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得知姜晚离开了姜家, 并且怀孕也是真的后，思来想去便再次联系了她。
电话接通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沉默，不过秦阮还是开了口。
“你的孩子……是梁成的吗？”
那头沉默了好久才回道：“嗯。”
秦阮：“对不起。”
相比于现在的结果, 如果他当时能从梁成的幻想里察觉到不对, 也许姜晚或是他都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姜晚再次传来的声音里夹了点鼻音, “你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倒霉蛋吧。”
“况且我和梁成都不无辜，我居心不良,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这样就很好, 能离开姜家，看见他们倒大霉，我比谁都开心。”
秦阮听得出对面的故作坚强, “那你呢, 你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他没提姜晚肚子里的孩子, 那大概是姜晚最痛苦的回忆。
“我没想过。”姜晚茫然道。
她在姜家生活了近十年, 她被安排的人生里到处都是姜家的影子，现在让她想以后做什么, 她想不出来。
“那就等事情落幕后换个城市吧, 去个你喜欢的地方, 换个新名字，陆堇唐应该是能帮你的。”
“嗯, 他是个好人。”姜晚听着秦阮的诉说，好像未来突然有了希望一样, “我想去云南
……”
她的声音欢快, 在电话里说了好久好久, 秦阮一直听着, 直到一声干呕声传来。
“你没事吧？”秦阮这才记起姜晚怀孕了。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秦阮皱眉：“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他建议道。
“真的没事, 现在就是偶尔会干呕罢了，开始的时候才叫惨，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发现吃清汤面后才好点，不过胃因为没东西还时常会痉挛，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而且她当时还要瞒着自己怀孕的事，怕姜家发现，怕陆堇唐拿到证据戳穿，精神压力极大。
现在有人关心，便突然想把以前的事说出来，好像说了就没那么委屈了。
秦阮听着却是心中没来由的一跳。
姜晚说的起兴，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后，才道：“你还在听吗？”
“嗯…在…”秦阮慢慢回神，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就是吃的也好多，我怕未来会成个大胖子。不过想管住嘴，实在是太难了。”
姜晚轻轻抱怨着，但秦阮已经听出了她想留下孩子的意思，他没说什么，只偶尔在姜晚的诉说里回应一句，不过这样的倾听就已让姜晚足够的开心了。
……
离年底还两周的时间，信业科技的年会节目排练就已经开始张罗了起来。
会跳舞的不会跳舞，但凡面容过的去点的都被集中了起来，而秦阮更是重点说服对象。
“下班后排练，就一个小时绝对耽误不了什么，而且食堂还给大家提供加班餐，热热闹闹的一起多好啊。”干净利落的短发女生又一次劝道。
秦阮却还是拒绝了。
因为之前的游戏原画，他的稿单排期都很紧张，下班后根本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更不要说每天都挪出一小时在公司排练了。
女生又一次挫败，冲另一排女生摆手的时候，随即听到了一片叹息声。
秦阮面含抱歉，但依旧坚定拒绝。
不过在秦阮被行政部的年会负责人纠缠的时候，另一边的徐朗却是无人问津的状态。
他自认为自己长相优越的很，选人的第一天就在等着负责人亲自来问，但是都三天了，秦阮身边都换了好几拨，他却像透明了一样，根本无人搭理。
徐朗气愤之余，却不知，其实女生们早就被杠的烦透了他，偶尔碰上一次还好，要一起排练那么久，只是预想一下那个场景，都是工伤级别的损失。
而对比起来，秦阮的拒绝都是福利级别的，长得好不油腻，偶尔还很绅士，甚至还会因为抱歉帮她们搬一些排练道具，其他部门看到都要羡慕死了好吗。
