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同住在一个小区外,两人先把尹贝丽送到她家楼下。

  还未到单元楼,就看到站在楼下等着的几人,时居看到外婆小跑上前,扶着她的胳膊说:“都和您说了,不用下来等我,我还能找不到家门吗?”

  外婆仰着头看他,“你再过段时间回来,恐怕就真的记不的家门喽。”

  时居知道她这是在埋怨自己太久没有回来了。

  抱着她的胳膊紧了一些,“外婆我后面一定会常回来看您的。”

  “你每次都这样说,就会口头上哄外婆开心,臭小子。”外婆笑骂他一声。

  一旁的段家父母看到段柏,走了上前,“你这个孩子回来都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要不是听小时外婆说,我们都没来及准备你爱吃的菜。”

  刚一见面都是被爱包裹着的话,说不来甜蜜的话语,但是这样看似埋怨的话语中何尝不是也充满了满满的爱意。

  时居站在外婆身旁,一只手被外婆牢牢牵着,祖孙俩对视一眼后,时居说:“那晓姨这次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让我想想是不是一定有我们段柏喜欢吃的糖醋鱼?”

  段母倪晓笑着回他:“还有我们小时的爱吃的樱桃肉,都有……”

  “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时居接道。

  几人说笑着坐上电梯,看着又长高了不少的儿子,倪晓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后背,“在食堂是不是吃不好啊,你看你瘦的,比上次回来还要瘦。”

  心疼的红了眼眶,段父在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对于父亲段柏时常觉得愧疚,因为身体原因,他们一直都很劳累,经常要一天打两份工,所以有什么事情他都很少和他们说,不常打电话,是因为听到他们关心的话语,会使他的那份坚强动摇。

  “食堂的饭很好,我没瘦,妈您看错了。”他面对着电梯门没有回头就这样说道。

  看到这样的他,倪晓心里更加难受了。

  “晓姨,这点我可以作证,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很好吃的,还有段柏他不是瘦了,您都没有发现他长高了吗?”说着他走上前,和段柏并肩站着。

  有了对比段家父母这才发现。

  “原来是长高了,高点好……”倪晓看着他们说。

  话落,电梯到了家楼层,他们走了出去。

  和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后,时居扶着外婆走进屋内。

  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时居对外婆说:“您的洁癖是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连地板都不放过了。”

  “就你嘴贫,快点换鞋,我去把饭菜热一热,很快就能吃饭了。”

  在这里的时居是嘴贫的,也是放松的,这样的他就像是外婆的专享。

  先去洗了手,时居走进厨房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外婆身后,好几次外婆嫌他碍事,把他赶到外面,他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继续看着。

  看着外婆忙碌的画面,饭菜的香味,随着掀开锅盖的热气飘来,此刻温馨的画面有了具象话。

  所有饭菜端上桌后,祖孙两人坐在桌前。

  外婆看着他吃得很香模样,跟着胃口也好了很多。

  中途吃到一半听到敲门声,时居放下筷子说:“一定是晓姨让段柏送东西来了。”

  推开门果然是端着东西站在门外的段柏,“我妈知道外婆一定也给你做了樱桃肉,但是她说这个的味道和外婆做的不一样,让你试试看。”

  “好的,帮我谢谢晓姨。”时居接过他手中的盘子,说道。

  送完东西段柏探头和坐在饭桌前的外婆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时居把那盘樱桃肉放在桌上,夹了一块放在口中说:“晓姨做的也很好吃。”

  外婆说:“你晓姨的手艺比我好,就是段家那小子不像你嘴巴甜,小时候还好,越长大性格就越内向。”

  时居夹了块肉放在她的碗中,“段柏的身体您是知道的,他可能是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晓姨还有段叔这么辛苦,才会把变成现在这样,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就想明白的,那孩子心思重,有什么事爱和你说,你呢多开导开导他。”

  时居刚往嘴巴里放了一大块肉,点着头,声音模糊应着。

  外婆见他吃的香,后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让他好好吃饭。

  吃完饭,时居站在厨房水槽边洗碗,这次换成外婆拄着手拐站在一旁看着他。

  时不时提醒他,“头抵着点,别碰着头。”

  因为他之前每次进厨房都会碰一次,但是每一次都不长记性。

  “我在躲着它了,外婆您先去客厅坐一会,我马上就洗好了。”

  “我可不是在看你,我是在监督你有没有把碗洗干净。”外婆嘴硬说着。

  时居听完哭笑不得,特意把每个清洗好的碗都放到她老人家面前,让她过目检查一下,看到她点头才放进消毒柜中。

  厨房都收拾好后,外婆问他:“是不是等下又要回去了?”

