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魔胎！”
村民们惊恐地看着男孩，随即仓皇地四散逃开，只是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会被男孩找到，下场如之前那个村民一样，被挖心而死。
没过多久，热闹的村子变得死寂，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如今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地面被鲜血染红，刺鼻的血腥味在村子里蔓延。
男孩来到曾经的家，找到了恨他入骨的爹娘，他们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见男孩不为所动，又开始破口大骂。男孩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嘴角慢慢勾起，扯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将男人拉到酒铺，往他嘴里不停地灌着酒，一瓶、两瓶、三瓶……直到男人的肚子被撑爆，肠子流出来，才心满意足地住了手。
女人就在一旁看着，被吓得屎尿横流，最后被男孩用木刺定在了酒铺的幌子上，看着她流尽鲜血而亡。
男孩站在下面看着，嘴角慢慢勾起，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仿佛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听上去极为渗人。
……
唐小明惊恐地看着，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你瞧瞧那是谁？”
村外的密林中，赵怀虚坐在香案前，手中拿着个稻草做的人偶，人偶上贴着写着他生辰八字的黄纸，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手中还不断地掐着手诀。
“是他！”唐小明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画面。
“没错，就是他，操纵着你的心魔屠戮了整个村子。”
“赵怀虚！”唐小明泪流满面，朝着赵怀虚冲了过去，愤怒地大喊：“为什么是我！”
赵怀虚抬眼看了过去，脸上露出微笑，朝着他招招手，慈爱地说：“小明回来了，快到师父这来。”
唐小明下意识地顿住脚步，转头看过去，浑身血污的男孩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顺从地朝着赵怀虚走过去，待来到他身边，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赵怀虚急忙揽住了他的身子，将他抱在怀里，轻柔地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又拢了拢他乱糟糟的头发。
“睡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唐小明怒吼道：“赵怀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心中的怒火在燃烧，炙烤着他的理智，丹田内的火系灵力暴涨，缠绕着黑色的魔气，慢慢开始压制生命之力，体内的平衡即将被打破。突然，一股白色的灵力进入其中，将冒头的魔气压制了下去，与此同时，唐小明的耳边传来司瑾书焦急的声音。
“慕瑾，静心凝神，不要被心魔蛊惑。”
慕瑾？他是谁？唐小明在心里想着，脑海中再次有画面浮现。
“慕瑾，你身为上古神兽，竟肖想仙君，行如此苟且之事，简直罪不容恕！”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怒视着他，好似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没错，我就是肖想仙君，我想瞧瞧他这般清冷寡淡的性子，行房之时是否也与凡人一样。”
“住口！你竟敢用如此污言秽语，玷污仙君，简直无耻之尤！来人，把他拿下，送去诛仙台。”
“如今我已达成所愿，即便身死魂消，也已没了遗憾。只是可惜，不能再……”
“慕瑾！”司瑾书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到嘴边的话被吞了回去，他慢慢垂下了眸子，跪在了地上，“慕瑾亵渎仙君，甘愿受罚。”
“慕瑾动了凡心，有违天道，罚他堕入轮回，以赎其罪。”
清清冷冷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心随之颤动。
“仙君，慕瑾亵渎仙君，如此刑罚实在太轻，恐难以服众，还请仙君三思。”
众仙相继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还请仙君三思。”
“这是君令！”清冷的声音又多了几分寒意。
众仙相互看看，再次齐声说道：“是，谨遵君令。”
两名天兵将他拉了起来，他最后看了一眼司瑾书，无声地说了句‘我不后悔’，便打下了仙界，进入了轮回。
“慕瑾是我。”唐小明的眼睛渐渐清明，体内的魔气在消散。
“你可知他背后的伤是怎么弄的？”
那日他看见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司瑾书背部开了裂，那裂纹中间有电光闪烁，他很想知道那是为什么，于是便问出了口，“为何？”
“在你被打入轮回后，他去了诛仙台，受了几千年的雷击之苦，那裂痕是被天雷所劈。”
唐小明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是仙君，怎会如此？”
“他是仙君，执掌四界，却对你动了情，这就是代价。几千年的雷击，不仅让他仙体受损，还毁了他的心脏，已经停跳千年，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疼，心脏疼得厉害，就好似被人活生生地挖了出来，疼得他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见他没有回应，那声音自顾自地说道：“意味着他的仙力会日渐消散，慢慢地化作一粒尘埃，什么都留不下。”
