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何冉路过随口一句，差点没把赵晴的小心肝吓出来。
“看看外卖，食堂最近没什么可吃的。”赵晴机智道。
何冉哦了一声，端着咖啡来回晃晃，瞅瞅秦阮和陆总离开的方向，“陆总最近叫秦阮好像越来越多了啊。”
赵晴心里咦了一声，脑袋瓜立马就转了起来，“是吗，还以为是王秘那边用人比较多，原来是陆总吗？”
“王秘那边都是固定的几个助理，除了打头的郑助理不一样，其他几个都竞争的
厉害，怎么可能让出活儿来。”
“那秦阮是入了陆总的眼了？”赵晴琢磨了下道。
何冉拉了个椅子瞅她一眼，手指勾了勾。
赵晴很懂的凑过去了一点。
何冉清咳两声，低低压着嗓子道：“听说秦阮和陆总有点关系。”
赵晴眼睛瞬间变得晶晶亮：“什么关系？”
何冉瞧她反应不对，不过也没细想，“据说是亲戚。”
“亲戚？！”赵晴惊喊出声，下一秒就被何冉压了下去。
“小声点！”
按下她后，何冉松了口气继续说，“我也是听来的小道消息，前天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真看不出秦阮还有这关系。这不，罗慧那里也听到了风声，找我给秦阮那边做个说客，想把之前的事儿揭过去。”
“亲戚……”赵晴双眼无神地嘀咕着，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
“诶你说，我这说客是当还是不当啊，要是能疏通，这也省了大家这么尴尬着，就是不知道秦阮是怎么想的，要是没得回缓，我这两边得罪人，哪边都落不着好。”他眼神看向赵晴，摆手让她回神，“你帮我想想！”
“你别光听八卦啊！”
赵晴回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悄声道：“你就不能不做这事吗？”
“找到我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不会拒绝？”赵晴才不信他说的呢，“反正我是不会去干那么讨人嫌的事儿的。你一个虾兵蟹将，又不是龟丞相，心肝也就跳蚤大小。”
何冉白她一眼，“我可是为了总裁办的和谐大业考虑，你也太埋汰我了。”
赵晴看出他偏向哪边儿了，“那你自己想吧，我可啥都不懂。”
送走何冉后，赵晴在已经是热帖的高楼里，回复了一个不停要照片的网友。
[冒死抓拍，没有更多了。]
不理会底下的哀嚎，赵晴有些失落地趴在桌子上，原来是亲戚啊。
小会客室里，秦阮动作僵硬地坐在对面，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独处又让他回忆起那晚的酸楚煎熬，他沉默地侧过脸，视线看向别处。
“陆总想谈什么？”
陆堇唐蹙眉，不知道对面人这种抗拒感是怎么回事，沉默的久了，只能压下不解道：“陆氏的福利你觉得如何？”
秦阮沉静的眸子顿了下，随即道：“还可以。”
“哪方面可以，”陆堇唐说完又道，“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好的可以说出来。”
秦阮有些烦，他不知道陆堇唐想干什么，思考了两秒钟就直视着他道：“环境还可以。”
在陆堇唐挑眉的时候，他又接了一句，“就是上司比较一般。”
上司一般？陆堇唐觉得这话有点贴脸，很想问他，他哪里一般了，但是又想到秦阮的离职申请，于是转换语气，尽量温和道：“你可以具体说一下。”
陆堇唐的表情让秦阮有一种他在委曲求全的错觉，不过也只能是错觉，即使这样，他也不耐烦应付他，这个人出现在他眼前，就是在他的忍耐度上不停的跳跃。
已经决定离职的秦阮一点也不想在这里跟他虚以委蛇。
“陆总，我已经提了离职申请。”
他的意思很清楚，他近期就要离职，什么建议都和他无关。
“我知道，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想和你谈一谈。”陆堇唐语气放平缓道。
秦阮眉目一松，这么说，只是公事了，那就是应该还不知道，维持好表情的秦阮松了好大一口气。
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些许，“我离职是出于一些个人原因，不知道陆总有什么问题吗？”
察觉到他没开始那么僵硬了，陆堇唐身体向前靠了靠，“陆氏集团的福利一直是行业顶尖，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在总裁办之前也是在分部待过一段时间的。
能从分部到总裁办，可以说我们对每一位员工的培养都说得上是付出了很大的心力，而且你在陆氏期间也获得了职业提升。”
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秦阮也不否认。
看出他的认同，陆堇唐又加了句，“不论你出于什么原因离职，你的选择都会使我们承受很大损失。”
这话说的就有点冠冕堂皇了，秦阮听得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谈判时脸皮向来很厚的陆总，掩了下袖口，面色镇定道：“所以关于你的离职，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提出来，这也是为了集团发展考虑。”
