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天五夜,甚至包括吃饭时间,苏鹤萤的脚都没沾过地。

  他醒来时已经完全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却第一时间挣扎着去检查了床头的盒子,抖了抖发现是空的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嗓子已经完全不能发声,无法呼叫邢羽。

  苏鹤萤试探着自己下床,刚站起来,双腿就跟煮熟的面条似的瘫软在地。

  邢羽从超市回来,一进卧室就看到苏鹤萤只穿着一件他的睡衣跌坐在地上,大概是摔疼了,眼泪汪汪的。

  邢羽赶紧上前把苏鹤萤抱到床上,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苏鹤萤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像一个布娃娃般任由邢羽摆弄。

  他吸了吸鼻子,“邢羽,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合不拢腿了。”他试探着抬了抬胳膊,酸疼的厉害,“我浑身都好痛。”

  他鼻尖红彤彤的,看上去委屈极了。邢羽心生愧疚,放下东西帮他活动着四肢,避免发麻:“宝宝,对不起,是我太不节制了。”

  苏鹤萤“哼”了一声,低低嘟囔:“鳄鱼的眼泪,我求你停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

  邢羽心虚地轻咳一声,扯开话题:“饿不饿?吃点儿东西吧,你体力消耗过度了。”

  苏鹤萤点头,余光撇到邢羽放在床头柜上的塑料袋,瞬间汗毛直立:“邢羽,袋子里是什么?”

  他不会还要来吧?

  邢羽看出他是真的承受不了了,不舍得吓他,撒了个谎:“是给你买的坐垫和消肿的药。”

  苏鹤萤获救一般长出一口气,指挥着邢羽赶紧去弄吃的,他真的要前胸贴后背了。

  虽然这几天邢羽一直在给他喂食物,但每次都是没等消化完就先消耗完了。

  而且,邢羽喂饭的方式太过羞耻,弄得他根本无法专心吃饭。

  邢羽回来的很快,似乎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他。

  失去自理能力的苏鹤萤被邢羽抱在腿上,一口一口喂下了整整两碗肉粥。

  为了鼓励苏鹤萤多吃一点儿,邢羽每喂他一口都要亲他一下,弄得苏鹤萤耳根子通红。

  吃饭间隙,苏鹤萤瞥到床单又换了,他忽然想起:“邢羽,地毯你换了吗?”

  邢羽瞬间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我送去洗了,”他还嫌不够,故意补充,“我说家里有小孩子,还没学会上厕所。”

  苏鹤萤简直要被他的恶趣味烦死,好在邢羽现在看不到他通红的脸,否则他真的要考虑是不是该遁入空门了。

  有邢羽喂饭,苏鹤萤只需要张嘴咀嚼就可以,完全不需要思考。但他的脑子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回放着这几天的画面,邢羽熟练地简直不像个高中生。

  对比自己,苏鹤萤有点儿不平衡:“邢羽,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而且,”苏鹤萤又想起了更令他不忿的,“你答应过我不看那个的,你还是看了对不对?”

  邢羽知道苏鹤萤现在满腔的怨气,他明智地选择避开最有可能让苏鹤萤不理他的事:“我怕弄伤你,提前在网上看了一些资料和视频。”

  苏鹤萤果然不再追究他看了两人同人文的事:“所以,你背着我看了小电影?”

  邢羽噎了一下,点头。

  虽然知道邢羽是为了自己,但苏鹤萤还是无法忍受他看别的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他撅了撅嘴:“那你以后要带上我一起看,我不喜欢你看别人。”

  邢羽意外苏鹤萤会在这上面吃醋,没忍住轻笑出声,极愉悦地亲了亲苏鹤萤嘟上天的嘴:“好,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和你一起看。”

  不过,可能没有下次了。他现在有了基础经验,更多的玩法都可以和苏鹤萤一起探讨,没必要再去看那些恶心的视频。

  吃过饭后,苏鹤萤还是很累,邢羽还没给他上完药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不要了”“不行了”之类的话。

  趁他睡熟,邢羽悄悄把口袋里的方形盒子全部塞进床头柜,避免再吓到苏鹤萤。

  把家里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漏掉什么可疑液体还未被清理,邢羽轻手轻脚回到床上,静静看着苏鹤萤的睡颜,回味着他活了十八年来最幸福的五天五夜。

  苏鹤萤是真的有些虚脱了,他睡得很沉,连厨房里炒菜的声音都没听到。

  醒来时刚好赶上饭点,苏鹤萤调侃自己吃了睡睡了吃,像头猪。

  邢羽捏了捏他的鼻子:“哪有你这么可爱的小香猪。”

  苏鹤萤的手臂依旧酸的厉害,午饭仍然是邢羽一口一口喂给他的,只是这次苏鹤萤说什么也不要“奖励”。

  太羞耻了,搞得他像个刚学会吃饭的小宝宝。

  邢羽要是知道他这么想,肯定又要说:“你就是我的小宝宝。”

  想想就觉得羞耻。

  邢羽洗完碗后回到卧室陪苏鹤萤睡觉,刚掀开被子就发现半梦半醒的苏鹤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

  看来他做的真的太狠了,苏鹤萤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又可怜又想笑。

  邢羽躺下后把苏鹤萤捞到怀里亲了亲,但苏鹤萤执意要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睡。

  苏鹤萤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我这是自卫。”

  邢羽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了苏鹤萤的意思,忍俊不禁地嘬了一口苏鹤萤红肿的唇:“好,自卫,睡吧宝宝,真的不弄你了。”

  苏鹤萤又在床上待了两天,才勉强可以下地走动,但身后的异物感还是挥之不去。

  邢羽觉得,苏鹤萤的耐力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至少只有最后几次做的时候晕过去了,刚开始甚至还有闲工夫撩拨他。

  这证明,他前段时间拉着苏鹤萤长跑是管用的。

  苏鹤萤坐到书桌前,屁股下面还垫着邢羽给他买的兔子坐垫。翻了翻桌子上空白的作业,时隔五天第一次打开手机看时间。

  “邢羽!马上就要开学了,我的作业还没怎么写呢!”

