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喜欢在海上冲浪，也喜欢在网上冲浪的人，牧星朗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女装大佬有人爱有热度，但前提是，大家知道你是男的，只是喜欢穿女装才叫女装大佬。
但这位小猫妹妹，立的人设从来都是精致漂亮还会跳舞的姑娘，两者的粉丝群体完全不一样，对于后者而言，就是妥妥的欺骗。
【系统。】
【宿主。】
【我记得那旁边是有监控的，作为高纬度高级系统，你能不能帮我入侵一下，把监控录像给弄出来。】
【宿主，作为系统，我们有严格的规定，遵循当前世界的法律法规，绝不能侵犯任何公共权益和个人隐私，宿主想要，建议采取合法合理途径。】
【知道知道，我也没有违过法的好么。】这不是一时嘴快想图个方便么？路边的公共设施资源在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是很难申请获准的。
麻烦。
牧星朗决定先找找其他路径。
被拍视频那地方有好几家MCN公司，二代咸鱼群里有几个比较熟悉这一块的，牧星朗打算问问，探探小猫妹妹的底。
哦，对了，裴延不是说会处理这事么，就近的资源，他是不是该捡起来用用？
牧星朗露出思索的神情，朝裴延看了过去。
裴延之前在查看手机并不是青年以为的在工作，他在处理的正是视频相关事宜。
事情特助早就和公关部门通过气，要他们多关注。
公关部就是这样，没事还好，有事你就是半夜睡着了也得爬起来顶上，错过最佳时机的公关那都不叫公关。
事关裴总，他们当然重视。
当发现视频以极快热度上升的时候，公关经先是联系了平台做限流处理，控制评论方向，再是联系视频发布方，要求删除。
未经允许擅自将视频发自网络，他们想告轻而易举，这种事对法务部门那边而言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桩。
只是考虑到视频发布者是普通路人他们才采取了和平谈判。
谁成想根本不是什么普通路人，买热搜买推广和发布方都出自一家小型MCN公司，也就是视频中的“女人”，小猫妹妹签约的公司。
小猫妹妹，真名毛赞赞，某知名视频网站舞蹈区主播，不久前刚签约了一家MNC公司。
公关经理将事情汇报给裴总，并准备联合法务部向那家MCN公司施压的时候，裴总给出了指示。
告当然要告，但不急着删视频了，限流解除，控制好评论，用舆论的方式反击回去。
什么叫用舆论的方式回击？
你借用我的名义博流量，我就把你的真实面目曝光出去，看看这波流量最后吃到嘴里是崩掉牙还是其他呗。
他们裴总，人看上冷淡又矜贵，但你要以为他不计较事儿就大错特错了。
不过公关经理还是有点意外的，回击的手段多的是，以裴总重视隐私的程度，让视频持续挂在上面被人评头论足，怎么想都不是他的作风。
不自觉地，视频中青年极致出众的样貌闪现在脑海里，公关经理嘴角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他没在公司见到那位青年，但群里的聊天他看了。
时间估计就是视频里的事情发生之后，裴总将人带公司去。
再回想视频里青年那句“这是我男朋友，他来接我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宣示主权呢。
就青年这长相，追求者必定是一茬接一茬，这么好的机会不宣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真高，不愧是裴总，这手段，啧啧。
公关经理自觉猜到了事情本质，歪嘴笑看他人呆滞脸上现茫然。
限流解除之后，视频热度长得飞快，毛赞赞的粉丝数也长得飞快，下面评论更是五花八门，只是很快又被压下去，留在前面的高评赞只剩夸赞颜值和是不是在拍电视剧之类的。
这边稳住了，那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公关经理吩咐下去后，给裴延做了回复。
裴延关掉手机，见青年微抿着唇，正略带犹疑望着他。
裴延神情不动，抬手抚了下脸上挂着的金丝眼镜，清冷的嗓音吐出平淡又略带客气的话语：“抱歉，视频的事是我处理过慢才导致事情发酵，公关部门已经采取了另一种方案进行应对，现在你可去网上看看结果，至于之后的赔偿问题，如果你信任我，后续也可以交给我一并处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过后，对方绝不敢再纠缠你。”
