更加凄惨,几乎是蹂.躏,成为谁的替身般如水中的黑月、被揉得又碎又黏。

  两边的电话通话还在继续,但此刻无一人出声。

  交织的呼吸声,或清浅或粗重,或急促或缓慢,缠绵笼叠在一起。

  良久,终于有人克制不住出了声。

  “场狩。”

  他轻声道,蹲守什么般、语气放得低低,嗓音轻淡微沉,

  “……再拉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