陆堇唐过来的时候又是带着汤来的。
秦阮看到就是一皱眉，他语气微冷，神情一顿道：“我不想喝。”
他拒绝陆堇唐的时候，没有半点和其他人的温柔。
不过陆堇唐却充耳不闻一样，果然，只要打开盖子，放到秦阮面前，即使屏住呼吸，眼睛也看向别处，但当勺子碰到瓷盅的时候，坚持不到一分钟，秦阮就会忍不住瞪他一眼。
然后尽量若无其事地将东西吃掉，食量也从半盅到全部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这么投喂下去，秦阮确实感到气色好了一点，不过心中却总有点犹疑不安，看向陆堇唐的时候又恢复冷漠。
瓷盅咚的蹲下，也不知道是气自己克制不住，还是气陆堇唐不给他克制的机会。
徐朗那边因为排练的事怄的要死，到食堂的时候，看到秦阮中午又吃的尚食坊，心里更是气的牙痒。
“秦助理又吃尚食坊啊？”徐朗明知故问了句，话里的阴阳怪气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
秦阮却像是没听出来一样，认出徐朗后只是简单点了点头。
秦阮饭后的食困越来越明显，他现在心思完全不在应付徐朗上，困意上涌时，连陆堇唐都差点忘在脑后，更是没心情和完全不熟的同事打招呼了。
而在一旁的徐朗看来，秦阮眼睛半阖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分明就是态度高冷到完全不拿他当一回事。
但是对方不搭理，自己太上赶着又显得很掉价，徐朗纠结之余就把目光放在了身后跟来的陆堇唐身上。
在陆堇唐几乎每天来送汤后，别人可能还没察觉，但在徐朗的有心观察下，很快就在隐隐的不对中一举识破了真相。
看着全身没有超过几百大洋的陆堇唐，徐朗心中冷笑，都说女人喜欢找老实男接盘，没想到基佬也有这种花头。
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舔狗，只是人家舔女人，他舔的是个男人，照秦阮这种天天不离尚食坊的吃法，别的地方肯定要更奢靡。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欠上一屁股债吧，徐朗恶意的想着。
陆堇唐不懂这人拦在面前什么意思。
他人高马大，胸肩又很宽阔，在他走近时，徐朗下意识竟后退了一步。
不过徐朗很快站直了身体，甚至在陆堇唐瞧过来时不无恶毒道：“看什么看，等姓秦的花光你的钱，抛弃你，有你哭的时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到陆堇唐眼角的抽搐，他该感谢这个人的祝福吗？花光他的钱，这是什么美梦啊……
既然花不光，那就更不可能抛弃他了。
陆堇唐心情很好，只是一旁的秦阮却轻轻皱了皱眉，撩了陆堇唐一眼道。
“你走的好慢。”
恶人先告状是什么，明明是把人忘在了身后还要人转头道歉的。
“我错了。”
“谢谢阮阮等我。”陆堇唐说的又快又轻，嘴边的笑意又无比真诚。
徐朗没听清后面一句话，但一句我错了，就让他判定这个人简直舔狗至极，真是活该是个loser。
他目光鄙夷，果然就是对恶心的同性恋，根本不足畏惧，于是哼了声便按捺不住趾高气扬地从秦阮身边离去了。
下午，秦阮看到同事有几个神色不对，尤其是在看向他的时候，目光或惊疑或厌恶，等他走近后又马上变得不动声色起来。
几次后，秦阮垂下眼睫，清冷偏黑的眸色带了点不甚清晰地明悟。
不过他仍然始终如一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就好像突然冒出的流言蜚语如同都与他无关一样。
有人窃窃私语，“秦助理就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啊，你看人家那么淡定就知道是假的了。”
“也对哦。”
“对什么对。”
“我听说他和那个男的每天在一起吃饭不说，还奢侈成性，让那个傻大个套了好多信用卡。”
“啊，你哪里听来的！别是道听途说吧？！”女生不敢置信。
男生哼了一声，“看他每天都去尚食坊那种地方，都不用想，这不是奢侈成性是什么，也就你们女生傻，看脸就觉得他是好人了。”
“呸，人家秦阮去尚食坊是花的自己钱，我几次看到都是他付账的好吗！”
“要不说你们傻呢，难道就不能绑着别人的卡吗，花着人家的钱，充自己的面子，这才叫精明啊！”
“你……”女生气急，见说不通后，索性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