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喔喔!!海、这是海!!”

  “安静点啦你们……这才只是看到海岸线而已啊!”

  山田家海边旅馆的接送巴士上,一片喧腾热闹。

  尤其是当巴士从隧道驶出,车窗外倏然由路景改换成蔚蓝的海岸线时,车内喧闹瞬间达到顶峰。

  众人兴高采烈、宛如小学生出游般叽叽喳喳个不停。

  而此刻、在车厢的另一端,气氛骤然从无比热闹进入无比沉寂。

  如从热带气候一下子迈入南北极般,几乎迥异。

  低气压的中心,无声无息的布丁头,正默默盯着旁侧之人。

  而此刻被盯的对象,猫又场狩,正努力装作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

  就是视线、动也不敢动,甚至一丝一毫的弧度都不敢向旁侧飘去。

  嗯……虽然预料到了会被布丁头盯、但是没有料到反应会这么大,几乎要到怨念的程度了。

  猫又场狩双眼直直盯着前座的后脑、细看之下,眼神甚至有些放空。

  事情还是要从前天在孤爪家说起。

  虽然一时被过于暧昧的气氛带动,夹枪含棒说出了那句‘给猫咪上猫牌……怎么看都要主人来做才对’之类的话。

  但是真的细思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隐藏意思啊!!

  只是想让布丁头自食其果,所以情绪就那么稍微地激进了一些。

  绝对不是他被猫耳男成功蛊惑到的原因!

  但是、布丁头兴奋了。

  物理意义上的,兴奋了。

  猫又场狩沉默、猫又场狩思考、猫又场狩果断要跑。

  虽然管撩不管处理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能自己解决的话……还是让布丁头自己解决吧!

  压在身上的黑发少年只是稍稍露出点转身欲抽离的迹象,一点微凉的触感就落在了他的后颈。

  指尖并和、直接捏住颈后细腻皮肉,孤爪研磨不轻不重掀起眼,望着竭力不露慌张的猫又场狩,声音轻缓微哑,

  “嗯,所以……场狩要做主人吗。”

  猫又场狩:“。”

  完了、搞大了。

  布丁头怎么就能直接将这、这种话说出口啊!

  主人什么的……也太微妙了。

  浑然不觉完全就是自己刚刚提及才会引出这个话题的猫又场狩成功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黑发少年眼睫颤颤、眼睛微垂,从颀长眼睫与眼睑之间、幽而深黑的眼瞳根本不敢乱看,屏息凝神、他顾左右而言他,

  “只是开个玩笑那个、研磨……”

  “……玩笑吗。”

  微沙的嗓音低低响起,咬字尾音十分用劲,似是咀嚼着什么般、透露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猫又场狩完全不敢动。

  布丁头的语气不对劲。

  ……要不先道个歉再…

  被捏住后颈的黑发少年小心翼翼抬起眼,努力组织语言尝试道,“抱、抱歉,研磨,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当作我刚刚没有说……”

  孤爪研磨:“不要。”

  无比干脆利落的一声拒绝。

  猫又场狩心底一声轰雷。

  捏住后颈皮肉的指腹有一搭没一搭无规则地轻捏摩挲着、猫又场狩兀然就生出点自己似乎被什么肉食性动物叼在齿尖的错觉。

  这点莫名的联想无疑加重了他心底的紧张情绪。

  努力不露怯意,黑发少年认真望过来,试图与他商量。

  孤爪研磨慢吞吞松开嵌入指根的手指、再度换了个地方。

  猫又场狩瞬间哽住。

  微烫的手掌毫无阻隔地以虎口嵌卡住他衬衫下的腰窝,热度几乎扩散般顺着那点接触的皮肉直接从后脊冲上大脑。

  后脑发麻、猫又场狩立场瞬间转换,不再是发起捕猎的幼猫,变成了步入陷阱之中的猎物。

  “如果是场狩给我套上猫牌的话……我很乐意。”

  微微仰起点视角、孤爪研磨望着此刻被直接压在他腿上的黑发少年,声音清浅淡淡,判断不出内里真是情绪。

  姿势变化、根本稳不住身体重心的猫又场狩只能勉强维持半坐在孤爪研磨的腿上、半撑着手臂隔出点空间的状态。

  而身下的人一只手手掌卡住他的腰侧、另一只手则环在后颈捏着那块软肉。

  猫又场狩是发现了,布丁头似乎很喜欢对他使用这样的姿势。

  最大限度地掌控另一人全数行动、敏感之处全数落入掌心,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轻易瓦解挣扎。

  ……完全逃脱不了。

  黑发少年闷着头、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连头顶的呆毛也受到情绪影响般蔫耷耷地垂着。

  视线躲闪着、根本不敢去看孤爪研磨脸或是身体,猫又场狩咽了下口水,尽量稳定着情绪道,

  “那、那我给研磨套上就是了。”

  紧紧捏着那枚塑料戒指,猫又场狩试图谈判道,“但是研磨的手……不放下的话我完全做不了吧?”

