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厚重的窗帘全部换了下来, 就连房间里也将垂顺的绒布换成了
浅色系棉麻。
陆堇唐连续两天去了公司,秦阮也不是没有事做,在和蒲远签了合同后, 对方的各种合作事宜和活动邀约便发了过来。
这些合作都是半商业化的, 秦阮挑了两个接了下来, 其他行业内的活动就一概推拒了。
因为有蒲远的指导,目前他的报价已经稳定在了十万左右, 属于不高不低的水平, 但对他的年纪和入行时间来说,已经是发展十分迅速了。
将第一幅商稿画完,因为对方不限制公开, 所以秦阮用手机拍下来后照旧放上了微博。
不过, 这次网友们发现了一点不同, 因为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陆总是没看到吗?怎么前几条里没看到陆总的评论。]
[大概忘了吧, 陆总日理万机的哪儿能天天盯着个微博看。]
[呵呵,早说了陆总就是一时兴起, 还真觉得自己能高人一等不成。]
[高人一等到没觉得, 就是自比下贱的头一次见。]
[没错。]
正当粉丝和其他画手的一些惹事粉怼起来时, 一条微博瞬间让两边安静了下来。
陆V:【被拉黑了。】
[??]
[众所周知,秦风两次被网暴都没拉黑过任何一个人。]
[所以, 就想知道陆总当初是怎么压榨员工的,居然能让秦风下手拉黑, 太好奇了。]
[好奇+1!]
底下很快就排了十几条。
陆堇唐看着评论, 心想, 大概…也就是跪搓衣板的程度吧。
然后陆堇唐便在郑昊的建议下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 然而还没等他重归评论区,就见秦阮又更新了微博。
这次是一片四四方方的土地, 很形象,形象到让人一眼看出后就刷出来一片问号。
陆堇唐盯着那幅画,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回了家里。
“阮阮在做什么。”
“秦先生买了一点种子。”忠姨跟在秦阮身后接着电话道。
“种子?”陆堇唐纳闷。
忠姨居然笑了一下。
陆堇唐有不好的预感。
“秦先生听说花园要补种后,就问能不能辟出一小块地方,他想种点东西。”
“所以?”
“所以秦先生现在正在种菜,一块种胡萝卜,一块种白萝卜……”忠姨说到这里听到对面传来的混响,等陆堇唐缓了一下,又加了句。
“这一片大概是照半年起步的。”
嘭——
半小时后,刚刚还在公司的陆堇唐,就出现在了花园里。
他换了一身衣服,在管家再三确定没有药味后,这才走向了那片开垦出来的土地。
秦阮在前面撒种子,忠姨跟着埋土,还有佣人在后面踩实,一前一后配合的十分默契。
但看在陆堇唐的眼里,就是相当让人头皮发麻了。
秦阮和忠姨不作声,后面的佣人也一门心思的干活,陆堇唐就像个画外人,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走完一趟,陆堇唐立刻代替了忠姨的活计。
直到亲自种完这一片,秦阮淡淡看了他一眼。
陆氏总裁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我……”
“陆总不回公司吗?”
他萝卜都种了,总不能一点福利都摸不到吧,陆堇唐闻看着佣人端来的毛巾,道:“我来吧。”
无言的沉默和心照不宣中,陆堇唐一点点擦着秦阮的脸。
他低垂着头,毛巾擦过那双微蹙中的眉和白白净净的脸庞,在若有若无的碰触里,秦阮的眸色一暗,在擦到耳际时,秦阮的手突然搭向了他的手腕。
只是在碰触的一瞬间,对方就立刻挪开了手。
尴尬和静默蔓延到两人之间。
陆堇唐正想说什么缓解一下尴尬,就见秦阮已经越过他。
忠姨在旁边摇摇头,心说,下半年的萝卜也不缺了。
晚上,秦阮拿着一本种植技巧在看,柜子上的监控耳朵一下下敲着柜子,他把书合上,敲击声停止了。
等他目光收回,外面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就当他以为是佣人来送夜宵时,只见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带着枕头和一份文件——郊区农场转让协议。
“花园不够,外面也可以。”
想着陆堇唐的脑回路和手里这份文件的及时性,秦阮终于道:“明天我要实地考察一下。”
其实是他好久没有出去过,即使别墅够大,他也实在不想闷在这里直到生产了。
“可以。”陆堇唐点头。
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扛起的将是十万萝卜的预计产量。
第二天,秦阮换了一身轻便又足够遮掩腹部的服装,等在外面的陆堇唐顶着忠姨不赞同的神色,将人带出了门。
能在郊区占这么广的地,这个农场主打的就是休闲娱乐,不仅有采摘园还有个小马场和射箭场地。
秦阮先看了光秃秃的农地,然后去看了大棚里种的草莓,在提了一兜草莓出来后,便去了马场。
马厩里面的马只有四五匹,毛发乱糟糟的,一看就不是精心打理的。
陆堇唐摸摸马儿的头道:“之后会安排个师傅过来,等养几个月就会变个模样。”
一块跟着的经理一直在后面不敢说话,农场这两年的效益不好,虽然知道老板有出售的打算,但是昨天还在正常上班,今天就迎来了新老板。
不说老板脾气如何,就是人员变动都让他绷紧了心神,这会儿听说要给马场安排新师傅,他下意识就道:“黄师傅人还是不错的。”
“就是每次周末来骑马的人会多些,所以才这么没精神。”
秦阮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理头发吗?”
经理一愣,秦阮却不再看他,人情关系向来是公司生态的灰色面,他无益于去批判什么,但是工作能力如果不达标,找再多借口都是无用的。
在秦阮说完,经理看着马儿显然也认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想再解释两句,却见身材高大的男人淡淡道:“换掉吧。”
这三个字不知是在说马场的师傅还是在说他,话音落地,经理心下一片冰凉。
而几人已经朝射箭场走了过去。
箭靶都是纸板,因为今天一早就通知清场,所以也没有其他射箭的人,每个箭靶都是新换的。
陆堇唐随手摘了把弓和箭筒,也没走到线上,像是做过千百次一样直接搭箭拉弓。
然而,肩膀用力的一刹那,拉开的弓瞬间回弹了回去。
下一秒,箭支软飘飘地落在了七八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