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是放下了那边的工作过来的,算是出来放松旅游,而时瑜川发的最后视频里的图文照片,正好就有他们十指相扣,还很巧合的露出对戒。

  前天君延集团官微发声明的时候,也是带上了董事长跟夫人的对戒照片。

  火眼金睛的网友截图对比,这个小网红博主的戒指竟然跟君延董事长的一模一样。

  【这该不会是什么流水线吧。】

  【怎么可能,那可是君延集团的董事长,君延是破产了吗?还不如说是这个博主仿的呢。】

  【楼上放屁。川宝很早就晒过戒指了。】

  【那也不代表是仿的啊,这款市面上有吗?】

  说到底就是不信君延董事长会戴垃圾货,所以矛头直指这位小网红博主,顿时视频评论区直接沦陷。

  陈哥已经连夜召集开会,商量如何解决此事方案,还顺便叫人通知林助,看看谢总跟夫人的想法,他们好做打算。

  这个话题一时间热度升起,不见缓和趋势,仅仅一小时,视频火爆程度直逼出圈。

  稀奇古怪的言论与猜测都在网友中产生出来。

  谢延刚洗完澡才收到通知的,波及到瑜川这边,他就不得不谨慎上心,打算连夜回公司一趟。

  时瑜川知道之后,表示也要跟他回去,知道谢延不同意,他自作主张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谢延哪儿能,只能捎上他一块走。

  回到公司便开始一开会处理这件事,公关部对于这些事得心应手,陈哥更是千锤百炼,辟谣起来也很简单,而且也不算辟谣,这两人本来就是一对儿的。

  具体就是要看谢总跟瑜川的态度,特别是时瑜川。

  这会儿天空一寸一寸的亮白起来,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时瑜川开通账号以来,因为自身条件的复杂,所以很保护自己的隐私,从未露过脸。

  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恶意揣测的言论,但渐渐地,他们涉及到谢延身上,他就坐不住了。

  从前天晚上开始,在网络上就一直有人对谢延的各种恶意揣测,觉得君延集团官微发的声明不够锤,还说是哦欲盖弥彰。

  渐渐地,别的一些更深的事情也发酵出来。

  不仅是针对君延的,更多也是针对时瑜川这个账号,因为比起资本,打击一个小网红不是更有趣。

  这段时间涨粉稳定,也吸了不少红眼病,时瑜川发视频被举报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几倍。

  【他之前不是说单干的吗?】

  【你信吗,前段时间那几个视频清一色的水军,一看就是背后有团队的,剧本而已。】

  【靠,我还以为自己终于找

  到宝藏。】

  也有帮时瑜川说话的。

  【那都是黑粉好吧,我也有帮忙举报的,而且川宝发作品都是很随心所欲的。】

  也有人截图时瑜川之前的回复说他是结婚的。

  【川宝也结婚了的,你们乱造谣的都不看证据吗?服了。】

  【对呀,我也记得川宝回复我们是结婚的,他以前的视频都没有戒指,就那个视频开始的。】

  舆论两边倒,各有各的说法。

  目前还得看时瑜川的态度。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愿意露脸的,他不爱发朋友圈,因为都是一些明面上的朋友,只有这里是他发泄喜好的地方。

  如果暴露身份后,账号的性质可能会出现变化。

  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时瑜川问:“公开就可以了吧。”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刚才头几个还在讨论委婉的方案的时候,时瑜川突然这么一问。

  很直白,很刺激,很热情。

  谢延看向他:“你确定,我没问题。”

  时瑜川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陈哥,如果我出声明的话,你来帮我一下。”

  陈哥一阵恍惚的点头。

  夫妻官宣什么的,他没什么经验,但此时此刻觉得这件事解决起来这么容易。

  仿佛一切水到渠成。

  不过先是君延集团做出表率,出牌直接就是王炸,比上一条澄清内容还要更加的明确。

  说明账号“小川不是小洲”的管理者是君延集团董事长合法配偶,后面艾特了瑜川的账号。

  最后将会追究浑水摸鱼的营销号与部分恶言网友的造谣责任。

  字数不多,条条炸裂。

  评论比之前还要更多,像浪潮拍打,路人也都被拉来围观。

  评论区也放出了当时谢延跟时瑜川采访的照片与视频,另一些营销号还主动放出他们夫夫的视频,以博欢心。

  【就是这个视频,我就说明明看到过,我怎么就找不到了。】

  【我记得被压下去了吧,好像是,我找到的都是董事长个人专访。】

  【维护的好硬气啊,他们是真爱,我竟然磕到了,姐妹们。】

  【你们看,他们当时都还没戒指呢,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当初不是协议联姻吧,不过现在时家那两人都去坐牢了,董事长还这么维护自家老婆,绝对真爱无疑。】