  他那几天只能透过窗帘的缝隙判断是白天还是夜晚,但大多数时候都会被邢羽以不专心为由狠狠惩罚,弄得他没心思去想已经过了几天,更没心思去想桌上的作业。

  邢羽闻声赶来,就看到苏鹤萤炸着毛计算自己一天得写多少作业才能赶上开学。

  经过休息,苏鹤萤的手臂恢复了一些力气,但用力时仍然会轻微颤抖。

  邢羽不忍心让他再做大量的手部运动,主动提出帮他写一部分。

  苏鹤萤眉梢一挑:“真的?”

  邢羽看出他想偷懒,及时遏制了他的念头:“我只帮你写你会的,没必要再重复写的那部分,其他的还是得你自己写。”

  能少一点儿是一点儿,苏鹤萤非常愉快地和邢羽达成了合作。

  邢羽其实自己也有作业。自从老王发现他把答案借给王柯抄之后,就彻底收回了他不用写作业的权利,转而让各科老师给他布置更难的,为他量身定制的作业。

  好在量并不多,邢羽在刚放假那几天就已经写完了。

  苏鹤萤收到宿舍群里的消息,王柯和姜钰纷纷向他求救,表示自己的作业还没怎么写。

  苏鹤萤自己也没写完,没办法给他们抄。

  两人提出可以一起写,苏鹤萤写,他们抄。

  鉴于自己还不能出门,苏鹤萤非常不见外地给两人发去了地址,让他们到家里来写作业。

  王柯:

  姜钰: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邢羽是屏蔽了宿舍群的,所以当他看到门外的王柯和姜钰时,第一反应是:“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熟悉的话语让他瞬间回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内奸,只好不情不愿地让两人进来。

  苏鹤萤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碗圣女果在吃,看到两人后自然地打招呼。

  王柯的表情还比较正常,但姜钰却很慌乱。

  他打着哈哈搂住王柯的肩:“那个……好兄弟住一起很正常嘛,咱们俩不也天天住一起嘛,对不对王柯?”

  苏鹤萤这才反应过来王柯和姜钰还不知道他和邢羽在一起的事。他看了一眼无奈的邢羽,干脆自爆:“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姜钰愣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苏鹤萤会毫不避讳地在他们面前出柜。

  他看向王柯,迅速安慰他:“王柯,同性恋是很正常的,你能接受的对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受震撼,反而颇为淡定的点点头:“可以啊,他们俩不是早在一起了吗?这么长时间我当然可以适应。”

  其他三人纷纷露出程度不同的惊讶神色。

  原来,王柯一直关注着苏鹤萤的账号,甚至还看了两人的直播,早就知道两人在一起了。

  他甚至还在老王怀疑邢羽和苏鹤萤走得太近时帮他们打过掩护。

  他刚开始确实很震惊,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慢慢的看多了邢羽和苏鹤萤腻歪,也就接受了。

  他拎得清,知道这种事不能乱传,所以一直保密,连姜钰都没说。

  姜钰一脸刚刚认识王柯的表情:“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怕你管不住嘴,所以一直瞒着你。”

  苏鹤萤和邢羽对视了一眼,没忍住笑了:“不管怎么说,谢啦,你们两个都很讲义气。”

  “那是!”姜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必须的!”

  王柯也跟着笑了。

  安排好两人后,苏鹤萤起身回卧室写作业。

  王柯看他走姿别扭,好奇问了一句:“鹤萤,你长痔疮了吗?”

  苏鹤萤猛地停下脚步,尴尬地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柯还是那个王柯,一点儿都没变。

  姜钰很有眼色地捂住了王柯的嘴,带着他到茶几边写作业:“想抄作业就不要乱问,好奇心害死猫你不知道吗!”

  王柯满脸无辜地被姜钰掳到了客厅,邢羽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扶着苏鹤萤回了卧室:“别理他们。”

  邢羽和苏鹤萤并排坐在书桌前写作业,苏鹤萤很快就沉浸到题目中,邢羽嗅着他身上同款的沐浴露香味儿却有些心猿意马。

  他伸出左手摸上了苏鹤萤的脊背,沿着中间的脊柱沟上下摩挲,泛起一片片熟悉的痒意。

  苏鹤萤往前挺了挺腰,却没有说什么。

  邢羽见此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他的手伸进苏鹤萤的衣服下摆,揉弄着苏鹤萤满是青紫的腰肉。

  邢羽不满足于这样,一用力把苏鹤萤连人带椅子拉了过来,凑上去要亲他。

  但苏鹤萤却以外面有人拒绝了邢羽。

  邢羽本就不喜欢被人打扰二人世界,现在苏鹤萤还因为这个拒绝他,心里越发不爽,越发盼望着客厅里那两人早点儿走。

  能不能在门上挂一个“生人勿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