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垠不可置信地看着季以乐,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而季以乐,其实也挺尴尬的。那时候他才小学一年级呢!看到好看的人,也不管人家是哥哥还是姐姐,就嚷着要人家嫁给他。

  之后他也忘了这事。

  但没想到宴庭宇会记着啊!还一直记着。

  越想,他就越不敢看宴庭宇。

  “到底是怎么回事?”冷静下来的季无垠问。

  宴庭宇是年级很小的时候就继承了安保局的。当时是他出手镇压叛徒,摆平了安保局的乱局。但因为年级太小,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力量,最后昏迷了很久。

  而在他昏迷的时候,他遇见了刚上小学的季以乐。

  季无垠震惊地看着季以乐:“当时你遇到陌生人,就这么信任他,还和他玩?平时家里教你的提防陌生人的安全知识都喂狗去了吧?”

  季以乐躺在床上别过脸,小声地说:“我们是梦里相见的。”

  季无垠更加不高兴了,“你遇到这么超自然的现象,难道不应该告诉家人吗?”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季以乐那么喜欢往危险的地方去了,刚毕业工作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这不,从小就学会了。要不是这次事发突然瞒不下去,又或者终于想起来了,估计永远不会说的。

  宴庭宇随即说:“那时候我以为是真的。”

  他深深地看着季以乐说:“原来乐乐你是没了那段时间的记忆。我还以为你不想呢。”

  “……”季以乐挠了挠脸颊,之后季无垠就说:“好了,这事不重要。”

  宴庭宇瞪大眼睛说:“当然重要。”比起以前的那些不好的记忆,明明这个才是更重要的。这可是关乎他的终身大事呢!

  他委屈巴巴地说:“那时候大家都吓到了,而且在此之前,大家还说我冷漠,不讲人情。只要乐乐,见到满身血的我,还愿意亲近我。还愿意开解我!甚至还说喜欢我,愿意娶我。”

  季以乐有些心虚,现在这个局面,说童言无忌是无法收藏的。

  “但是乖宝那时候才几岁啊,他根本不懂这些!”季无垠就打算来这一套了。

  宴庭宇期待地看着季以乐,季以乐咳了一声,他心虚地看了看宴庭宇,又看了看小叔。

  这时候不变态,总感觉自己就是个渣男。加上,他们现在,哪怕他没有了这个记忆,其实他还是喜欢宴庭宇的。

  “其实,也不止梦境。”季以乐说。

  “什么?你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季无垠紧张地问。

  季以乐摇摇头:“小叔,你忘了?那个时候就有个小孩子来我们村里啊!偶尔出现的,你们还以为他迷路呢!那个人就是宇哥啊!”

  季无垠想了很久,重新上下打量着宴庭宇。

  “你是说,那时候那个矮子就是宴庭宇?”

  季以乐点点头,“漂亮哥哥,在梦境里高高的,但实际上……”

  剩下的他不好意思说了,生怕扎了宴庭宇的心。

  试想一下,一个高中的人,身高大概就六年级平均身高,这真的很难评。

  宴庭宇连忙解释:“梦里的才是我真实身高。那个能到现实的模样,是因为我控制不住力量制造的分身。”

  季以乐歪了歪头说:“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想着我长大来娶你了吗?”

  哪怕季无垠在,他们两个也开始脸红了。

  季无垠见状,立刻说:“乖宝,你现在要不要一个人先理清一下记忆。”

  季以乐看着季无垠,然后笑了笑说:“好的,谢谢小叔。”

  不管怎样,小叔就是小叔,不会变的。

  季无垠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的谈话挺轻松的,但他压力其实也大。一句小叔,他终于放下心来。

  拉着不愿意出去的宴庭宇一起走出去,然后关上门,季无垠立刻无情地抛日宴庭宇,拿出手机汇报情况。

  宴庭宇:乖宝还是叫我小叔了。

  宴庭宇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房门,季无垠淡淡道:“都跟你提起小时候的记忆了,相信乖宝不会不要你的。现在你的工作是,尽量配合乖宝。又或者尽快解决【拾荒者】,诡异之皇已经苏醒,大概率也会蠢蠢欲动的。两个蠢货肯定一拍即合,所以得在它们犯蠢之前解决它们。”

  宴庭宇立刻说:“小叔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季无垠无情拒绝道:“谁是你小叔,请叫我季总。”

  宴庭宇也不在意,只要季以乐承认就好了。而且,刚刚气氛很好,乐乐的表情也能说明一切。

  他随后小声地问:“为什么乐乐会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季无垠随后说:“那时候有一个愚蠢的诡异出现,恐吓了乖宝。我们虽然及时赶到,但那天乖宝吓坏了。之后高烧了好几天,康复之后就忘记了不少事情。”

  他耸了耸肩:“也不是什么大事,没看我们都不记得那时候出现过的你吗?”

  宴庭宇当季无垠是嫉妒。

  他决定反击,“你们已经想好了怎么解释现在的身份了吗?我见乐乐其实已经记起很多东西。你说,他会不会在等你主动去说?”

  季无垠冷笑:“这个你们里面,难道就没有你吗?”

  “……”宴庭宇话锋一转,“对了,我还有点事要和秘书长交待,乐乐就麻烦你了。”

  钟文旭看到了宴庭宇像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走出来,立刻紧张地问:“小季呢?”

  宴庭宇耐心地说:“乐乐没事,他已经融合了力量,现在是梳理和习惯的阶段。”

  钟文旭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

  季以乐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翻看着自己的手掌,回忆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

  【要死我们一起死。】

  【我们就是一家人!出生入死的一家人!】

  【快跑,只要活下去,总是有希望的。】

  【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呀?】

  【没关系,我们现在都一样了。】

  眼眶止不住流出温热的眼泪,季以乐擦了擦眼泪,然后说:“混蛋们,不是说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