  【难不成走的还是先婚后爱的路子,小说照进现实,牛的。】

  之后便是陈哥帮瑜川的账号发表官宣,编辑发出去之前,图片选了几张结婚照,文案只有个表情——爱心。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哥给时瑜川看看,如果可以就这么发了,时瑜川平静的盯了眼,看了眼上方还在听汇报过程的谢延,小声的说:“文案加多几个爱心。”

  他知道谢延想要什么。

  从那天起,时瑜川的账号粉丝几乎暴涨,打着玩笑话说要看看豪门夫人的日常。

  但这件事后续时瑜川已经没空理会,一晚上通宵就为了搞这些事,早上十点多了,大家才散会休息。

  时瑜川没试过熬这么久,但他心疼谢延,以前这种生活肯定是常常发生。

  回了家,也是让他先洗澡。

  “别累着。”

  谢延反手握住:“怎么回事,怕了?现在反悔没用。”

  “没有。”时瑜川眼皮打架,都快撑不住,心想他怎么这么聒噪。

  “你快去睡,烦死了。”时瑜川最后落下一句,谢延瞬间觉得舒心,追上去,亲了亲他的后颈处,满鼻子都是他的香味。

  一觉睡到晚上十点,时瑜川看不到外面天,睁眼墨黑一团,还以为自己瞎了,瞬间就醒的精神。

  他手下意识往旁边一碰,人还在,腿还捆着他的,手臂粗壮的搭在他腰上。

  在在在,他就欢喜。

  顿时觉得瞎了也行。

  时瑜川精神得很,睡不下去,但不想离开谢延的怀里,一动不动,直到身边人有动静,他赶紧闭上眼。

  谢延醒了之后惯例在瑜川脸上亲了亲,唇上点了点,锁骨咬了咬,一直往下。

  直到裤子被扒了,时瑜川才挣扎起来,恼羞成怒,骂他色鬼。

  谢延好整以暇,睡衣都没乱:“想让你精神点。”

  这人分明就是看出他在装睡,还一本正经的解释,不要脸。

  时瑜川拉裤子的手一顿,接着唰的一下,扒拉下去,让谢延看个够,也不让他碰,接着拍拍屁股进浴室洗漱。

  谢延笑起来,纯属找草。

  大早上的,啊不,大晚上,时瑜川才收到江绯他们的信息,说明天就要启程回去。

  时瑜川也记着推荐名额的事儿,回了句好的。

  谢延就是再闲也得回公司坐镇,后续的事情瑜川可以不管,他得让人盯着,不过幸好网上舆论已经一边倒,没出什么大事。

  睡了一天,晚上是精神了,但为了恢复原来的作息,时瑜川让他睡一会儿,明天白天就不能再睡。

  要不是江老师他们明天要回来,他保不齐就去公司盯着。

  谢延说了,不让他操心。

  时瑜川看着他点头,凑过去,脸颊很软很白蹭过去,他说:“你要是坚持住了,咱们玩六9。”

  谢延一向处变不惊,听到这话还是被震了一下。

  这种事兴奋的时候提过,但瑜川害羞,别别忸怩就是不同意。

  现在倒好,顶着一张风情脸,装着一颗清纯心,说的满嘴勾人话。

  煽得谢延一肚子火,偏偏时间不对,他克制低头亲了亲眼角:“你自己注意休息,我听你话。”

