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那个白色的怪物到底是个啥......我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小白......以前从来没见过......以前见到的东西都很真实......那个小白......怎么是个怪物......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去把那个小女孩找到再说吧......那对夫妻......已经见过两次了，那个女孩又有可能是楠珂......
我跟着槐难，朝着女孩跑远的方向走着。经过精致的骑楼，看见一片废弃的土屋，有钱人住的骑楼，和穷人的破房子挨得可真近......
终于，我们在破败的土屋前，一颗槐花树下发现了女孩的篮子。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吗？那颗槐花树上开满了槐花，树下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风吹过，槐花瓣就像雪一样飘落下来，带着阵阵的槐花香......
“好香啊......”槐花的香气在我脑中散开，我感叹道。
身边的槐难，听到我的感叹，惊愕地问：“你闻得到味道？”
听他这么问，我也很惊愕：“我一个大活人，正常人，健康的人，为什么会闻不到味道？”
听我这么反问，他尬笑着：“也是......呵呵呵......”
虽然他笑着这么说，但明显感觉，他的表情变得很凝重......
没有过多纠结香味的事情，我朝那个掉在地上的篮子走去，里面的槐花凉粉掉落一地，不像是好生放下的，应该是因为什么突然的事情，掉下的......
一旁的土屋内，传来嘈杂的声音......我与槐难对视了一下，轻声走进土屋......只见土屋的角落里，几个男孩正围成一圈，堵在角落......其中传出呜咽的声音......那几个男孩，好像就是刚才用石头砸我家窗玻璃的男孩。我下意识地抱着头，蹲了下来，瑟瑟发抖。
槐难也蹲了下来，安抚着我：“林夕......你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浑身颤抖，抬眼的余光看着角落的那几个孩子，年纪不大，却一脸坏相，他们的中间......是那个卖槐花凉粉的小女孩......几个男孩蹲着，对她上下其手......女孩的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在那流着眼泪，呜咽着......站着的那几个，拦住她的去路......她试图从他们间隔的空隙中逃出去，却被站着的那几个人一脚又一脚的踢了回去。
几个男孩还嘲讽着：“你妈妈是妓女，你也一样！”
“你们一家子脏东西，装什么清高！”
“脏东西谁要当你的朋友！恶心死了！”
......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从我的鼓膜刺入，穿进我的脑袋里，在我脑中炸开，我的脑子现在疼得快要裂开了......从他们的间隔中，我清楚地看着女孩被他们凌辱，我想上前制止，却动不了，只敢抱着自己，蹲在那......用手指着那个角落......
槐难见我手指的方向......忙起身想上去帮忙，但就要接近他们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为什么要停下来......他不去救救她吗......我微微抬头，看着槐难，他也在看着我，眼神充满不安......是对我的不安......
他为什么不去帮忙......我不是不信任他，他不去，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为什么呢......既然他不上去帮忙，那我去！
想着，我用力站起身来，冲出屋外......槐难见我突然的举动，想要阻止我：“林夕！”他叫着，伸手想要抓住我，却差一点点。
我操起槐花树下的锄头，走回屋内，朝着面前的几个男孩的头砸去......我现在......好像越来越直接了......已经不管收尸的事情了......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其实并不难......最难的是杀了人以后尸体该如何处理，才不会被发现，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脱身......现在......我好像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一锄头，一锄头的......朝他们砸去......
槐难越发的紧张，用力抱住我，制止着我：“林夕！你住手！你先住手！”
我没听清他说的话，仍用力挣脱着他，继续砸着......突然，血泊中，那个小女孩突然说话了：“哥哥......好可怕......”
我听到小女孩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手上的锄头滑落，掉在地上，槐难仍拼命地拉住我......
我看着那个小女孩，她蹲在几个男孩的尸体中间，满身是血......哭泣着喊我......一边喊着......她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就差一点点，我就能看清了......
“我好害怕......哥......”
客厅的钟，滴答滴答的......真吵......改天换个电子的......
十月的风有点凉，坐在客厅里眯一会都觉得有些冷......槐难正拿着我的手机，怼着我的脸，屏幕里是楠珂：“哥！你烫伤啦！”
我揉了揉眼睛，接过手机......是我的手机......我转头看着槐难，槐难也看看我：“你刚才睡着了，我见是楠珂来的视频，怕有什么急事就帮你接了。”
哦......是这样啊......我看着手机里的楠珂：“没事，不小心烫着了而已，小事......”
