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鲤腰上有伤,萧承钤便小心翼翼避开伤处,如同信徒一般,虔诚跪坐其间。指尖唇舌,一寸寸丈量过去,山峦起伏,甘霖遍野。

  周鲤昂起头去够他,脖颈绷出温柔的弧度。萧承钤已经摘得莓果,捻在齿间,然后一举破开金关,纵马入城池,直抵山涧幽谷。

  “陛下,你在哭吗?”

  光线暗淡,周鲤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有压低的抽泣声,紧接着,一滴水砸到自己脸上。

  “是汗。”萧承钤哽咽地说。

  周鲤脑子里轰然一声,瞬间失去了对俗世的一切关心,他只是看着萧承钤,慢慢露出笑意。任他将一身的火力尽数渡给自己,怜惜却凶狠,不由分说。

  “陛下……”周鲤压抑着声音,叫得有些软糯。

  “不要这样叫我。”萧承钤毫不领情,猛一下浊浪排空。

  周鲤愤愤瞪他一眼,忽一皱眉,“嘶……”

  萧承钤瞬间征在原地,“怎么了?难受吗?”

  “不是……阿钤……”周鲤捂住脸。

  萧承钤终于懂得了他的意思,便开始刁钻起来。

  长烛渐短,帘内花欲燃。

  ***

  周鲤睁开眼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被清洁过一遍,这一觉睡得安稳舒适。披衣起床,正赶上萧承钤下了早朝回来。

  两人就着柔和的阳光,坐在一起享用早膳。萧承钤拄着脸,歪着头,长长的睫毛在光里忽闪忽闪,眼中的浓情蜜意似乎要滴出来。

  “陛下。”周鲤放下手中的汤匙,不太自然地低下头。

  “嗯?”

  “不要这样看着我。”

  “为何不能?”

  周鲤脑海中翻涌过昨夜的云雨巫山,脸上瞬时臊得泛起潮红。

  萧承钤笑眯眯地靠过来,用额头和周鲤碰了一下,“我们十一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周鲤忿忿咬碎一颗莲子,“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脸皮厚。”忽而眼睛一亮,盯着碗里的莲子羹,“这个真好吃。”

  “好吃吗?”

  “嗯,你尝尝。”周鲤把碗推过去。

  萧承钤一动不动,只是张开嘴等着。

  周鲤看着他懒洋洋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把一勺莲子羹吹凉,递了过去。

  萧承钤认真地品鉴了一番,明显不怎么喜欢,“太甜。”

  周鲤收回碗,撇过头去,“甜才好吃。”

  萧承钤点点头,掐住他的下巴,凑上去啄了一下,然后逐渐加深。至周鲤的衣裳又被扯得乱糟糟,险些弄翻了一桌子精细的碗筷。萧承钤才恋恋不舍地移开。

  “甜的确实好吃。”他最终定下结论。

  周鲤已经被他闹得一身汗,现在只想去沐浴更衣。并且强烈拒绝了萧承钤要进来一起的提议。

  “你书房里一堆折子呢?都批完了吗?”

  萧承钤蔫了一点,“没。”

  “今日的日课都做完了吗?”

  萧承钤更蔫了一点,“没。”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萧承钤听话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片刻之后,他又把一堆折子搬进来,在屏风外边陪着周鲤。

  周鲤哭笑不得,由他去了。

  热腾腾的水汽让人身心舒爽,偶然听到外边翻动书页或写字的声音,又让他很安心。周鲤泡在水里,有些昏昏欲睡。

  “陛下,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周鲤的声音隔着水雾传来。

  “但说无妨。“

  “你是不是晕血?”

  萧承钤那边安静了片刻,“又是松脂说的?”

  周鲤笑了,“不是他,是我自己发现的。”

  “是,小时候不这样的,自从我娘亲去世后,才有了这个毛病。”

  周鲤的心疼了一下,“那你以前在漠北的时候,会常常发病吗?”

  “会,后来松脂找到了一些药,但是那些药……”萧承钤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现在已经不轻易用了。”

  “陛下。”

  “嗯?”

  “阿钤。”

  “怎么了?”

  “我爱你。”

  周鲤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他似乎是真的很困,但萧承钤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周鲤被一阵水花溅开的声音惊醒。

  “你干什么?啊!陛下!”

  【作者有话说】:最近沉浸在恋二度里无法自拔,感觉写这样甜腻的情节非常得心应手,写得很开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