  “所以……要不先松开哪边之类?”

  带着点细微的试探,黑发少年小心翼翼抬起眼。

  孤爪研磨静静看着他,面上表情依旧是淡而浅的、唯有竖立猫瞳一眨不眨、极端专注的模样。

  只要布丁头答应、无论松开哪边、他都完全可以跑……

  猫又场狩默默在心底盘算,面上表情不露分毫,全数都是把自己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单纯感。

  久久无声、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猫又场狩死目。

  不是、布丁头为什么不上当啊!

  布丁头不急、但是他很急啊。

  “松开的话,场狩就会逃跑吧。”

  一阵见血的、孤爪研磨直接点名。

  猫又场狩:“……”

  干巴巴笑了两声,他支吾道,“怎么会、研磨你也太不信任我了,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不要。”

  低低男声盘桓,如淤积细沙般一点一点填塞呼吸,他加重束缚,逼近距离、看着黑发少年眼中的自己,

  “这样就很好。”

  他埋在黑发少年的颈边,几乎将自己整个挤入他的身体,猫又场狩被迫微侧过头、只感觉滚烫的热度一路蔓延,从肩侧燃烧着、一路点到心尖。

  孤爪研磨还带着那支猫耳发箍,毛绒绒的两个耳朵被挤压着、贴着温热皮肉,异物感鲜明。

  细细喉结滚动了下,黑发少年似乎很想张口说些什么。

  但是埋肩的人又开始了小动作。

  以虎口卡住腰窝的手掌不再只满足于待在原地、相较于腰侧略显粗糙的皮肤划过腰侧弧线,带来点难以言明的电流感般的刺激,猫又场狩身体微颤、试图去捉住在腰侧动着的手来阻断这一异常行为。

  可是他失败了,因为孤爪研磨咬了他一下。

  尖锐的齿尖被刻意放缓力道,叼住脖颈下侧的软肉、厮磨嗫咬着,比起之前、这次他更加多了些力道,细微的痛意针尖般戳着大脑。

  猫又场狩一时又要顾着腰间的手、一时又要分心去注意埋在颈侧又开始舔舔咬咬的布丁头。

  整个人濒临分裂。

  虽然知道布丁头是个亲亲贴贴怪,但是总这么黏人的话……也太棘手了。

  “研、研磨……”

  黑发少年声音不稳,颤颤的、宛如落在掌中的蝶。

  孤爪研磨慢慢应了声,“嗯。”

  “能不能先……”

  “不要。”

  又是一声干脆利落的拒绝。

  猫又场狩死目。

  这根本就是完全没得商量的意思。

  尖锐的利齿叼着其下柔软肌肤,齿尖只需稍稍向下一压、被桎梏在掌中之人的身体就会随之轻颤。

  控制欲得到满足,孤爪研磨慢吞吞张开口,柔热湿软的触感从被咬出痛感的痕迹上轻轻扫过,粘稠潮意挥散不去。

  猫又场狩喉底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尽管他已经竭力抑制了,但还是不可控般地溢出唇。

  手掌推拒、抵着身上人的肩膀,但力道却聊胜于无。

  刺激太过、手腕发软,猫又场狩根本使不上力。

  落入一双竖立澄金的眼瞳中,完全就是欲拒还迎。

  慢吞吞咬了下后牙,孤爪研磨没有说话。

  但猫又场狩只觉得贴着腰侧的手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一开始的磨磨蹭蹭似乎不能满足它、于是他更开始向其他方向蔓延。