楠珂生气道：“刚才槐难哥哥说了！可严重了！说不定还会留疤！”
“哎呀......小事......”槐难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这跟小学生做坏事被告诉家长有什么区别......这样我不得被楠珂唠叨死......得把责任推给他：“槐难最近每天都过来，你看......”说着我举起包扎好的手臂，向楠珂证明：“伤处理的很好，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又不靠脸吃饭，留疤就留疤了呗......”
“你要气死我啊！”楠珂都快急哭了：“我现在又回不去！你这个人平时就不能小心点吗？”
回不来？为什么同城还回不来？我紧张地问：“你那边怎么了？怎么回不来？”
楠珂委屈地说：“小区亮星了，暂时不能出去......”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呢，见她还是很着急，我安慰着：“我真的没事......不信你问槐难，我生龙活虎的！好着呢！”说着我把手机递给槐难。
槐难没反应，坐在我旁边，若有所思，表情凝重，十分凝重......从没见过他眉头这么紧......
我又用手肘碰了碰他，他回过神来，看着我手机里的楠珂：“没事的......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槐难承诺了，楠珂稍微放心一些，挂断视频，我见槐难还是那副沉重的样子，问他：“出什么事了？”
槐难重重的叹了口气，状态调整到以前，轻松地说：“没什么......”
“你可真见外啊？”都是朋友......有什么事不能一起分担一下的......
他看了看我，笑着说：“工作上的事......不太方便说......不过没关系的，我能解决的......”他边说着，边看着我......他那个眼神，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看得我毛骨悚然的，我躲闪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客厅的钟：“十二点了......要不然......你在我这将就一晚吧？现在回去怪累的......”
“行......”他答应的倒是爽快，还拍拍我的沙发：“我在这将就就行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破沙发，笑道：“噗......我这沙发可不比黄凉的，你睡这明天一觉醒来腰都断了......睡我妹的房间吧......”
槐难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睡女孩子的房间吧......”
哦......也是......楠珂跟他也不怎么熟：“那你睡我那......”
槐难更尴尬了：“那更不好吧？”眼神中还各种暗示。
啊......对哦......他的取向......是不太方便跟我一起睡......或许是有一些男人，觉得别人喜欢男人就会对自己图谋不轨，但我不是这种人......只不过我不介意他，也不保证他介不介意我......
他笑了笑：“我还是睡沙发吧......”
那可不行......那不是成了我怠慢客人：“你睡我房间，我睡楠珂房间。”见槐难仍有些难色，我坚定道：“就这么定了！不然就是你看不起寒舍，嫌我床硬！”他见我如此坚决，只得答应。我从房间里拿出换洗的衣服递给他：“一会洗澡可以换，衣服明天你直接扔洗衣机了吧。”说着我还强调：“我会用洗衣机！”
他接过衣服点点头。
躺在楠珂床上，我回想起刚才的梦......梦里那个小白......到底是什么......像人又不是人形......据说多梦的话......会有梦魇跟着......难道那个小白是我的梦魇？
第二天，我在楠珂的房间里醒来，她的房间，比我的亮堂，床靠着窗户，我是被晒醒的，每天的开始，就是被阳光叫醒，难怪楠珂能成为这么好的女孩子......这间房间，看房的时候楠珂就很喜欢，买的时候，我也特地留给了她......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十点了......对我来说还不算起得晚，翻开信息，有一条槐难的留言：早餐在茶几上，用罩子照着，衣服我还是拿回家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槐总真是讲究人，不给别人添一丁点麻烦......我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间久违的开窗了，本来阴暗的房间也亮堂了不少，我还说人家黄凉，我自己的房间也是常年拉着窗帘......杯子铺的整整齐齐，就差帮我叠成豆腐块了......不过其他地方还是老样子，还好没帮我收拾，不然我该找不到东西了......
我刷着牙，给槐难回了条信息：谢谢槐总，还帮我铺被子。
大概他在忙，过了一会他才回复：应该的，今天又要晚一点，你自己先叫外卖......
我笑着回复了个OK的手势，又接着打：我自己起床都不会铺被子的，还是谢谢槐总了。
一会，他又回复了一条信息：一会如果有什么事，就留言给我，今天有点忙，有空我会看的。
唉......为了写狗血剧本，我没少看那些情感调解节目，里面不少因为消息不回闹分手的狗血事情，这种事事有交代的男人，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再次为楠珂感到惋惜......
之后的每天，槐难都会过来，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我身上的伤也好多了，蹦蹦跳跳的已经一点也不疼了。只是结了一层好大的痂......我坐在客厅里......楠珂不在，已经好几天没开电视了，电视如果长期不开，好像容易坏......所以我边听着电视里的声音，边用手扣着腿上的结痂。
这时，门咔哒一声开了，槐难来了。他一进门，就看见我在认真的扣着腿上的结痂，立刻呵斥我：“住手！”
我吓了一跳，手确实止住了，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他很自然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些天他已经很习惯我家了，甚至有些东西，他比我还清楚放在哪......他径直走向我，大概是觉得刚才太凶了，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你别扣它......”