秦阮漠然，他只想离职。
这种例行的挽留实在很没有意思。
于是秦阮一口回绝道：“不必了，我只希望能尽快发起我的离职流程。”
“两倍。”
“什么。”
秦阮皱眉。
“工资两倍。”
“你觉得怎么样？”陆堇唐询问，眉目间似乎是胜券在握。
很心动。
如果没有那件事。
可是那个糟糕的晚上，眼前这个人直接打破了他维持在这个身份上的界限。
“我只希望能尽快离职。”
没想到他能这么坚持，陆堇唐的表情，开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道：“看来这是我们各自的底线了。”
心下微沉的同时，陆堇唐还是道：“不过我是个还可以的上司，陆氏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公司。”
“祝你，前程似锦。”
陆堇唐率先起身，很快这间会客室就剩下了秦阮孤身一人。
秦阮回到办公区后，何冉正在发零食，盒子里是一排各式各样的小蛋糕。
“你吃什么口味的？”何然停下分发的动作，第一时间把蛋糕举到他面前，“挑一个。”
得偿所愿的秦阮此时心情不错，捡了一个草莓蛋糕拿在手里。
坐下后冰甜的奶油进入嘴里，不知道想起什么，动作微顿，想了想还是把整个蛋糕吃进了肚子里。
等傍晚核对文件的时候，秦阮就觉得胃有些不舒服，原以为这两天吃了药没事了，看来还是不行。
秦阮找出两颗益生菌吃了，继续核对文件，身边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他看了眼时间，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因为肚子一直不大舒服，他也没什么胃口，索性不着急回家，在工位继续加班，正好赶一赶进度。
夜幕降临，秦阮觉得身上有些冷，怀疑空调开低了，并没有当回事，只是感觉肚子越来越冷。
空调机的声音在寂静中愈发明显，秦阮停下工作，想去调一下温度，只是刚一站起来，腹部就是一闪而过的剧痛，试了两次后，秦阮额上出了一层冷汗。
微微洇湿的黑色碎发衬得他的脸色更白了，秦阮微微气喘，恍惚间有个身影朝他而来。
“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那只手伸过来的时候他难得没有产生反感。
陆堇唐贴到他汗湿的额头上，手里微凉，没听见秦阮的回话，可看秦阮的样子就知道是难受的很了。
“我送你去医院。”陆堇唐说完这话，跟着的郑昊就想伸手接过秦阮，陆堇唐躲了过去。
“你去安排车，还有通知王秘书把接下来的安排临时排开，我这边有点急事。”
“好，我马上通知。”郑昊干脆应道，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跟着陆堇唐后面，看他半搀半扶的把人带走。
王秘书那边接到电话，虽然对于老板要亲自送员工去医院这事有无数个问号，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按陆堇唐说的排开了接下来的行程。
司机等在一出电梯的地库，到后面，陆堇唐近乎是半抱着把人挪到了车上。
上车后，秦阮不想再靠着他，可头刚离开一点就被陆堇唐压了回去。
郑昊坐上副驾，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果然是亲戚啊，陆总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秦阮垂着眼，想说自己能坐起来，手指刚动了动，就听男人道：“去最近的虹安医院。”
“一会儿就到，你老实点。”
他哪里不老实了，秦阮想瞪他都做不到，萎靡的表情像只落败的猫儿，爪子都失去了威胁性。
陆堇唐给他擦了下汗。
手扶着他的额头，唇线抿的很紧，后视镜里郑昊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连忙移开了眼。
“开快点。”
司机也没说已经压着限速在开，只道：“好的，陆总。”
秦阮一秒一秒的煎熬，心里又不肯放松出声，“
陆……堇唐。”
“嗯？”
见秦阮叫他的名字，陆堇唐微微扭头。
“王八蛋。”几个字有气无力，几乎是气声发出来的声音。
陆堇唐闻言气结，病成这样还能骂他，看来是平时不好出口的，这时候病昏头了，一点儿没掩着。
“你瞪……我。”昏沉里秦阮又吐出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瞪你了？！”陆堇唐咬牙，觉得势必要替自己申下冤。
“现在。”秦阮好受了点，多说了两句，“你现在，在瞪我。”
确实在瞪他的陆堇唐：“……”
“没有。”
“我不和病号计较。”陆堇唐矢口否认后，还狡辩道，“你病糊涂了。”
秦阮动了下脑袋，睫毛蹭过陆堇唐的手指。
“别乱动。”陆堇唐紧张了下，还好之后秦阮都没有在说话，只是安静后，他好像听不到秦阮的呼吸了。
直到手指凑过去，感觉到一点点微风才把提起的心又放下去。
过了会儿，司机道：“陆总，还有几分钟就快到了。”
“刚打电话给院前，说可以开到急诊楼下接车。”郑昊道，私立医院就是这点好，人少，医护人员充足，不过价格也是相当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