  然后时瑜川放心去接人了,去了才知道,姜驰没跟来,直接飞去伦敦了。

  他也不在意。

  分公司装修的差不多,家居摆设也差不多弄好,就差散散味儿,林子汝下来一趟视察,她对装修比较敏感,觉得这不好那不好的。

  工程师拿着图纸跟她哐哐一顿改动,最后验收还得推迟。

  时瑜川心想,这都快推到他跟谢延的一周年了。

  幸好当时接大小姐的单子,大小姐高抬贵手没有为难自己,现在他只会同情工程师,但林子汝告诉他,这项目提成他可以拿六位数的时候,他瞬间不同情了。

  赚钱不寒碜。

  林子汝知道他们前些天去旅游,文禄铭在朋友圈发了照片,是他们的大合照。

  上次谢延去H市发病,林子汝在场,她知道姜驰跟瑜川的关系不好,她表明立场,肯定在瑜川这边。

  所以看到合照后,她道:“小铭挺难做人的。”

  时瑜川嘟嘴嘬奶茶,咽下去问:“咋?”

  “大合照还要把姜驰p上去,不容易。”

  时瑜川反应过来,顿时哭戏不得,但也没解释。

  临走前,她说:“我都是为你好,我就不留下跟你们吃饭了,我得赶去H市,看看我的工厂。”

  女强人的世界很大,时瑜川笑着说:“行,拜拜。”

  回家才发现谢延早就洗完澡,穿着睡衣在家里溜达,管家也早早下班。

  晚上不回家的,好像变成了自己。

  时瑜川还有点心虚:“我先去吃饭。”

  谢延身上的睡衣布料垂感极好,穿在他身上透着一股矜贵的气质,他此刻微微皱眉,不慎满意:“还没吃,几点了?”

  时瑜川随便换鞋,耸肩走进厨房,后脖子被人提溜起来。

  他抬眼,认真说:“陪林老板去了趟地方,谈了点事……嗯,我很忙的。”

  “你叫我注意作息,自己就随便?”谢延的语气很危险。

  时瑜川转过身,试图用宝宝缓解,然而谢延松开手,后退一步:“没洗澡,不要碰我。”

  时瑜川哼了一声。

  谢延瞥了一眼:“中午几点的饭。”

  “两点半,我先去洗澡。”时瑜川都走到楼梯边缘,顿了一下,毫无预兆的转身踮起脚在谢延的唇上亲了一下,“你先去房间等我。”

  等瑜川洗完澡下来,一碗香喷喷的番茄牛腩面新鲜出炉,时瑜川也不是很饿,肚子突然就叫起来了。

  谢延坐在边上,把主

  位让给他:“吃吧。”

  时瑜川吃相向来很干净,也不会狼吞虎咽,边吃边说,关于分公司的事情。

  分公司成立之后,接下来的所有计划,他都带过一遍,还有要怎么做,怎么跟江老师联名,最后还得去一趟北城,亲自跟林子汝视察工厂等等。

  似乎说都说不完。

  谢延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借着客厅柔和的灯光,眼眸下里映着他自信张扬的模样。

  他成长起来,为自己的理想铸成一片新的天地,如果……瑜川离开他的话,也不会过得很差,他有本事可以飞去更宽阔的地方。

  是谢延在需要他。

  需要他留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不说话,你给我提点建议呗。”一碗面吃到底,只剩下浓浓的汤汁。

  谢延给他递了杯事先准备好的白开水,时瑜川习惯性接过,抿了一口,冲淡了口腔里的味道。

  “林子汝她是专业的,如果你的策划有问题,她一定会反对,没有就没有。”谢延客观的给出答案。

  时瑜川靠近一点:“所以你真的没有想法?”

  谢延挑眉:“公司的事情就不要带回家里了。”

  时瑜川努努嘴:“那好吧。”

  接下来的几天,乱中有序的度过,先是准备推荐名额的事情,然后就是分公司的准备事项,时瑜川几乎忙不过来。

  难得休息的日子,会去君延大厦找谢延一块下班,然而他发现阿延并不在公司里,问了人,一个一个的神情古怪,一会儿说去哪哪开会,一会儿说去哪哪见客户。

  这……

  他又不是瞎的。

  时瑜川也不知道他们在瞒着什么,但他至少能确定,下午五六点,谢延会回来。

  那他就等着。

  总助办的人面面相觑,毕竟大家都没想到夫人会突然驾到。

  有人问了句:“需要通知谢总吗?”