  瞳孔倏然睁大,黑发少年的挣扎变得更加猛烈。

  而挣扎间、坐在孤爪研磨腿上的猫又场狩,膝盖一动就撞到某些被刻意忽略的地方。

  一点闷哼声低低响起。

  与此相关的记忆暴动着传入大脑,猫又场狩顿时僵在原地、整个人似乎又被拖进了那间潮热溢散的浴室。

  天花板上的水珠蓄积着滴落,泛起圈圈涟漪。

  他很想张口说些什么,但面对着此刻表情晦涩不明的孤爪研磨、整个人宛如被封印般难以说出一句话。

  孤爪研磨垂着眼,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猫又场狩满怀歉意、虽然心底依旧很想反抗,但还是强压着努力去表达自己不是故意的。

  黑发少年小猫般试探着靠近,小心停留在孤爪研磨脸侧,轻轻蹭了下。

  潮湿温热的气息近了、停留在面颊唇瓣,哪怕孤爪研磨没有抬起眼去看,都能明显感知到他的存在。

  清浅呼吸浮动、温缓的视线犹豫着注视,根本不敢挪转开。

  猫又场狩:“那、那个……要紧吗,研磨?”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

  黑发少年肉眼可见地更加慌乱。

  虽然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也完全是布丁头做得太过分的缘故,但刚刚那一下他完全没有收住力道、就这么实打实地撞上去,光是想了想猫又场狩都头皮发麻。

  又不敢上手去摸、或者说什么“呼呼气痛痛飞飞”之类哄小孩的话,整个人僵硬着只能顿在原地。

  良久的沉默,孤爪研磨慢吞吞抬起眼。

  “……是报复吗,场狩。”

  虽然他的确很想报复但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方式啊!

  听懂孤爪研磨是在给了他个台阶下的黑发少年终于缓了口气、抑制住心底的吐槽勉强勾了下唇,

  “嗯、谁让研磨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那么做,我也是会生气的…”

  “抱歉。”布丁头毫无诚意地开口,视线直直盯着凑过来的猫又场狩,

  “还会有下次。”

  “……”

  “场狩,不要和我生气。”

  低低微沙的男声轻且沉、刻意放低了语气口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过来。

  与此对应的视线停留。

  猫又场狩看着他、圆而亮的深黑眼瞳中倒映出其中人影。

  既然是恋人…那么稍微哄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猫又场狩闷闷,“……不生气就不生气。”

  孤爪研磨:“嗯。”

  清浅气息浮动,他们凑得极近、两人对视着,眼中盛放着彼此,只需稍微一接触,就如落入柴堆内的火星,稍稍一碰撞就能点燃汹涌的火焰。

  一簇接着一簇、在心底燃烧着,以或猛烈或平淡的情绪为养料。

  暧昧气氛蔓延,几乎难以克制。

  被蛊惑般、黑发少年轻颤着眼,那些在先前被在意的动作此刻存在感已经近乎于无。

  如出一辙的欲//望交织,混合着彼此的心绪,一点一点攀升起的温度明显地表现在体表,面颊滚烫、泛上雾般的殷红。

  薄且软的唇瓣压出一点小小的弧度,滚烫的呼吸溢散在鼻尖,眼睫微微颤抖着、似是一朵于掌中碾碎的花。

  只待深入一丝、就能全数……

  “场狩哥哥——!”

  “研磨哥哥——!”

  “我们带来了点心!”

  “……”

  剩下的记忆猫又场狩已经不愿再去回想了。

  虽然kiss是kiss了,但是kiss到一半被打断而且还被硬生生推开、被造成这种情况的另一方刻意忽略身体状态并且使用强硬手段冷静下来。

  嗯、这么一想换做是他也会怨念满满。

  而且,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个总是黏着他的小猫崽。

  先前暧昧氛围已经全部消散,心底只剩下了疲惫和无奈的猫又场狩在孤爪研磨的视线注视与孤爪阿姨的挽留下毅然决然选择了告辞回家。

  并且昏天黑地地睡了一整天。

  直到次日,登上去往海边旅馆的巴士,直面低气压爆满的孤爪研磨,猫有场狩这才反应过来。

  手机未读信息爆满,寄信人全都是统一的布丁头。

  他似乎、不小心,给所有人都开了免打扰。

  ……哈哈。

  猫又场狩丝毫不敢动。

  直直盯着前面人的后脑,他深感怎么会有人的后脑如此之圆。

  真是很圆的一个后脑壳啊哈哈。

  ……他真的知道错了,布丁头能不能别再盯着他看。

  再看下去,他都要被戳成筛子了。

  巴士轻微摇晃,热情丝毫不减的音驹众人偶然回头,就敏锐察觉车厢前半截和后半截截然相反的气氛。

  而低气压的中心,正虎视眈眈。

  “那个、怎么突然感觉那边有点冷……”

  “我也觉得,要不离他们远一点吧。”

  除了这种很有眼色的人外,当然、从来都读不懂空气的单细胞依旧在稳定发挥,

  “场狩——!”