  时居坐在客厅沙发正在削苹果,他点头,“嗯,明天还要去做家教,等后面有时间我再回来看您。”

  这样的对话,在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重演一遍。

  “找点事情做也好,你学习上的事情从来都不用我们操心,但是小时啊,你自己在外面,首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刚在电梯里你晓姨说段柏瘦了,外婆看你也瘦了些,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把削好的苹果放到外婆手中,他回:“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样,怎么吃都不胖。”

  “但是那你也要多吃,按时吃饭,就算不胖些,也不能再瘦了。”外婆佯装生气说道。

  时居把水果刀送回厨房,顺便洗了手。

  出来顺手抽了张餐桌上的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放心吧外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好照顾好自己。”

  外婆点头,这个话题结束。

  时居坐在沙发上陪着外婆看电视,时不时说会话,时间过得很快。

  三点左右他进来后就丢在玄关柜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起身走过去时这一通到时间挂断了。

  解开看着上面显示的几个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连续打了好几个。

  他拿起后,很快又打了过来,时居划过接通,“你好。”

  “时居,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对方急促地问道。

  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居对着外婆指了指房间,进去后轻合上门,才开口回:“刚才没看手机,我还在家,怎么了?”

  听到他在家里祝郴那边松了口气,很快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没事,就是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时居站在窗边,看着下面道路上的人来人往,还有不停歇的车流,“你这么紧张可不像是没事的感觉。”

  “小时老师,你这样了解我,是不是暗中观察我很久了?”祝郴又换上之前的那种轻松不正经语气。

  时居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再次开口时,语气无比的冷静,“发生什么事了?”

  听出他的认真,祝郴也收下脸上的玩笑之意,“邱宣也在岟城。”

  “什么?”

  “我也在岟城。”还没等时居反应过来,他又丢出一句话,让时居静了好久。

  心中那说不明的情愫就像是万千条丝线,紧紧环绕着,挣不开也不想挣开。

  “你在哪里?”很快时居站起身问着电话中的人。

  听到他那边传来的开门声,祝郴笑了一声说:“你家小区门外。”

  然后就听到时居停下了脚步,“岟城?”

  “对,岟城。”

  “好样的祝郴,等着我!”说完这句话,不等对方开口,时居挂断电话,对着正在看电视的外婆说:“外婆我下去一趟,一会回来。”

  “好,去吧。”外婆知道他刚才接了电话,以为是有同学知道他回来了来找他。

  看着正在换鞋的时居,外婆说道:“等下让同学来家里玩会,吃点东西。”

  “不是同学,您看电视吧,我先下去了。”说完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下了楼,直奔正门口,刚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那辆停在路边的车子。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祝郴先开口:“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我多等一会没事的……”

  “祝郴。”时居喊他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还有你刚才说的邱宣也在岟城是什么意思?”

  祝郴老实回答,“只要有心知道这个不难……”

  “祝郴!”时居又喊了他一声名字,认识的这段时间里,他很少这样喊,倒是祝郴经常这样轻声喊他的名字。

  现在就好像交换了一样,祝郴很爱听。

  “好吧,我是用了点渠道打听到的,但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是因为担心邱宣来找你们麻烦,才这样的做的。”说完他还委屈了起来,低着头用余光观察时居的反应。

  拿这个样子的他没办法,他的本意是担心自己,“岟城这么大,就算邱宣也在,一天时间他也不能找到……”

  后面的话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面前的人已经找来了,就意味着其他人同样也可以。

  “好吧,当我没说。”时居无奈。

  祝郴在一旁接话,“他在你们之前就来岟城了,邱宣那人有时候坏的聪明,你还是和段柏说一下,让他多注意。”

  “他会报复吗?”

  “说不好,你他不敢动,但是段柏不一定,那天我借他爸的手让他难堪,当天就被他爸送到岟城了,要是找到你们也在,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天过后 ,祝郴就没再关注他,今天中午和曾凯乐出去吃饭,听他说才知道。

  然后就撂下一桌子人,跑来岟城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