  时瑜川挥手:“不用打扰他们。”

  他想了想说:“也别告诉他们我来了。”

  那人正准备通知的手硬生生停下来。

  时瑜川倒是没他们想的那么恐怖,他也只是待在谢延的办公室里看杂志。

  然而这个时候,林助正在陪谢总看婚礼选址,他们确实是出远门了,不过是在A市风景名区,所谓的郊区。

  安排了设计师布置场地,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点赶的,所以今天就必须定下来。

  林助本来再跟其他工作人员商量细节问题,刚巧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关于其他项目的,有些地方犹豫不决,确定不下来。

  所以比预定的时间提前回去,临走前,经理人还送了不少小礼物给他们。

  一些礼盒,还有一束花。

  一股脑的全带回去了。

  到了公司,东西多,林助拿不了,一束花只能是谢延帮忙拿着了。

  他说:“到时候分给那些人。”

  “花呢?”

  “分在公司角落。”谢延淡淡的说,并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刚说完,林助接到电话,是另一个设计师打电话过来,说是戒指已经出来,可以先去看看。

  “先放着。”谢延不着急。

  于是两个人,一个拿着满袋子礼盒,一个拿着一束花,电梯门口停在总助办的楼层,门一开。

  打断了正在跟前台聊天的时瑜川,他转过身,挑眉:“……新鲜。”

  林助的工作生涯中被震撼到的次数很少,至少在他这个年龄段已经很少了。

  现在就重温了一遍。

  吓死人。

  但面对这么多下属,形象还得端着。

  林助比平时要更加的毕恭毕敬:“夫人,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今天过来。”

  时瑜川瞅着他手上各种礼盒,连忙说:“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来的,不关你事。”

  谢延走上前,神情不变:“怎么来了,不通知我。”

  时瑜川面对他时,忽然沉默,浅色瞳仁毫不掩饰的在他身上刮蹭来刮蹭去。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最后还是谢总发声,声音降了几度:“先去我那。”

  时瑜川不确定,但想了想,最后还是起身跟他走进去。

  办公室大,落地窗外是烈日照耀,灿烂的不得了。

  他在这等了一下午,他老公捧着一束花回来了,而且……这花,不太日常,说是送情侣吧,感觉隆重过头了。

  时瑜川对这方面比较敏感,还没等谢延开口,他自己先问了。

  他联想到什么。

  “林助现在才求婚吗?”

  谢延被他的一击即中弄得心脏跳了一下,特别不争气,深呼一口气整理袖口:“差不多了。”

  “那他真奇怪。”时瑜川说,“怎么花在你手上,不说还以为是你求婚呢。”

  刚说完,周围的环境顿时寂静,连空气都凝固起来,呼吸变得更明显。

  时瑜川一愣,忽然瞪直了双眼望着谢延。

  谢延不说话。

  时瑜川说完了,还不如不说。

  他站起身,汹涌如潮的回忆细节像刮台风那样在他脑海里浮现。

  哪有董事长亲自帮下属选婚礼地址。

  光是这个就不能说服他。

  还有这几天都很早就回家,管家跟营养师也都在他回家前下班,这很诡异啊。

  所以他当时脑子被灌了迷魂汤,双眼被蒙蔽,完全不知道。

  谢延头一回准备这些事,做得不够完美,还被老婆拆穿了,破罐子破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以无所谓。

  他放下花。

  时瑜川傻眼,指着说:“这不是给我的。”

  谢延摇头:“不是。”

  时瑜川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了,结果下一秒听见谢延说:“戒指还没拿……”

  “花还没订……”

  “家里还没布置好。”

  “求不了。”

  时瑜川动了动嘴唇,没想到他私底下做了这么多事,耳朵尖尖已经开始红了,问道:“婚礼选址。”

  “是你选的。”

  轰的一声,时瑜川的脸颊的热量都要爆炸了,他忽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娇道:“你现在求。”

  “你现在求嘛。”

  谢延哭笑不得,手指插入他发缝中,动作轻柔却强势,将人完全抱在怀里。

  他强势、可怕、危险,给人的形象都是令人害怕的。

  此时此刻,他贴在爱人的耳畔笑,耳根覆着一层绯红:“我求求你,嫁给我吧。”