我假装无辜地看着他：“谁能抵挡住扣结痂的诱惑呢？”
“那也不行！”他语气像哄小孩一样：“都快好了，不知道结痂下面长得怎么样了，你这样扣，万一下面还没长好......又要流血了......”
没错，我是小孩，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还不听话：“你真是越来越楠珂了......”
“难什么？”他应该是没听清我的话。
“你管的越来越多了，跟楠珂似的，像个老妈子......”他吐槽到。
他笑了笑，检查了我刚才手贱扣过的地方，确定没啥事，就拿起我们的晚饭进了厨房：“黄凉和你妹妹千叮万嘱让我照顾好你，我可不敢怠慢。”
“你还真听话啊......”我朝厨房大声说着：“怎么没人在乎一下我怎么过的爽啊！”
他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下，很快晚餐就端了出来：“在乎啊......但是过得爽也不能乱来......”
“那我也不能总这样吧？有工作的话，我还是得做的吧！”我吃着晚饭，边说着：“我下个星期还要去片场呢！”
“那你穿长袖，注意防晒，不然会留疤。”槐难嘱咐着：“反正现在天气凉了，如果外面晒，不要把袖子撩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被我抓了个现形：“跟老妈子似的！”
他笑了笑：“你要去多久？”
“同城。”我回答：“当天去当天回，要半个月，跟去上班一样......”
“那......”他接着问：“到时候我还需要过来吗？”
“可以吗？”我喜出望外，片场有盒饭，其实不需要他过来，但是盒饭......不好吃......
他点点头：“可以啊。”
我兴奋的点着头。
还好槐难还愿意来......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现在身上的伤快好了，反而看着挺恐怖的......有点害怕那个自热锅......如果他不来......我只能是点外卖了......不对啊......他都这样来来去去差不多一个月了，我倒是方便了......会不会很麻烦他......
我兴奋的心情收敛了一些，小心试探：“会不会很麻烦你？”
“不会啊......”他想了想：“最近......没什么课，我有空。”
“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才想起来一直以来我都蛮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楠珂了，都还没道过谢。
他没说话，只是微笑着......
槐难可真行，一个月这烫伤都好了，只是还有片印子......他说过段时间自己会消掉的......我都怀疑他不是教生物的，他是学医的......到了去剧组的时间，可以生龙活虎的去工作了。
我都不知道这部剧有谁在演，本子写好了就交了，临时叫我过来加广告......一到片场才发现，有熟人......
赵导正在给查查讲剧本，旁若无人的贴着人家......嗯~好像赵导就是......经常这样......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我端着电脑走了过去：“赵导......”
赵导下来一条，赶紧从查查身上弹开，见是我，送了一口气，笑着说：“什么事？”
我和他关系维护的还算好，毕竟互为衣食父母......我举着电脑过去：“这一段，要加露出还是口播？”
讨论完后，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神情紧张的查查，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赵导的势力可比我强多了，我就是个臭改稿的......原来他不愿意潜规则？难不成黄凉说对了？他喜欢我？
唉......头疼......但是也不能让这个年轻人羊入虎口吧......想着，我叫上查查：“你的戏份可能要加个口播，跟我来领新剧本。”
查查欣喜地抬起头，礼貌的向赵导鞠了个躬，就跟我走了。
路上，查查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口播？”
“没有口播。”我回答：“看你呆在那挺不自在的，就叫你一起走了。”
“谢......谢谢林编......”查查满眼感激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星星。
“不用谢。”我尽量态度冷淡：“新人在圈子里自己要多加小心。”
“林编您......结婚了吗？”查查小心翼翼地问。
豁......这么明显的暗示啊......脑壳痛，我下意识离他远了一些：“我和我女朋友住一起。”说着，我打开手机，划出我和楠珂的照片......楠珂对不起了，哥哥只能拿你当挡箭牌了。
果然查查很失望，这个少年......情绪还真挂脸......
我又说：“年轻人要多磨练演技，少想些有的没的，对自己的演艺生涯没帮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大医凌然说出这样的话的......明明自己每天都在混吃等死，接一堆烂剧本，为了钱瞎写......竟然能对小年轻说出这种话......
查查还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努力的点着头，转身熟悉他的剧本去了......
再次见到他，就是当天傍晚的警察局里......那时的警察局，好不热闹......还有赵导......还有槐难......
----
我要开始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