牧星朗还什么都没问，裴延已经看懂了。
那一长串话的意思再次让牧星朗感到裴延是个十分可靠的男人。
“好，我去看看，是那谁在背后捣的鬼吗？”灯光下，青年眼里泛出笑意，灿烂星光仿佛被他凝聚。
裴延修长骨节握在褐色陶瓷杯上轻轻转动了下，他说：“嗯，所有事情都是由他和他背后的公司推动。”
靠。
他果真被阴了！
“后续你肯帮我处理，我感谢都来不及，没什么不信任的，我牧星朗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赔！能赔多少赔多少！”
渣攻当初光打赏也有几百万了，更别说私下的转账和礼物。
裴延应了声，牧星朗便气势汹汹杀网上去了。
除了之前那条视频，还有另一条相关视频仿佛尾巴一样跟了上来。
不是牧星朗想找的路边监控，而是裴延车上安装的360度全景行车记录仪拍下来的，比起费关系拿监控，这个拿出来的轻而易举。
他当时怎么没想到。
视频中只能看清青年和“女人”的侧脸，但能清晰辨认出他们的相貌，最重要的是里面照样能听清楚对话。
“怎么可能……不、不对，星空大哥，我是男人啊！你喜欢男人我以后就穿男装！”
这句由毛赞赞亲口说出的话，从娇俏女音自然转到粗狂的男音，并且亲口承认自己是男人，杀伤力无比巨大。
下面评论都要炸了。
【男的？？？？！！！】
【艹艹艹，萎了，这声音比我的还粗！】
【rnm退钱！】
【和我私下视频的时候你可没说！这算不算诈骗？】
类似的评论还有很多，一股脑朝毛赞赞涌去，女粉男粉看他通通都变了味。
牧星朗一路看下来，心里的气总算消了些。心想，你们这算什么，就网上听一听，他可是直面那种割裂感，想想都蛋疼！
还有掉马时那一幕，虽然是由渣攻本人来面对的，但渣攻的记忆他都有，现在也还记得他一秒从美少女变身青皮寸头男人的场景。
MCN公司里，毛赞赞和老板都是一脸铁青，原本还做着靠流量飞升的梦，现在……牙都要崩掉了！
老板把手中的文件一把拍在桌子上，满脸横肉怒道：“我签你真他么倒了八辈子霉，惹谁不好，惹裴氏的法务集团！你是不是想把老子害得倾家荡产？！”
毛赞赞也怒，他还是白日的装扮，声音却气得不想掩饰了，“你怪我？我找你联系的时候没提醒过他有钱可能不好惹么，你怎么说的？有几个钱没脑子的富二代而已！现在你来怪我？”
老板：“那能一样吗？现在是裴氏！裴氏集团要告我们！”
一开始他们根本不知道找上来的是裴氏！
“发个视频而已，我怎么知道他还要告！他不也发了我的，我们也告回去！”毛赞赞此时真是后了大悔，没了骑马上星空做榜一后，他的热度确实降了不少，他也曾害怕对方把他的真实性别抖落出去，但想想对方又没证据，因此又变得大胆起来。
这次在路上遇到青年，比任何一次在视频里见到都来得震撼，青年是真的耀眼又好看，他利用他是真，但那些话也全不是假的。
如果当时只是简单叙旧打招呼，是不是还会有后续，说不定他还可以把人哄得继续捧他，现在什么都完了。
毛赞赞不甘心，但也不敢再往青年身上动心思，他身边那男人连他这老板都惹不起，更别说他了。
老板看毛赞赞的眼神仿佛看个白痴，“你有本事你就去告，我人微店小，奉陪不起！还有，你能不能把你的声音变回去，真特么膈应。”
“我凭什么要变回去？我本来就这个声音，你不爱听就滚！”
旁边几人一脸呆滞看着两人争吵，这破公司没几个人，毛赞赞签过来就是公司的一姐，现在这事一闹，公司还能不能行都两说。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老板：“还能怎么办？删视频道歉！还留在上面是真怕赔得少了？！”
“……”短短几个小时，心态一波三折，但没办法，该跪还是得跪。
这次小风波表面上看是渐渐平息了下来，内力却还流淌着暗涌。
霍深懒散坐在自家沙发上，衣领敞开，深邃俊美的面孔上却多了几分难辨的神色。
他手机里是一个视频播放页面，此时显示已被发布者删除。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页面停留在一个聊天界面。
【他跟谁？】
【裴家的，裴延。】
【看上那小朋友了？】
【小朋友？】
【亲切、可爱的昵称，这都不懂？】
对话隔了一段时间没有继续，直到那边又发了个视频链接过来。
【晚喽，你家小朋友拿着你的卡请自己男朋友来吃饭，你品一品。】
霍深再次回复时又隔了许久：【不可能是男朋友。】
【难说，现在不是难保以后不是。】
霍深盯着这句话，眸色深沉，他点开某个被称为小朋友的头像，有力的指节在上面敲下一句话：【明天有空，珍宝斋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