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目的？”
“我是你啊。”话音落下，他的面前出现一团黑影，慢慢变成他的模样，只是他的身体被浓浓的魔气缠绕，“慕瑾，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唐小明警惕地看着他，“你是我的心魔！你想蛊惑我入魔，你和赵怀虚是一伙的！”
“赵怀虚？呵呵，他只是个小人物，一个苦修数千年，依旧只是个渡劫期的修士，怎能跟我们相提并论。”心魔脸上尽是不屑。
唐小明小心试探，“若不是他，你又怎会存在？”
“呵呵。”心魔笑了起来，“我想你是误会了，在你爱上仙君那一刻，我便已经存在，只是一直被压制。如今我已成长数千年，又有赵怀虚的帮助，才有了今日的模样。”
“你想取代我？”
“不不不。”心魔一边说，一边摇头，“只有我们融合，才能所向披靡，只要征服了仙界，你想爱谁，就爱谁，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没人能够阻拦。不好吗？”
“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没发现他在日渐虚弱吗？”心魔叹息一声，脸上皆是怜悯，“若换成寻常，他堂堂仙君，又怎会拿一个渡劫期的小小修士无可奈何，挥手间就能把他灭了，可现在呢……若长此下去，过不了多久，他便凝聚不了神魂，被迫回到仙界，然后看着自己的仙力一点点流逝，最后泯灭。”
“我不会信你。”
唐小明嘴上这么说着，可体内消散的魔气却停了下来，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增长着。
心魔微微一笑，随即挥了挥手，两人之间出现一张荧幕，画面中是司瑾书的脸，那张绝美的脸无比憔悴，就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花儿，好似下一秒便要凋谢一般。随后镜头慢慢拉远，八条银色的锁链出现在眼前，穿透了司瑾书的身体，将他困在诛仙台上。头顶是轰轰的雷声，一道道金色的闪电，不停地落下，狠狠劈在他身上，他挺直的脊梁渐渐被打弯，喘息过后，又挺直腰背，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在唐小明的眼前重复着。
“他为了护着你，向众仙说那日是他的错，甘愿在诛仙台受雷击之苦千年。感受到你的生命受到威胁，透支仙力凝聚神魂下界，护你周全。他对你如此，难道你就眼看着他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唐小明泪如雨下，死死握紧拳头，那一夜的颠龙倒凤，明明是他对他用了药，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受这样的苦？
感受到周身的魔气越发浓郁，心魔心中暗喜，继续蛊惑道：“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早就该重开天地，改一改规则了，不是吗？”
“天道无情……”唐小明怔怔地看着画面中司瑾书，呢喃着。
“你想救他吗？”心魔的声音就在耳边。
“想。”
“你想和他在一起吗？”声音中带着蛊惑。
“想。”
“那就与我融合，让我们一起改写规则，成就你们这一双神仙眷侣，可好？”
感受到唐小明体内的变化，司瑾书眉头皱紧，加大了灵气的输送，不停在他耳边轻唤，“慕瑾，醒醒，慕瑾……”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司瑾书猛地转头，只见一把飞剑袭来。他急忙揽住唐小明的腰，消失在原地。
“赵怀虚！”再出现时，只有司瑾书一人，他将唐小明冰封在神魂空间内，这样能减缓他入魔，还能确保他安全。
空荡荡的村子回荡着司瑾书的声音，除了那腐朽的建筑物，看不到任何活物。
司瑾书担心唐小明，不想跟赵怀虚纠缠，手掐指诀，扬声道：“诸神降临，万物冰封！”
整个空间以极快的速度冰封着，隐在暗处的赵怀虚见状不由神色大变，急忙想逃，却被透明的结界挡了回来。看着冰封逐渐蔓延至脚下，他一咬牙，默念咒语，手掐指诀，脚踏罡步，扬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原本应是金色的巨龙，却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它仰头怒吼，发出一声龙吟，却带着腐朽的味道，朝着结界便撞了过去。那结界被撞得剧烈晃动，也只是晃动而已，连丝裂纹都没有，并未向他想象的那般破掉。
赵怀虚惊愕地转身，看向屹立在不远处的司瑾书，心中一阵阵发寒，“你到底是谁！”
司瑾书冷淡地看着他，就好似巨龙俯视着蝼蚁。
冰封还在蔓延，很快他被逼得没了退路，手中的飞剑率先遭了殃，剑尖被冰封，他下意识地抽剑，只见被冰封的剑寸寸龟裂，而面前被冰封的村子也好似被石头砸了的镜子，慢慢出现裂纹，很快便碎成了渣渣。
赵怀虚终于明白，面前的男人压根不是他能匹敌的人物，这么多年的筹划，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场儿戏，而自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明知必死，便没了顾忌，赵怀虚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的灵气，既然如此，那就都去死吧！
“自爆金丹？”司瑾书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他神念一动，祭出东皇钟，朝着赵怀虚罩去。
赵怀虚一怔，随即震惊地呢喃道：“这是东皇钟？怎么可能！”
“轰隆！”一声巨响，在关键时刻，东皇钟罩住了赵怀虚，爆炸在其内进行，东皇钟不住颤动，司瑾书身子一个踉跄，脸色苍白了些许。
震动消失，东皇钟恢复平静，被司瑾书召回，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