  单细胞兴高采烈转过头,还没开口先感慨一句‘怎么有点冷’。

  他挠了挠头,还是继续高兴道,“山田前辈说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能到海边旅馆了,待会儿一起去游泳吧!那可是海啊!!”

  没给出回复,猫又场狩余光小心瞥着身侧。

  说好的帮孤爪研磨提前练习游泳的计划,因游泳馆闭馆泡汤。

  如果他答应了灰羽列夫去下水,那布丁头岂不是要一个人。

  现在这个状态,再留下布丁头一个人的话……

  猫又场狩已经提前预料到黑暗的未来。

  他果断拒绝,“不了,列夫。”

  “欸——为什么!”

  没有等到来自猫又场狩的回答,巴士在旅馆门口稳稳停下。

  坐在前面的黑尾铁朗张罗着大家下车,猫又场狩趁机略过了回答。

  海边旅馆很大,暑期正是旺季,周遭入住办理的人很多。

  音驹一行人进去,还是收获了不少视线。

  山田给大家安排了房卡,办理入住结束,大家就纷纷开始换起了泳衣泳裤。

  “海——海啊!我们来了!”

  “噢噢噢噢噢噢我来了!!”

  以山本猛虎为首,灰羽列夫紧随其后,一脚踩在沙滩上一路狂奔。

  操心的夜久卫辅无奈道,“我说你们……不要表现得那么夸张啊!”

  “嗨嗨——阿夜,就让他们玩吧~”黑尾铁朗笑了笑,在眼前搭起了凉棚眺望着。

  他视线微动,瞥到旁侧挑了下眉。

  面前迟来地投下一点黑影,猫又场狩默默抬起头。

  抱臂的鸡冠头歪头道,“……你们这是?”

  猫又场狩沉默。

  代替他回答的是动作不停的孤爪研磨。

  “防晒。”

  猫又场狩点了点头。

  巨大遮阳伞下,坐在垫子上的猫又场狩撩起T恤下摆,正背对着孤爪研磨乖乖地呆在那。

  “噢……原来是帮忙涂防晒啊。”

  黑尾铁朗的语气微妙。

  “小黑,”布丁头声音很淡很凉。

  鸡冠头:“怎么了研……”

  “你挡到光了。”

  鸡冠头:“……”

  “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交谈过程中,猫又场狩一句话也没插入。

  虽然有坐垫相隔,但是沙子的热度即使隔着垫子也能清晰传来。

  头顶的巨大遮阳伞投下一片阴影,猫又场狩就这么默默地坐在这儿,抿着唇努力不发出点不该发出的声音。

  ……忍住。

  这是为了挽回布丁头好感的必经仪式。

  如果是让猫又场狩来的话,他是绝对想不起来要涂什么防晒,毕竟晒晒更健康,而且晒痕也是夏日的勋章。

  但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孤爪研磨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大管防晒膏。

  ……难道布丁头是什么哆啦猫梦吗。

  虽然大概知道这个应该是孤爪妈妈另塞的,但是猫又场狩还是克制不住去想独自在抹防晒膏的布丁头。

  粘稠浓郁的白色膏体经由手掌热度搓匀抹散,或许会因为挤得过多溢出掌心,附着在身体上被一点一点抹匀,颀长指节蹭过、而做这些动作的人正垂着眼表情冷冷淡淡。

  “……”

  猫又场狩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从巴士上下来,他和孤爪研磨之间就维持着一个微妙的氛围。

  虽然不知道这个微妙氛围从何而来,但是无论是猫又场狩还是孤爪研磨,都莫名保持着沉默,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发生般。

  一心决定破冰,猫又场狩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毕竟,无论怎么看,帮忙抹防晒霜都绝对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试探着伸出第一步,“研、研磨……”

  握着防晒膏的孤爪研磨慢吞吞抬起眼。

  猫又场狩:“防晒膏……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研磨抹的。”

  孤爪研磨静静看着他。

  莫名将猫又场狩看得有点心惊。

  ……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

  在猫又场狩不断怀疑自己的话语中是否含有什么不妥当之词时,孤爪研磨微微眯起眼,

  “……好。”

  孤爪研磨答应了,破冰行动开始了。

  猫又场狩本该高兴的。

  但是,如果被抹防晒膏的对象不是他,他会更加高兴。

  不是、他明明说的是让他来帮布丁头抹,为什么现在被抹的变成了他?

