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一过,高考的味道就越来越浓了,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与压力。

  等到下个月,高三一走,他们就是高三了,距离高考,也只剩下一年。

  苏鹤萤看着连跑操时都抱着一本掌中宝默背的学长学姐,紧迫感油然而生。

  虽然邢羽提醒过他过犹不及,但苏鹤萤还是把晚上的自学时间延长了半小时,邢羽察觉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他。

  手机开着视频,但两人很少说话,苏鹤萤一般都在埋头巩固,刷题,而邢羽也在做自己的事,不去打扰他。

  没过几天,苏鹤萤眼底就浮现了淡淡的乌青,他肤色浅,有了黑眼圈之后格外明显,看的邢羽十分心疼。

  晚上,两个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临分开时,邢羽拉住了苏鹤萤。

  不用说,苏鹤萤就知道他肯定又想上去。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一周七天,有五天邢羽都要跟在他屁股后面回家,等占够了便宜再离开。

  剩下的两天,是邢羽给他补习的日子。

  虽然嘴唇还肿着,但苏鹤萤实在不想看到邢羽露出那种我见犹怜,茶味儿爆表的表情,带着他上了楼。

  门一关上,邢羽就压了下来。两人在鞋柜上亲了一会儿,又转战到沙发。

  来来回回之间,擦枪走火是很容易的事,更何况邢羽又一点儿都不克制,专挑敏感的地方撩。

  苏鹤萤轻喘着靠在沙发上,示意邢羽自己去卫生间。

  他们两个之前也经常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况,每次都是排队去卫生间,自己解决。

  但很显然,今天邢羽并不乐意这样。

  他炙热的手轻轻覆了上去:“桐桐,我帮你。”

  ……(此处省略1000多字)

  今天体力消耗过度,苏鹤萤实在坚持不下去,提前半小时上了床。

  临睡前,邢羽从书包里拿出他提前放好的内裤,避免再次面临挂空档的窘境。

  但是,不作妖就不是邢羽。他拿着苏鹤萤最大号的睡衣比了比,坚称太小了穿着不舒服,非要裸睡。

  作妖的后果就是,邢羽一个人抱着被子坐在客厅目测需要他蜷着腿才能睡下的沙发上,静静思考人生。

  深夜,一个裹着被子的高大身影轻手轻脚来到卧室门边,随着极其细小的“咔嚓”声,门自己开了。

  邢羽鬼鬼祟祟地从门缝往里挤,刚伸进去一条腿,床上就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给你三秒,关门。”

  被发现了。

  邢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钻进了苏鹤萤的被窝里,双手双脚把他紧紧锁在怀里:“不早了,快睡觉吧。”

  苏鹤萤还想说什么,邢羽就率先亲了亲他的耳朵:“晚安宝宝。”

  他还能说什么。

  苏鹤萤把通红的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晚安。”

  或许是真的累了,或许是邢羽的怀抱太过舒适,苏鹤萤晚上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五月的C市升温速度堪比宇宙飞船,教室里老师在滔滔不绝地讲课,教室外蝉鸣不要命似的响着,不仅声音大,还持续不断,学生们不堪其扰。

  王柯和姜钰也被烦的睡不着觉,听到声音就在窗户边,便结伴去捉蝉,果不其然在窗沿上发现了一只。

  两人宝贝似的把蝉捏在手心里,准备丢到老师办公室,让它去烦老师。

  刚出门,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苏鹤萤和邢羽。

  王柯赶紧上前邀功,却又故作神秘:“快看快看,我搞到一个好东西。”

  邢羽对他这种幼稚的把戏不感兴趣,倒是小孩子心性的苏鹤萤立刻被吸引住。他凑到跟前:“什么什么?我看看。”

  王柯也不卖关子,倏地打开手心,把那个跟变异了一样的蝉举到苏鹤萤面前:“当当当当!”

  邢羽发誓,那是他唯一见过的苏鹤萤表情管理失控的一次。

  当然,在他手下时不算。

  短短一秒,王柯和姜钰就见识到原来男生也可以飙高音。而且,苏鹤萤当初运动会为什么没有报跳高,他这个原地起跳,真的比他们助跑跳的都高。

  苏鹤萤整个人都弹射到了邢羽身上,死死拽着他不松手,声音带着哭腔:“走走走,快走!”

  邢羽迅速接住了他,瞪了一眼王柯和姜钰示意他们快滚,自己抱着苏鹤萤去了没人的楼梯间。

  苏鹤萤手上抱的很紧,邢羽没办法放他下来,只好就着这样的姿势安慰他:“乖,不怕,他们走了,没有虫子了。”

  一听到“虫子”二字,苏鹤萤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别说那个!”

  邢羽暗骂自己蠢,心疼地轻拍着苏鹤萤的背安抚他:“不说了不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鹤萤才渐渐停止了抽泣,他松开邢羽,从他身上下来。

  “小时候,他们喜欢在我的被子和衣服里放老鼠和虫子的尸体,刚开始我不知道,是晚上摸到之后才看见的。有时候他们不想让我吃饭,就会在碗里丢昆虫,所以我比较害怕那些东西。”

  邢羽刚开始还以为苏鹤萤害怕那些东西是天生的,毕竟谁都有害怕的东西。但他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事。

  他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很想回到小时候去找苏鹤萤,把他养在自己身边,从一个小宝宝养成一个大宝宝,不让他遭受一点儿伤痛。

  邢羽把苏鹤萤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脑,亲吻着他的发顶:“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可怜,心疼死我了。”

  苏鹤萤耳尖红了红,佯装生气推了他一下:“在学校呢,乱喊什么。”

  邢羽捧着他的脸,亲去他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每亲一下就唤一句“宝宝”。

  苏鹤萤心里又甜又涨,他靠在邢羽怀里,静静平复着情绪。

  楼梯间里突然传来极响亮又刻意的一声咳嗽。

  苏鹤萤受惊,本能地往邢羽怀里缩了缩。

  他的反应取悦到了邢羽,邢羽揉了揉他的头,皱眉看向来人。

  那女生笑的轻佻,故意学着邢羽说话:“哟,还宝宝,苏鹤萤你羞不羞啊?”

  苏鹤萤看清来人,瞬间变身战斗模式:“褚璟,你变态吧?搞偷听啊!”

  褚璟抱着手臂靠在栏杆上,摆出一副就是不走的派头:“谁爱听你们搞基,我是去找楚灵的,上来就听到你在这儿哭个不停,我不忍心打扰你们,才听了一小段儿。”

  想起刚才邢羽说的那些腻歪话都被褚璟听了去,苏鹤萤浑身不适,催促她赶紧回去。

  但褚璟却赖在原地不走了,说好奇男生怎么搞基,非得要留下观摩。

  三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了才一起回教室。

  苏鹤萤拉了拉邢羽,低声解释:“寒假那次旅行,我没通知她就把王柯和姜钰拉上了,没能方便她耍流氓,她一直记着。”

  邢羽点头:“她就是有病。”

  “……”为什么感觉他在夹带私货。

  下课后,王柯和姜钰立刻诚挚地跟苏鹤萤道了歉,并保证以后再看到虫子一定提醒他。

  苏鹤萤也表示没关系,毕竟他们两个也是好心,只是刚好碰上他这个特例罢了。

  得到谅解后,两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但是,苏鹤萤很好说话,不记仇,不代表邢羽也是这样。

  于是,之后的整整一个月,王柯和姜钰都失去了抄邢羽卷子的权利。

  后来还是苏鹤萤发现了帮他们求情,邢羽才勉为其难地把答案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