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了几秒，响起温柔的嗓音：“该吹蜡烛了。”
沈昀摇着头，眸前蒙了层水雾，泪珠夺眶而出，“不、不吹。”
“我怕我一吹，你就走了。”他说得委屈，像担心被再次扔掉的小狗。
秦牧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手擦去沈昀的眼泪，“陪你一小时。”
“好。”生怕对方赖账，沈昀慌忙掏出手机，打开计时器，“不许骗我。”
他恶狠狠的威胁，声音止不住的颤着。
“呼——”
蜡烛吹灭。
沈昀切下两小块蛋糕，递给秦牧一块，自己拿了一块。他盘腿坐在飘窗，目不斜视的盯着秦牧，灼热的目光恨不能将人盯出个窟窿。
“你去哪儿了呢？”
这段时间，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像人间蒸发一样。
秦牧低着头，小口吃着奶油，“处理一些事情。”
沈昀：“我陪你一起处理不行吗？”非要……这么把我丢下么。
秦牧没说话。
沈昀静静瞧了一会儿，端着的一小块蛋糕吃完后，拿起一旁的透明罩将蛋糕罩住，收好。
秦牧：“不喜欢这个口味吗？”
沈昀摇头，“我明天把剩下的蛋糕供起来。”
秦牧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笑意：“供起来做什么？放着放着就坏了。”
沈昀试探着往秦侧身边挪了挪，“我明天吃。我刚刚喝了酒，吃了烧烤，吃过晚饭的时候出去买了蛋糕，为了那个蛋糕等了好久。”
“那一家蛋糕店，说是凌晨才关门，结果我开车过去，晚上八点多让老板做个生日蛋糕，老板就说要预定，说是第二天才能取。”
“气得我跟他吵了好一会儿，最后多掏了钱，他才肯给我做。要是知道你会过来，你会给我买，我才不会多掏钱呢，一分钱也不掏。”
说到钱，沈昀蓦地想起自己花十万定制的喊麦歌曲。
他在手机里找到下载好的音源，“我让人做了一首歌。但我多花了一些钱，啊，不是一些，是好多。你听一听。”
他点击播放，又怕声音太大会吵到其他人，便将音量稍微调小了些。
一曲毕。
沈昀满是期待的问：“好听吗？”
“嗯。”
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回应，只是喉咙涌出的一个音节，沈昀也十分高兴。
他眉眼弯弯的笑着，“其实有时候还挺羡慕林献的，他的尾巴比我的好看。但我觉得——”
沈昀吞吞口水：“你的最好看。”
话锋一转，“我能摸摸你的鱼尾巴么？”
秦牧：“……”
他若是变出鱼尾，就会把裤子撑破；若是想保住裤子，就得把裤子脱了。
“不行。”他拒绝。
答案在沈昀的预料之中，他丝毫没受到打击，笑盈盈的应着：“好吧。”
“对了，我前两天去手作坊做了两个戒指。”他边说边起身下地，朝床头柜走了两步，猛地回头，直勾勾的盯着秦牧，“你别动。”
秦牧：“……不动。”
“别我一回头，你就又要走了。我一开始只当是美人鱼都有特殊异能，后来才听秦澈说，你是海神。”沈昀弯腰抽出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他快步走回飘窗前，坐在秦牧身边。
“你一个，我一个。这个戒指是可以调节的，我不知道你戴的尺寸，就选了这一款。”说罢，又凶又怂的强调，“我亲手做的！”
“你要时刻戴着！别丢了。”
沈昀托起秦牧的手，视线朝纤细长指扫了一眼，最后戴在了无名指。
“秦澈说，海神会长生不老。”
他抿了抿唇，“真的吗？”
“嗯。”
“没关系的。最近不是有消息传出，有一个什么项目，也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吗？”
“别去。”
“为什么？”
“危险。”秦牧淡淡回了一句，手里那块小蛋糕终于磨磨唧唧的吃完。
他刚起身，手就被人拽住。
秦牧回头瞥见坐在飘窗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沈小蛇，终是没狠心将人的手甩开。
他握住沈小蛇的手，伸直胳膊把盛蛋糕的小盘子扔进床边的垃圾桶。
沈昀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说得实在是口干舌燥，才闭上嘴，安静的看着秦牧。
秦牧眼睫半垂，默不作声的转动着无名指的戒指。
“叮铃——”
时间到了。
秦牧起身关掉计时器的铃声，身后传来一阵委屈的乞求：“抱一下。”
“可以抱一下吗？”沈昀眉目低垂，眸底泛着水光。
秦牧缓缓转过身，双臂刚张开，坐在飘窗的人就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别丢下我。”怀里的人在他脖颈处轻轻蹭着，话语中带着哭腔。
“你处理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等你。但你……别丢下我。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很爱你。”
沈昀话音未落，便被身前的人推开。
他想贪心的多抱一下会儿，但他不敢贪心。
“那你——”
沈昀想问秦牧，下一次来找他会是什么时候，喉咙间才溢出两个字，他的眼睛被突然捂住。
一只手揽在他的腰间。
他的脖颈触碰到一阵温热。
沈昀浑身酥麻，没忍住的轻哼一声。他双手紧紧抓着身前人的腰，生怕自己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地。
覆在眼前的手消失。
他缓缓睁眼。
屋内已经没了秦牧的身影。
方才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沈昀眼尾染上一抹红晕，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随后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激动的喊出声来。
他快步跑到卫生间，打开灯，一脸兴奋的照着镜子。
脖颈处有很浅的红痕。
而且。
他的伤口、伤痕，全都荡然无存。
当晚，沈昀开心得一晚上都没睡觉。他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一直到天蒙蒙亮，也毫无睡意。
早晨七点。
沈昀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洗漱好，在屋内吃了一小块蛋糕。
——他不舍得一口气吃完。
吃过后，满面笑意的走到江野门前，敲响江野的房门。
“叩！”
“叩！”
林献昨天叮嘱了，不许打扰，他饿得厉害，只好来打扰江野。
来开门的却不是江野。
是秦澈。
沈昀：？
“你们……昨晚又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