  猫又场狩一时想不通。

  斟酌了下,他尝试开口,“研磨,应该是我来帮忙才对。”

  孤爪研磨不轻不重抵回去,“嗯,之后换你。”

  猫又场狩:“……”

  他怀疑他被布丁头敷衍了,但是没有证据。

  按照孤爪研磨的指令,猫又场狩背对着他,并自己撩起了衣摆。

  虽然穿了泳裤,但是猫又场狩不习惯赤//裸上身,于是套上了件宽松些的T恤。

  小腿腿腹贴着沙子上的垫板,他就这么随意坐着,毫无防备的坐在孤爪研磨的面前,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

  T恤被拉高,露出一截白皙腰身,海边沙滩日光正好,这么倾斜着洒下,几乎白的晃人。

  空气是咸湿潮热的,来来往往人群络绎不绝,喧闹欢腾声持久不衰。

  孤爪研磨的心思并没有分予给那些,只是平静且沉默地停留在面前之人身上。

  打开防晒膏的盖子,挤出乳白色膏体,黏黏地堆在掌心,手掌甫一接触那节露出的白皙腰身,掌下之人就颤了下,他似是想躲、但又在努力克制着,最后只是将自己送到掌心送得更深。

  受到体温影响,防晒霜很快融化、挤得实在太多,在手指与其下皮肉接触处满满当当地溢出。

  孤爪研磨垂着眼,看着那点从指尖缝隙溢出的融化过后的乳白膏体,手指微动、捏挤着那块腰侧软肉,堆出一点柔软的弧度。

  低低的抽气声从身前传来,黑发少年在压抑、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点克制与压抑落在恶趣味的野良猫眼中,就成了可以拨动的毛线球。

  他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挑拨着。

  温热的指尖覆盖着微凉的防晒膏,摩擦发出点热度,将凉意的膏体也浸上些暖意。

  猫又场狩脸热热的、或许他整个人都是在泛热的,额头不自觉滚落点汗珠,浸着些深黑的发丝贴在脸侧,被他咬入口中。

  ……海边实在是太热了。

  连咸腥的海风都带着股烫意,在腰脊背后游走的手更是如此。

  他很想出声中止这个过程、但是每当他想开口时,那只手总是不轻不重的绕到其他处,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抹防晒膏一样。

  忍了忍,想着尽快结束就可以过去。

  但那只灵活的手又再度绕回,按压着敏感处、竟还有向下的趋势。

  被迫压在面前,黑发少年发丝微乱,呼吸也紊乱,胸膛低低起伏着,眼睑蓄积着一滩盈亮的水,他眼尾红红的,整个人不吭声。

  ……恶趣味。

  这下子再迟钝,也知道布丁头绝对是故意的了。

  但完全没有办法。

  没有任何证据就指责布丁头的话……好不容易搭上话绝对又会生气的。

  慢吞吞将由原先的端坐改为以手臂支地勉强半撑着身体的黑发少年一点一点拉近,双手卡在腰侧陷下去的弧度,手感正好。

  孤爪研磨将原地身躯陷入轻微颤抖的黑发少年全数收入眼底。

  面上表情浅薄冷淡,仿佛只单纯疑问、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般开口,语气平静异常,

  “场狩,不把衣服拉高点吗。”

  指间隔着轻薄的宽松T恤,因为黑发少年此刻的状态,T恤也乱糟糟的、杂乱地露出一点脖颈锁骨。

  很巧,猫又场狩预先做了点准备。

  于前一日留下齿痕的位置被一张创口贴好好贴住,于是落入他人眼底就无端多了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十分引人视线注目。

  孤爪研磨慢慢眯起眼,轻微挑了下眉。

  轻声的笨蛋两个字落在舌尖。

  黑发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只会激起旁人更大的凌//虐欲。

  唇角缓缓勾起点弧度,孤爪研磨仿佛真的只是建议般,慢吞吞开口,

  “…把衣服撩到胸口吧,场狩。”

  “毕竟,还有很多其他地方…都没有涂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